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女拉開我的衣領後,在我身上仔細地看了看,忽然抬頭瞪了我一眼。
「這大半夜的,你鬼叫什麼?」
看她眼珠子轉動的情形,她竟然沒有定焦在我身上的召狐咒上。
我愣了一下,自己也扯開衣領,在肩膀上仔細地看了一個遍。
這一次,連我自己都沒看到什麼。
我仔細地想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剛才我看的時候,是從鏡子裏看的,而剛才狐狸女進來扯我的衣領的時候,我轉了個身,背對着鏡子。難道這個圖案,只能從鏡子看?
不管這個猜測正不正確,我都不能在狐狸女的面前去求證,我得想個辦法,讓狐狸女不起任何懷疑地從浴室里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角,恰好瞟到了一隻蟑螂。心念一動,我指着那隻蟑螂道:「有蟑螂!」
狐狸女被我的話弄得一愣,瞟了瞟那隻蟑螂一眼,立刻沉着臉,狠狠地瞪着我。
「你剛才叫,就是因為這個?」
我假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我這個人,膽子小,特別怕蟑螂。」
大概是我的演技太好,狐狸女被我唬得一愣一愣地,最後翻了一個白眼,躥到那隻蟑螂邊上,一腳將那隻蟑螂給踩扁了,然後才氣哼哼地沖了出去。héiya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我估記,她那一腳,其實是想踩在我身上。不過我跟她同命,她不好弄死我,只好將氣發泄在了蟑螂身上。
狐狸女出去了以後,我同情地望了那隻蟑螂一眼,然後打開水龍頭,放了大約一泡尿那麼長時間的水,又跑去打開噴頭,這才轉身面向了鏡子。果然,我猜得一點都沒錯,從鏡子裏看,那個鮮紅的圖案依然印在我的肩膀上。
我趴近了一些,仔仔細細地將那個圖案看了一遍又一遍,記住了每一筆每一畫的走向,這才將頭髮打濕,隨意在臉上抹了一下,這才走出浴室。
狐狸女大概是剛才被我氣得有些過了頭,連瞟都懶得瞟我一眼,坐在賓館裏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打坐。我正希望她不理我,便也沒打攪她,自己一個人上了床,睡了。
可能是因為看那個圖案,看的時間太久,閉上眼睛後,老覺得那圖案上的狐狸臉在眼前晃動。那雙狐狸眼睛,也一直盯着自己。
迷迷糊糊間忽然感覺有人在擰我的耳朵,我連忙睜開眼,才發現是狐狸女。而且她已經擰着我的耳朵,將我提得半坐了起來。
我疼得「哎喲」叫了一聲,連忙從她的手裏搶下自己的耳朵,捂住,狠狠地白了狐狸女一眼。
「你幹什麼?」
因為疼,我的聲調有點走樣。
大概狐狸女昨天的氣還沒消,衝着我沒好氣地道:「叫你起來補陽氣。」
我這才想起來,當初狐狸女說過我將我身上的陽氣補回來,只不過有這錦囊,便沒有立刻行動。
我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從床上下來,問:「怎麼補?」
狐狸女一把扯過我的胳膊,打開窗,拎着我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她不是往下跳,而是往另一棟比這窗戶略高一點的天台上跳去。
她跳上這棟樓的天台後,並沒有停下來,又跳到了另一棟房子的樓頂。直到跳到了這附近最高的一棟樓的樓頂上,她才將我往地上一扔,在樓頂上轉了圈,視線凝望着東方。
「行了,就在這裏聚陽氣吧。」
我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就連一絲的魚肚白都沒有。四周很暗,而且大早上的,有些冷。
這裏,能聚什麼陽氣?我疑惑了一下,走了過去。
「呵呵,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替我聚陽氣,不是應該擺個陣法什麼的?」
狐狸女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你當陽氣是什麼?隨便擺個陣就有了?」
我摸了摸鼻子,不吭聲了。
狐狸女見我不吭聲,心情似乎好了點,立刻從懷裏摸出一張紙,遞給我道:「把上面的口訣記一記,等一會太陽出來的時候,你就照着這口訣念。」
我拿過那張紙一看,頓時傻眼了,這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穴位。有幾個,我大約能知道在什麼地方,但其它的,我一個也不知道啊。
我連忙拿着那張紙,問狐狸女,「這些穴位,都在些什麼地方?」
狐狸女似乎這才想到我只是一個公司小職員,不是學中醫的,根本就不認識這些穴位,連忙將紙上的那些穴位的位置告訴了我。
乖她說完,太陽也差不多出來了。
好在我記性還算可以,雖然只是看了一遍,但因為狐狸女的解說,倒是將那些穴位記得清清楚楚。
於是,我大聲地從第一個穴位念了出來。
在我念第一個穴位的時候,狐狸女瞪大了眼睛,等到我念到第五個穴位的時候,她整個表情已經崩潰,狠狠地踹了我一腳,衝着我咆哮道:「我讓你練功吸收朝陽的陽氣,你在這裏幹什麼?」
狐狸女大概是氣極,腳上的力道沒控制好,我被她這一腳踹飛出四五米。好在我是山里長大的,皮糟肉厚,不然光憑這一腳,非得去醫院躺個百來天不可。
可縱然如此,我那些被燒傷的皮,也因為這一腳而蹭破了,疼得我眥牙咧嘴,好半天才爬起來。
「你……你還有沒有良心?我還是病患呢,你這樣踢我!」
我氣噴地跑回去,衝着狐狸的臉上直噴口水。
狐狸女陰沉地笑了笑,鄙視地望着我:「傷患?你要是再不聽我的話,你就不是傷患,而是死人了。你可別忘了,那個錦囊,它只能護你半年時間,要是在半年之內,你沒有將陽氣補回來,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聽狐狸女這麼一說,氣勢立刻便弱了下去,乾笑了一聲,問:「這不是還有半年的時間嘛!」
狐狸女又鼻吼朝天,衝着我冷哼了一聲,「半年?誰跟你說你補陽氣的時間是半年?我告訴你,要補陽氣,必須在重陽節。如果你今年補不了,就得等到明年的重陽節。你確定你能等到那個時候?」
我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血嬰白森森的牙齒和長臂嬰一掌將地面拍出一個大洞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光憑狐狸女,絕對沒辦法躲大半年。
「好,不鬧了,怎麼補陽氣,你快說吧,我都聽你的。」
狐狸女聽我這麼一說,臉色才好看了一些,衝着我道:「練功。先吸收朝陽的陽氣,等到重陽那一天,再吸收太陽散發出來的陽氣,應該就能將你的陽氣給補回來了。」
我頓時哭喪着臉,望了狐狸女一眼,看來她沒有當老師的潛質啊。這麼複雜的事情,她就給了我一個穴位圖,就讓我自己去練?我哪知道那功該怎麼練?
看狐狸女臉色不太好,我也沒敢多問,只能學着她平時的樣子,盤着腿坐下,在心裏默念那些穴位。一邊念,我還一邊回憶剛才狐狸女指的那些穴位。
也不知道到底是這功法太簡單,還是我運氣太好,我這麼一念,盡然在念了十幾遍之後,隱隱感覺那些穴位里鼓鼓脹長,有些不一樣了。
就在我覺得神奇,正準備仔細感覺一下的時候,狐狸女突然望了一眼天邊,衝着我道:「行了,明天再來吧。」
我睜開眼,有些茫然地望向她。
「每天能吸收的陽氣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再多,你也吸收不了。我們先回賓館吧。」
狐狸女說完,也不等我反應,直接將我往她背上一甩,又背着回去了。
我們剛從窗戶跳進去,哥遮天已經「砰」地一聲踢開了房門,沖了進來。
「你們剛才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我一看哥遮天那鬆了口氣模樣,立刻找了個位置坐下,心道他哪是怕我出事,分明就是怕我們扔下他走了。
狐狸女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床邊,望向我。
「給你補陽氣,我是可以做到,但是你那個破命格,不破不行。把我給你的那張紙,給我。我找人給你破命格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想起我根本就沒有去三生石前,狐狸女給我的那張紙,也還是白紙。
頓時,我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不是沒有記下來?」狐狸女瞪我。
我忽然想起那條忘川河,靈機一動,板起臉反瞪向狐狸女,「你還好意思問我有沒有記下來?你怎麼不告訴我忘川河裏到處都是怨魂厲鬼和毒蟲,還有一股力道將河水封印,會將跌下水的靈魂都給封印在水裏,是不能淌的?」
狐狸女被我問得一愣,「怎麼不能淌了?我都過去好幾……」
看到我衝着她冷笑,狐狸女的聲音陡然間頓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乾笑了兩聲,「呵呵,我忘記你是個普通人,沒有修為,以為跟我一樣可以淌過去。」
我白了狐狸女一眼,轉頭望哥遮天,「有煙沒有?」
哥遮天搖了搖頭,我立刻往外走。其實我不抽煙,不過這個時候,我見過爺爺的事,絕對不能讓狐狸女知道,所以為了掩飾我的心虛,我需要一個藉口將話題給帶過去。
正走着,我忽然想起那個石道里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但穿着古裝的人。三生石上,沒有我的前世,也沒有我的來世,會不會跟那個人有關?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我的前世?
可他若是我的前世,那他為什麼還活着?他既然活着,為什麼我又能出生?
我自己也感覺這想法很可笑,但心底卻又隱隱覺得我要的答案,應該能在這個人的身上找到。
想到這裏,我停下了腳,轉頭往跟着我出門的狐狸女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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