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手札 第二十二章 備好

    挑了水回來，趁着天色還早，將野菜好生洗了洗，洗乾淨了也沒緊着切好，這會子切了等過了一宿也沒那般新鮮。

    河蚌沒切開，河蚌肉弄出來大熱天的一晚上就給變味了。

    洗好了野菜，桂長生去了胖嬸屋裏一趟，胖嬸挑水回來又出了門不在屋裏，開門的是燕兒。

    燕兒瞧着桂長生來了，想着娘挑水回來時候的念叨，道。「大嫂子，可是來借碗筷？」

    「唉，俺擱你屋裏借些碗筷和木桶。」燕兒點了點頭，領着桂長生進了屋，胖嬸屋裏住的是土磚屋，比楊家好得多，用土砌成的人高的圍牆，屋裏三間裏屋和一間堂屋，院子裏面收整的乾乾淨淨，挨着牆腳邊上還有個籬笆，瞧着該是先前是用來養家畜的。

    隨着燕兒進了屋去旁邊的廚房，廚房不大，因着沒門道有些發暗，燕兒從打開出櫃，將裏邊的大海碗給拿了出來。「大嫂子，海碗就這幾個，筷子倒是有。」說完，將裝筷子的筒子拿了過來，隨後用不着桂長生說道啥，麻溜的將屋裏空着的木桶拿了過來。

    桂長生幫襯着將碗筷擱進木桶裏邊，笑着道。「多謝燕兒，俺這就回去了，等嬸子回來你給她說道一聲。」

    「成嘞！」

    胖嬸屋裏也過的拮据，借了六個大海碗和幾雙筷子，木桶一個就足夠，自個屋裏就倆木桶，一個用來裝水，另一個桶里的水空了出來。

    「嫂子嫂子，明兒上鎮上，俺也想去。」四妮老早就想往鎮上去瞧瞧，光是聽胖嬸屋裏的燕兒姐說道鎮上好多稀奇的玩意，做夢都想去瞧瞧。

    桂長生瞧着四妮對鎮上一臉的嚮往，道。「成，但明兒得忙活完了才能四下去走走。」

    得了桂長生的話兒，四妮歡喜的跑去了裏屋，見着是將明兒上鎮上的事說道給楊氏聽。

    物什都備好了，明兒定是要摸黑起身忙活煮好吃食，晚上吃晚飯也就隨便整了些填飽肚子，一窩子的老小早早的歇息了。

    桂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明兒的事太興奮，翻來覆去的合不上眼，將明兒做的事來來回回的想了個透徹，才安心的睡了過去。

    這是楊家一家子頭一回做生意，也是桂長生嫁進來頭一次為一家子老小忙活，楊氏高興的躺在床上暗自摸了好幾回眼淚，四妮睡的早，想着明兒要上鎮上去，夢裏囈喃着話兒。

    三郎想着明兒早起忙活，沒顧得上歇着，輕手輕腳的上院子裏邊將柴禾都收拾了拿進廚房裏邊對方着，後兒又找出過冬才用得上的燒火架，折騰好了這些才回裏屋歇着。

    第二日，三郎早早的叫醒了桂長生，連着四妮和五郎也都醒了，一家子在廚房裏邊開始忙活。

    屋裏烏漆墨黑的，桂長生才想起屋裏沒有燈，好在三郎昨兒晚上就想到這事，讓四妮將柴禾架上燒火架，將火堆一燒起，整個廚房都亮了。

    桂長生也不磨蹭，動手切河蚌，切出河蚌肉後，清洗趕緊，這會子鍋里的水也都燒開了，瞧着正好，便將梁子面拿來下了鍋，攪合一陣，將河蚌肉放入鍋裏邊燜上。

    五郎還未睡醒，打着哈欠，揉了揉睡意惺惺的雙眼，廚房裏邊燒着灶頭還另外燒了火架子，自是熱人的很。

    見着顧着火架子的四妮滿頭大汗，道。「四妮，你出去透透氣，也沒啥別的事兒，五郎也一道出去等着罷！」

    聽了這話，四妮也受不住了往廚房外邊去，五郎跟着四妮一同出了廚房。

    鍋里的河蚌糊糊燜了好一會，桂長生才打開鍋蓋，將切好的野菜倒進裏邊，拿鏟子攪和一遍，隨即往裏邊擱了鹽。

    梁子面有些糙，綠色的野菜加上肉色的河蚌讓人瞧着都覺着好吃的很，見着差不多了，嘗了嘗梁子面的鹹淡覺着剛好，朝灶頭前的三郎道。「三郎，把火滅了。」說完，拿過木桶，將一大鍋的河蚌糊糊裝進木桶裏邊。

    裝好了後，又拿來了桶木板給蓋上，弄布塊扭成的繩子往兩個木桶上邊系好。

    「三郎，裝碗筷的木盆子端好，俺們這就出門，上村口去。」桂長生拿過扁擔挑上兩桶河蚌糊糊便出了廚房。

    四妮和五郎瞧着忙活好了，趕緊跟了上去。

    三郎見着四妮和五郎都要隨着去，小臉一板。「五郎，你在屋裏待着，若的都上鎮上去了，誰顧着娘？」

    五郎聽了這話，臉上帶着委屈，小嘴撇了撇，頓時紅了眼眶。「俺也想去。」

    「不成，你和四妮只能去一個。」三郎這會不想先前那邊顧着五郎和四妮，不過是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娃，現兒儼然像個大人般。

    桂長生聽着這話，停在了門口，見着五郎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柔聲道。「五郎乖，若是這生意做的好，明兒也得上鎮上去呢，到時四妮留屋裏顧着娘，你隨着一道去，成不？」

    五郎哽咽着的點了點頭。「俺...俺聽話，俺明兒去，明兒四姐可不能去了。」

    「聽話就成，回屋去吧，鍋里還留了河蚌糊糊，等娘起身了，你們一道吃上。」桂長生見着五郎進了屋，這才和三郎、四妮出了院子去村口。

    村裏的牛板車就村長屋裏一輛，平日裏村長可捨不得自家的牛受累，上鎮上趕集，也是定了日子，一月去鎮上兩趟，來回兩趟一人兩個子兒。

    桂長生和三郎他們到了村口，村長趕着牛板車已經在村口等着了，牛板車上邊插着一個火把，板車上邊坐了幾個人。

    板車上邊坐着的人都是村里人，見着桂長生領着屋裏兩個小娃兒來了，倒是有些稀奇，往回甭說帶着小娃兒上鎮上去，不打罵都是極好的事兒。

    「喲，這不是楊|寡|婦呢，挑着啥這般費勁，帶着三郎和四妮瞧着是上鎮上去？」開口說道話兒的正是上回桂長生去挑水村口遇着的桂花嫂。

    桂長生沒搭理桂花嫂，將木桶放了下來擱咋板車上安放好，朝三郎和四妮道。「你們倆好生坐着，抱着木桶。」

    「唉。」三郎和四妮應了話，上板車挨着木桶坐了下來，桂長生可敢大意，這兩桶河蚌糊糊容得有啥閃失，伸手接過三郎手裏裝着碗筷的木盆擱放在木桶上邊壓着，一手抓住木桶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