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是三層的,門沒鎖,隨手一推就開了。
我站在客廳中央觀察了一下這棟別墅的樣式,似乎也是相互打通的雙拼別墅。
這種類型的別墅在綠水莊園裏很常見,因為獨棟別墅群在國內是明令禁止開發的,所以就形成了這樣一種規避政策的產物:由兩個單元的別墅拼聯組成的單棟別墅在交房後打通,就形成了實際上的獨棟。
「有發現麼?」蕭鐸走過來,他的手上握着一把細長的匕首。
典型的軍用匕首,樣式小巧,刀刃很薄,雙鋒刃。
注意到我的目光,蕭鐸笑了笑:「這是我們軍用的特戰匕首,不是命運遊戲的裝備,殺傷力還過得去。」
這件匕首居然是現實世界帶過來的讓我有點意外,但殺傷力絕對不是『還過得去』。瀋河給我的資料里隱晦地提到這支軍區小隊的形成時間至少有一個月,能夠讓他們捨棄這個世界武器的,必然不會是普通的制式裝備。
「沒有。應該不在這一層。」我嘗試着感知了一下,沒有察覺到異常。
二樓依然是空的。
應該是在三樓了。
剛剛踏上樓梯口的時候,我模糊地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寒意。
這種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判斷,寒意就突兀的消失了。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
「來了。」蕭鐸臉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一團綠色的鎂光出現在黑暗中,「是花園!」
蕭鐸率先向樓下衝去,何韻緊隨其後。
「慕容?」老段看了看我。
「我們也去吧。」
我剛剛抬起腳,走廊的燈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滅了。
不對!
這棟別墅里明明只有我們幾個人,是誰把燈關掉了?
就在這時,消失的寒意再次出現,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衝過來!
我條件反射般地回頭,一抹淡淡的寒光出現在我面前三兩米的位置。
「阿秀!」
鬼女孩適時的出現在我面前,鋒利的指甲揮舞着擋住那道寒光。
當——火星四濺,寒光立刻退去,再次隱沒在黑暗之中。
阿秀的頭上,冒出一個紅色的-90。
我眼皮一跳:身為鬼魂的阿秀居然會受到傷害!難道剛才那一下,不是物理攻擊麼?而且看這個傷害數值,鬼女孩似乎抗不了幾招。
我回頭,老段和路非煙還站在那裏。
「分開跑!」我說:「樓下花園集合!」
寒光再次出現,這一次帶走了阿秀-140的血量!
「我日,還有暴擊?!」
這一次不用我說,老段飛快三步並作兩步跳下樓梯,路非煙這傢伙更離譜,居然直接推開樓道盡頭的百葉窗跳了下去!
一邊指揮鬼女孩自己逃離——以阿秀的血量差不多再來兩次暴擊就要掛了,我飛快衝向樓梯。
一個洞突兀的出現在我腳下。
別墅走廊的地板是實木的,相當堅固,我猜不出要多大的力氣才能在地面上踩出這樣一塊洞口。
而且大小居然還足以掉下一個人!
連驚呼都來不及,我從三樓直接掉進了二樓,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顧不上感覺疼痛,我用力一腳踢在旁邊的牆壁上,身體向右側滑動了幾寸,猛地一個翻身,單手用力支撐着身體站立起來,從背包里抽出三棱軍刺牢牢地握在手裏。
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現在我剛才所躺着的木地板上。
那道寒光,應該是一件鋒利的金屬製品。除了手術刀,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東西的切口會如此平整。
拿着刀的,是陳鋼麼?資料上說,他的屍體是無故消失了的。
那柄手術刀的行蹤難以捕捉,我只能憑藉直覺感覺它的來臨,而每次一擊不中之後,那柄刀就會退回去,在黑暗中完全找不到半點痕跡。
阿秀出現在我旁邊,我隨手扔給她一瓶紅藥。不知道鬼魂能不能喝藥補血,但是阿秀的HP已經降到一半左右了。
時間過得很慢。
我一邊深呼吸,一邊緊張的注意着周圍。在這種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下,我已經開始感覺到一點點疲倦。雖然極其輕微,但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為什麼,老段和路非煙好像完全不見了蹤影,而蕭鐸他們去花園支援之後,也沒有回來過。
難道BOSS不止一個?
我稍一分神,隱藏在暗中的手術刀似乎忽然找到了機會,挾着尖利的風聲向我刺過來!
我抬手一檔,一股大力順着三棱軍刺震麻了我的手臂,我一個不穩,差點把手裏的軍刺丟出去。
好強的力量!
寒光依舊沒有追擊,再次沒入黑暗。我的眼睛開始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但無論我如何在四周尋找,總也看不到那柄手術刀的所在。
一秒鐘,兩秒鐘。
冰冷的寒意忽然而至,我下意識的掃視了一下四周,沒有手術刀的影子。但是危險的感覺卻越來越近。
背後!
我猛地擰身,手術刀敲在三棱軍刺上,刺眼的火星迸發出來,三棱軍刺終於脫手飛出!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退後,點燃了火焰大側鷹,熾熱的光劍再度出現。
打火機的光芒再亮,也不可能當手電用。即使是半米長的火焰光劍,也只能照亮我身邊一米以內的東西。
三棱軍刺不知道到哪裏去了,那柄手術刀這一次僅僅停頓了十多秒,就再次襲來。
我揮動光劍,刀尖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火焰,刺在我格擋的手臂上,堅硬的骨骼擋住了手術刀的攻勢,手術刀猛然抽回去,鮮血幾乎立刻從我手臂上噴涌而出,還沒有來得及落地就被熾熱的溫度蒸發成了腥濃的血氣。
手術刀穿過火焰的時候,火焰的高溫也不可避免的席捲了合金刀體,而後隨着刀刃一起扎進我的手臂。
我嗅了嗅,空氣一股淡淡的糊味逐漸彌散開來,其中還夾雜着烤肉的氣味。
不會烤熟了吧……我看了看自己的血量,剛才那一下帶來的疼痛讓我的知覺都暫時麻木了,HP卻只掉了150點,但是卻多了一個燒傷的負面狀態。防禦力的意思,大概是按照一定比例降低傷害
吧……
高溫火焰固然對我造成傷害,但那個對手必然也不是毫髮無傷。
手術刀的刀片是一次性使用的,材質多是合金或者高碳鋼,刀柄也通常是金屬材質的,導熱性能相當良好。那股熾熱的溫度順着刀片蔓延下去,拿刀的手肯定不會舒服。
疼感逐漸恢復,我吸了一口冷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剛才還不覺得,現在才看清楚,我的左臂骨骼已經有了明顯的彎曲,小臂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真的是模糊,不僅皮肉外翻,還有着濃濃的糊味。
即使血量足夠,我也沒辦法一隻手單挑手術刀BOSS吧?我偷眼瞟了一眼走廊右側的落地窗,從這裏跳下去,應該不會摔得很慘吧?
我這樣想着,一邊小心翼翼的往那邊挪去。我不敢轉身,在背後有一柄神出鬼沒的手術刀的情況下,把後背露出來基本上等於找死。
腳步聲忽然出現。
是樓梯口的方向。
手術刀BOSS的真身要出場了?我仔細聽了聽,不像是鬼怪所發出的古怪聲音,完全就像正常人類走路時的腳步聲。
而且這腳步聲……似乎還很熟悉。
「師兄,要搭把手麼?」
輕快的聲音從過道另一側的拐角飄過來。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了來者的身份——夏以月。
其實大學裏面對高年級的同學,比較標準的稱呼應該是學長。但是師兄這個叫法來的更加親切些,很有種傳統武俠中俠客少年拉幫結夥闖江湖的意味。
而師兄這個稱呼,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她才會這麼叫我。
這個女孩,真是無處不在啊。不知不覺之間,我好像已經欠了她好幾條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還回去。
夏以月倒退着走過來,恰好和我背靠背站在窗邊,月光把她的影子在地上無限拉長。
「找到了麼?」她問。
「什麼?」
「石頭啊。」夏以月說完,卻忽然愣了下,「師兄,你不會根本不知道石頭的事情吧?」
「什麼石頭?」我不明所以:「任務提示里沒有出現過,那是什麼東西?」
夏以月似乎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平靜下來,「師兄,你的手臂受傷了嘞。」
「我知道。」
「前兩天剛得到的繃帶,別浪費了。」夏以月在風衣裏面摸了摸,拿出兩條白色的長繃帶,把其中一條纏在我手臂上,然後把另一條塞到我外面的口袋裏。
「你不用了?」我不解的問。因為要騰出一隻手拿着光劍,而另一手臂痛地不能動,我只好任由她做完這一切。
「我暫時用不到。」
我忽然想起那個和夏以月同一學校的玩家,「那個叫做高增的,沒有和你一起來麼?」
「來是來了,不過已經走散了。」夏以月苦笑,「如果有他的引靈火在,可能還會好打一點。」
「引靈火?」
「那個東西是幽魂系怪物的克星,而且越是黑暗的環境效果越強。如果精神力足夠的話還可以強行破除幽魂系的隱匿效果……」夏以月說。
「這麼強力?」沒看出來高增居然還有一個殺手鐧,「那他人呢?」
「應該是被纏住了。」夏以月輕聲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莊園裏面一共有三隻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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