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得到麼,師兄?」夏以月問。
「還沒。」我搖頭,那柄手術刀所帶來的寒意每次出現之後都是很快消失,以我11點的感知也找不到它的位置。
「應該不在這裏了……」夏以月側耳聽了聽,「走吧,去外面。」
「你確定?」
夏以月沒有回答,腳尖在地上微微一挑,一道狹長的金屬物體飛起,夏以月隨手抓住,在旁邊的落地窗上一敲!
嘩啦——
玻璃粉碎。我注意到那條金屬物體是我剛剛丟失的三棱軍刺。
夏以月把金屬鎖鏈的一頭纏在我的手臂上,「抓緊了,跳下去!」
「唉?」我一愣。
「放心,有我在。」夏以月說。
這樣的台詞,通常不是應該出自男方的口吻麼……
我探頭看向窗外的地面,這裏是二樓,雖然下面是水泥地,想來跳下去不會有什麼大礙……
我深吸了一口氣,縱身從破碎的窗口跳下去。既然夏以月說了不要緊,那麼就一定是不要緊了。
金屬鎖鏈的長度大概是兩米多,我的身體在距離地面不到一米的位置猛然一滯,鎖鏈繃緊,瞬間止住了我的下墜趨勢,而下一刻,鎖鏈再次鬆動,夏以月縱身一躍,修長有致的身軀在半空中划過一個標準的拋物線,最後穩穩落地。
夏以月的行動沒有事先告訴我,好在有了一次緩衝之後剩下的距離已經很短,我踉蹌了一下,在水泥地上穩住了身體。
「沒事吧?」夏以月回頭問道。
我搖搖頭,看着連呼吸頻率都沒有明顯變化的夏以月。想要達到這種身體素質,又需要多少點的屬性呢。
我和夏以月從二樓剛跳下來,幾十米外的地方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那是另一棟別墅的方向。
精壯的身軀推門而出,何進遠遠的看到我們,「其他人呢?」他遠遠的喊。
「在花園。」
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我看到何進的身後跟着兩名士兵,兩人合力架着一個奄奄一息的士兵,包括何進在內的四個人都是滿身鮮血。
「你們這是……」
「被偷襲了,那邊的別墅還有一個BOSS……這位是?」何進注意到夏以月的存在。
「夏以月。」小月收回手裏的鎖鏈,「如果你不快一點的話,花園那邊的人大概要死光了。」
死光了這種說法是有些誇張,但我們一行人趕到花園的時候,地上的確躺着幾個渾身是血的士兵,生死不明。而花園中間的草叢上,幾名士兵正在和一隻牛犢大小的怪物對峙。蕭鐸和老段也在其中。
「那是什麼?」
「二階BOSS,昆蟲類,戰鬥力在300以上,有特殊攻擊技能。」說話的是何韻。
御姐美女臉上多了幾處細長的血痕,神情里也多了些許的痛楚。
「昆蟲?」我這才看清楚,那個牛犢大小的怪物赫然是一隻直翅昆蟲的模樣,乍一看起來有點像放大了無數倍的蟋蟀。
蟋蟀抖動了一下觸鬚,健壯有力的後腿在地上微微彎曲。它的一側觸鬚比另一側稍短,似乎是被誰用刀砍斷了。
「特殊攻擊技能是什麼?」何進問。
「類似於撲咬,上下鄂咬合力至少在15點以上,十四號就是被那樣殺死的……」
我順着何韻的目光看過去,那具好像被一柄剪刀攔腰剪碎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在綠色的草坪上異常扎眼。
「你們照顧好傷員,交給我來。」何進從背後抽出一把寬闊的開山刀,隨手把野戰背包丟在一旁,一個箭步上前,然後就是一記乾脆利落的直劈。
這一刀劈下去,的確有開山裂石的威勢,即使相隔十幾米,依然聽得到刀勢帶起的猛烈風聲!
何進的力量威猛十足,速度也絲毫不滿,那一刀劈到蟋蟀面前的時候,蟋蟀才只抬起一隻前腿做出格擋的動作。
這一刀本是勢不可擋,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出現肢體橫飛的場面。
何進抽刀退回,蟋蟀的前腿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但沒有斷裂。
「他的力量至少有14點,居然砍不斷這BOSS的腿,果然是二階……」夏以月說。
「14點?」
「大概相當於10倍自身重量的力量。」
我粗略計算了一下,差不多相當於一輛普通汽車的重量了。這樣的力量砍在蟋蟀的身體上,居然只是堪堪破防!
蟋蟀似乎被完全惹怒了,它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兩條前腿撲在何進身上,而後鋒銳有力的大鄂對準何進猛地一夾!
吼——
何進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雙臂一支,生生抵住了蟋蟀的大鄂!
他的身軀本就高大,隨着這一聲怒吼,壯碩的肌肉更加明顯了幾分,強健的雙臂幾乎要把衣服撐爆。裸露的手背上青筋爆裂,仿佛還蒙着一層淡淡的金屬光澤。
何進再次發力,絲毫不理會蟋蟀一雙前腿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兩隻手緊緊握住蟋蟀的上下顎,然後猛地一拉!
「哈!!」
那對堅實的大鄂忽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仿佛是無法承受忽然施加的壓力,隨時要裂開一樣!
「這是……」我目瞪口呆;「金剛不壞神功?」
「是天賦能力。這一種大概是在短時間內對自己身體進行高度強化的主動能力。」回答我的是夏以月。
旁邊的何韻『咦』了一聲:「你居然也知道?」
「那是。」我滿臉自豪:「跟小月比起來你只能算小菜鳥啦。」
「何進的天賦能力是鋼筋鐵骨,有效時間10分鐘,效果是極大程度強化自身身體。」蕭鐸已經退了回來,他手裏的軍用匕首刀刃有明顯的彎曲,不知道是不是被蟋蟀的甲殼崩的。
「你們不去幫忙麼?」我問。
「不需要。」蕭鐸搖頭,「10分鐘之內,理論上何進可以獨自擊殺任何同等級BOSS。」
「萬一他不小心失手了呢?」
「不會失手。」蕭鐸肯定的說:「除非……」
蟋蟀的上下顎在何進的力量下裂的越來越大,忽然,蟋蟀劇烈的甩動頭顱,強健有力的後腿在地上彎曲出一個明顯的弧度。
下一刻,蟋蟀的身體炮彈一般彈了出去,直直射入天空。
聽說如果人能夠擁有跳蚤的彈跳力,可以跳200米高。這本來只是物理學上常用的比喻,卻在這隻蟋蟀的身上得到了極佳的體現。
「這算不算失手了……」我仰頭看着蟋蟀在天空中逐漸變成一個小到看不見的黑點,喃喃地說。
另一邊,何進的身軀從強化中退出來,身軀也從兩米左右恢復了原本一米八、九的高度,他手上還拿着蟋蟀臨走時留下的巨型下顎,鋒利的鈎刺讓人膽寒。
「這東西你要麼?」夏以月忽然問,她指着何進手裏的蟋蟀下顎。
「你要?」何進瞥了夏以月一眼,直接把下顎扔了過來,「要的話送你好了。」
夏以月撿起下顎,滿心歡喜的塞到背包里。
「喂,你要這個幹嗎?」我不解的問。
「這些東西在其他人手裏什麼用都沒有,但特定的人卻有辦法使用。」夏以月說,「還有你的那條巨鼠的尾巴,明天也拿給我,過幾天還你一件好東西。」
蟋蟀BOSS跑掉了,接下來就是戰後清點了。
死亡人數2個,是留守的兩個士兵,何進的小隊裏面有一個重傷,一個輕傷。而我們三個SK大的隊伍裏面,老段輕傷,路非煙不知去向。
這個遊戲裏雖然有重傷傷勢可以用,但那兩名士兵是直接連身體都被攪碎的,救無可救了。
何進和幾名士兵很快在花園裏挖好了坑,把死亡的兩個士兵埋進去。何韻用短刀砍了一棵樹削成兩塊木板,把兩名陣亡者的名字寫在上面,插到簡易的墳堆上。
他們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和夏以月、老段三人就默默的站在一邊看着他們。
雖然目睹死人已經逐漸成為習慣,但此刻還是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今天是他們,明天或許就是我們。在這個遊戲中,我們又能夠存活多久呢……
「有人回來了。」夏以月忽然說。
我看向花園另一側入口的碎石小路,一張漂亮的不似男人的面孔。
是路非煙。
路非煙旁邊又閃出一個人影,赫然是和夏以月走散的高增。
這兩個人四下看了看,隨後向我們幾個人的方向走過來。
「你跑到哪裏去了?」我低聲問。
「試煉任務的地點。」路非煙說:
「找到了?」
路非煙聳聳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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