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三更,意外嗎?驚喜嗎?
聰哥兒已經大了,如果說剛開始回章府時還只是懵懵懂懂的孩子,現在卻已經明白了許多事。
自打回到章家,他便不得不與生母隔開,甚至半年了,都沒再見過父親幾面。再有章老太太耳濡目染,告訴他嫡庶的區別。
他似乎一夜之間便長大了不少。
他不是個多話的孩子,在看清自己處境的基礎上,有意無意的掩飾好自己真實情緒,與胡氏劃開了界限。
他自知不能護得瑞哥兒,好在他年紀小,只要不吵不鬧,便能得曾祖母的庇佑,是以聰哥兒還算放心。
面對顧氏的示好,聰哥兒十分戒慎。
他身份尷尬,說好聽了是姚氏的嫡子,可姚氏早就過世多年,姚家與章家過往並不甚密,又有生母在府,還有新娶的嫡母顧氏……群狼環伺,他的處境相當艱難。
顧氏早晚要生下這府里正正經經的嫡子,那時候聰哥兒便是個難堪的存在。
好在現在他只是在府里跟着先生讀書,但曾祖母說過,等他年紀再大些,便要送到書院裏去。
只要有人多的地方,就會興起骯髒的波瀾,介時他這不嫡不庶的身份便要翻出來,成為旁人攻訐和嘲笑的把柄。
聰哥兒說不怕是假的。
他現下唯一所求,就是自己能夠儘早的自立強大起來,到時哪怕是狂風暴雨呢,他也能夠有勇氣有能力承擔。
聰哥兒對顧氏心懷戒備,面上卻不露分毫,十分恭敬。
環境的轉變,讓他迅速成熟。他細心的發現,顧氏給他們兄弟吃食,一般都當着曾祖母的面。可見她也是個聰明人,而且無意對自己兄弟施以惡行,且曾祖母並未阻攔,可見顧氏送來的吃食都是安全的。
聰哥兒雖不屑她對自己兄弟的討好,但面上總要露出感激來。他或許可以一走了之,但瑞哥兒還小,若與顧氏交惡,對瑞哥兒來說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有時候看着瑞哥兒沒心沒肺的管顧氏叫母親,甚至熟悉了,也會親密的偎在她懷裏,就着她的手吃糕點,還吃得一臉一身都是渣子,顧氏並不嫌棄,十分細膩溫柔的替他擦拭,聰哥兒就有一種把瑞哥兒拉過來暴揍一頓的衝動。
這個白眼狠,從前那般粘着娘親,如今才過得數月,就把娘親拋到腦後,把個不相干的女人當成了最親近的人麼?
但聰哥兒不能。
他只睜着一雙冷靜而理智的眼睛,淡漠的望着這一切。
父親不在身邊,即使在,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寵愛他。先生也說,男子長於婦人之手,大都是紈絝子弟,懦弱仁善,無所作為。父親也是這般過來的,他不會讓自己整日待在內院,所以他送自己去讀書是再正確沒有。
至於姚氏姚家,根本指望不上,隔了肚皮的子嗣,他們不屑。
胡氏?如今有主母在堂,她自身難保。
顧氏?聰哥兒淡漠的想:只求兩相無事了。
闔府里,沒有誰會是真心對待他們兄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顧氏對於聰哥兒的表現,暗地裏十分欣賞,她對素梅道:「我肯對他兄弟二人慈愛,並不求他侍我如嫡母,我也只盼着兩相安好而已,別將來拿我當成仇人,我便心滿意足了。」
素梅勸顧氏:「人心都是肉長的,天長日久,小少爺自然能明白奶奶對他的一番慈心和善心,將來定能好好孝順奶奶。」
顧氏只笑不言語。自己親生的兒子或許還要忤逆自己,何況這種小妾生的庶子?看章老太太和章三老爺的情形就能知曉。
她善待聰哥兒和瑞哥兒,只不過是因為稚子無辜,她不稀得對小孩子下毒手罷了。
章老太太暗中鄙夷:顧氏這是……要收服這倆小崽子?
她一直冷眼旁觀,也不得不說,顧氏做得十分到位,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她年紀輕輕,自己也沒有孩子,一般來說,對孩子是沒什麼耐心的。可章老太太瞧來瞧去,沒見過顧氏人前人後不一樣的嘴臉。
到了章老太太只是一嘆。
這個孫媳婦,總得來說娶的還是對。
嫡母能善待庶子,這是她再樂見不過的事,不求她有多真心,只要肯用心就好,自己還能活多少年?這倆孩子只要能在她手底下平安長大就好。
不只如此,顧氏對章姝和章哲也頻頻示好,送了章姝一套紅寶首飾,送章哲兩斤上好的血燕,還親自去探望過幾回。
章姝對顧氏不是很喜歡,從她的着裝和神彩來看,與章二太太很有幾分相似,畢竟都是從京城裏來的,瞧着燕城的閨閣女子,總是帶着不可言說的優越。
章姝在燕城是數一數二的風頭人物,可對上顧氏的眼神,總懷疑她背後在嘲笑自己小家子氣。
但顧並從不曾對她進行過一言半句的指點,這讓章姝還好受了些,漸漸她發現,顧氏收起了嫁妝里的首飾,入鄉隨俗,在燕城的首飾鋪子裏打了些款式、花色都很尋常的簪環釵珠。
章姝定了親事,再過半年就要出嫁,這個三嫂不是個惹事的,章姝也就去了從前的狂傲和焦躁之心,她肯示好,章姝便笑臉相承,只不過不算多親近就是了。
章研則越發沉默,她盯着顧氏的眼神里都帶着仇恨。及至每每到章老太太這裏,看她們一幫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她則像個外人,不免看誰都不順眼。
她會想,若自己的娘親在世,哪有她們現在的好日子?尤其顧氏,她搶的位置,是自己娘親的,憑什么娘親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顧氏卻能過得這麼肆意?
章老太太看她孤苦可憐,對她就格外疼愛些,可落在章妍心裏,便是老太太做賊心虛,不領情不說,心裏越發怨恨。
顧氏則對章研遠沒有對聰哥兒那樣上心。
誰也不是傻瓜,顧氏要對誰出手,先要衡量一下這人是什麼脾氣稟性。若是個聰明人,像聰哥兒,一來一往,兩人雖然言語不多,卻都能看透對方的心思,有如高手過招,很有旗鼓相當的架勢,這樣也才有意思。
可對於蠢人,像章妍這樣的,你做什麼她都能歪曲成邪惡、惡毒,她何苦枉做無用功?
不知不覺間,顧氏用積極努力的態度,以不可阻擋的架勢融入了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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