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辰 第十八章神目鑒天

    軍醫甲士宋一塵有條不紊的進行數據分析，要在6個多小時的影像當中獲取關鍵片段還是不難的，但也不能一蹴而就。

    必須強調的是，甲士頭盔內部的視覺感應系統有相當強大的功能，尤其是「智能眼球控制」技術，能讓甲士應用目鏡時得心應手。這種技術能夠使甲士僅僅藉助眼球動作，完成對眼睛視界內圖像顯示的全部控制。

    這不是將眼睛當作鼠標應用那麼簡單，還涉及到視覺神經系統與甲士智能偵測系統之間強大的交互能力！以瞄準空中目標為例。首先，甲士擁有的是背景視界，背景視界實際上就是人類正常看事物的視界。而當目標出現的時候，背景圖像信息當中，就會反饋偵測系統的指示，標定目標的方位。

    如果這個時候，該甲士剛好被指揮官命令攻擊該目標，那麼該甲士盯着目標，就能夠獲取偵測系統經過數據處理後的精確火控數據，並同步進行瞄準射擊！當然了，轉動眼球的幅度、盯着目標的時間長短，都是控制具體視界與聚焦程度的變量。就是這樣的技術，使最前線的步兵獲得不遜於戰術指揮官的信息採集能力。

    也正是這樣，才造就甲士卓絕的戰鬥力，才能成就甲士問鼎人類頂尖陸軍裝備的寶座的能力！歸根結締，這樣的技術得歸功於丁傲珊她們在甲士動力學方面的研究，尤其是人體腦電波精細辨析技術的延展。該技術將偵測技術與人體視覺神經系統高度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類同於大腦神經運行結構的智能反饋系統，徹底延伸一線步兵的作戰視界。

    大概3分鐘左右，宋逸塵完成了視頻處理，第一段視頻影像出現在眾人視界右側小屏幕上，眾人可以轉動自己的眼珠子，調控這段視頻，了解目標的具體情況。不過戰士們的分工仍然是很明確的，負責警戒的甲士還是盯着背景視界，沒有一點放鬆。主要負責考究這段視頻的還是姚濤嘆、邱上校以及宋一塵他們幾人。

    這是一段關於甲士行軍狀態的遠景掃描，影像都是極度模糊的紅外浮影，很難分辨出是類人型物體，反而比較像一團熱風突然吹過牲口而產生的紅外漣漪。但是當甲士降低速度後，溢出暴露立刻結束了，這團漣漪也馬上歸於平靜，消弭於周圍的紅外背景之中。但稍後又有新情況，突擊甲士突然跳躍登上山崗時，圖像中卻出現了相對清晰的紅外殘影。

    對於這個殘影的戰術數據進行解讀後，姚濤嘆知道了問題的關鍵！

    原來這段錄像是在突擊甲士上山的路上被拍攝到的，而且剛好到達了雲豹微偵儀的清晰偵察範圍！具體數據分析可以確定一點，突擊甲士剛好到達山腳位置開始跳躍時，距離雲豹約為300米，而這個時候，雲豹剛好轉頭看到突擊甲士跳躍的動作。於是乎，在相當近的距離之下，突擊甲士暴露在相對空曠的山坡位置進行跳躍攀爬，被先也是必然的了。現在眾人終於曉得雲豹下山逃跑的原因了。

    緊接着的是第二段視頻，兩個如鬼魅般的紅外殘影，快速的從山頂飛馳而下，幽綠色的紅外偽彩圖看上去讓人感覺無比陰深與詭異。這段視頻是一閃而逝，接下來就是急速移動的鏡頭，顯然是雲豹在亡命奔跑。

    宋一塵放完第二段視頻後，沒有做任何停歇就播放第三段視頻。由於視頻記錄的是近距離抓捕雲豹，畫面變得相當清晰，沒有出現很詭異的影像。看到的片段是2號突擊甲士急速收整裝備，飛撲向雲豹的一瞬間，視頻的結尾處是鏡頭猛烈抖動後，快速被野草擋住。

    姚濤嘆沒有在第三段視頻多花時間去考究，而是重新調出第一次視頻再次細緻的分析了一會，心中有了計交後，對邱上校道：「老邱你怎麼看？」邱上校略作沉吟道：「最有價值的還是第一段視頻，後面的視頻價值不大。」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無論姚濤嘆還是邱上校，都在第一段視頻當中，找出了雲豹微偵儀對甲士的觀測能力上限。姚濤嘆與邱上校相視點頭，下令道：「前哨突擊甲士和觀察甲士注意，如果再遇到雲豹暗哨就繞開目標，注意最低保持1千米距離。偵察甲士繼續擴大偵查範圍，留意兩側山地的情況！」看着軍醫甲士宋一塵麻利地對儲存的圖像數據進行校時剪接，漬洗除痕，姚濤嘆暗嘆以前還是低估了這個傢伙了......

    2號突擊甲士，接過處理好的雲豹，飛奔上剛才的小山，在一塊略為平整的石頭上把雲豹放下，然後回歸到高速行進的隊伍當中。可憐的豹子沒有能解脫為美帝繼續服役的命運，不過它至少可以在石頭上美美的睡到天亮。

    隊伍摸清了雲豹微型偵查系統的情況後，開始更加有針對性的行軍，路上當然還遇到雲豹，而且還有成窩出現的情況。所幸小雲豹個頭太少，沒有被裝上測查系統。

    之後的2個多小時，眾人把機動速度提高到80公里每小時，一路狂奔之下，走廊旅程很快就要接近尾聲了。這一帶雪山融水匯集成的河流和湖泊相當多，給牧區的形成創造了天然的條件。隊員們會發現，越深入目標，牧區的草場就越茂盛。長時間飛奔在茂盛的草場，讓隊員們有一種感覺，仿佛他們也跟草原上的動物一樣愜意和自由，在草原和群山之間任意遨遊。

    就在眾人精神狀態稍稍舒緩時，傳來了姚濤嘆的警戒命令，由突擊甲士開始一直到隊伍最後的彈藥甲士和軍醫甲士，都開始控制減速節奏，緩緩地把行軍速度降低到10千米時速水平。至於原因，眾人都知道，萬惡的全球鷹榨取雲豹們的剩餘價值來了。

    姚濤嘆望着一眼天空，給觀察甲士們下達了提示性命令道：「留意敵機的飛行軌跡，冥蝠飛翼注意同步生物擬態機動。」十公里外的高空，全球鷹極速的飛行，向着20分鐘前發現的那一窩雲豹所在的石頭山飛去。

    無論冥蝠飛翼還是地面的甲士，都沒有被全球鷹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這次反偵察可以說比較完美的。特別是冥蝠飛翼，除了出色的反雷達的隱身能力，還能模仿鳥類的身體特徵以及飛行動作，關鍵時刻起到雙保險的作用。

    待全球鷹遠離偵察範圍後，觀察甲士繼續控制飛翼高飛，擴大偵查範圍，隊伍開始恢復高速行軍。

    1號觀察甲士楊萬里略顯惶然道：「姚頭，我看對方的全球鷹應該不會掉頭過來的，完成信號收集後很有可能是往克什米爾那邊飛，真沒安好心啊，不知道那邊的戰友有沒有着了雲豹的道。」

    「呵呵，他們應該有解決問題的辦法，豹子數量也不會太多，我們走那麼遠就幾個。」姚濤嘆並不擔心其他部隊的情況，況且那邊還有巴鐵兄弟幫襯着，怕什麼。

    凌晨兩點，在一個人口不多的小鎮外圍，一個接一個的鬼影稍瞬即逝。甲士們都十分小心，他們都知道目前已經很靠近目標，更加留意觀察周邊的環境。遠處小鎮的房子不高，最多就是2層，都是很典型的格子房，就像土黃色的雜裝箱，個別院子內隱約還可以看到掛在挽繩上的黑羊皮。

    夜風吹動着黑羊皮，就好像一隻調皮的野鬼在挑釁同樣野鬼似的甲士。特別逗人的是高空中幾個高飛的風箏，剛開始的時候還引起眾人的高度戒備，但在看到風箏被系在院落里的木樁上的時候，才放鬆下來。隊員們在出發前都了解過阿富汗人的風俗，這些風箏應該是為了冬季古爾邦節的鬥風箏賽而準備的。

    阿富汗的風俗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歷經長久戰亂，人們更多是渴望和平和珍惜和平。至於其它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已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而眼前鎮子中的人們顯然得到他們需要的東西。

    大約20年前，美國軍隊徹底離開阿富汗後，這個國家曾經一度快速統一，就像當年蘇聯離開阿富汗的情況一樣，但是美國也給阿富汗留下了很多東西，比如自由主義思想。部分所謂覺醒的阿富汗人在美國別有用心的政治誘導下，成立了新的反對派，成為新的割據武裝，自此阿富汗內部的軍閥鬥爭就沒有真正消停過。

    雖然在阿富汗的重建計劃中，共和國投入的大量的資源，但是在眼看要收網打魚的時候才出了大亂子，結果投資收益大打節扣！不得不說這個又是美國地緣政治和經濟戰略上的又一次成功，中國幹了最多的髒活累活，得到的卻是一片隨時受到襲擊的工廠和礦區。

    而美國則跳出泥潭，重新利用阿富汗的派系鬥爭來維持對局勢的有效控制。同時，加大了對伊拉克、土庫曼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等國家的軍事基地投入。對於山姆大叔來說，共和國的一路一帶也好，貨幣國際化也好，都不會讓他認為自己已經處於需要收縮的戰略頹勢。或許，對共和國毫無意義的圍堵已經成為山姆大叔的一種執念！

    因而，就目前的國際形勢和科技經濟發展情況而言，共和國已經在經濟和科技發展方面有相當的優勢，但是與西方國家的地緣戰略相比還是處於比較被動的守勢。借用姚濤嘆分析的結論是，長久的處於追趕別人的狀態，突然發現有一天你跑前面，不得不做領跑者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近年來，特別在軍事科研領域，在姚濤嘆等科研精英的帶動下，出現近乎井噴般的科研奇蹟，但無數人在歡呼之後就是彷徨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說到底人們還沒有作為領跑者的覺悟。

    直到姚濤嘆提出所謂的「黑科技系統整合工程」，尖端軍事科研界才有更符合現實國情的科研方略，極大地提高了技術的轉化為實際國力的效能。姚濤嘆他們為什麼如此年輕就在國家科研界有如此高的地位，可由此窺管尋根。

    越過小鎮，一路沿着阿姆河北上，出現了成片連綿的田野，麥田已經收割，但仍然有很多的麥稈散落着。甲士步子踩在上面除了發出一陣輕微「唦啦」聲外，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地面由於缺水顯得十分干硬，而被踩到的麥稈正好掩蓋本來就模糊的印跡。

    不過，就算再認真觀察這些印跡的人，很可能被甲士腳板擬態功能矇騙！因為他看到的將會是「牛踩過」的腳印，最多認為一群牛走過這裏，而根部不會想到是世界上最精銳的士兵。

    行軍速度雖然稍有降低，但警戒隊形沒有因離開主幹道而受到影響。此時，戰士們心潮澎拜，因為再過8公里，就達到目標位置。屆時，他們長久的模擬訓練，將獲得實戰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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