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過來,說:「這樣,不太好吧。」
似乎我不說出一樣好的回禮,他就不會善罷甘休,捧着碗在桌邊站了半晌。我示意他坐下,光吃米飯也不好,就讓他隨便夾菜,容我好好兒想想。
等到管家都扒完了一碗飯,又進去添了一碗,我也沒想出個頭緒,最終只好道:「你看着辦吧,但要記住一點,不要送值錢的。最好送缽土豆、芋頭之類的完事兒。」
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大奸臣沖我肆無忌憚地笑,手裏端着一缽的土豆芋頭,然後我被他綁在柱子上,他用那些土豆和芋頭砸我..
「混蛋!大奸臣!你敢砸我!」
我大叫,一下坐了起來。
小折的鵝蛋小臉一下在我面前放大,問:「老爺,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要進宮幹活了呀?」
我一看天,大叫不好。慌忙地穿了衣服,還是我昨晚穿回來的那身太監服。這在家裏和在宮裏就是不一樣啊,沒和太監們一起混,連太監服上的汗臭都沒有了,反而有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很是好聞,似乎還有股若有若無的梨花香氣。
我忍不住多聞了兩下,小折便幫我整理衣擺邊道:「老爺覺得這味道香嗎,奴婢昨天新買回來的皂角,是市面上最流行的花香呢。夜裏幫老爺把衣服洗了一遭,晾一晚就幹了。」
我心甚欣慰,扭頭問:「多少錢一塊?」
小折眨眨眼:「一兩銀子啊。」
我悶下一口老血:「你老爺我賺的也是血汗錢吶..」
小折已經做好了早飯,但我來不及吃,抓了兩隻白生生的雞蛋就跑。剛一打開院門走兩步,然後耳邊猛然一道清脆的開門聲響,我順勢看去,恰好見大奸臣也正走出來,一身描金沉紫錦繡朝服,腦後髮髻鬆散隨意,雙目似剛睡醒一般有些惺忪,只不過舉止閒適絲毫沒有上班要遲到了的焦躁感。
大奸臣就是不一樣。相比之下我就太不淡定了,畢竟我還是個良性太監,跟大奸臣是沒法兒比的。
他輕抬眼帘就看見了我,愣了一下,隨即嗓音淡淡帶着股沙啞,道:「宋總管早。」
頓時我整個人都不太好。一定是早上沒吃早飯的緣故,膈應得慌。
我警惕性地握緊了手裏的兩隻雞蛋,皮笑肉不笑地抖了兩下嘴角,道:「不、不早了,攝政王也要入宮嗎?攝政王先請。」
塗欽折不客氣地拂了拂衣擺,表情清淡地走在了我的前面。
很快,我就感到無比的後悔。這廝仗着自己是攝政王,在前面走得那叫一個閒庭信步不急不忙,就跟散早步沒什麼兩樣兒。我在後面都快急哭了,他不怕遲到,我一個大內太監總管總不能遲到吧,這上崗還沒幾天呢,宮裏大堆小堆的宮女太監等着我分配任務、以我做榜樣呢!
但是我又不敢超越他往前跑。回頭他定要公報私仇算計老子。
我一手捏着一隻蛋,真有股蛋蛋的憂傷,客客氣氣地詢問:「那個,請問攝政王,您能稍稍走快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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