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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怪就怪在發作前後都沒有半點異樣。
哪怕是經歷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死去活來,徵兆消失後蘇子語現在除了有些疲憊,也沒有任何不適,只是心情已經跌至谷底。
怪病越來越頻繁了,從最初的幾個月一次,到現在幾天一次,而且失控的程度也愈發誇張。
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面對茫然未知的將來,蘇子語毫無信心。
今年21歲的蘇子語出生在一個南方小城,怪病纏身,加上父母早逝,他高中畢業之後就孤身一人來到這座繁華都市闖蕩,服務員、房屋中介、酒吧領班甚至快遞員,什麼職業都幹過,幾年下來還是一事無成。
特別是發作時間完全不可控制的怪病,讓他每一份工作都很難乾的長久,但即便如此,像大象文化李水泉這般無良的老闆還是第一次碰到。
快要走到公寓樓的時候,蘇子語看見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男人。
原本以他現在狀態,根本沒心思注意這些,只不過這個男人的形象實在太特別。
對方穿着一身看不出材質的淺灰色長衫,微微蓋過雙膝,腳踝以上還有麻木層層疊疊束成綁腿,就連腳底那雙布鞋也是類似顏色毫不起眼,鞋面和尖部用三片布條排列縫牢,鞋幫縫綴一些方孔。
這種裝扮原本並不起眼,但出現在s市這樣的繁華大都市內,就顯得格格不入、另類至極。
單憑這身打扮,看起來倒有幾分類似那些寺廟中的僧侶,然而再瞧見男人滿頭長髮垂肩,頭頂還戴着只有古裝戲裏才能看到的素白峨冠,蘇子語立即打消了了念頭。
如此不倫不類的造型,什麼時候小區里連這種怪人都能進來了?
不過他很快把這點心思拋到腦後,反正和自己又沒多大關係。
當蘇子語同對方擦身而過的時候,身旁突兀傳來一個聲音。
「你叫蘇子語?」
蘇子語驚詫停步,任何一個人被陌生人叫出名字,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轉過頭來,首先注意到男子臉色看起來蒼白灰敗無比,給人感覺就像風中殘燭搖搖欲墜。也許由於這個緣故,他沒辦法判斷對方到底是多大年紀。
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
不過很快蘇子語就被那一雙超乎想像般明亮的雙眸攫住心神,他從沒想過一個人的眼睛能夠讓人產生不敢直視的感覺,似乎能看透人心,這實在與男子那蒼白面孔形成了極大反差。
「你認識我?」蘇子語指着自己疑惑道。
這個滿臉蒼白的男子用一種很認真的眼神盯着蘇子語端詳片刻,然後問出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問題:
「你為什麼還沒死?」
你為什麼還沒死……這絕對不是正常人交談時會聊到的話題,偏偏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平靜,就像是好友在問候你吃沒吃早飯般自然。
所以蘇子語第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鐘,然後才無名火起。
「你有病吧?」蘇子語怒視對方,任何一個人被突兀提出這樣的問題,估計心情都不會好,更何況他剛從怪病的發作中解脫出來,
「你為什麼還沒死?」男子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反倒像是在討論某個嚴肅的話題般,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滾蛋,神經病!」蘇子語再無任何耐心,強忍住往對方臉上揮拳的衝動,頭也不回地向公寓樓走去,他擔心自己盛怒之下一拳把這個癆病鬼似的白面男打殘。
這一聲喝罵動靜可不小,頓時驚動到附近來往的人群投來驚疑目光,不過心裏堵得慌的蘇子語顧不上這些,幾步已經邁進了樓道里。
今天真夠倒霉的,怪病發作的厲害也就罷了,偏偏還碰上個怪人上來就問你怎麼還沒死,蘇子語打開屋門的動作都比往常大了不少,甚至連鞋都沒脫就往床上一趴。
s市的房租絕不便宜,所以合租的現象極為普通,由於光榮早退、被炒魷魚,公寓裏其他合租者還沒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
怪病若附骨之疽,從小到大纏着蘇子語這麼多年,能想的辦法、治療的手段早就試遍了,所以他只不過如同之前無數次一樣,苦思冥想到腦中亂成一團,連晚飯都沒吃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早上,等蘇子語起床清理完畢後,整個人思緒總算不再混亂,畢竟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怪病已經纏着自己這麼多年,不是也活過來了?
蘇子語本身算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所以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已經完全恢復心情,甚至下樓的時候還是哼着歌的。
不過當他看到樓道下面的情況時,嘴裏哼的調子戛然而止。
那個古怪的白面男居然還站在樓前的台階下方,恰好和他視線對上。
蘇子語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心情蕩然無存,但他還沒辦法說什麼,因為這回那白面男並沒有嘴欠的湊上來找罵,只不過是站在那裏而已。
總不能因為人家出現在面前,就去譴責對方,所以蘇子語只是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向前走。
昨晚睡足十幾個小時,現在他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摸着肚子直奔附近早點店,要了一大碗豆漿、兩根油條、奶黃包肉包各兩隻,狼吞虎咽開吃起來。
這處叫明德堂是老字號,東西出了名的美味,更讓蘇子語滿意的是,也完全當得上物美價廉這句話。
「我說這明德堂的奶黃包真是一絕,連吃幾天都吃不膩。」一個短髮帥氣男子捧着托盤往蘇子語對面一坐,用手捻起奶黃包邊吃邊感嘆道。
這是謝俊,蘇子語幹過那家房產中介的前任同事,兩人關係一直不錯,剛好又都住在附近,吃早餐經常能碰上。
「兄弟我又把老闆炒了。」蘇子語嘴裏訴苦,臉上卻不見有多難過,反正都習慣了。他用手把油條折斷浸潤到溫熱的豆漿中,等到蓬鬆嘎脆的部分吸足了水分,才滿足無比一口塞進嘴裏。
就是這個味道,蘇子語愜意眯眼,不過動作立即僵住了。
因為那個陰魂不散的白面男居然又出現在不遠處,隔着幾張桌子朝這邊望過來。
吃早餐人人都有自由,但這位穿着古怪的白面男面前桌上空無一物,也沒半點挪動的意思,當然不可能是來吃飯的,擺明就是追自己而來。
蘇子語心中雖然憤怒,更多地卻開始疑惑,對方這樣緊追不捨,到底是什麼意思?
「怕個鬼,有手有腳,還會餓死不成。」謝俊同情地點頭,卻看見蘇子語雙眼越過自己落到後方呆住了,魂游天外般半天沒反應,不由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看什麼呢?」
他好奇轉頭,順着蘇子語目光方向望去,既沒看到熟識的目標,也沒什麼古怪情況,倒是有位漂亮姑娘坐在那邊。
「好小子有眼光!紅衣服那個吧?你認識?有沒有勾搭過。」謝俊一伸大拇指,朝他擠了擠眼睛,壓低嗓門兩眼放光。
蘇子語現在哪有心思跟他開玩笑,一把拍開他伸到面前的手,壓低聲音:「不是那個,紅衣服美女左邊那個。看見沒,穿一身灰布衣服、戴個高帽子的怪咖,這傢伙從昨天開始就跟着我了,我根本不認識他,不知道搞什麼鬼。」
謝俊大感意外,再度回頭,紅衣美女已經是坐在最靠外那張桌上,再往左就是過道和窗口,她旁邊雖然還有個位置,但明明空無一人,更別提什麼長頭髮戴帽子的人。
他摸着腦袋,有些莫名其妙道:「什麼跟什麼?你的紅衣美女就一個人,哪有什麼灰衣服。」
蘇子語急了,顧不得對方發現,伸手一指:「就是那個坐在她旁邊……」
那位他們口中的紅衣美女,正安之若素坐在位置上細嚼慢咽,她的挎包甚至就那樣直接放在白面男身前桌上。這是正常人的反應,當隔壁位置沒有人的時候,一般人都會不自覺地把私人物品放在鄰座,解放私人空間。
但現在造型古怪的陌生人明明緊靠她坐在旁邊,這位本該敏感保持距離的美女卻毫無異樣,狀態依舊放鬆。
蘇子語說到一半的話瞬間停頓,背部莫名開始發涼,甚至喉間開始咯咯發出不成調的響聲,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別鬧了,看美女就看美女唄,她旁邊哪有人。」謝俊看美女看得起勁,一副兩眼放光的樣子。
蘇子語騰地站了起來,大力攥住謝俊胸前衣襟將他猛地提起,伸手指着安坐原地的白面男一字一句道:「你給我看仔細了,然後再告訴我一遍!那個紅衣服的女生旁邊,到底有沒有坐着一個男人,長頭髮過肩膀,灰布衣服,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謝俊冷不防被他拉得幾乎站不穩,勉強轉身望過去,只見那紅衣美女顯然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滿臉莫名其妙看看身邊空位,又看看這邊。
「真沒有!你怎麼了?別鬧了!」謝俊用力掙脫他,甚至膝蓋一不小心磕到長凳邊緣,疼得他「嘶」口冷氣。
蘇子語不顧呼痛的謝俊,臉色鐵青慢慢後退,雙目死死盯住對方,不光是謝俊的反應讓他醒覺,那個紅衣美女同樣一臉茫然無知,甚至周圍所有人的反應,都在確鑿無疑告訴自己一件事:
這白面男只有自己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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