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詩吟聲自姜楚然口中念出,手中銀刃發出清脆之音,一條銀河自九天之外降落,洗滌着一切塵囂污垢,如同要滅世重生。
天思神色凜然,他也看出了姜楚然的想法,想要以一力破萬法,逼自己進入終招死決
「哼,豈能如你所願。」
戰戈在身前一橫,摩訶古字逐一浮現而出,繞在他周身旋轉起來,凝成一個金色的圓形的結界。
他只要防禦好,將目前的局勢延續下去就是必勝之局,所以他並不心急。
萬千銀芒臨空斬下,紛紛震在那道金色結界上,發出無數金屬相撞之聲,「乒乒砰砰」的仿若千鳥嘶鳴
而此刻下方那些月瞳強者一個個咆哮的目眥欲裂,紛紛沖天而起,將自己身上的氣勢提升到極點,燃燒着靈魂之力,沖入銀色刃海
「砰砰砰砰」
大量的武帝強者自爆,其中還不乏高階武帝存在,每一下都讓姜楚然承受極大的反震,即便他是一代宗主,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姜楚然左手一翻,一道赤紅的光芒升起。
天思瞳孔驟縮,只見那道赤光之下,竟是一方朱紅玉璽,上面刻着山川河流,飛禽走獸,在這一刻盡數顯化出來,繞着那玉璽飛旋。
而玉璽的下方,朱紅中一片平整,沒有任何鑿刻,玉璽在姜楚然的手中,隨手化作掌力拍出,竟然在天空中印出一個巨大的摩訶古字,臨空散開。
「砰砰」
山川河流,飛禽走獸,盡皆演化而生,將四面八方的月瞳武者全部吞噬進去。
隨後玉璽翻轉,姜楚然再次提起一口真元,往天思所在之金球結界轟去
摩訶古字,銀芒世界,兩股絕強的力量疊加在一起。
「咔咔咔」
金球結界之上傳來破碎之聲,天思臉色大變,瘋狂的力量盡數灌入戰戈之內,但依然無法支撐下來。
「砰」
一道玻璃落得的清脆聲,整個人金色結界破碎,化作萬千螢光,在夜空中徐徐生輝,映照的天思的臉色,卻是一片煞白。
「結束了,天思」
姜楚然冷然一聲,瞬間欺身而上,句芒直接刺下,震破戰戈銳光的防禦。
「不要」
突然葉玄的驚吼之聲在大地之上響起,嘶聲力竭,遠遠傳來。
但為時已晚,句芒銀刃已經破體而入,刺入天思體內,整個天空瞬間死寂了下來。
時間放佛在這一刻靜止,那些月瞳武者也全都一個個呆滯的站立着,隨後身形越來越淡,慢慢的一個個消失。
姜楚然聽見葉玄的呼聲,內心莫名的一動,有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卻說不出是為什麼。
「果然還是幻術,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化虛為實。」
姜楚然心中想到,眼前的慕容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雙目中一片朦朧,似乎要漸漸合上,句芒銀刃的力量足以斬滅至強肉體,慕容竹的也不例外。
他額頭上的那道藍光漸漸跳動的厲害,似乎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姜楚然內心自問道:「一切都結束了嗎?」
一道淡淡的聲音驟然在他內心響起,沒有絲毫情感,顯得空洞而冰冷,道:「是的,一切都結束了。」
「」
姜楚然猛吸了口寒氣,只覺全身突然從頭涼到腳,眼中儘是滿滿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的心臟莫名傳來一陣極大的疼痛,低頭往下,卻發現心臟處正插着一柄利器,正是自己的句芒銀刃
自己先前的那一斬,竟然是自戕
「怎麼會,怎麼可能?」
姜楚然額頭上冒出陣陣冷汗,心臟處傳來巨大的痛苦,那盛極一時的氣勢瞬間跌落下來,天思身上傳來一股氣息,直接將他遠遠震飛,長空上拋出一抹鮮血
天思額頭上那朵藍色的花漸漸變大起來,將他上半個臉盡數遮住,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逆轉天地時空,穿越古今現在。
「噗」
姜楚然穩住了身體,急忙將句芒拔出,血柱當場飆射出來,立即被他幾道訣印打入體內止住,以他的肉身之強,即便是心臟被貫穿也不會有事,但元力卻是在剛才孤注一擲的招式下耗盡,加上此刻肉身重傷,已經沒有再和天思抗衡的力量了。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是刺入你的身體。」
姜楚然臉色發白,那句芒銀刃的破壞力極強,大量殘存在體內,阻止他的肉身修復,不僅是元力大損,而且武道巔峰的境界也開始動搖起來,似乎要崩壞掉。
「一切都結束了」
天思緩緩抬起頭來,聲音之中也帶着一絲的疲倦,似乎剛才那變幻莫測的一下也讓他耗盡了精力。
那朵藍色的晶花在釋放出極強的精神力後也慢慢變小,恢復到之前的狀態,戰戈舉了起來,一步上前,直指姜楚然。
祭台之內,葉玄此刻的模樣異常痛苦,他強行運轉元力衝擊武帝,終干引得天地規則落下,不斷衝擊着他金光灼灼的身體,不滅金身也在一寸寸崩潰
「葉玄,你要做什麼?」
祭台之內,妖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然一驚的質問起來。
葉玄的身上爆出大量的鮮血,各大竅穴在那天地規則下逐一破開,開始走向了崩潰。
葉玄強忍着巨大的痛苦,從地上站了起來,目眥欲裂,咬着牙根道:「你這個烏鴉嘴從來不說好話,這次真的要被你說中了,老子要爆體而亡了」
妖龍大吃一驚,道:「你在胡說什麼,挺住,一定要挺住啊,別忘了,你是絕代武帝白破日」
「我古你妹你烏鴉嘴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
葉玄一股火氣涌了上來,雙目中的凌厲之色卻是越來越甚,越來越冷
妖龍也同時感受到了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截然陌生和恐怖的存在,如同一隻長眠的絕代凶獸正在漸漸甦醒過來。
「妖龍,你怕不怕死?」
就在兩人情緒不穩的時候,葉玄突然變得極度的寧靜起來,莫名的發出這麼一問。
妖龍愕然了一下,道:「我本就是魂體存在,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還怕個屁啊」
葉玄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絲笑容來,道:「那就陪我玩一次吧,這次死了的話,就是魂飛魄散了。」
妖龍心中大震,猛然之間,一股強大的火焰自靈魂深處灼燒起來,越來越強
妖龍駭然失聲道:「葉玄你瘋了你要燃燒自己的魂魄?」
葉玄的臉上閃露出瘋狂之色來,猙獰道:「反正死,靈魂存不存也沒有意義了」
妖龍渾身巨顫,道:「你修煉了大衍神訣,也許還能有再次轉世的機會也說不定?」
葉玄輕輕吐出三個字,道:「不用了」
妖龍的身軀忍不住瑟瑟發抖,一方面燃燒靈魂對他的損害也是極大的,另一方面,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怖氣息,終於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
葉玄體內的力量在這一刻瘋狂的攀升,兩世的靈魂,在業火之中灼灼燃燒,月瞳漸漸地甦醒過來,眸子中散發出絕代凶芒
「小月月,老實點,當年可以將你封住,現在一樣能。」
「趕緊住手若是你靈魂破滅,我也將不復存在」
「所以說……叫你老實點」
葉玄眼中射出極強的凌厲之光,與那絕代凶芒混在一起,一股極強的精神力瞬間衝出祭台。
遠處天思戰戈刺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然一驚,內心暗道了一聲「不好」,額頭上的那道藍光驟然收縮起來。
在短暫的驚愣之後,天思手中的銳光更是臨空刺下,此刻不儘快解決姜楚然,必然會節外生枝。
「呲」
毫無阻礙,銳光直接插入對方的頭顱之中,刺穿了過去,姜楚然那驚懼的神色頓時一窒,整個人的氣息徹底雲散,生機全無。
「呼」
天思重重的鬆了口氣,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麻煩,即便是月瞳在葉玄身上甦醒,他也無所畏懼。
「什麼?」
突然間,天思的瞳孔驟縮,駭然的盯着前方,原本掛在自己戰戈之上的姜楚然屍體已經不見了,那銳光之上根本就沒有一滴鮮血
「怎麼可能?他的幻術竟然可以騙過我?」
天思猛然驚厥,駭然的臉孔都變形起來,戰戈在身前一橫,警覺的四下張
突然,一股極強的精神力臨空而來,幾乎要化形而出,蘊含着無盡的咆哮和憤怒之意,要碾壓一切
天思心中大震,但並未慌亂,手中戰戈一橫,摩訶古字飛出,再次凝成一片金色結界,將那精神力擋了下來。
但讓他駭然的是,那金色結界竟然被對方的精神力直接碾壓的扭曲起來
「你……,你是葉玄,還是月瞳?」
天思內心震駭,驚疑不定,這股精神力竟然有月瞳之強,卻沒有月瞳那種熟悉的氣息,似乎為葉玄所有。
在遠處的祭台上空,漸漸凝聚出一道身影,一步跨出之下,就咫尺天涯。
隨着那人身影而來的,還有一道詩聲緩緩降臨,道:「千載風雲盡付一笑,萬世飛揚照耀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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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吞服了一些丹藥,盤腿坐下,雙手結了一個古怪的姿勢在身前,開始調息起來。
那句芒銀刃幾乎等於同真靈之力,在他體內大肆破壞,不僅心臟幾近崩死,此刻被一枚靈丹護住,自己武道巔峰的境界也開始逐一崩壞。
即便今日能活下一命,怕是再也難以回到那武道終點之前了。
遠處天空之上,天思一陣駭然,驚道:「葉玄?以你現在的力量,怎麼可能壓制的住月瞳的意志?」
「對於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了。」
葉玄的身影顯露出來,臉孔上猙獰的可怕,抱了必死的決心而來,那兩隻妖異的瞳仁似乎穿越了萬古時空,凝視着眼前的宿敵。
兩種截然不同的眼神和表情,臨立在天空之上對持。
天思臉色越發冰冷,寒聲道:「即便是月瞳甦醒,以你此刻的力量,如何能夠抗衡我?螳臂擋車,蜉蝣撼樹」
他手指往前一點,金色結界瞬間破去,戰戈化出一道利芒,臨空斬下
葉玄即便擁有了月瞳之力,但修為上還是差了一道根本無法跨越的鴻溝,天思毫不畏懼,反而看着那覺醒的月瞳,開始浮現出激動之色,大笑道:「哈哈,很好,省了我很多事」
葉玄臉色平靜的讓人害怕,雙瞳中浮現出古怪的圖案來,如同兩道烈陽,口中輕吐道:「瞳術—-葬日」
那一道金光斬擊,在雙瞳凝視之下,如同燃燒了一下,未及身前就漸漸消失在天空之上,被瞳術直接抹掉
「嗯?有點門道。」
天思臉色動容,但依然冷諷道:「沒有武道終點之前的修為,僅僅憑藉一點點瞳術就想殺我,太天真了吧」
那戰戈高高舉起,摩訶古字在上方飛旋,天思額頭上的藍色之光綻放開來,整個天地都開始轉動起來,全部在他精神力的節奏控制之下。
他那額上藍光一閃一耀,如同眼睛一樣眨動,天地旋轉之力隨之變化,好像兩道巨人踏入其中,開始抓住葉玄的身體,要將他徹底撕裂的粉碎
同時那戰戈也散發出恐怖的金芒,飛梭在空間內,貫穿天地而來。
姜楚然雖在祭台之上,卻也被捲入了幻術之中,臉色蒼白如紙,這種近乎神技的精神攻擊加上戰戈銳光,還有慕容竹那九星巔峰之力,就算是他立即恢復全盛重來一次,也未必能勝。
他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今日兩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葉玄的身體在這神乎其技的精神力下,變得極度扭曲起來,好像隨時要崩碎成肉泥。
他唯一的攻擊手段便是月瞳,這也是唯一可以和天思叫板的存在,至於其它的那些攻擊,基本是挨一下就死,無論如何都不能有半點落在身上。
葉玄單手掐訣,雙眼之中的瞳仁化出數個六邊形,逐一重疊在一起,四周的空間隨着他瞳仁的變化也化出相同形態,好像一扇扇的門,在那扭轉的天地之間撐開。
「瞳術—衤紳無。」
葉玄的身體立即在那片門內顯得若隱若無,似乎已經不在這片天空之下
天思臉色驟變,他用精神力將天地旋轉起來,就是為了鎖住葉玄的月瞳之力,讓他無法施展瞳術躲過自己的攻擊,卻想不到對方還能在他的精神力下撐開一方空間。
這一式比拼,他和月瞳之間,他其實就已經輸了。
「該死怎麼會這樣?月瞳的精神之力還在我之上?」
這個現實讓天思感到難以接受,臉色變得極度的難看,他雖然需要月瞳恢復力量為其所用,但也不能超越了他。
殊不知這完全是因為葉玄燃燒魂魄所致,兩世為人的靈魂,也曾經是九階巔峰的存在,在業火之力下徐徐燃燒,再加上月瞳的極力配合,而天思與姜楚然一戰後,元力和精神力都被極大損耗,此消彼長之下,在幻術上,他已經比不上此刻的葉玄了。
「轟隆」
那戰戈銳光之力從門上斬過,金色的光芒直接穿透幻術之力,將葉玄震了出來。
「噗」
葉玄當場就噴出一口血,若單論幻術,他足以壓制天思,但對方的戰戈銳光,還有那窺見武道終點的境界,這些疊加起來,幾乎已經是這片天空下不敗的存在
天思那難看的臉色在葉玄被銳光之力震出後,終於漸漸舒緩了起來,戲謔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降服月瞳的,但似乎並沒有勝算呢。」
葉玄內心不由得有些焦急,自他的魂魄開始燒起,體內一直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能燒多久,必須儘快施展出那一招來。
他立即平復了自己的心境,排除所有雜念,雙手在身前飛速掐了一道訣印,高高舉起,雙眸中浮現出異彩,與手中印記相互輝映,天空中開始呈現出異景,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如同雲彩一樣在四周變化出來。
天上浮雲似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
「這是……白雲蒼狗,世界之力?」
天思嚇了一跳,能夠用幻術演化出世界之力來,那絕對是神境才能做到的事
他的臉孔幾乎全部扭曲在了一起,嘶聲道:「不,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你用假的世界之力可以騙我雙眼,可卻騙不了這武道終點之前的力量」
戰戈銳光再次舉起,天思將所有力量全部灌入其中,摩訶古文在戈身上不斷演化出來,一圈圈的推開。
葉玄此刻終於明白了,在清風明月樓上得到的王座傳承,並非是什麼收服天思之法,而是滅殺天思之法啊
從種種跡象看來,那一代的紅月城主怕是早已死去,一直都是由那隻月瞳在掌控着軀體,故而留下了這一招神技,就是為了之後有月瞳出現,可以用來殺滅天思
思定之下,一道輕吟之聲從葉玄口中傳出。
「竹外窺鶯,樹外窺水,峰外窺雲,難道我有意無意。」
隨着那詩聲的響起,一道神光乍現而出,緊接着四周世界飛雲瀰漫,開始出現多姿多彩的霞光之海,其內峰巒如聚,怪石嶙峋,整個景象耀眼斑斕,璀璨奪目。
天思大駭,在這世界異象之下,他的身體竟然變得無法動彈起來,就連手中戰戈銳光也受到影響,金光不斷減退,被壓回戈身內,那些摩訶古字也變得泯滅不定。
能夠壓制他武道巔峰的至極之力,眼前這演化出來的如同仙境一般的世界,即便不是真的神境之力,怕也相差無幾了。
一股不甘的絕望在內心湧起,與月瞳無數年來的糾葛,最終竟然是自己輸了一籌
「我不甘心你不配」
天思咆哮的怒吼一聲,額頭上藍光驟然變大,化作結晶之體朝着四周散開,猙獰的聲音在藍光之內響起,道:「無論是月瞳還是葉玄,你真會給我驚喜啊即便真的是世界之力,你又能掌控的了嗎?」
那藍色晶體鑄成的花朵倏然綻放,將天地撐開,戰戈銳光再次舞動起來,一個個的摩訶古字彈出,每一個都化出一杆金戈,在周身凝聚成陣。
「神迎三光,無我無極」
天思臉色冰寒,戰戈之力在他那極強的精神攻擊下,斬開一條天地棧道,葉玄凝出的世界之力還未成型,被那武道終點之力划過,開始冰消瓦解
反而是天思這邊,藍色光芒越來越強,好似一朵朵的冰蓮不斷演化開來,竟然也形成了一方小世界
「哈哈,這是……」
天思那興奮的聲音響起,激動的顫抖的說道:「這是……這是……這就是十方世界之力嗎?我竟然因禍得福,可以演化世界了?」
葉玄面色大變,靈魂燃燒的痛苦讓他再也難以保持淡定,月瞳中凶光灼灼,恨不能脫體而出。
此刻自己那為成型的世界在戰戈一戰下開始崩碎,而天思卻正好相反,似乎隱隱要領悟那武道之終極奧義
「別急,這招剛剛施展一半,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它的全部威力」
葉玄壓制住痛苦,雙手訣印一變,十指相連起來,似乎凝成一個眼眸,望向月亮上的無邊大地。
「鳥來窺人,月來窺酒,雪來窺書,卻看他有情無情。」
隨着這道詩聲響起,十方神技完整呈現,整個大地上受到巨力牽引,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浩瀚的偉力湧出,直衝天際
所有地面建築在這一刻盡數毀去,那祭台也徹底崩坍,姜楚然駭然的飛上天空,往大地望去,猛然心頭一震
只見那偉力衝起之處,凝出一道巨大的漩渦,朝着四面八方推開,席捲大地上的一切。
而就在那漩渦掃過之地,漸漸顯露出巨大的壁畫。
「」
姜楚然心中大駭,驚得差點要掉了下去。
那哪裏是什麼壁畫,而是一直閉上的眼睛,正在緩緩睜開
這血色的月球,竟然是一隻巨大無比的月瞳,在葉玄那一招神技之下漸漸甦醒。
整個月球竟然是一隻月瞳?
姜楚然和葉玄瞬間碉堡了,那天思似乎早已知曉,整個藍色光芒的世界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大地之上的眼睛緩緩睜開,猩紅的瞳仁出現在幾人面前,神光射出,映的天地間一片通紅。
姜楚然心神巨震,那眸光凝望之下,他的身體立即被鎖定住了,根本難以動彈。
而讓他稍稍淡定的是,不僅是自己體內的元力被封鎖住了,就連傷勢也一併被控制住,沒有大面積的蔓延開來。
這種神通偉力更是讓他心神大震,站在大陸巔峰之上,此刻也覺得自己的渺小,仿若那滄海一粟。
三人在那道眸光凝視之下,都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心神幾乎失守。
葉玄周身的世界之力開始逐漸崩潰開來,那天思的藍色光芒也逐漸被壓制下去,狂躁的力量從天思體內湧出。
「該死,竟然是歸墟的意志,該死啊」
天思不甘的聲音在天地之間怒吼起來,仿如陷入了暴走狀態,一道道氣息****而出,要與那大地上的眼眸抗衡。
「不好,是祖靈的意志甦醒了」
葉玄腦海中傳來一道沉重的聲音,正是月瞳傳遞而來,顯現的焦慮不安
葉玄震驚道:「別躁動,我快支持不住了,什麼是祖靈意志?」
月瞳也是震驚不已,凝重道:「這祖靈之地乃是第一代月瞳的意志所化,也是瞳族的歸墟之地和守護之地,現在正處於初醒狀態,將會無意識的攻擊一切」
「什麼?無意識的攻擊?」
葉玄大驚,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被禁錮住了,難以動彈。
他的臉色萬般凝重起來,原本看那月亮也像是只月瞳,應該跟自己體內的是同類才對,他驚怒道:「既然是第一代月瞳,至少也應該有潛在保護同類的意志吧?」
月瞳凝聲道:「有,但現在他只是初醒狀態,只能靠氣息來攻擊強敵,保護自己。若是讓我控制你的身體和靈魂,以我月瞳一族的秘術和氣息,不僅可以壓制這歸墟祖靈,還能操控它對付天思。」
葉玄悚然動容,卻依然冷笑道:「若是讓你控制我的肉身和魂魄,怕是第一件事就是熄滅業火,隨後抹殺我的意志吧。」
畢竟下方這歸墟祖靈太過恐怖了,就算月瞳真有秘法控制,也絕非普通力量可為,一旦讓他獲得身體和魂魄的掌控權,月瞳首選當然是熄滅業火,然後將葉玄的意志徹底抹殺。
「哼,你不信便罷了,對我如此猜忌,又何必要用我之力呢?」
月瞳不屑的冷笑聲傳來,頓了頓後,又道:「你不會真的要將魂力燒盡,化作世間塵埃吧?」
葉玄苦澀道:「若非走投無路,你以為我想?」
月瞳沉默了,道:「現在歸墟甦醒,天思怕是無暇他顧,你熄滅業火,還能有一線生機。」
葉玄猶豫不決起來,他也不想就這麼死掉。
天思的藍光越來越強,似乎在極力掙扎。
「哈哈,歸墟月瞳,此刻正是初醒之時,天助我也」
天思瘋狂的咆哮起來,整個身體徹底變形,那戰戈銳光也爆到極點,散發出極強的器蘊,一道道的金光穿透天地,將那歸墟之力也撐開
「不好,他徹底發狂了那歸墟剛從沉睡之中醒來,天思想要抹殺他」
月瞳驚厥道。
葉玄駭然,震驚道:「抹殺?這種存在也能抹殺掉?」
月瞳道:「抹殺他的靈識,讓這巨大的天體成為一件有生命卻無意識之物,現在歸墟還處在初醒的狀態,靈識十分虛弱。」
葉玄臉上閃過掙扎之色,一道眸光射下,將姜楚然周身的禁錮破去,道:「走」
姜楚然臉上一陣苦笑,先前是他救葉玄,卻想不到現在是葉玄救他。
月瞳道:「聰明的選擇,來日方長。」
他重重的鬆了口氣,已經感受到了葉玄正在將靈魂業火慢慢熄滅,雖然從此會得到重創,甚至魂力再難精進一步,但對於他來說未必是壞事,也許正好可以伺機奪取肉身之權也說不定。
兩人正待離去之時,突然一股恐怖的氣息傳來。
那天思慕容竹的身影聳立在歸墟之上,竟然相安無事,歸墟那巨大的眼眸似乎掠過了天思,直接凝望而上,將兩人一下定住
而天思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戲謔之色。
一道金光從他手中泛起,瞬移而上,幾乎穿越時間,沒有任何的時長,在他眼前散開,要吞噬一切
「什麼?怎麼會這樣?」
葉玄心中大震,天思明明被歸墟牽制住了,怎麼還能分神攻擊他們
那道金芒的速度太快,根本淬不及防。
就在這時,天空中綻放出絢麗的銀光,如同一朵巨大的花開放,將那金芒壓制下來。
銀縷古犀的巨影落在兩人之間,大吼一聲沖了上去。
天思手中戰戈去勢不減,瞬間擊碎那虛影,露出句芒銀刃的實體,兩柄絕世神兵震在一起,綻放出金銀雙色,照耀天空
「傷成了這樣,還想抗衡我,說你偉大,還是傻呢?」
天思冷笑一聲,他能夠感受得到,姜楚然的力量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的戰戈銳光往前推出一步,頓時將所有銀芒盡數瓦解,戰戈毫無阻礙的直接刺入姜楚然的胸膛
一道血花在空中盛開。
「姜楚然」
葉玄臉上青筋畢露,所有的經脈全部爆開,心中驟然巨震
那朵血花在他眼前漸漸放大。
天思嘴角露出一絲張揚的笑來,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這次總算是刺中了吧葉玄,在歸墟和我的力量疊加之下,你還能救他這次嗎?
體內的月瞳也是傳來萬分震驚之情,似乎難以理解
天思忍不住大笑道:「哈哈,百密一疏啊葉玄,那招神技是月瞳教給你的吧?的確厲害,而且陰差陽錯之下還將歸墟喚醒了,或許並不是偶然,而是原本這就是月瞳的安排?」
他臉上閃過獰色,道:「但百密一疏,歸墟在初醒之下只能辨識熟悉的氣息,你雖然有月瞳之力,卻沒有月瞳的氣息,歸墟自然不會把你當親人。而我
「即便是你體內的月瞳也未必知道,而我正是第一代月瞳,你們的祖靈歸墟所創造出來的生靈啊」
此話一出,葉玄體內的月瞳暴出極強的躁動情緒,似乎難以接受。
天思冷冷道:「雖然我和瞳族的關係破裂了,但歸墟此刻卻沒有當我是陌生人,因為只有我才是他初醒時的′人,啊不過葉玄,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三十年有絕世強者為你而死,三十年後還有絕世強者為你而死,我怎麼就看不出你這麼有魅力呢?」
葉玄臉色異常的慘白,那漸漸熄滅的靈魂之火再次燃燒起來。
月瞳驚駭道:「住手,這麼燃燒下去你就真的死了」
但他似乎已經聽不見這些了,眼內的暴戾之氣越來越強,但臉色卻靜的異常可怕。
姜楚然噴出了一口血來,那戰戈直接貫穿他的身體,銳光之力隨着經脈遍佈體內,武道根基也崩壞。
他用力一震,將戰戈震出,身體連連後退。
天思也不急,收起戰戈臨空而立,靜靜的看着,雖為敵手,卻敬重對方。
姜楚然劇烈的咳嗽着,苦笑道:「當年你留了我一命,現在還給你了。」
葉玄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看不見任何表情,如同一個可以吞噬光芒的黑洞,所有目光都無法看清。
「我沒要你還。」
「欠了東西不還,我心裏不舒服。」
「那現在舒服了?」
「舒服了。」
姜楚然淡然一笑。
葉玄的拳頭中一行鮮血珠鏈滴下,道:「我不想讓你舒服,你舒服會讓我很不舒服。」
他抬起頭來,臉上的神色平靜,朝着天思一步步走去,眼中一片坦然,即便世界此刻崩於眼前,也不會再讓他動情。
「竹外窺鶯,樹外窺水,峰外窺雲,難道我有意無意。」
一道輕聲響起,四周的景象在身邊逐一展現,呈現出一片全新的天地。
天思悚然動容,他也看出了葉玄必死的決心,那古井無波的眼眸下,再沒有任何人類情感。
此刻演化出來的世界之力,竟然趨於完美。
天思駭然之下,正想要運力抵擋,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動彈,不僅是他,就連那祖靈歸墟之力也似乎被壓制了下去。
「鳥來窺人,月來窺酒,雪來窺書,卻看他有情無情。」
葉玄再次踏出一步,口中輕吟,右手抬起,正要一指點下。
天思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淌下,只覺得全身冰冷,仿佛那一指落下便是世界之末日。
突然,葉玄的身軀微微一震,古井無波的眼神中蕩漾出漣漪。
他的心在這關鍵一刻亂了
「白破日,我是不會跟你一起死的」
靈魂之中傳來月瞳不甘的咆哮之聲,將死之時,月瞳那兇狠和強悍的本性顯露出來,嘶吼着壓制那靈魂業火。
葉玄那攀至極頂的魂力瞬間紊亂起來,世界之力頓時出現瑕疵。
天思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線生機,怒吼一聲,身上的藍色之光沖天而起,戰戈銳光散發出千道光芒,摩訶古字逐一浮現。
葉玄怒火中燒,強行壓制那月瞳之力,但妖龍根本不是它對手,很快就被月瞳壓制,而靈魂業火,越來越弱,演化的世界也開始消散。
「該死啊」
葉玄驚怒不已,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可奈何,即便有一死之心,也難以控制眼前局勢。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到背後一痛,竅穴上被人一道勁氣打入,頓時全身一麻,所有力量盡數被封印下來。
「姜楚然你……」
葉玄震怒的轉身,卻看到一雙平靜如水的眸子。
姜楚然的身體沉浸在一片銀霞之中,道:「讓我來吧,別兩個人都死了。
葉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憤怒的咆哮道:「你這是算什麼?還我命嗎?我呸,你趕緊給我走,走啊」
他臉上一根根的青筋暴起,兩隻眼睛由於和月瞳的抗爭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模樣猙獰可怖。
「你給我滾,我不要你還我命一個個自以為是的東西,你們算個球啊
兩道血淚從那通紅的雙眸中滾落,葉玄的罵聲越來越悽厲,嘶吼道:「什麼七大宗主,什麼名門世家,自以為吊炸天啊,在老子眼裏什麼都不是,姜楚然你給我滾」
聲音越悽厲,雙眸卻是模糊,顫抖的身軀,滿臉的淚,滿身的血。
「老子是十大封號武帝,是不是覺得救我很有成就感?一個個在我面前裝什麼逼,滾蛋啊你媽的。」
葉玄嘶聲力竭,痛苦的在銀光之中掙紮起來,聲聲啼血。
但姜楚然卻置若罔聞,一掌拍在他身上,頓時一股銀光將他包圍起來,朝着地老天荒的方向飛去。
「姜楚然你住手」
任葉玄如何嘶吼,自己的身體卻動彈不得,看着那戰場在自己眼前越來越遠,而靈魂深處那月瞳直接將業火鎮壓,他的力量源泉瞬間於涸。
天思瞳孔驟縮,想要去追葉玄,卻猛然發現姜楚然此刻的氣息異常危險,不僅已經恢復到了之前的巔峰,而且還在不斷上漲。
而底下的祖靈歸墟的意識也在不斷聚攏,若是讓歸墟完全恢復,怕是自己也要被吞噬掉。[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權衡之下,天思的臉色陰沉不定,終於眼睜睜的看着那葉玄離去。
「我們之間的戰鬥還沒結束呢,天思。」
姜楚然淡然道,整個人都在一片銀芒之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該死既然你要成全葉玄,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了」
天思怒吼一聲,戰戈化作巨大虛影,在天思上空浮現,如同一艘巨艦,臨立長空。
「西山霽雪,玄芒山間偕日月。」
「東嶽含煙,九霄天外借風雷」
姜楚然的身影越來越淡,一道道的力量從他體內****而出,句芒銀刃發出巨大的悲鳴聲,那古犀巨影也一閃一滅,似乎十分不舍。
一條銀河自九天之外降落,如霓虹長空,朝陽初升,一片清晰世界
天思臉色驟變,咬牙怒吼道:「神迎三光,無我無極」
那千萬道銀芒之力臨空而下,瞬間斬破他的金光,周身的藍色世界之力也被撕扯開來,身體在那銀光之下竟然要崩潰掉。
這是姜楚然燃燒生命的一擊,九天巔峰武帝,武道終點之前的存在。
「終於……還是止步在了……這裏……」
姜楚然內心一聲嘆息,生命在急劇的消失,眼中望着那漸行漸遠的葉玄,說不出的複雜之色。
萬古以來,誰能千秋北斗?
一代宗主,天下豪傑,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銀芒內,又仿佛是身化作銀光,不斷演化着一片世界。
天思露出驚恐之色,戰戈銳光和自己的肉身在那世界之力下漸漸崩潰,他慌亂,咆哮的吼道:「歸墟救我」
大地之上那巨大的眼眸還在不斷地變化着,正在漸漸甦醒,一道眸光凝視而來,整個天空剎那間化作一片血色,世界似乎與他融為了一體,在不斷地變
那抹銀芒,終於在血色之下慢慢消散,長空之上,除了天思那抹孤寂的身影外,只剩下一片寂寥。
此刻地老天荒之外,紅月城上,一顆巨大的流星划過長空,在血色的月亮旁悄然流逝。
天空陰沉沉的籠罩下來,給整個大地一片無比的壓抑,似乎預示着天將大變。
阮紅玉莫名的一陣心慌意亂,從未有過的難受感湧上心頭,元氣無論如何都難以運轉,強行運功下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簾外月朦朧,如血的月光灑下,讓她內心的跳動越來越劇,越來越疼。
「楚然……」
她驚呼一聲,內心莫名巨顫,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發現竟然有淚流下。
「到底怎麼回事?」
阮紅玉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天空中那輪血月異樣的鮮紅,還有那顆流星,都讓她渾身不自主的哆嗦,再也難以自持。
「噗」
那煩亂的心情直接打亂了她的氣息,一口血當場吐了出來,噴在地上,艷紅刺眼。
阮紅玉臉色慘白,瞬間化作一道紅光,沖向那天空之上的清風明月園,只見一抹淡黃的身影俏立其上,正在仰天望月。
寧可月那凝重的身影更是讓她心如灌鉛。
「楚然出事了」
阮紅玉顫抖按在欄杆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她已經快要站立不穩,而且淚水不由自主的留下,模糊眼前。
天空上不知何時,開始浮現出點點白色,突然之間就越來越多,漫天飛灑,紛紛而下。
竟是一片片的雪花。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阮紅玉的眼睛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了,雪越來越大,卻蓋不過她內心的冰涼,身上的寒意更甚這漫天風雪。
寧可月默不作聲,依然靜靜的屹立在那,仰望着長天,看不出她的表情。
「求你,只要你肯救他,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我一定會讓他退下紅月城主之位,而你就是下一任的城主,一定,我一定會讓他做到,我發誓」
阮紅玉哭的身軀漸漸彎了起來,心痛的讓她無法直立,整個人慢慢撲雪中
模糊的雙眼前,似乎有一道偉岸的身影正在朝着她微笑,隨後轉身,越走越遠。
心臟仿佛被一把刀子漸漸絞成肉泥,痛的無法呼吸。
「求你了,我求你了,現在只有你才能救她,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阮紅玉趴在地上,意識開始摸不起來,口中不斷地喃喃念着:「求你。」
漫天飛雪落下,清風明月園上很快就銀裝素裹,而寧可月始終沒有動一下,飛雪不敢落在她的衣裳,羅衫上片塵不染。
一道光芒在長空上飛過,落在清風明月園上,臉上沉重的如同覆蓋了一層冰霜。
而這長空上漫天的大雪更是讓他的心情如同灌了鉛一樣沉。
雪越來越大,在長空上慢舞,而那道流星卻流逝的十分緩慢,許久許久還能看到那尾光在黑夜中閃動。
寧航鋒心中猛然一動,在那漫天風雪中,寧可月的身影有如孤峭峻逸的梅花,說不出的寂寞。
他也同時看到了滿臉淒涼和淚痕的阮紅玉,撲倒在大雪中,嬌軀微顫,隨時都要被風吹的凋零,更是心中巨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仿若胸口被人重重轟了一拳,駭然道:「紅玉大人……」
在短暫的震驚後,寧航鋒急忙匯報道:「二姐,不好了紫雲峰上被人下了禁制,現在整座山都被封死,地老天荒的入口也似乎被一股力量封印了」
這個消息說出來的時候,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大手筆,整個紅月城似乎陷入了極大的危機。
寧航鋒等了一陣,也不見寧可月有動靜,急道:「二姐,現在怎麼辦?」
他內心也一陣慌亂,知道要出大事了,而姜楚然離開之前留下的兩名掌權之人都在這裏,一人撲在地上啜泣,看那樣子根本不可能出謀劃策了,還一人卻是如同雕像一樣站着,一言不發,也不知內心所思什麼。
良久,寧可月才緩緩地下頭顱,雙目緊閉,那光滑如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淡然道:「敲幻世之鐘,開護城之陣,你傳告阮元思,從現在開始,至我回來之前,城內一切都由他做主。」
寧可月的聲音平靜異常,沒有任何的情緒在內,但寧航鋒卻是心神大震,聽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他還想再問之時,卻見寧可月已經化作長虹,消失紅月城上空,而所去的方向正是紫雲峰
寧航鋒心神大震,他目光望去,那血月不遠處,流星的影子似乎還留下微芒,在無盡黑夜中發着微光。
他看了阮紅玉一眼,急忙離開清風明月樓,朝着城主府而去。
不久,一道清遠悠揚的鐘聲在紅月城上空震響,聲達百里,直扣人心,所有人知道,天將大變
很快四面八方衝起一道道強大的氣息,朝着城主府飛來,都是紅月城的武帝強者。
幻世之鐘,乃是紅月城最高級別的預警,鍾一響,所有武帝之上的強者都必須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以最快的速度到城主府匯聚。
不過剎那功夫,就有數十名強者落在府主的大殿之內,一個個臉色異常凝重。
天地異象,流星隕落,夜半飛雪,他們身為溝通天地的九天境強者,也隱隱之中心有預兆,察覺到有大事發生。
而幻世之鐘,自從當年白破日大鬧紅月城後就再也沒有響起過。
如此鐘聲一響,讓大部分人都恍如隔世,似乎回到了當年那悽慘的一幕。
這裏大部分人都是歷經過當年一戰的存在,知道幻世之鐘敲響的嚴重性,人人一臉的緊張情緒,並不知確切的事情緣由。
突然三道恐怖的氣息傳來,正是紅黃藍三道光芒,相互環繞旋轉,三道光芒只是在城主府上空盤旋,並沒有落下,似乎不想參與議事,只是靜靜等待觀望着。
那氣息之強,讓大殿內的武者全都駭然心驚,想不到連這三位也被驚動了
這讓大殿內的強者更是坐立不安起來,交頭接耳不斷,唯有一名中年白衣男子神色淡然,給人一種極靜之感。
白衣男子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阮元思,看你一副平靜之色,似乎知道些什麼情況,幻世之鐘敲響到底為何事?
這名中年男子一開口,立即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盡數落在阮元思身上。
阮元思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之色,隨即淡然道:「我也是剛從閉關之中出來,哪裏知道何事。此番天地異象,流星飛雪,實在令人擔憂啊。」
這個回答讓眾人都覺無趣,目光同時望向了上首坐着五位老者,他們乃是紅月城最高議會成員,分別為寧懷樹、寧遠門、姜若惜、阮元武、傅宜春。
紅月城在開始建立之初,是七張王座的議會制,後來被取締成為城主制,再發展到後面,為了抑制城主的絕對權力,在城主之下加上議會制,推選德高望重的老者擔任,用來抗衡城主的王權。
在一段時間裏,議會成員和城主之間的關係的確是水火不容,這也導致了歷代城主不斷削弱議會成員的權利。
但這種關係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當紅月城主出現狀況的時候,可以由議會成員共同商定城內大小事務,不至於出現紊亂的情況。
近數百年來,幾代城主的實力都異常強大,導致議會成員的力量極弱,但這也使得兩者之間關係相處的還算融洽。
而且姜楚然行事作風一向穩重,雖然進去不足,但謹慎有餘,這麼多年來也並未發生過什麼大事,五位議會成員也極少露面,都是在專心修煉,平日裏極少能看到他們身影。
寧懷樹皺眉道:「鐘聲已響,連三老都驚動了,那敲鐘之人怎麼還不現身
下方一名武者皺眉道:「會不會跟地老天荒有關?已經一月有餘,卻還不見仙境關閉,所謂的天地異數會不會是仙境有變?」
阮元思心中一動,道:「若是如此簡單,那就好了。」
寧遠門冷哼道:「開什麼玩笑幻世鍾乃是紅月城生死攸關之時才能敲響,一旦鐘聲響起,任何一名九天境的強者都要在第一時間趕到城主府聚集,如此嚴肅之事,怎麼可能會和地老天荒有關」
寧懷樹也是陰沉着臉,道:「若是敲鐘之事是因為這種小事,那敲鐘之人當受極刑」
話音剛落,便一道身影飛入大殿之中,正是寧航鋒,隨着他一同進來的,還有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息。
「寧航鋒?怎麼是你?」
寧懷樹眉頭皺起,道:「難道是你敲的幻世鍾?」
他臉上浮起一絲陰霾,大殿內的眾人都是一愣,露出古怪之色來,顯然寧航鋒並沒有這個資格。
寧航鋒沉聲道:「事出緊急,我二姐已經去往紫雲峰了,走之前留下話讓我敲幻世鍾,還有幾句話交代大家。」
「紫雲峰?」
眾人都是一驚,難道真的和地老天荒有關?
寧懷樹臉色一變,重重的哼道:「可月真是胡來,姜楚然讓她掌權一刻,竟然就指使人敲幻世鍾,真是胡鬧」
寧航鋒急道:「此次事關重大,甚至影響到紅月城的生死存亡,我二姐也是思定之後才下次決心。」
「哦?如何個生死存亡法?」
寧遠門冷冷道:「若是不能讓大家信服,你們姐弟就麻煩大了」
這時,又是一道身影從外面直飛進來,白光閃爍之下,阮紅玉露出真身,只是身上的氣息極為虛弱,輕聲道:「這是我和寧可月大人共同決定的,楚然離開之時讓我掌內,讓其掌外,難道我們共同的決定也不行嗎?」
她已經從那極度的悲痛之中振作了一絲精神,只不過整個人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了,不僅瘦了幾圈,而且毫無血色。
「姐姐」
阮元思大吃一驚,駭然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寧懷樹皺眉道:「既然是你二人共同決定,那我也沒什麼可說,只是到底發生了何事,幻世鍾唯有三十年前同白破日一戰敲響過一次,難道這次的危機堪比三十年前?」
寧航鋒看了一眼虛弱的阮紅玉,這才面色凝重的朝着眾人道:「以目前所探知的確切情報來看,紫雲峰上已經被人動人了手腳,我們佈下的禁制全部被換掉了,現在不知是何人在內,據我推斷,裏面之人已經是凶多吉少」
「什麼?有人佔據了紫雲峰?」
眾人都是大吃一驚,上首的五人之一姜若惜臉色驟變,震驚道:「紫雲峰上可是別離老弟鎮守?」
寧航鋒點了點頭,道:「正是別離大人」
「噝」
姜若惜猛吸了口冷氣,駭然道:「別離老弟可是八星武帝強者,若說紫雲峰上禁制別換,那他們……」
傅宜春皺眉道:「會不會是姜別離出於需要自己替換了陣法?」
寧航鋒沉聲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在紫雲峰上不僅無法進入,而且封鎖了神識,我甚至動用了玄器雷儀,也沒有探到別離大人的氣息,怕是凶多吉少了。」
這一下所有人的心都是猛然一沉,那玄器雷儀乃是一種極其精密的探查玄器,在一些壓制神識的地方能夠起到奇效。
一名武者暴怒的從座位上站起,震怒道:「竟有人敢在紅月城頭上動土
眾人都是怒氣上涌,唯有五名議會成員還是算淡定,寧懷樹皺眉道:「即便如此,也不值得你們敲響幻世鍾,寧可月和阮紅玉,你二人太過稚嫩了,如此大事也不先找我們商量商量。」
阮紅玉眼眶紅的厲害,忍不住又有淚水淌下。
阮元思沉聲道:「姐,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
若僅僅是紫雲峰之事,阮紅玉絕不會如此,他隱隱之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阮紅玉輕唇微動,幾次想開口,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反而啜泣之聲越來越大。
寧航鋒嘆了口氣,道:「還是我來說吧,根據我二姐和紅玉大人的推測,城主大人……他……他可能已經隕落了」
整個大殿瞬間凝靜,如同鬼屋一樣沒有半點聲音,靜的殿外草叢內的蟲蟻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誰隕落了?你說誰隕落了?」
五人都是驚起,寧懷術尖聲驚叫了起來,似乎懷疑自己年老耳朵聽得不清楚。
寧航鋒臉色異常的凝重,一字字道:「城主大人可能已經隕落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是猛吸了口冷氣,整個大殿上變得一片冰寒。
一直盤旋在城主府上空的三道光芒剎那間落下,強大的氣息壓得所有人盡數難以呼吸,一個個急忙站立起來,走出大殿迎接。
「恭迎三老大人」
三位老者正是紅、黃、藍三色服飾,為首的紅老目光如炬,直盯着寧航鋒,寒聲道:「什麼叫可能隕落了?」
這一消息太過駭然震驚,就連從不於預議事的三老也無法承受,直接現身出來。
寧航鋒在那紅老的目光下,坦坦蕩蕩,不退不避,凝聲道:「稟紅老,是阮紅玉大人和我二姐的感應,以及這流星飛雪的異象。」
三老互相望了一眼,全都是震驚之色。
如此天地異象,他們身為九星武帝強者,自然也是有所察覺,一直都心神不寧,想不到竟是如此大事。雖然沒有親眼見證姜楚然生死,但想必真的已經死了。
阮紅玉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她已經流於了眼淚,但還是忍不住會哭。
阮元思心中的震撼之情也是難以言喻,急忙上前扶住遙遙欲墜的姐姐。
紅老沉重道:「寧可月離開時可還有什麼交代?」
寧航鋒忙道:「打開護城大陣,將紅月城的警戒提到最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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