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跟過來喝水的劉戎,聞言腳步一頓,停在半路,不敢動了。
謝瑜講話聲音不大,但架不住洞穴內太過安靜。隨行的幾個人又都不是省油的燈,各個耳朵都靈敏得很!
於是他們很快紛紛朝劉戎遞去目光,然後將她由上至下,從頭到腳打量個遍。
劉戎被他們視奸很不爽,好像被人拉到菜市口,當眾裸奔一樣。
如今她上身只裹了一件史隘乾的短褂,抬臂時,根本遮不住曲線優美的小蠻腰春光外泄;下身就更不用說了,只穿了一條類似西短的褻褲,白花花的大腿全露在外面,小腿肚上,僅套着一雙馬靴。
如此打扮,丟在男人堆里,哪怕是現代,都有夠前衛,何況這裏是古代,簡直是分分鐘浸豬籠的裝束……
「看什麼看?再看我要收費了啊!」
劉戎邊吼邊朝他們瞪眼,想用大嗓門來掩飾自己此刻的心虛。
結果她話音剛落,史隘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出現在劉戎身旁,「咣當」一聲,推開旁邊一口棺材。
哇靠!劉戎這才驚覺,自己身邊原來是一口棺材?!
光線太暗,她一直以為旁邊是塊黑色的石頭來着……
更驚悚的是,史隘乾打開蓋子之後,頭都不帶回的,滿臉諂笑地望着劉戎,手腕沒入身後的棺材內,一陣摸索。
劉戎看得汗毛都開始倒豎。
史隘乾突然眸子一亮,三角眼彎得既猥瑣,又得意。
「主公,看你需要給錢是不?沒關係,老朽有的是錢!要不你把衣服還給我得了,老朽正有點冷呢……」
說着,他放在棺材裏的手已經收了回來,手指間,赫然捏着一顆眼珠子大小的夜明珠。
然後他立馬將這顆珠子放進劉戎的手心內,巴巴等着她脫衣服。
我頂個肺啊……你個老色鬼!
你當這裏是夜總會?我是跳脫衣舞的?有兩個臭錢就想佔便宜……滾!
而且這錢還是剛從死人嘴裏摳出來的……
劉戎盯着那顆夜明珠。放嘛,不捨得。東西倒是好東西,但上面還黏黏糊糊的,散發着一股死屍的腐臭味。氣味銷魂……
不放嘛,拿人手短,難道真要把衣服還給他?
再脫,裏面就只剩背心和小吊帶了……
軟蝟甲雖然是金屬編織成的,可說到底。它其實就是背心……
史隘乾的短褂雖然短,但就現在這種情況來看,能遮一點是一點吧……
難道要穿着鏤空的金屬背心,裏面僅繫着一件肚兜招搖過市?現在是在逃命,又不是在玩S丨丨M誘惑!
「我不要!」劉戎一股腦兒將夜明珠塞回給史隘乾,扭開頭顱,鼓起腮幫子,一臉的不樂意。
「哎……」史隘乾剛才還凝在臉上的笑容,這會兒已經僵住了。他還想再說什麼,旁邊忽地又閃來一人。
劉戎還沒看清他是誰呢。這人已經指着史隘乾,大聲罵道:「要不要臉?還要不要臉了?」
「嘿!我怎麼了?」史隘乾斜瞥新來的江英傑,表情很不耐煩。
江英傑指着那顆熠熠生輝的夜明珠,滿臉地不可置信,「男人的臉,都給你丟盡了!你居然拿含口送人,還是送給姑娘做信物……」
劉戎沒聽過「含口」這個詞,一時有些發怔,覺得挺新鮮。
史隘乾貌似很急,張牙舞爪地揚起那顆夜明珠。同江英傑大聲爭執。
「什麼呀……定情信物我能拿這個糊弄主公?!你別想離間我和主公之間的感情!」
他又拍手,又跺腳。
「老朽不過隨便弄了個小玩意,哄主公開心一下怎麼啦?哎,你還嫉妒上了?她要是高興。我一天送她八百件禮物,我都樂意!哼,什麼江東世家……我看你也就是個暴發戶家的龜孫,一點品位都沒有……這是古董!有錢都買不到的!」
「你……」江英傑猛戳紅纓槍的槍頭,地上很快被他砸出了一堆小坑兒,「我家的古董收藏、文人字畫。放了好幾間屋子呢!你個鄉巴佬!只會用含口討好女人,庸俗!」
他倆這邊正吵吵嚷嚷,暗河邊上的莊賢,摸着鬢角的亂發,用眼角的餘光瞥人,「她是你主公,你有問題,不去問她,跑來問區區,是何道理?」
謝瑜目不斜視,坦蕩蕩直視莊賢,「我現在是問你!該問她的時候,我自然會去問,不用你提醒。」
莊賢唇角一勾,微笑的時候,始終不拿正眼看人,摸樣倒挺風流、也頗有韻味,態度卻很不禮貌,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極度欠扁的氣質。
「你是她什麼人?區區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
謝瑜呼吸一窒,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他的喉結,在皮膚下不住滾動,像是找不出什麼有力的話語,來回擊莊賢。
莊賢忽然湊近謝瑜的耳畔,噴着炙熱的氣息,眼眸半睜半閉,「你跟她睡過了?」
謝瑜耳根子唰地一下就全紅了。他驟然跳開一大步,努力拉開與莊賢之間的距離,眼神驚惶地盯着對方,視線很快開始無端地飄移起來。
他這個舉動,動作幅度又大又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特別是蹲在苟勝和郭搏雄邊上,正在等他們抓魚的劉戎,這會兒也在好奇地盯着謝瑜,忽而又看向莊賢,沒過多久,她居然臉紅了。
莊賢和謝瑜明顯也都看到了劉戎紅彤彤的腮幫子,一時間,各懷鬼胎,表現迥異。
劉戎全然不知道他倆在想什麼,她花痴似的「嘿嘿嘿……」偷笑了一會兒,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
她暗中拉了拉郭搏雄的衣袖,湊近嘀咕:「郭大哥,我懷疑莊賢那個變態,看上謝瑜這小白臉了……」
郭搏雄正在用頭髮和長戟釣魚,聞言眉毛一挑,扭頭朝謝瑜和莊賢站的地方望去。
劉戎立即扯住他,更低聲地呵斥,「你別回頭看呀!你看了,他們不就知道我們在說他們了嗎?」
「哦……」郭搏雄想了想,「可他們都是男人……」
「男人怎麼了?」劉戎咬牙,「你是沒看到剛才,謝瑜這不爭氣的東西……看得我都替他着急!人家莊賢只不過湊近他耳朵邊,調戲了他一句,他就臉紅成那樣?這也太單純了……」
郭搏雄瞅她一眼,「你會不會想太多?以前我好像沒聽人說過,莊賢有斷袖之癖。」
「嘖……」劉戎咂嘴,「你以前成天喝酒,有醒過的時候嗎?我啥時候見你,你都是醉的。」
「那倒也是。」
「你們男人對這方面的事情,就是遲鈍啊……莊賢那花花公子,長期玩女人,搞不好已經玩膩了!」
「哦……」郭搏雄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忽然又插嘴道,「男人玩女人,還有玩膩的?」
劉戎十分嚴肅地用手指在空中點了點,「據我了解,還真有……」
「哦……」
「而且最危險的是,謝瑜都單純成那樣了,偏偏還長了一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容貌,這不是誘人犯罪麼?你說他要是長成狗剩那樣,五大三粗的,就算被男人看上了,我用得着操這份心麼?」
「嗯……」郭搏雄思量,「小謝心善。」
劉戎嘆息一聲,「唉……我也是怕啊……」
「你怕什麼?」
「你懂的……」
「我不懂。」
「不懂你笑什麼?」劉戎盯着郭搏雄含笑的渾濁眼眸,「你明明就懂,跟我玩馬虎眼哈,好你個……」
她眼睛一眯,指着郭搏雄剛想笑,謝瑜忽然走了過來,一把牽起劉戎,對她道:「你跟我來一下。」
劉戎一向很聽他的,聞言立馬離開郭搏雄,屁顛屁顛跟着他走了,臨走之前,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正在火堆旁烤魚的苟勝,「記得給我留一條大的。他們誰敢搶,你就幫我揍他們!」
「沒問題!主公放心,包在洒家身上。」
於是劉戎一路哼着小曲,尾隨謝瑜的背影,拐進了一個沒有人的耳室。
剛避開人群,謝瑜就轉了過來,面對劉戎。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氣凜然,仿佛所有出現在他面前的妖魔鬼怪,都會霎時間灰飛煙滅;任何藏污納垢的事情,都無所遁形。
劉戎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好像白素貞遇見了法海,狐狸精撞見了道士,半人半鬼的魑魅,偏偏戀上了鍾馗。
她突地一下停住腳步,在謝瑜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踉蹌站定,好像對面的謝瑜,無形之中也能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強迫感,逼得她不敢靠近。
謝瑜主動上前一步,走至劉戎面前。
兩人明明還隔着一點距離,劉戎的呼吸,卻陡然變得急促起來。她低着腦袋,不敢抬眼看人。
謝瑜的雙手,自然垂放在身體兩側,溫潤儒雅的嗓音,自頭頂傳來,「你的衣服……怎麼不見了?」
短短一句話,劉戎聽得眼珠子滿眼眶打轉,最後連謝瑜衣服上的花紋都不敢看了,改而抿嘴盯住自己垂在腰間的大辮子。
「唉……」謝瑜沉重嘆息,「主公,你是不是覺得在下問得有點多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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