黑化入侵 第十四章 失態的偽神

    悖論契約『創立者』為林輕。

    先決因素：『簽署者』必須立刻告知創立者，有關於已亡的A級獄使『飛炎翼』的繼承使徒的準確信息。

    引發悖論因果律力的命題有三。

    一，若簽署者所述信息為虛假或是有所保留，則立刻剝奪簽署者的生命。

    二，若先決因素成立，林輕不可通過種種途徑傷害簽署者，否則將引發因果律力量，使林輕受到同等傷害，包括死亡。

    三，若先決因素成立，林輕不可通過種種途徑讓簽署者陷入絕境，若簽署者陷入絕境而亡，則立刻剝奪林輕的生命。

    該契約的時限為本次任務結束之時。

    「看得怎麼樣了？」

    林輕淡淡地望着思索契約內容的火焰豹，略帶諷刺地說道：「放心，我沒有興趣和你玩文字遊戲，更不會在契約里設什麼陷阱，『種種途徑』這個詞已經涵蓋了所有能殺掉你的手段，把你打成重傷扔到吸血鬼窩裏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打傷了你，我也會受到同等傷害。」

    火焰豹沒有說話，遍體鱗傷地趴在骯髒的地面上，依然耐心地盯着這張羊皮紙。

    無論怎麼看，只要他簽下這份契約，把那個繼承使徒的信息全都告訴林輕，他就會處於安全的境地，一切似乎太過完美了。

    和他設想的完全不同，他本以為林輕這種不似人類的傢伙，有可能會在契約裏面設下文字陷阱，結果卻根本沒有。

    好一會兒，火焰豹才抬起頭，點頭道：「這份契約的確很完美，我挑不出任何漏洞，我同意了。」

    「那就簽署吧。」林輕把簽字筆扔到他的面前，冷漠地瞥了他的右臂一眼，「別裝可憐了，我只踩斷了你的一根右肩骨，寫字沒有任何問題。」

    火焰豹眼角微微抽搐，深吸一口氣，果然伸出了右手，拿起筆在最末尾的空白處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什麼的其實無所謂，哪怕是寫稱號也可以，重要的是由簽署者本人的這個概念。

    當火焰豹寫完了名字的那一刻，羊皮紙瞬間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奇異光芒，淡淡的光暈流轉而過，羊皮紙上的漢字也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契約成立了。」

    火焰豹稍微鬆了口氣，不過心裏更多的是無奈的遺憾，很不甘心就這麼把那位A級獄使的遺產拱手相送。

    要知道，那位號稱是『飛炎翼』的A級獄使沒有任何組織的後台，純粹是依靠自身達到了A級獄使，絕對是各個組織爭相邀請的香餑餑，可惜在半年前死於現實世界，其繼承使徒出來尋找屍骨的時候，正好被他抓到了，威脅囚禁了很久，才得到了兩枚B級能力水晶和一些逆流幣而已。

    「說吧。」林輕淡漠地注視着他。

    火焰豹稍微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那個繼承使徒的原型，她是你們華夏的一款遊戲『仙劍奇俠傳』中叫做『阿奴』的角色，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兒，按照你們華夏的民族區分，她應該是苗族。」

    「阿奴？」林輕心裏一動，回想起差不多七八年前玩過的這款遊戲。

    火焰豹點點頭，繼續說道：「她稱呼飛炎翼為姐姐，似乎是感情很深厚，不然飛炎翼也不會把獄使身份交給她來繼承了，我把她囚禁在你們華夏的江南市，確切地址是玉河別墅區的三十六號別墅，關在三樓的暗室里，你開啟了精神視角吧？那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林輕略一思忖，又問道：「你在她身上做過什麼手腳？」

    火焰豹搖頭道：「沒什麼，那小女孩兒很倔，很漂亮，但是她全身藏着噁心的毒蟲，真是見鬼，我還見過她從嘴裏吐出過一隻蟲子，簡直太噁心了……如果不是為了飛火翼的遺產，我根本不想見到她，所以我只是讓她簽署了一份悖論契約，限制一下她的行動而已。」

    「就這些？」林輕微微皺眉道。

    「我保證，該說的，我全部都說了。」火焰豹無奈道：「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林輕也不再追問，眯起眼睛，輕聲道：「那麼按照契約，我現在不能傷害你，更不能加害於你，否則我就會受到因果律的懲罰。」

    火焰豹則是略微疑惑地看着林輕，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再說一次這種明擺着的事情。

    「因果律啊……」

    林輕抬起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忽然，他腳下驟然一動，一步跨到了火焰豹的身旁，然後猛地一腳踩在了火焰豹的手肘上！

    「咔嚓！」

    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響了起來，隨之響起的還有火焰豹的慘叫聲。

    他驚恐地望着林輕，痛苦地蜷縮在一起，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難道你不怕因果律的懲罰嗎？你傷害的同時，你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難道你非要和我以傷換傷嗎？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以傷換傷？懲罰？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會怎麼樣。」

    林輕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又是一腳踩碎了他的另一隻手肘，任由火焰豹慘嚎，神色卻依然平靜而淡漠。

    「你瘋了！你瘋了！」

    火焰豹也快瘋了，他完全不理解林輕這麼做到底是圖什麼，就算林輕擁有再生之類的能力能夠恢復傷勢，但是也不可能殺了他，如果林輕敢殺他，無論是什麼不死的能力，在忽視精神、物質的因果律力量之下都是必死無疑。

    可是傷害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純粹是想以傷換傷來折磨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然而——

    火焰赫然發現林輕依然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中的那種林輕被因果律懲罰，而導致兩隻手肘全都碎裂的場景。

    這不可能！！

    他明明親眼看着林輕寫下了這份悖論契約，而他也再三核實過了契約的內容，完全沒有發現契約存在任何的漏洞，關鍵是這份悖論契約的確是生效了，從文字演變成了真正的悖論契約的契約符號，絕對是成立的契約。

    但是，為什麼他違反了契約，親自傷害自己，卻沒有受到同樣的傷害？！

    怎麼會這樣？

    火焰豹已經徹底陷入了呆滯，完全無法理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而林輕也怔住了，原本淡漠的眼眸中現在有着一片茫然無措，睜得大大的，仿佛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神？」

    一旁的夜神月見到林輕此刻的樣子，也有些難以置信了。

    林輕沉浸於漠視一切的偽神心態的，那樣的精神高度，怎麼會出現這種神情？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呵呵……」

    忽然，一陣低低的笑聲響了起來。

    火焰豹呆滯地看向莫名其妙開始低笑的林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輕仰頭冷笑着，一隻手捂着臉，神色埋藏在燭光閃爍的陰影中，肩頭都顫抖起來，笑聲變得越來越大。

    「早該明白了！早該想到了！果然如我所料！」

    「什麼悖論契約？什麼因果律懲罰？」

    「對我這個連一根因果線都無法產生的異類來說，因果律力量又怎麼可能會有效？」

    他肆意而癲狂地冷笑着，一改之前冷靜淡然的模樣，完全處於失態的狀況，笑容冰冷而絕望，「想不到這詛咒竟然真的是連蒼神創生的悖論契約都無效的東西！這麼可怕而無法想像的詛咒，我真的有希望在十四天之內解除嗎？」

    「子萱，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假意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