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二十三章 尋思啥呢

    坐牛板車比挑着擔子要快得多，也不受累，路上雖是顛簸着，好在物什也沒咋樣。

    到了鎮上天兒還未大亮，河蚌糊糊還熱乎的很，下了牛板車，桂長生摸出三個子給村長，村長到是只收了她兩個子兒，倆娃兒和兩桶物什算一個子。

    村長也是稀奇着桂長生那木桶裏邊裝的啥，卻是沒問道她，只是交代臨着響午前得趕着回村里，莫耽擱了。

    桂長生挑着擔子，帶着三郎和四妮去了街道口那邊，她昨兒上鎮上來買物什就瞧好了這地。

    將物什擺放好了，桂長生這才打開一個木桶蓋子，讓三郎端好碗筷，瞧着人來人往的，張嘴吆喝道。「河蚌糊糊嘞，好吃的河蚌糊糊嘞，便宜不貴實，一文錢一海碗...」

    隨着桂長生吆喝聲，路過的人逐漸停下了腳步，聽着桂長生說道的河蚌糊糊並不知曉這河蚌是啥玩意。

    桂長生見着有人瞧了，連忙道。「大嫂子，可是要來一碗河蚌糊糊，這河蚌啊，跟吃肉一般的滋味。」

    婦人瞧着桂長生給自個說道，也是來了心思，雖是不曉得河蚌是啥玩意，一文錢一海碗，便宜也划算的很，道。「成，給俺來一碗。」

    桂長生也沒想着這般快就開張了，也不慌，拿了海碗，盛上一碗河蚌糊糊遞了過去，他們光是能賣物什，也沒個桌子和凳子給人坐。

    婦人也是不說道啥，接過裝了河蚌糊糊的碗，又接過桂長生遞來的筷子，稍微嘗了嘗，糊糊的滋味是好着，夾了一塊河蚌肉往嘴裏，雙眼一亮，朝桂長生道。「這是你說道的河蚌呢，果真是像吃肉一般，俺屋裏做糊糊啊，還沒能像你這般做的好吃的，一文錢還這般大的一碗，大人吃上一碗足夠管飽實。」

    圍觀的人聽了這話，又瞧着這婦人吃的歡暢，都忍不住有些嘴饞，一文錢一大碗可真是划算呢！

    「俺也來一碗。」

    「俺也要。」

    不過一會，桂長生便有些忙不開手腳，四妮也是個懂事的，在一旁幫襯着遞筷子遞碗。

    這會好些人圍着桂長生的攤子站着吃糊糊，倒是熱鬧的很，幾個漢子也不嫌，蹲着後邊邊吃着還跟人扯上了話兒去。

    先前第一個吃上的婦人吃的也快，這糊糊不像剛出鍋那般燙，能直接下嘴，吃好了後，婦人便給了銀錢，道。「妹兒吃食滋味好，做的是實在生意，自是好着。」

    桂長生接過銀錢，笑道。「多謝大嫂子。」

    這街道口做生意，街坊們很快便被吸引了，見着人家物什買的這般好，又是吃食，走過來問道一聲，桂長生見着人越來越多，碗筷也不夠，自個屋裏的碗和胖嬸屋裏借來的，後邊又怕不夠，上了村長屋裏去借了幾個碗過來，總的也不過十三個大海碗，小碗有五個。

    瞧着碗筷都用的差不多，又沒地兒能洗的，桂長生是有些犯難了，若是有水還成，可現兒家家戶戶都缺水，誰還能借了她水洗碗不成。

    「妹兒，你過來，嫂子給你說道話。」後邊擺攤賣麵條的婦人一直兒的瞧着桂長生這邊，見着她生意這般好，自個攤子還沒開張，心裏也是作難的很。

    桂長生聽着有人喊自個，將河蚌糊糊盛好遞給了人，這才朝麵攤子走去。

    「大嫂子，叫俺啥事兒？」

    「妹兒啊，俺瞧着你那物什賣的這般好，估摸着碗筷也不夠，買物什的人光是站在路邊上吃，俺這桌子凳子碗筷都空着，合着也沒啥生意，你可是要用呢？」

    桂長生沒想着自個犯難着，還能遇着好人，聽了這話，感激的瞧着婦人道。「多謝大嫂子，俺就愁着這事兒呢，現下都缺着水，屋裏碗筷也不夠，洗碗的地兒都沒。」

    說完，趕緊去將木桶挑了過來擱放着，又招呼了吃着人去坐上，不過一會，兩張桌子就坐滿了。

    面癱的婦人也沒啥生意，索性就替桂長生打起了下手來，將碗筷都收拾收拾着。

    這年頭，能得着吃食填飽肚子是大事兒，桂長生的物什又賣得便宜還滋味好，賣出第一碗就一直沒咋的停歇。

    瞧着木桶裏邊的河蚌糊糊都賣的差不多了，桂長生拿了碗盛上一碗端給幫襯自個的大嫂子，道。「大嫂子，你給嘗嘗。」

    婦人見着這般，連忙道。「哪能啊，你這做生意的，俺可不能吃了。」

    「客氣啥，你都幫襯了俺這般大的忙兒，俺感激的還不來及，一碗吃食還推脫。」說完，拉着婦人坐了下來。「大嫂子，你給吃着。」說完，又去忙着。

    婦人瞧着桂長生賣的物什也想嘗嘗，瞧着這般大一碗，比起自個賣的清水面還划算得多，清水面兩文錢一碗，生意也不大好做。

    來買河蚌糊糊的人也多，可桂長生挑來的物什就兩桶，很快就賣完了，大夥瞧着物什賣完了，有些可惜着沒趕上。

    「今兒都給賣完了，要是喜着吃的，明兒趕早來買。」桂長生心裏可甭提多高興，雖算不上啥大生意，剛起手能做成這樣，已是好事。

    那些來買糊糊的瞧着沒了，又坐下來叫了一碗清水面，婦人一聽要吃麵，碗裏的糊糊趕緊吃完起手忙活，一來二去的，這開張生意還算是沾了桂長生賣物什的光，平日裏這陣子哪能像今日這般多人吃麵。

    桂長生本想給婦人幫襯上，瞧着她遊刃有餘的熟練，也不沒開那個口，將自個的碗筷好生收了起來放進木桶裏邊，隨後算了算賣出的糊糊，一算還真是不得了，瞧着沒一會子的生意，兩桶糊糊賣出了五六十碗。

    瞧着大嫂子忙活好歇着了，桂長生數出了十個子給她，道。「大嫂子，這些你給拿着。」十個子不多，可也不少，算是租了她的碗筷和桌凳。

    婦人連忙推了回去，細聲道。「妹兒，你這是做啥，俺咋能要了你的銀錢，就是瞧着你面生，俺這兒空着也是空着，你尋思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