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第四百六十六章我體內封印着九尾我說下一章:第四百六十八章這世界上沒有爆炸解決不了
亨利-貝拉米是飛翔的雄鷹號上的二副,如今,他是這艘船上的最高指揮官。hua-79-
——因為在三天之前,大副和其他管理人員在探視被打成重傷的帕克大人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強烈爆炸轟得四分五裂,而他們的少主人、偉大的紅衣艾薩克的兒子,則全身被綁滿了爆裂水晶,關在了船底的貨艙之中,而且看起來這位整天保持着優雅高傲的矜持姿態、以海盜貴族自詡的小白臉,已經經受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折磨,『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所以,因為要負責警戒事務、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探視帕克大人的亨利-貝拉米逃得一命,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這艘船上權力最大的人。
但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獨自一人就將船上幾乎所有強者和管理者一網打盡、將少主人嚇到飆『尿』、將全船的兇惡海盜搞得人心惶惶的罪魁禍首,此刻像是沒事的人一樣,依然賴在這艘船上,而且看起來,他還想繼續賴下去,而自己卻毫無辦法。
一想起這事,亨利就覺得蛋疼,他不由想起之前流傳在海盜圈子中的傳說——如今海盜們基本不敢涉足諸國開拓的安全航線,只在公海外海上劫掠那些沒有買通行許可證的商船,但就算是如此,風險也不小,商船船長們會僱傭勇敢的水手,配備上佳的裝備,有時還會僱傭傭兵護航,這都沒什麼,海上相遇,刀劍相向,大家各憑本事,輸死而無怨,但最令人蛋疼的是,有些不自重的強者總會一時興起,隱姓埋名藏在船上,等商船出航,遭遇了海盜,就拔出早已饑渴難耐的大斧衝上甲板,一斧一個,排頭砍過去,端的是鬥氣,殺氣四溢,殺海盜如砍瓜切菜,令海盜們叫苦不迭。
遇到了這種不自重的強者大爺,海盜們只好自認倒霉,還好這種情況不常出現,畢竟海上爭鬥不比陸地,海盜們凶暴殘忍,悍不畏死,一般強者也拿不下他們。
況且海盜們整天在極端環境下浴血廝殺,成材率實在不低,尤其是那些七海有名的強大海盜團,都有為數不少的強者坐鎮,就算對方船上突然竄出一個不講究的強者,己方的強者也能與之對抗,當然……若是躲在船里專等釣魚執法的是一位聖域強者,那基本上就沒有任何辦法了,這種概率極低的事情都能遇上,也算是父神記掛你,早些去死吧。
往常聽到這些傳言,亨利總會不屑一顧,但現在看來,他們這艘船和船上這些人,明顯也被父神惦記上了……竄出來將他們暴打一通的人看起來不像是聖域強者,但可怕程度猶有過之,先是將船上最強的黃金劍士帕克打成了一團焦炭,後來居然在帕克的衣服里藏了大量的爆炸機關,等到不明就裏、吃驚異常的大副和水手長們一起去探視的時候悍然引爆,將船上的首領們一網打盡,然後以少主人的安危作為威脅,先是狠狠地敲詐勒索了一通,又『逼』着海盜們帶他去黑暗皇后島,期間利用少主人『陰』謀挑撥,令海盜們四分五裂,人心惶惶,互相防備,又不知用什麼辦法嚇瘋了一個人……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離譜的——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陷阱,設下這種玩『弄』人心的『陰』謀,將七海最兇悍的一群海盜們嚇得坐立不安的人,既不是傳說中黑暗兄弟會的刺客大師,也不是故事裏邪惡異常、心機極深的黑暗法師,而是……而是他麼的一個聖騎士!一個傳聞中正直善良、忠厚樸實的聖騎士!
……起初聽到此人居然是個聖騎士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海盜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不然就是自己的世界觀有了差錯。hua
干……干你娘咧!聖騎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究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最初聽聞對方身份後所感到的濃濃驚愕和巨大坑爹感消散之後,亨利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極大的不妥——對方如此年輕,實力又如此驚人,一定是教廷苦心培養、寄予厚望的人才,這樣的人,如果誰動了他,一定會面臨聖職者們不死不休的血腥報復,畢竟聖光教廷是大陸頂尖的勢力,強者無數,底蘊雄渾,發起狠來,連海雷丁都不敢正面去扛,更別說紅衣艾薩克了……這也許就是這聖騎士有恃無恐的原因。
畢竟這聖騎士之前跟銀『色』月光號的那個小賤人是一路的,那幫阿爾敏人回去之後,肯定會通知教廷,假如這聖騎士有了三長兩短,就算不是黑暗皇后島做的,屎盆子也要扣在紅衣艾薩克的頭上……如今這教廷來的撮鳥佔據了飛翔的雄鷹號,船上唯一一名法師跟着大副他們一起被炸死,船上受過訓練、可以用來傳遞信息的幾隻飛鷹又全都被這不講究的聖騎士褪光了『毛』,這意味着這艘船已經成了孤島,所有聯繫外界的方式全都失效,無論是緊急通知艾薩克,還是派遣人手去截殺銀『色』月光號,全都成了不切實際的奢望。
情況很糟糕啊。
少主人畢竟年輕怕死,船上的海盜們又只知道殺人放火,大家的腦袋都不好使,思維模式很簡單——我打不過你,我不想死,你想去黑暗皇后島不要緊,我們帶你去,只要你別傷害少主人……只要上了島,自然有紅衣艾薩克來招待你,到時候你是死是活,不關我事。
但亨利卻意識到了其中的巨大危機……無論是對於整個海盜團,還是對於紅衣艾薩克,亦或是對於飛翔的雄鷹號上的人們,甚至是眼前的聖騎士,如果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登上了黑暗皇后島,一定會引發極為嚴重的後果的。
所以,即使心中很不願意,亨利依然捏着鼻子來到了西格瑪的面前。
「不讓我去?為什麼?」西格瑪顯得很奇怪,「你家少主人的小命捏在我手中,我要是『弄』死他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全都要被紅衣艾薩克虐殺至死。所以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考慮,我建議你乖乖聽話……」
「這位尊貴的聖騎士,我也是為了您好!我知道您很強大,是一位大人物,背後甚至屹立着教廷這種龐然大物,但這個世界,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的,就算是有教廷做靠山,也不能成為您無所顧忌的理由,畢竟教廷雖強,但遠在天邊,遠水解不了近渴,對嗎?」亨利咬了咬牙,豁出去了,直言道,「我不知道您去黑暗皇后島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卻知道一件事情……您去了黑暗皇后島之後,艾薩克肯定不會讓你走的!」
西格瑪似笑非笑道:「為什麼?他難道不害怕教廷的報復嗎?」
「報復?」亨利差點被氣笑了,他望着西格瑪,心中滿是不屑和鄙夷——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個聖光天賦比較好的草包,仗着教廷的勢力橫行無忌,覺得教廷能幫他遮風擋雨,解決一切問題……但他怎麼知道,人如果被『逼』上了絕路,也懂得兩權相害取其輕的!
只聽他低吼道:「您這幾天在打聽黑暗皇后島的事情吧!我們將您一路帶到那裏,這意味着你已經掌握了通向黑暗皇后島的路線……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艾薩克最重要的老巢的方位,已經在教廷的掌握之中,就算這次您只是去看看,誰能保證您不會轉眼就帶上教廷的艦隊回來?您覺得,艾薩克會輕易放您回去嗎!?」
他看着似乎驚呆了的西格瑪,誠懇道:「請相信我,您如果登上了黑暗皇后島,這事就沒法轉圜了!艾薩克不願得罪教廷,但他卻不得不扣押甚至傷害您!您會被海盜俘虜,這對您那光明無限的人生來說,一定是洗刷不去的恥辱!您甚至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在教廷那邊對你的評價也會降低。而我們這些人,也會因為帶您上島而擔負罪責,受到懲罰,到頭來,誰都不會得到好處!所以,您不能去黑暗皇后島啊!」
海風嗚嗚然,吹得西格瑪的頭髮微微飄揚,聖騎士沉默地望着天邊,一言不發。
亨利覺得,這聖騎士估計已經明白過來了,但是年輕人抹不開面子,不知道如何下台,這個海盜中罕見的聰明人正思索着如何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就聽到這聖騎士幽幽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似乎說錯了一項……這事啊,其實還有一個人得到了好處。」
亨利聞言,心中頓時一震。
「啊,你這麼聰明,應該也想到了這事,只是你不想說出來吧。」西格瑪回過頭來,臉上又浮現了讓人看不出深淺的笑容,他淡淡道,「這幾天我分批詢問船上的海盜,本來為了防止他們竄供和撒謊,我還想出了一系列的問話技巧,想不到都沒派上用場。這些看似兇惡的人好像已經被我嚇破了膽子,被我看一眼就『腿』發軟,問什麼答什麼。我問了很多人,總結出來的答案,居然跟海盜兄告訴我的事情幾無差錯。」
「那位海盜兄,紅衣艾薩克的兒子,將黑暗皇后島包括他老爹的一切情況都詳細地告訴了我,言語間循循善『誘』,費盡心思,唯恐我不去的樣子。」西格瑪笑了笑,「他這人啊,雖然狂了點,喜歡裝『逼』,但是年輕人嘛,可以理解……但他不傻,他不會想不到我去了黑暗皇后島的後果,但他依然想讓我去,因為他料定了他老爹會把我扣住。」
「至於這次的事情,他肯定會把黑鍋推給你們背,將事情歸結於你們護衛不力,而我覺得,紅衣艾薩克也一定會順手推舟,主要懲罰你們,然後揍他兒子一頓了事。」聖騎士笑了笑,「畢竟,他兒子是這麼個可笑的草包,艾薩克依然把這艘船『交』給了他,這說明,這個凶暴殘酷的大海盜,也是很愛他的兒子的,對不對?怎麼肯重重責罰他?」
「於是,海盜兄頂多挨一頓臭揍,被吊上幾天,多半就沒事了,而你們,多半會被踢進海里餵鯊魚。而我,害他狼狽至此,甚至留下心理『陰』影的聖騎士,則是被他強大的老爹所擒住。教廷隨之而來的報復他不會管,天塌下來,自然有他的老爹給他扛,他所在意的是什麼呢?」西格瑪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你們這些護衛不力、致使他被我擒住、又目睹他狼狽悽慘模樣的渣滓,被艾薩克餵了鯊魚,他這黑歷史,也就沒人知曉了。而我,這個膽大包天的聖騎士,會變成紅衣艾薩克的階下囚,就算那大海盜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海盜兄是他親兒子,想干點什麼,難道還找不到機會嗎?」
亨利聽得目瞪口呆,背後冷汗涔涔——他難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他為什麼還……
「嗯,完美的計劃,但他覺得自己的計劃很『棒』,卻不曉得你已經看穿了一切,你不想被他當成棄子,所以只能來說服我……對不對?「
西格瑪望着天空,嘆息道:「唉,這幾天我都沒去見海盜兄,你知道為什麼嗎?第一,我這個人,忍耐力不行,看他一副運籌帷幄、以待打臉的模樣,我怕我會笑出來。這第二嘛,是因為我心懷愧疚,嗯,我有點對不住他,怎麼說呢……」
他轉過頭,望着亨利,臉上笑容依舊,但眼神已經冷得像冰。
他就這樣笑着,輕聲道:「你們這些海盜啊,不光是不知死活的海盜兄,還有自作聰明的你,以及下面的那些蠢材們……你們這些罪大惡極、殺人無算、以傷害無辜、屠戮生靈為樂的劊子手們,你們是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會放過你們的錯覺的?」
「太蠢,太蠢啊……」他敲了敲腦袋,搖頭道,「況且你們還見過璐菲她們,即使是為了銀『色』月光號的安全,你們這些目擊者,統統都要被我滅口啊……」
他望着已經驚呆了的亨利,很是過意不去地嘆息道:「所以,我心中很是愧疚,海盜兄說了這麼多,盤算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多殺伐果斷的『陰』謀,但一切都沒法實現了,他很快就要死了,一想起這件事情來,我就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他絮絮叨叨地說着,亨利總算回過神來,這凶厲的海盜依然拿不住這喜怒無常的聖騎士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真想做這種蠢事,但這並不妨礙他拔出腰間的長刀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回應他的是一聲來自底艙的悶聲轟鳴。
與之前炸死大副等人的爆炸聲,一模一樣。
西格瑪燦爛一笑,舉起了右手的起爆器:「不好意思,手滑。」
亨利覺得渾身的鮮血湧上了腦袋,面對着西格瑪依然燦爛的笑容,海盜舉起彎刀,狂叫着向聖騎士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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