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我剛才應該是做了一場惡夢。可是那個夢,究竟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我竟然完全分不出來。
我扶着頭,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二毛子的身邊推了推他。二毛子暈得比較死,我推了他半天,他竟然連動都沒動一下。我見他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過來,乾脆又將這個鏡子空間仔細地看了一遍。
這一次,雖然單憑眼睛看,還是很難分辯我們進來的出入口,不過在摸了一陣子之後,很快便找到了兩扇門。看樣子,這其中的一扇,便是我們進來的那道門,另一邊應該就是出口。只不過被這鏡子一照,我早就方位錯亂,根本就分不出來我們是從哪個門進來的。
我想了想,從二毛子的背包里摸出了幾塊餅乾,在每兩面牆相連接的牆角放上一塊。
這一放,我又吃了一驚。我之前摸索的時候,明明確定這是一個方形的墓室,可是現在一看它竟然有六個角。顯然這間鏡子室並不是四方形,而是一個六角棱形的房間。
這麼說,從我摸着鏡子找門的時候起,我就已經暈了過去,處在了夢境當中?
等我將最後一塊餅乾放下,我忽然發現地面上的鏡子碎裂的地方,竟然剛好就是這間鏡子室的正中間。看樣子,我能醒過來,應該跟這面鏡子的碎裂有關。
可是這裏只有我和二毛子,我們又都暈了過去,那麼又是誰打碎了地面上的那面鏡子呢?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之前我在幻覺中聽到的那種腳步聲,又再一次響起。我連忙回頭,只看見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形在鏡子裏一閃,接着便消失了。我連忙將滾出的罐子撿了起來,別在褲腰帶上,又將桃木劍插在了褲腰上,這才背着二毛子朝着剛才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剛追出鏡子室,立刻看到墓道對面,那個長得與我一模一樣的青衣古人,正提着他的那盞燈,站在一扇門前笑眯眯地望着我。
「你把我父母弄到哪裏去了?」我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一下,幾乎下意識里便朝着他筆直地沖了過去。
那青衣人衝着我笑了一下,轉過身走進了那扇門。
我找這個人,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見到他,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我想也沒想,立刻追着他衝進了那扇門。
等我衝進那扇門之後,我才發現這裏竟然也是一間墓室,只不過這間墓室比我之前見到的那些都要大得多,佔地面積足足有兩三百個平方。
整個墓室是用青磚砌成。不過並不像我之前看到的墓室那麼簡單。青磚上,明顯雕刻着花紋。那些花紋,因為角度和光線的原因,竟然還能不斷地發生變化,形成幾種完全不同的圖案。看樣子當初設計出這些浮雕的人,相當的厲害。
這墓室的正中間,是一個四四方方,邊長十來米,高約兩米的祭台。祭台的四周圍着一圈大約一米來寬的溝,溝里灌滿了某種液體,只有四座一米來寬的石橋,可以通向祭台。祭台的四面都有階梯,不管是從哪一面過去,都能登上台頂。
在祭台頂部,中間稍微偏左的地方,正放着一口棺材。
我站在祭台上,將整個石室都掃了一遍。這間墓室明明只有一扇門,可是我追進這扇門之後,卻並沒有看到那個青衣古人。難道那個青衣古人將我引到這裏來了之後,便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就算他是鬼物,也絕對不可能逃得過我的天眼,更何況無皮女屍和狐狸女都說過他並不是鬼物。
我又朝四周看了幾眼,覺得並沒有什麼危險,連忙將二毛子放在了地上,朝着那口棺材走了過去。在這整間墓室里,只有這個地方可以藏得了人。
本來以我的性格,一般我是不大願意去接觸棺材這種東西,可是現在我我心裏急着找到那個青衣古人,也沒有空去害怕。
聽見只「滋」地一聲響,那口棺材已經被我推了開來。我伸頭往棺材裏一瞧,頓時整個人愣住。只見這棺材裏面鋪着相當漂亮的黃色錦緞,錦緞上放着一本書和一封信。除此之外,竟然什麼都沒有。
我連忙將那個信封拿起來看了看。那信封是用土黃色的牛皮紙貼上紅色的紙封做成,看上去相當的古仆,不像是現代的東西。不過當我翻開那信封看到信上收信人的名字時,我頓時整個人立刻便呆了。
這信封上寫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看那筆跡,應該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青衣古人寫的。難道他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裏,並且事先寫下了這封信?
我連忙拆開信封,將裏面的內容瀏覽了一遍,頓時氣差點吐血。
青衣古人在信上說他沒想到我竟然真的能找到九嬰上輩子的墓室,所以他願意給我個機會,將時間再延長兩個月。不過如果三個半月後,我沒有找到失蹤的那具屍體,破除九鬼托五陣,他會立刻殺了我的父母。
從他信里所說的內容來看,他竟然是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這麼說來,打碎那面鏡子,將我從攝魂陣里救出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我頓時有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可是為了救出我的父母,就算是不願意,這件事情我也必須得做下去。於是,我將那封住隨手往兜里一揣,又拿起了棺材裏的那本書。
那本書封面由牛皮紙製成,上面繪着蘭花的圖案,用一毫米粗的棉線訂製而成。藍色的牛皮紙上,用相當難以辨認的字跡寫着「養鬼訣」這三個大字。
我隨手將那本書翻了翻,才知道這裏面的紙張已經發黃,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主要內容是介紹關於怎麼養鬼的。上面,還附有圖片。
我在翻到其中的一張圖片時,頓時愣了一下,將書湊到了面前。這幅圖上面畫的,正是養鬼人養的那些青面女鬼。
我皺了一下眉頭,又將這本書往後翻了翻,等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一行細小的鋼筆字寫着一個人名後,我立刻明白這書應該是養鬼人的東西。
看樣子,養鬼人是在得到了這本書之後,才開始養的鬼。而且他一開始養的,是那種最簡單的鬼物。
我剛將書大略地翻了幾頁,二毛子忽然呻吟了一聲。我連忙將書塞進懷裏。我剛放好書,二毛子已經猛地跳了起來,胡亂揮舞着拳頭,一臉緊張地問:「那些蛇呢?」
蛇?看樣子在那個鏡子室里,二毛子夢見的東西是蛇。
不過他很快看見了我,連忙問我:「這是什麼地方?那些鏡子呢?那些從鏡子裏爬出來的巨大的蟒蛇呢?」
我連忙瞟了他一眼,罵道:「二貨,你剛才那是在做夢呢。」
罵完,我又將鏡子室的情況,以及我們是怎麼從鏡子裏出來的事情都跟他仔細的說了一遍。當然,我隱瞞了青衣古人的存在。
二毛子聽完我的話,臉色大變,吃驚地望着我。
「我以前倒騰古物的時候,曾聽那些手藝人說過有一種用鏡子擺出來的陣法叫攝魂陣。聽說只要進去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出來的。難道我們進的那間鏡子室,其實就是一個攝魂陣?」
我想了想,覺得那間鏡子室里產生的幻覺,應該不是鬼物所為。它應該是讓人走進了像是萬花筒一樣的地方,令人不但分不清方向,而且還產生莫名的恐懼,最後自己將自己給嚇暈了過去。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一般人很快便能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但偏偏這地方本來就是一間墓室,什麼稀奇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才使人暈過去以後,竟然完全察覺不到自己是在夢中。惡夢連着惡夢,直到將自己給嚇死為止,這應該才是這攝魂陣真正起作用的原因。
「只怕可能真的被你猜中了。」我想了想,點了點頭。不管是自己嚇自己也好,還是別人用了什麼機關,只要不是鬼物就好。
二毛子見我點頭,忽然又笑了起來,拿手肘捅了捅我道:「哎,清代的時候,西洋鏡還是比較稀罕的物件,一般能夠弄一塊能照到全身的穿衣鏡,就已經不錯了,像這種大塊的鏡子,一般人很難得到。這墓室的主人,既然能找來這麼多的鏡子擺下這個攝魂陣,就足以說明這個攝魂陣的後面,應該就是主墓。而且主人的身份地位,應該還不低。這間主墓室,應該有不少的好東西吧!」
我聽他這麼一說,這才想起他的身份來,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了。
按照我的想法,這死人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拿。可是二毛子他們靠的就是這個營生,讓他不要動這裏的東西,那根本就不可能。
想了想,我還是閉上了嘴巴,什麼話也沒有說。
二毛子抬眼朝着四周望了望,便朝着祭台上的那口棺材摸了過去。
那口棺材,我早就已經看過,裏面也沒什麼東西,所以我也就沒在意。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我們這一路走過來都是單行道,前面的墓道早就被那隻夾死了巨蛇的機關給堵住了,這裏又是個死胡同,我們應該怎麼從這裏出去?
忽然,在我旁邊摸着棺材的二毛子驚叫了一聲,接着便從棺材裏抱出了一顆人的頭骨。
我頓時只覺得渾身發寒。那口棺材,我剛才明明已經看過,裏面除了黃色的緞子以外,根本就什麼什麼沒有。什麼時候,那裏面突然多了一顆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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