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明交談了一陣,另外放對的四人也都陸續回來了。
鬼童子跟竇三娘這一對沒有交戰就不說了,楊流工與白曠一戰,巫毒教高徒不出所料地贏了絡腮大漢。
原本五大三粗,扛着門板也似斬~馬刀的白曠,不知道中了什麼蠱毒,現在臉色蒼白得可怕,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氣血虧空厲害,看着楊流工的雙眼滿帶恨意。
這樣一來,算上白萍的話,這一方三人已經輸了兩個。
不過,種平與華山弟子李雄的比斗,倒是李雄贏了,給大公主陣營的武者保留了臉面。
兩名劍客決出勝負後,神情都沒有太大變化,只是種平越發沉默,而勝者李雄身上的氣勢越發鋒銳,站在那裏猶如一柄出鞘利劍。
「諸位若是沒有大礙的話,那就接着第二輪吧?」楊流工示意重新抽籤,只是這次算籌只需要五支了。
只是這一抽完簽,大家眼中都多了一絲詭異之色,因為這一輪輪空的人居然是白崖自己。
他首輪插旗回來最早,大家都看在眼裏,除了知道內情的個別人,其他人都覺得他實力最強,這輪再輪空就真的擋不住了。
「嘿嘿,陳兄,這回看你的咯!」白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陳明的肩膀,眼中帶着一絲凝重。
「呵呵!」陳明不在意地朝他揮了揮手,便帶着曾慧朝鬼童子魏逑走去。
「紀師弟,你也同去!」白崖朝紀南努了努下巴。
這一簽很有意思,卻將這兩人抽到了一起。鬼童子首輪對上竇三娘,屬於不戰而勝,其實也算輪空了,體力沒有絲毫消耗。
而陳明在劫鏢之前,就一直希望跟魏逑一戰,撈點功德,這回終於如願以償了。
只是他們兩個這一戰卻十分兇險,跟別人的插旗斗有所區別。
這是因為鬼童子魏逑比較特殊,他並不是宗門武者,而是貨真價實的綠林大盜,身背仙武宗門的通緝。陳明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魏逑同樣知道這一點,加上他參與爭嫡,本就是死里求活,所以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對的宗門武者。
儘管在這種插旗斗裏面,兩人只要主動認輸就可以保命,但不到最後關頭,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幹,故而,這場戰鬥搞不好就要死一個。
為了公平起見,白崖不能為陳明掠陣,只能讓紀南和曾慧看着點了。
另外一對插旗的武者,是楊流工和李雄,這兩人的比斗就沒那麼兇險了。儘管楊流工所屬的巫毒教被很多宗門認為是邪教,但總歸是仙凡誓約認可的仙武宗門,又不是魔門的三宗六道之一。
因此,無論誰勝誰負,都會留點情面,不會非要了對手的性命不可。
這四人一去就是大半天,隨着時間推移,原地等候的諸人,神情都有了些不安。
意境武者之間的比斗一般都不會持續太長時間,這是因為他們的武道還有很多缺陷,很容易類型相剋,加上攻強守弱,除了白崖這樣的硬功強者,大部分人的身體素質跟不上招式威力,所以一旦被對手抓住破綻,就很容易敗北。
他們打鬥得時間越長,體力消耗越大,那麼露出的破綻就越多。
況且,消耗巨大的情況下,控制力就會下降,就算原本沒有傷人之心,出手也會沒了輕重,比斗就兇險了。
「怎麼還沒回來?」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白崖終於有些按捺不住地站了起來。
就在他想提議大家去看看比斗雙方時,遠處終於出現了人影。
首先回來的是陳明,他幾乎已經虛脫了,是紀南背回來的。而鬼童子魏逑卻不見了人影,他們一方跟着前去的兩個氣境武者兩手空空。
「陳兄,你太拼命了,值得嗎?」白崖嘆了口氣,扶着陳明坐下調息。
「鬼童子魏逑心性兇殘,行走江湖,經常殘害無辜,且身背大筆功德,此番遇上怎能不趁機除了此獠。」陳明喘息着說了一句,便昏睡了過去。
「他們交戰經過如何?」白崖好奇地問起去觀戰的紀南。
「師兄,陳大哥打起架來,可真是兇悍……」紀南看了昏迷的陳明一眼,悄悄吐了吐舌頭,說起了之前的一戰。
他們這邊正說着,另外一對也回來了,這回倒是沒有缺人,只不過也有一人是被扛回來的。
「楊流工輸了?」
雖然一直感覺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必勝的幾率,但白崖潛意識裏總覺得出身巫毒教的楊流工,要比華山李雄強一些,沒想到勝出的竟然是另一個。
楊流工輸得很慘,胸前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劍傷,左右鎖骨皆斷,肩膀破開了兩個透明窟窿。血洞裏血肉翻卷,觀之令人觸目驚心,可見李雄出手之狠。
而馬臉的華山劍客倒是沒受什麼傷,僅僅是臉色更白了一些,身板越發挺得筆直,劍勢已經積蓄到了頂點。
現在無論是誰看着他,都能感覺到一股鋒銳的劍氣迎面撲來,令人雙目生疼。
「白兄小心,這人不好對付了。」陳明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虛弱地提醒了一句。
「某曉得!」白崖鄭重地點了點頭。
「白師兄,現在僅剩我們雙方三個人了。某觀陳師兄已無力再戰,不如你我直接分個高下吧!」服藥調息了僅僅片刻,李雄便再度起身,雙目如電般盯住了白崖。
華山號稱截教,但一般情況下,都認為自身宗門是道家一脈,所以李雄可以用師兄弟身份來稱呼白崖和陳明。
「李師兄不用再歇一陣嗎?」白崖和氣地問道。
「不必!」李雄淡然搖頭,拒絕了白崖假惺惺的好意。
他現在消耗巨大,除非直接躺下歇息幾天,否則短時間是恢復不過來的。
不過,對於李雄來說,消耗帶來的劣勢是次要的。
兩勝之後,這位劍客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頂峰,甚至隱隱影響到了外人對他的感官,幾乎達到了法天象地的部分效果。
如果不趁現在跟白崖決勝,等氣勢消退,那基本就要輸了。
「好好,那就隨某來吧!」白崖身形電射而出,朝山丘東邊的密林而去。
「白師兄果然爽快!」李雄大喜,立刻尾隨跟上。
見到兩人即將最後決勝,種平一方神情冷漠,他們已經全輸了。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會反悔,個人毀諾還是小事,累及師門聲譽是萬萬不行的。
另一方的白萍見到白崖如此乾脆,頓時柳眉微蹙,張了張嘴想要傳音提醒李雄,但隨着神情一陣變幻,又不由地抿起了嘴。
他們這趟出來是以她為主,這倒不是說她的實力就強過白曠和李雄。而是因為多數人員來自白家,她在家族的身份又高於白曠。
本來嘛,白家也好,華山弟子也好,大家都是為大公主一方服務,不分上下高低。
可是白萍與白崖之戰,她輸得太慘,幾乎是照面就敗北,難免讓眾人輕視。儘管她內心清楚,這是白崖不擇手段的緣故,但別人不會相信啊!
如果她現在提醒李雄小心,萬一李雄一鼓作氣真的贏了下來,那不僅是她沒面子,連帶着白家都要丟臉。出了那麼多人,結果還是要靠唯一一個華山弟子力挽狂瀾。
這麼一想,白萍就不願意提醒李雄了,要丟臉嗎,大家一起丟臉。
何況,白崖儘管否認了他跟白家的聯繫,但白萍疑心未去,依然有拉攏白崖的意圖,這時候更願意讓白崖贏,留一個小人情。
……
「白師兄,此地便可,何必再繞遠路。」兩人離開山丘不遠,李雄便冷聲提醒道。
「嘿!」白崖暗自冷笑,心道這傢伙還真把他當傻子了。
「呵呵,李師兄如果力乏,不若某再等你片刻如何?」
「不用!」李雄神情一冷,緊了緊手中長劍,「白師兄再拖又有何益,總歸就這麼跑上半個時辰!」
「好好,也罷,既然你這麼心急,那便隨了你的心思!」白崖一笑,竟真的在密林里停下了腳步,只是不知不覺間,兩人所在的小樹林已經瀰漫起了淡淡的霧氣。
「白師兄,請了!」李雄凝神屏氣,提劍擺出了仙人指路的架勢。
「呵呵,出手之前,某尚有一問,不知李師兄可願回答。」白崖笑着問道。
「白師兄請問!」李雄一愣,但還是耐着性子問道。
「李師兄既是華山弟子,那麼兩年多前,不知可曾看過某在華山論劍時的影鑒?」白崖撇了撇嘴問道。
「不曾!」李雄暗自一囧。
說實話,華山論劍兩榜上千人,每人的影鑒平均都有十幾張,他哪有那麼多錢去買。別說排名新秀榜末尾的白崖,就算是前五十的意境巔峰,李雄都不可能去買影鑒來看。
道理很簡單,華山弟子在論劍期間,免費武鬥就看得夠多了,根本不願意出錢買影鑒看。反倒是其他仙武宗門沒有參加過華山論劍的弟子,有可能願意出錢買這類影鑒。
況且,白崖儘管上了論劍新秀榜,但論起影響力,絕對不如那些意境巔峰就掌握了法天象地的絕頂天驕。真要買武鬥影鑒,人家也只會買論劍榜前列的天驕,哪會看白崖這個吊車尾。
「沒看過啊?」白崖長出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可正當李雄以為就這麼結束了,他又冷不丁地問道,「李師兄在華山,可認識五雲峰的蘇定、蘇轍兩兄弟……」
「某一直在蓮花峰修煉,卻不認識這兩位!」
人家問得門中同道,不回似乎不近人情,李雄無奈,只能又放下劍回復白崖,不知不覺中,身上的劍勢開始回落,而周圍的霧氣卻越發濃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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