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堯下意識地撫了撫被她親過的地方,心情很複雜。
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沒關係,曹老師。」
曹雲菲的臉上頓時多了點愧疚和委屈的意思:「弟弟,對不起。你怪我了嗎?」
張伯堯搖了搖頭,他很想這時候說出來自己的一切感受,但是滑到了嘴邊卻又什麼都沒有說:曹雲菲如果願意為了她的男朋友這樣對待自己,自己的確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立場勸告她。
或許自己應該放開這樣的關係,讓她去自食其果?
但是一想到曹雲菲原來的那些諄諄告誡的話,一想到當初她為了自己努力地奔走了一個上午,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龍鳳旅館,張伯堯又感覺自己需要說點什麼。
「曹老師,你男朋友並不是那種專情的人,你應該小心。」
「不要叫我曹老師,叫我雲菲姐。」
曹雲菲焦急地看着張伯堯,「弟弟,對不起,那是我父親給我找的男朋友,總是想要約我出去,我並不喜歡他。但是……我沒辦法,我父親就是那種人,我將來註定是要嫁給他的……我只能現在自由一些時間……將來……你要相信我,張伯堯,我不是那種女人。」
張伯堯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曹老師,我相信你的品格。」
曹雲菲又急又氣,忍不住狠狠地跺了下腳:「不要叫我曹老師……啊!」
隨着一聲痛叫,曹雲菲整個人朝着地面摔去。
張伯堯伸手拉住她,手臂一展,將她整個人攔在了懷裏:「你沒事吧?」
曹雲菲痛苦的吸了一口氣,低頭一看,原來是高跟鞋的跟被她剛才那一下子踩壞了,腳腕一陣陣地劇痛傳來,似乎是崴了腳。
張伯堯見她疼的站都站不穩了,便微微彎下身,伸手摟住了她腿彎。
「哎,張伯堯——」
曹雲菲吃驚地叫了起來,還沒等她叫完,張伯堯猛然攔腰把她抱了起來:「還是先去學校醫療室吧。」
「你這樣……」曹雲菲臉色微紅,連忙搖頭:「不行,你抱着我走那麼遠,別人會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什麼時候了?還有這麼多講究?」張伯堯喝了一聲,「那就去你的辦公室。」
「那也不行,有其他的老師在。」曹雲菲說道。
張伯堯皺眉看着她:「那還是去醫療室看看。」
曹雲菲連忙搖頭,紅着臉道:「不用,我的車就在前面停車場,你把我抱車上去。」
張伯堯點點頭,聽曹雲菲的指點把她抱到了一個嬌小秀氣的汽車旁,讓她坐了進去。
曹雲菲側着身子坐好,張伯堯抓起了她的右腳,把她的鞋脫了下來。
「你別……我自己來!」曹雲菲說道。
張伯堯手上並沒有停,伸手撩開她的褲腳,褪下了她的長筒棉襪,曹雲菲頓時抽了一口冷氣,顯然被他碰到了疼的地方。
雪白細膩的肌膚從曹雲菲的小腿蔓延到了腳上,裸露的腳踝處明顯紅腫了起來,應該是崴了一下。
「哎,你慢點……」曹雲菲的臉已經通紅髮熱了,哪怕是認的弟弟,此時此刻她也忍不住那種羞怯的感覺,這實在是她知曉情感之事之後第一個對她這麼親密接觸的異性。
就算她此時腳上還在隱隱疼痛,也免不了面紅耳赤。
「你這樣使勁跺腳,應該只是崴了一下,不是太嚴重的事情,只需要好好休養幾天就行了。」張伯堯平靜地說道。
曹雲菲見了張伯堯這模樣,一下子也忘了羞怯,又急忙解釋起來:「弟弟,你還生我的氣?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是刻意要在他面前貶低你。」
「那是什麼?」張伯堯抬起頭來,雙眼直視着她的眼睛,語氣平淡地問道。
曹雲菲見他終於不再是那副冷淡模樣,開始直面問題,也鬆了一口氣,心內感覺有了挽回的希望。「弟弟,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就該知道我的用意了。」
張伯堯點了點頭。
「王慶雲的腿被人打斷了。」曹雲菲輕聲說道。
張伯堯心中念頭猛然一動,肯定地說道:「是謝瑞林做的。」
曹雲菲點頭:「當然是他做的。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為了和你說明我的苦衷。他是我父親挑選好的女婿,我根本不可能反抗,現在頂多和他鬧鬧彆扭,等到以後,肯定還是會嫁給他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不想你被當做王慶雲那樣的色鬼來對待……」
「是嗎?」張伯堯微笑了一下,「你有一點說對了,我不是王慶雲,不怕他謝瑞林。」
曹雲菲頓時大急,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張伯堯的肩膀:「弟弟,這不是你表現骨氣的時候!你到底知不知道謝瑞林是什麼人?他的父親可是雲海市的高官,根本不是你或者我能夠惹得起的!」
張伯堯手掌一翻,將她的手完全握在了自己手中:「雲菲姐,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你只知道謝瑞林的父親是高官,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曹雲菲聽他終於叫出了「雲菲姐」,心內不由地一陣溫暖,不過隨即又有些好笑:「弟弟,這件事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嗎?」
「我知道。」張伯堯肯定的說道。
曹雲菲怔了一下:「你知道?」
「我知道謝瑞林的父親是雲海市組織部的部長,由於直轄市的特殊地位,級別與其他省的那些廳級幹部算是持平,甚至還有優勢。」張伯堯說道。
曹雲菲聽了,喃喃說道:「我一直沒有仔細打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高官。」面上不由自主地帶了苦笑,「怪不得父親把我毫不猶豫地賣給了人家。」
張伯堯握了握她的手掌,溫潤細膩,宛如上好的美玉,微微帶着一些涼意:「你父親是怎麼說的謝瑞林?」
「我父親說他品行很好,孝順父母,沒有一般官宦人家孩子的毛病。」曹雲菲說道。
張伯堯看着她,她也在看着張伯堯,有些難以置信:「我父親至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我……」
「他總是說找到了一個好女婿,提起謝瑞林的時候總是很高興……他雖然不想讓我繼承家業,但是總還是會對我好的……」
曹雲菲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漸漸無聲。
「要不要聽我說說真實的謝瑞林?」張伯堯問道。
曹雲菲低着頭,點了一下,身體微微一抽。
張伯堯伸出手去,一滴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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