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武帝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葉玄一下得手,立即瞬移而上,那錘子在手中化作巨大,被他雙手環抱,猛地往痛苦哀嚎的李逸身上砸了下去

    又是一片雷霆閃爍其中,將天空映照的一片青色,仿若雷神降臨

    在天波照影中的六個月,他不僅將金身法相的修煉完成,這幾件玄器更是掌握的如火純情,哪怕不能發揮全部威力,隨意施展起來至少是得心應手。

    「轟」

    也許是之前那一錘子砸的太狠了,李逸整個人捂着臉在空中痛苦慘叫不已,竟然對從天而落的大錘熟視無睹,直接被轟中

    雷霆往他身上匯聚震去,發出驚人的雷鳴聲響,李逸痛苦的哇哇大叫一聲,身上一片焦黑冒煙,就從空中掉落了下去,「砰」的一聲摔在花園內,生死不知。

    「這下總算爽了吧?」

    葉玄收起錘子,靜靜的站在天空上,面帶微笑。

    剛才的一番動手不過幾個回合,他似乎每一下都是輕而易舉,遊刃有餘般,就輕鬆寫意的將一名二星武帝打廢,那樣子就跟喝了杯茶似的。

    這一下整個空中花園盡數鴉雀無聲,全部呆滯的看着天下,再看看遠處那生死不知的李逸。

    花園裏靜的可以出鬼了,很多人甚至在懷疑,是不是這南域的兩隻猴子在演戲?

    雖然葉玄展現出來的鏡子和錘子都是威力極強的玄器,但沒有人相信一名六星武尊可以打敗二星武帝,即便是親眼看到也不能相信。

    姜若冰和納蘭芷璇也呆滯了,怔怔的看着葉玄,雖然他們知道葉玄的戰力遠不是六星武尊這麼簡單,但是這輕鬆寫意的於敗二星武帝,還是讓兩女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下子所有目光都匯聚在葉玄身上,各種複雜的眼神,代表着不同的心思,更多的是矛盾和嫉妒。

    花園外的虛空之中也是傳開道道元力波動,顯然那些隱匿起來的老怪同樣是震驚不小。

    寧航鋒也是一臉震駭,內心的波動難以平靜。他距離兩人的戰鬥地點最近,所以各種情況都看的最為清楚。

    葉玄看似輕鬆寫意,但卻蘊含了極深的武道其內,無論是鏡子還是錘子,每一下的出手都是恰到好處,還有那破開寒冰真氣和轟碎寒冰真甲的手段,更是頂尖功法。

    虛空中的黎臉上閃過一絲冷色,哼道:「這下兩位滿意了,可測試出了答案?」

    小八也是一臉的呆滯,怔怔道:「這,這……,怎麼可能差距這麼大?霸天虎前輩,這一戰你看懂了麼?」

    霸天虎眼中那渾濁之色早已不見,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搖頭道:「我也沒能看得太明白,短短几招,其中有太多的不可思議。當初我一招偷襲刺殺他,以為這小子不過是運氣躲過一劫,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啊李逸敗得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小八也喃喃道:「是啊,真是莫名其妙啊,原本以為有的一拼,至少能打個昏天暗地,這劇情也謝幕的太快了吧」

    三人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不知如何是好,但李逸的生命氣息他們還是能夠撲捉到,妖族的母體之身也沒那麼容易死。

    城主府中,姜楚然臉色凝重,沉聲道:「果然不出所料,此人當真不簡單啊,好可怕的戰鬥天賦,雖有取巧嫌疑,但在綜合實力上絕對是穩壓李逸一籌

    阮紅玉也是呆滯住了,她自己本身也是武道強者,雖然沒有姜楚然看的仔細,但也能窺的端倪,一下子如同石化一般,有些不敢相信。

    姜楚然道:「先是用那寶鏡出奇制勝,一招反震,一招空間封鎖,就取得先機。隨後試探性的一拳轟出,用的卻是金剛拳,武技一通百通,金剛拳乃是萬拳之始,他那一拳可試敵,可攻擊,可謂進退自如,來去從容。這般年輕的心性,竟然可以勝之不驕,在占儘先機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從容,簡直太可怕了」

    阮紅玉怔怔道:「隨後那破掉寒冰真氣的手法應該是魔功,魔氣無物不腐,即便是寒冰真氣也無法抗衡。只是……,只是那震碎寒冰真甲的印訣又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同等修為的一擊,也絕不可能破掉北冥玄宮的寒冰真甲啊」

    姜楚然微微點頭道:「破掉寒冰真甲是這一戰的關鍵轉折,我也未能看清楚那訣印之中的奧秘,但我可以肯定,這炎武城城主對北冥玄宮的寒冰真甲一定有不小的研究,或者學過相關的破解之道。也正因為真甲被破,才導致那李逸徹底心慌意亂的失神,否則以他的實力絕不會這麼容易落敗,並且被萬雷轟臉。那錘子和鏡子,都不是凡物啊,我現在對此人越來越有興趣了」

    他的目光在水幕中凝視着葉玄,仿佛要看穿那投影,將這少年的所有秘密盡數挖出來。

    阮紅玉在呆滯了片刻後,苦笑了一下,道:「子茂有可能打贏此人嗎?」

    姜楚然反問道:「你覺得呢?此人最為可怕的不是他的古怪玄器,也不是他的魔功秘法,而是那種山嶽崩於面而依然淡定從容的心性,以及在實戰之中對於一切盡數把握於心的那種自信和計算這種強不是僅僅依靠修煉就可以達到的,而是千錘百鍊之中才能體悟出來的啊」

    阮紅玉苦笑不已,兩人之間的差距以她的眼光如何會看不出來,看來阮子茂想要娶姜若冰最大的阻礙便是此人了,她內心暗暗思量起來。

    空中花園之上眾人漸漸地回過神來,雖然接受了眼前的現實,但卻依然心存懷疑,不少人都在暗暗回憶他先前所用的玄器,將奧秘都歸結在那玄器之上,一時間惹得眾人心中火熱,眼裏露出不善的目光來。

    能夠跨越一大境界,以六星武尊輕易戰敗二星武帝的玄器,誰能不動心?

    即便是那些隱匿虛空的強者,絕大多數也是這般認為,開始紛紛攪動心思起來。

    葉玄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密音,卻是阮子茂在傳音入密,道:「你想要那塊鐵片的話,就給我殺了此人」

    葉玄呆了一下,往下望去,只見阮子茂眼中一片寒氣,殺意昂然,他淡然笑了一下,傳音道:「就這麼簡單?」

    阮子茂道:「一、殺此人二、你也退出擂台賽」

    他這正是一石二鳥,將兩個掌控之外的因素全部剔除掉了,他此刻心中異常忐忑,不知道那鐵片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能否讓對方答應下來。

    很快阮子茂便鬆了口氣,葉玄淡然的兩字傳來,道:「成交」

    同為南域老鄉李逸的性命,就這樣被葉玄拿來作為換鐵片的籌碼了,他臨空沖了下來,化掌為刀,就往那生死不知的李逸身上斬去

    「不好」

    小八猛然大喝一聲,瞬間從虛空中遁出,幾乎也是瞬移般的沖了進去,比劍芒還要快的身法,人未至,帝氣先到,將整個空間一凝,懾住葉玄

    他並沒有天真的認為就僅僅帝氣就能夠鎮壓眼前這人,隨後立即劍氣橫空,小八身劍合一,就斬出一道劍芒而去

    葉玄瞳孔微縮,立即認出了眼前之人,冷哼一身便施展身法在空中避開那一劍。

    劍氣衝起,直入長天之上,好似長虹,美輪美奐。

    小八一劍之後,立即落在李逸身邊,同時霸天虎和黎也趕到了,三人守護在其身前。

    阮子茂驚怒道:「何人?膽敢擅闖清風明月樓,該死航鋒叔叔,還請出手拿下這三人」

    原以為李逸必死無疑,在激動萬分之刻被眼前三人破壞,他恨不能自己上去生撕了他們

    寧航鋒目光一凝,五道帝氣同時鎖定了小八三人,他瞬間來到園內,冷冷道:「你三人敢壞此地規矩?」

    小八訕訕笑道:「軍督大人息怒,我們代表李逸退出聚會,這就走。」

    他一把抱起地上的李逸就要離開。

    突然小八覺得渾身一重,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壓力如同山嶽鎮在他身上,頓時臉色一變,驚駭的往空中望去,只見虛空內一陣元力波動,一名渾身銀衣的老者出現在上方,身後還跟着四名武者。

    北冥來風看見來人,驚詫之下急忙迎了上去,畢恭畢敬的彎身作揖道:「見過亢天長老」

    北冥亢天微微點了下頭,便目光寒冷的盯着小八,冷聲道:「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喝幾杯茶,好好的談談心。老夫內心也有幾個疑問很想知道呢。」

    小八額頭上滲出粒粒汗珠來,想不到此人竟然也來了,不用說就知道他想問的疑惑定是那李逸通曉玄冰要訣之事,他訕訕的笑了兩下,道:「亢天前輩乃是天下名宿,所知之事是我們的數十倍,怎麼會有疑惑要問我們呢,前輩說笑了。在下幾人身體不適,要喝茶談心還是改天吧。」

    他拎着渾身焦黑的李逸,與另外兩人就想破空而去,卻發現四周一片冰寒,空間已經被直接被封凍了,北冥亢天在悄然之間已經動手。

    小八心中駭然,急忙道:「亢天前輩,以您的身份不會想要跟我們這些嘍囉動手吧?」

    北冥亢天冷冷的看着他,哼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手,這兩個字還是說的大了,瞬間便可以⊥你們灰飛煙滅,實在談不上動手。你們到底是生是死,並不取決於我,而取決於你們自己。」

    小八賠笑道:「還望前輩明示」

    北冥亢天臉色一沉,喝道:「剛誇你聰明,就在我面前賣傻了」他一指昏迷不醒的李逸,寒聲道:「他所修煉的玄冰要訣,是哪裏來的?」

    玄冰要訣乃是北冥玄宮的鎮派之寶,雖然數萬年來也不斷有所流出,加上其他武者的偷窺和推測,也衍化出了各種武學。但李逸施展的卻是最為正宗的玄冰要訣,非核心弟子決不可學。

    北冥亢天身上的氣勢一凝,立即讓小八三人如墜冰窟,只要他們一說謊話,或者回答的不滿意,怕下場就是瞬滅。

    霸天虎的身軀抖了下,驅散了一些寒氣,這才哆嗦道:「亢天長老,玄冰要訣一事,我家老大會派人去跟你們說清楚的。」

    「哦?你們老大是哪根蔥啊?」

    北冥亢天眼中神色一寒,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語氣不緊不慢,卻是殺機徒增,臉上更顯譏諷之色。

    葉玄也是神色一動,聆聽起來,雖然他對八象之首那人有所猜測,但卻無法定論。

    霸天虎渾身冷的厲害,急忙嘴唇微動,一道密音傳送過去。

    北冥亢天渾身一震,那傲慢和譏諷瞬間全無,一臉的震駭,驚疑不定道:「竟是他?你沒騙我?」

    霸天虎賠笑道:「我們幾人何敢騙您?此事北冥玄宮宮主也定然知道。」

    北冥亢天沉思了一陣,道:「嗯,諒你們也沒那個膽量騙我。既然有此人撐腰,並且他能去向宮主親自解釋,那是最好不過了,你們的小命保住了,可以滾蛋了」

    他發話之後,對三人的興趣全無,而是將目光收了回來,轉而望向葉玄,目光之中也儘是冰冷。

    葉玄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內心冒出,全身都要凍結了一般,暗暗頭疼不已,北冥亢天定然是為了剛才他施展印訣破開碎冰真甲之事,暗道自己還是大意了,想不到北冥家竟然來了如此高手。

    小八提着李逸,朝眾人揮了揮手,不斷飛吻着笑道:「麼麼噠,諸位再見了給大家添了麻煩,抱歉啦」

    阮子茂突然急道:「不行這三人強行闖入清風明月樓,壞我紅月城規矩,是去是留得我紅月城做主」

    北冥亢天收回目光,轉身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去留他們啊

    阮子茂臉上一紅,不敢吭聲,眼睜睜的看着小八三人逆轉空間,要破空而去。

    突然一道極為不滿的冷哼傳來,那被逆轉的空間瞬間恢復如常,已經半個身子都跨入了虛空的三人被一股巨力震出,同時臉色大變,卻又無法抗衡。

    三道沉悶的聲音響起,霸天虎、小八和黎盡數受傷,被震回空中花園上,連連後退才將巨力卸掉。

    三人都是一臉的苦澀,驚駭的望着那空間內,知道又有麻煩來了。

    空間微微波動開,一名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走了出來,冷笑道:「亢天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笑我紅月城無人嗎?」

    阮子茂大喜,與阮子陵急忙上前,兄弟兩人同時喚道:「爹」

    北冥亢天眉頭一皺,棘手的人物來了,而且還是人家的地盤,他只得笑迎道:「原來是元思大人,你誤會我的話了。我只是告訴賢侄,留人要自己動手才是。」

    阮元思點了點頭,淡然道:「原來如此,那這四人我自己動手留便是。這裏沒亢天長老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北冥亢天一愣,呆了一下,道:「那好,告辭了」

    他隨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勁氣毫無徵兆的往葉玄身上捲去,喝道:「小子,隨我去趟北冥玄宮吧」

    葉玄只覺得空間完全被凝固封死,好像自己被凍結在鐵塊里一般,別說動一下,就是連眼睛都不能眨了。

    阮元思突然往前踏出一步,天地之中似乎規則被觸動,這一腳直接將葉玄四周那股凝固之感盡數踩碎,北冥亢天的一卷之力完全消失。

    葉玄這才臉色驟變,自己果然被北冥玄宮的人盯上了,現在這麼多老怪物在這,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掉了,只能想辦法在夾縫中求生存。

    北冥亢天臉色一變,沉聲道:「元思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阮元思依然面無神色,淡然道:「不是說了沒你什麼事了嗎?難道高高在上的亢天長老聽不懂我們這些嘍囉的話?」

    北冥亢天一股怒氣瞬間衝上頭頂,以他的身份之尊,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輕蔑的譏諷和無視過,怒道:「此人身懷破解我北冥玄宮真法的秘術,我必須帶回去」

    阮元思露出詫異之色,一片愕然,奇道:「天下武學千千萬萬,有招則必有破招,會破玄冰真訣的秘法訣印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們北冥家的武學還不讓人破了?」

    「哈哈,元思兄說的極是。武學被人破了,就要抓人家回去,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天上突然毫無徵兆的浮現出一道光芒,墜入花園之內,其中現出幾道身影,全是相同的裝束,一落入院內,立即給人一股極為陰沉可怖的氣息,讓人不適。

    乘浩渺迎了上去,恭敬道:「曜長老」

    東門曜讚賞的看了一眼乘浩渺,笑道:「不錯不錯,二星武帝,放眼天下能有你這等天賦的,屈指可數了。」

    乘浩渺忙道:「曜長老過獎了,機緣所致罷了。」

    東門曜微微點頭,朝阮元思頷首致意,道:「多謝紅月城的幫助,讓浩渺更上一層樓。」

    阮元思道:「好說,他個人機緣罷了。」

    所有人在場的年輕俊彥一下子都變得不敢吭聲,這些傳說中的大人物一個個登場,讓他們看得心潮澎湃,眼前這三人都是隨便一腳便可以⊥天武界地震的存在啊

    虛空之中不斷有元力波動傳來,還隱藏有不少強者,但是在這三人強大的氣場之下,無人敢現身而出,只能默默關注。

    小八等三人也是大感頭疼,也不知道魁首這張牌打出去還能不能有用。

    北冥亢天陰沉着臉,道:「東門曜,你也跑出來湊這個熱鬧?」

    東門曜連連嘆氣,搖頭道:「我本不想出來的,因為最近對北冥玄宮的一項武學幽冥手有些研究,似乎找到了破解之法,出來怕被人抓去帶走。但一想到這裏是紅月城的地盤,有元思兄在,應該無人敢放肆才對,這才鼓起勇氣站了出來。」

    他樂呵呵道:「元思兄,我的人生安全有保障吧?」

    「你……」

    北冥亢天氣的臉色鐵青,怒發噴張,情緒化作元力波動一圈圈的散開,使得一方天地的溫度驟降,令四周之人不寒而慄。

    阮元思淡然笑道:「當然在紅月城,只要遵守規矩,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是有保障的。任何人破壞規矩之人都得受到嚴懲,無論那人是什麼七牛八豬九狗,還是什麼大派長老,都一視同仁。」

    「好,好」

    北冥亢天渾身發抖,寒氣隨着他憤怒的呼吸不斷散出,已經隱忍到極點了

    東門曜微笑道:「這死神八象一向都是過街老鼠,名聲極差,今日還敢來擾亂紅月城盛會,這就是自己作死誰也救不了。不知元思兄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阮元思道:「既然犯了規矩,自然是按照規矩來處罰了。」

    他這一回答等於沒說,讓所有人都有些發暈,東門曜也是愕然不已,現在李逸是年輕一輩中除了乘浩渺之外唯一一位進階了二星武帝的強者,他內心極不希望此人活着。

    而阮元思的回答太搪塞了。

    阮元思也不是傻子,這死神八象臭名昭著已久,卻依然活的好好的,而北冥亢天在聽聞他們的頭領身份後竟然不再於涉,顯然這些人是有極硬後台的。

    那麼至於怎麼處罰,還得看後台的強弱來定,如果後台不強,這四人就得灰飛煙滅了。

    東方曜略有不甘,笑道:「呵呵,以紅月城的規定,這四人那是必死無疑了。」

    他故意言語相激,趕鴨子上架,讓阮元思明確下來殺是不殺。

    阮元思淡淡一笑,道:「紅月城的規矩就是紅月城之人說了算,讓他死他就的死,讓他活他想死也難。」

    話中藏鋒,又被他一招太極圓滑掉了。

    這些人哪個不是老狐狸,東門曜內心咒罵不已,臉上還是笑呵呵道:「這是,這是。」

    北冥亢天寒聲道:「既然這裏有紅月城的規矩,我自然也要尊重。但此人離開這清風明月園之時,我再拿他,元思兄就沒意見了吧?」

    阮元思笑道:「有沒有意見,等到時再說吧。只不過現在小輩們聚會,兩人還是離開的好,難道想留下來指點一下他們武道真解?」

    今天只有一章了,欠的這章後天(星期天)補。

    「哼,元思兄,無端維護此人實屬不智」

    北冥亢天凝聲道:「我便在這城中等,希望元思兄慎重考慮其中關係。」

    他說完,一揮手便與身後幾人一道消失在花園上空,隨着他的離開,整個天空的溫度才漸漸回暖。

    姜若冰朝着北冥亢天離去的地方大聲喊道:「雲霄大哥就在紅月城待一輩子了,你有本事一輩子別離開」

    她這只是氣惱的發脾氣,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另一番味道,一個個生出異樣情緒。

    阮子茂氣的傷勢不斷加重,沉聲道:「表妹,不可意氣用事。北冥玄宮與我們紅月城素來交好,豈能因為一個外人而壞了兩派和氣」

    現在李逸被控制,葉玄的作用就全失了,想到他那莫測的實力,內心也起了一股殺意來,恨不能讓北冥玄宮之人帶走葉玄殺掉。

    姜若冰冷冷的盯着他,看的阮子茂內心發虛,只覺得手腳都有些冰冷,她道:「且不說我朋友怎麼成了外人,剛才這李逸打傷我,也只有雲霄大哥出手救我,現在卻要把救我的恩人交出去,那就先把我交出去好了」

    阮子陵幫忙說道:「我表哥被那寒冰之氣所傷,無法動用真元,否則就是死也會來救表妹況且這裏是紅月城,誰能真正傷的了表妹,那葉玄也正是看到了這點,才出手作秀而已」

    納蘭芷璇對他極沒好感,冷哼道:「子陵公子所言真是讓人寒心,令兄被李逸所傷,雲霄公子也算是為令兄報仇了,你竟然說是作秀,哼哼。」她臉上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

    姜若冰也是冷笑道:「現在北冥玄宮的老頭咄咄逼人,也勞煩子陵表哥作作秀,將他趕走吧。若冰在這裏與諸位豪傑等着看你表現了。」

    「你……」

    阮子陵氣的拂袖一旁,不再搭理姜若冰。阮子茂正是灰白着臉,一聲不吭,雙目中空洞和痛苦。

    東門曜看了幾名小輩一眼,朝阮元思道:「這死神八象仇家滿天下,實乃天武界一害,還望元思兄能夠為天下除害。」

    「好一個為天下除害東門曜,要不你先把我除了吧」

    一道陰寒的聲音在天空中蕩漾開來,四周風起雲湧,在整個天空花園的上方,那月晷之下,無數道青光閃耀而來,匯聚成一張巨大的金色臉孔,雙目空洞無神,在空中不斷猙獰變化。

    那臉孔的口中不斷發出「桀桀」的怪笑聲,讓人不寒而慄,所有年輕俊彥全都閉住呼吸,不自禁的往後退去。

    東門曜大駭,震驚道:「你,你是……」

    小八大喜,連忙朝着空中飛吻道:「遠前輩,您來救我們啦」

    東門曜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渾身大震,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駭然道:「你,你,你真的是三哥?」

    那張金色臉孔在空中不斷顯化變化,傳來陰冷之聲,道:「東門曜,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想殺我的人嗎?」

    「咕嚕」

    東門曜艱難的吞了口吐沫,道:「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成為八象魁首?」

    「哼,廢話還真多」

    那金色臉孔不耐煩的哼道:「魁首不是我,但八象之中我居位其二,其餘的知道的多了對你也沒好處。今日誰敢動我八象之人,就等着自家的宗門被血洗吧」

    東門曜臉上一片灰白,更是略顯呆滯,怔怔的在那不敢吭聲。

    乘浩渺雙眉緊皺,他身為噬魂宗的絕對核心弟子,卻對這個所謂的曜長老三哥毫無印象,但看着天空中那魂奴,卻是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懼在心中蔓延。

    九天的魂奴可化金色,但即便是金色魂奴也分為四個等階,分別是天、地、玄、黃,他自己的便是黃級魂奴,而眼前這個巨大金色之魂,給他一種浩瀚不可知的感覺,雖然不能判斷其等級,但至少也達到了地級

    阮元思突然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駭然道:「莫非你就是當年噬魂宗內為了修煉魂奴,而將族內二十餘名武帝強者全部殺死吞魂的東門遠?」

    此言一出,頓時眾感駭然,這些年輕人都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乘浩渺也是臉色大變,一片慘白,他終於知道此人是誰了

    噬魂宗內近百年來出的最大叛徒,他為了修煉出天級金色魂奴來,殺害了宗門內二十多武帝強者,其中包括他自己朋友,兄弟,甚至高居副宗主的父親,還有另一名副宗主,盡數成為他噬魂幡內亡魂。

    就連宗主皇甫弼都被其所傷,但同時也以莫大威能將東門遠擊殺,成為噬魂宗內近百年來的最大一件慘案,同時也是一件謎案。

    想不到一直認為早已生死的東門遠,竟然還活着,而且還成為了死神八象中的榜眼

    而更令人恐怖的是,如此人物都只是榜眼的話,那麼魁首將是什麼樣的人

    阮元思也是心中駭然,他似乎還低估了這八象的能力。突然一道飄渺之音傳入其耳,講述着些許信息,令得他渾身一震,眼中神思空前的凝重。


    城主府內,阮紅玉一臉的不屑,哼道:「果然是物以類聚,蟑螂搭配老鼠你跟我大哥說了什麼?如今這種情況,他該如何處置?」

    姜楚然笑道:「讓他隨機應變罷了,但一定不能跟八象鬧決,除非有把握將他們一舉剷除。否則我們偌大的根基在這,而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打了就可以跑,時不時的又來打你幾下,光是魁首和東門遠這兩人就夠我們受的了。」

    阮紅玉不高興道:「都鬧到我們自家門口來了,還妥協的話豈非遺笑天下?以我之見,不如將這東門遠和另外幾隻蟑螂拿下,引得那魁首出來,再把魁首和其餘老鼠一舉殲滅。這樣我紅月城的威望將會凌駕在其餘六大派之上了。

    姜楚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且不說能否引出那人,就算真的來了,不說他隱殺之術天下無雙,就算是光明正大的來,我們也完全沒有把握可以留下此人。」

    阮紅玉緘默了起來,似乎觸動了什麼,不吭聲了。

    姜楚然也是有種窩火的感覺,突然罵道:「去******什麼七大派宗主,什麼事也做不了真希望丟下這一切,天地任遨遊」

    他有一種極端的無奈,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枷鎖,束縛着他無法飛翔。

    清風明月樓上,阮元思稍定了下心神,開口道:「你是什麼人我不管,只要符合規定,就可安然無恙。但這幾人強行出手,視我紅月城規矩於無物,必須接受我紅月城的處置,任你是誰,也靜靜的在城中等待處置結果吧」

    他此話雖然還是強硬,但眾人都聽出了其中味道,暗想這四人的性命怕是保住了。

    但那東門遠似乎還不滿足,冷笑道:「處置?哼,違反規定的應該是那炎武城城主吧?他敢對我死神宮的人下殺手,難道這群英聚會可以隨意殺人?」

    阮元思眼中光芒閃動,凝聲道:「兩人比試,難免會有失手。至於你說的隨意殺人,李逸不過受傷而已,你哪裏見到他死了?豈可輕下斷論,隨便給人安插罪名但你們的人強行於涉比試卻是證據確鑿,萬人所見。不如這樣,你們把這李逸弄醒,讓他們公平對決,外人不再插手。若說炎武城城主敢當場殺人,我們也會處置他的。」

    東門遠怒道:「你……」

    那李逸實力雖然強橫,但明顯不敵葉玄,再起來一戰也難逃敗局,阮元思這意思明顯就是讓他去送死。

    「好要戰可以,但必須讓小八應戰」

    東門遠開口道:「雖然這群英聚會有年齡界限,但小八也大不了多少,況且我死神宮跟着小子多少也有點仇怨,可以⊥他們生死一戰,以解決前仇舊怨

    葉玄忙道:「元思大人,別聽他胡扯,我跟他們素來不認識,哪有什麼前仇舊怨的。」

    阮元思點頭道:「東門遠,你看,人家都說你扯謊。」

    天上那金色面孔大吼一聲,怒道:「小子找死你跟我們無怨,但我們跟你有仇至於是什麼仇你就不用知道了老老實實的一戰,若是贏了還可以活,若是不戰或者輸了便是死」

    眾人都是發暈,哪裏有這麼霸道的事,看來葉玄是凶多吉少了。

    姜若冰急忙道:「元思伯伯,不可」

    阮元思望着葉玄道:「你的意見呢?若是你同意的話,我便不阻止了,要是你不願,那我便替你趕走此人。至少在紅月城你是安全的,出城之後的安全我便無法負責了。」

    姜若冰道:「雲霄大哥不用擔心,以你的天賦就在紅月城潛修,這裏是東域靈氣最為充足之地,有的數十年功夫,足以問鼎武道巔峰,到時候再去找那亢天老頭,看他敢不敢把你抓回去」

    眾人都是一臉的黑線,暗想這姜若冰果然是要抓他做老公的節奏啊,這擂台賽還打個屁,且不說打不過那葉玄,就算打贏了估計也是接盤俠。

    城主府內,阮紅玉也是皺起眉頭來,不快道:「若冰這丫頭說話口無遮攔的,一個女孩子家沒有一點矜持也沒有這讓天下群豪怎麼看我們」

    葉玄苦笑道:「遠大人,可不可以尊重下我自己的意見?我的事你來安排,這樣好嗎?你的魂奴煉到了天級麼?這麼有閒工夫管閒事?」

    靜,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張大嘴巴呆滯了。

    竟然敢這樣跟東門遠說話,他瘋了?

    所有人都覺得有種荒誕的感覺,眼前這人且不說是曾經殺了二十多武帝,連自己父親都能殺的劊子手啊,光是天空中那金光閃耀的魂奴,看着就讓人心驚膽寒,現在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姜若冰說的,龜縮紅月城數十年,以他的天賦出去是遲早的事,到時自然無人敢攔。

    「死今天誰也救不了你了」

    東門遠怒吼一聲,天空中的那道金色魂奴瞬間突出一道金色閃電,往葉玄劈來

    葉玄額頭上滲出絲絲冷汗,他也是賭一把,用言語挑撥東門遠,以此人的個性定然會發怒攻擊,那麼紅月城要維護自身形象就不能不出面保護自己,只要引得兩者衝突起來,自己便有遊刃的餘地空間。

    現在東門遠果然怒了,那道金色閃電不僅蘊含極強的雷電之力,而且可以直接攻擊靈魂,中者必死。

    阮元思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來,怒道:「東門遠,你竟然當着我的面殺人?該死」

    他怒喝一聲,雙目如刀的盯着東門遠,手中卻沒有絲毫動作,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

    葉玄心中猛然一驚,暗道:不好這阮元思根本就沒有要保自己的意思,這是要故意看着自己被殺啊他目光掠過之處,只見阮元思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來。

    姜若冰卻是驚叫一聲,飛身衝出,卻被阮子陵冷哼一下,一步就攔在她面前,翻手一掌拍出,把姜若冰攔了下來。

    生死瞬間,葉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再也顧不得什麼底牌,正要演化不滅金身,並且招出界神碑來,突然一道金光射下,轟在那霹靂之上,炸出一團光芒四下散開,僅僅是衝擊之力就讓所有人心神大震,體內氣血激盪不已。

    「是誰?敢管我的閒事」

    天空中金色的臉孔怒吼起來,不斷的變化着形狀,但多是猙獰。

    一道光芒落在葉玄面前,漸漸的天空上浮現出一道淡綠色的身影,在光束之中緩緩落下,那悅耳的聲音從口中輕吟而出,道:「受時間掌控的人,再無自由。看茫茫世間,誰將韶光偷換。人也好,魂也罷,不過一抹荷塘月影。

    倩影落在葉玄面前,風髻露鬢,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一身淡綠的碎花長裙,腰不盈一握,那絕美容顏之美,竟不在姜若冰之下,美得無瑕,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看的所有人都是一呆。

    「師傅」

    姜若冰大喜,急忙跑了上去,撒嬌道:「師傅不在,他們一個個都欺負我還欺負我朋友」

    不遠處的寧航鋒心中一驚,急忙飛馳而下,恭敬道:「二姐」

    他內心一片駭然,已經避世多年的二姐從來不過問世事,卻為何會為了葉玄而出現在此地,而且看她容顏之上,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滄桑頹然,而是一片平淡,靜若處子。

    阮元思也是心中一震,忙道:「原來是可月妹子,你怎麼離開桃花塢了?

    來人正是寧可月,她落下之後,未理會眾人言語,而是轉身朝葉玄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葉玄心中重重的鬆了口氣,有寧可月在,他算是安全了,頓時恢復了先前的那種從容,輕笑道:「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寧可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細細琢磨着葉玄話中之意,更讓她驚訝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少年還能如此淡定,這種天賦不是少有,而是絕無僅有,不可思議。

    城主府內,姜楚然和阮紅玉皆是大驚,兩人相望之下,眼中一片震駭。

    阮紅玉眼中神色複雜,道:「她怎麼來了?沒有道理啊就算是紅月城被人踏平,估計她都不會出桃花塢,怎麼會為了救那炎武城城主而出來?」

    姜楚然也是呆呆的看着那水幕之中,眼裏同樣是難以置信。

    阮紅玉突然道:「這葉玄莫非還有什麼特殊的身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那千淬百鍊般的戰鬥技法,強大的九階玄器和武技,坐擁靈山寶地炎武城,而且當初還引得厲華池和姚金良同時出現,這小子一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背景這個背景就連寧可月也可以請動」

    她的聲音說到後面帶着絲絲厲色,眼中一片精芒。

    姜楚然皺起了眉頭,道:「葉玄的背景再大,也不可能影響的到可月妹子,而且看樣子他們早已見過面而且相處甚歡。可月妹子在桃花塢從未離開過一步,定然是葉玄找上門去的。他到底是怎麼影響可月妹子的?我真的很好奇啊」

    阮紅月面色冰寒,冷哼道:「怎麼,看見昔年的佳人,你春心大動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姜楚然聽着那滿滿醋意的話,啞然失笑,一把擁過愛妻,笑道:「佳人在此,我的確有些春心大動了。」

    阮紅玉臉上一紅,這才嗔怒道:「正經點事情越來越不可控了,這個瘋丫頭天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當年她便有紅月城魔女之稱,做事從來不顧後果

    否則以當年她的天賦,這紅月城城主之位未必輪得到你。」

    姜楚然喟然長嘆道:「唉,我多希望當年沒能輪到我啊」

    清風明月園上空,那金色的臉孔不斷變換之後,劇烈收縮起來,在空中凝出一灰衣男子的纖瘦身影,面帶陰色,冷冷的盯着下方。

    東門曜心中大震,雖然已知眼前這人便是自己三哥,但看見之後,還是心下震顫。

    東門遠身上寒氣逼人,怒道:「你是何人?敢管我閒事」

    姜若冰舉起寶劍揚了幾下,得意道:「這是我師傅,你的死期到了,還不快點逃」

    東門遠又氣又好笑,道:「哈哈,逃?天下間能讓我搭配這個字的,還真不多你們識趣的話,就將此人交出來,那麼今天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寧可月詫異道:「你來紅月城撒野叫囂,破壞規矩,還想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

    東門遠呆了一下,想不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答覆,他怔怔道:「額,那你想如何?」

    「切當然是拿你下地牢了」

    寧可月眼中寒光一閃,身上的氣勢倏然變得凌厲起來,身邊的姜若冰葉玄等人皆是被一股氣息推開,有些站立不穩。

    阮元思駭然道:「可月妹子,這……」

    寧可月未曾看他一眼,只是冷聲道:「你呆一邊去」

    阮元思:「」

    「哈,哈哈,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東門遠忍不住狂笑起來,道:「許久未曾見過如此趣事了,這麼多年來敢跟我動手的人屈指可數,敢跟我動手的娘們更是沒有一個今天就讓我盡情的玩玩吧,也好給這些後輩小生看看武道前輩的風範」

    他手中光芒一閃,噬魂幡浮現在手中,一揮之下,先前的那金色魂奴漸漸顯化出來,如同有實體般金光燦爛,化作一尊力士,從天而降,口中吼聲連連

    「地魂,竟是地級巔峰的魂奴」

    東門曜駭然驚叫一聲,眼中驚懼滿是驚懼之色,竟然害怕的往後退去。

    乘浩渺也同樣心中大震,那金色力士從天而落,給他們噬魂族之人帶來的壓力遠遠在其他人之上。

    天空中隱匿的所有高手俱是心神大震,噬魂族本就是極為令人忌憚的存在,金色魂奴更是令人聞風喪膽,不寒而慄

    在天、地、玄、黃四大等級之中,不少門派都有過猜測,天級的魂奴是否真的有存在,這個爭議一直未能有定論,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皇甫弼出手。

    但此刻,地級巔峰的魂奴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寧可月神色絲毫不動,淡然譏笑道:「有趣?那我就讓它變得有趣一些

    她高高舉起右手,五指張開,左手在身前掐訣,口中念着咒文,突然天空中劇烈震顫一下,那金色力士的下降驟然停了下來,東門遠雙瞳微凝起來。

    阮元思心中大駭,眼中露出震驚之色,他似乎猜到了寧可月想要做什麼,兩行冷汗淌下。

    遠處的城主府中,突然一片紅霞升起,萬眾矚目之下,在天空中散開,彩霞滿天,美輪美奐。

    「竟然是那東西」

    姜楚然駭然,身影一閃之下,立即出現在城主府的一處祭祀之處,四周莊嚴肅然的祭台中央,插着一根普通的銅棍,數十年來都一直插在那,平常無奇,從未有過變化。

    但此刻那棍子上卻是金光一片,原本平常無奇的上面開始浮現出朵朵花紋,散發出來的光芒內一片祥雲普照,與天空的那美景互相輝映。

    阮紅玉也瞬間來到此地,臉色一片灰白,心情難以平靜的咬牙道:「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嘗試着與它溝通,卻從來不可得這瘋丫頭這麼多年都沒摸過此物,竟然還能驅動,是不是這裏面被她當年弄了手腳?」

    姜楚然搖頭,苦笑道:「寶物自有靈性,各人不同機緣,強求不得。」

    話音落下,那金色棍子突然從祭台上飛出,化作一道流光而去,整個天空映的一片紅霞,如同被燃燒起來。

    東門遠臉色瞬間大變,他猛然感受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朝着自己壓來,很快便看到了那金色棍子破空而至,似乎要碾壓碎一切

    「」

    他猛然吸了口冷氣,自從被皇甫弼傷過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到了極大的危險他急忙雙手掐訣,那金色力士驟然大吼一聲,猛地變得巨大,一掌就朝那棍子轟去

    一招之下,威壓如滾滾天雷,整個天空花園劇烈的顫抖起來,隨時都要崩潰

    阮元思吐了口氣,駭然道:「果然是權杖」

    他眼中露出複雜之色,也單手掐訣,立即一股力量從身上浮現而出,形成一股結界之力,將整個空中花園籠罩進去,這才讓那顫抖穩定了下來。

    「哼,難道變得越大就越厲害嗎?」

    寧可月冷笑一聲,雙手做了個古怪的姿勢,如同跳舞般的美麗,讓人賞心悅目,只可惜無人觀看,所有的目光都駭然的凝固在天空上。

    那根金色權杖突然裂開,竟然在空中分解變化,不斷地衍生出來,剎那間化作一隻巨大的金色鴿子,身體極為肥胖,樣子萌萌噠的,兩隻小爪子直接往那金色力士手臂上抓去。

    東門遠臉色驟變,那魂奴與他的魂魄直接相連,金色鴿子一抓之下,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器蘊震入魂內,竟然要將匯聚萬魂於一身的魂奴撕裂

    這種情況讓東門遠嚇得魂飛魄散,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在他腦海中浮現,自己這可是地級巔峰的魂奴啊威能遠勝一般的九階玄器,豈是隨便能撕裂的?

    他飛快的單手掐訣,另一隻手上噬魂幡急忙展開,在空中迎風飄揚,一副恐怖的地獄場景在天空浮現,所有人望之都是渾身冷汗。

    寧可月舞動着身姿,輕聲道:「記憶是一張掛滿風鈴的捲簾,而人的一生大多以缺憾為主軸,在時光中延展。」

    隨着她的詩聲響起,那金鴿子抓住魂奴力士不放,任由四周環境變化,無數冤魂惡鬼競相而出,也絲毫不為所動。

    「那些走遠的時光,無人可以挽留,一切,都不過是一指流沙。」

    寧可月眼中突然掠過一抹寒光,丹唇輕吐,道:「歲月—」

    「轟」

    那煉獄之中,金色魂奴驟然發出驚恐的哀嚎,轟然一下就被鴿子撕成了碎末,無數魂體瘋涌而出,在噬魂幡的天地內哀嚎。

    「噗」

    東門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地魂凝形一破,給他巨大反噬,體內真氣翻滾,肉身也要裂開般的痛苦。

    東門曜和乘浩渺兩人徹底看傻了,他們可是極其清楚那地級魂奴的厲害,怎麼如此輕而易舉的完蛋了?

    雖說只要魂魄不滅,一定的時間後還能從噬魂幡內凝聚出來,但這種在他們宗門內傳的神乎其神的存在,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兩人的自信心都受到了極大重創,開始對魂奴將來的發展產生了極大懷疑

    葉玄眼中含笑,微微點頭稱讚。寧可月頹廢了這麼多年,武道不退反進,看來這些年她無情無欲,靜心修武,反而因禍得福了。

    「竟然撕裂我地魂,我跟你拼了」

    東門遠徹底發狂起來,噴出一口血後,手中噬魂幡一揚,那惡鬼煉獄的世界驟然而下,要將整個清風明月圓都吞噬進去。

    寧可月朝阮元思道:「護園。」

    吐出兩個字後,她飛身往空中而去,引開那些惡鬼怨靈。

    阮元思苦笑一下,一柄綠色的長劍凌空而出,劍氣閃耀,他雙手置於劍柄之上,往地下一插。

    一股劍氣以他為中心從大地上蔓延開來,將整個清風明月樓都罩入他的劍芒之下,將外面的陰寒之氣盡數排開。

    眾人這才覺得一絲的暖意,心中則是熱血澎湃不已,這種程度的戰鬥,從來都只存在於各種傳說中,而今能夠親眼所見,此行不虛

    「想走?走到天涯海角也得死」

    東門遠被憤怒佔據了腦海,無數的冤魂惡鬼化作一道道的流光,衝擊而去

    寧可月隨手一招,那權杖—-歲月如歌立即回到手中,輕輕揮舞一下,將那道道魂魄漫天打散起來。

    「哼,我這裏有億萬生魂,我看你打到什麼時候」

    東門遠獰笑不已,又是一招手,鋪天蓋地的惡鬼從煉獄中湧出,嘶吼而上

    寧可月柳眉一皺,生出一股戾氣來,寒聲道:「噬魂宗真是個不該存在的宗派,這要殺多少人才能練成一杆幡」

    她右手握住歲月如歌,高高舉起,一道金光在權杖上閃過,立即變化起來,金芒將她全身都照耀了進去。

    一道憂傷的輕吟之聲響起,道:「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眨眼之下,權杖消失,那耀眼的金光盡數浮現在她身上,那倩影上一件金色戰衣如芒閃動,在月華下徐徐生輝,手中則是握着一柄金色長劍,宛若月中仙子,凌波而來。

    阮元思眼中儘是複雜之色,充滿了各種羨慕和嫉妒。

    權杖—-歲月如歌,乃是紅月城最高權力的象徵,同時也是一件極為強大的玄器,是歷代城主必須煉化之物。

    但自從上任城主起,就只有寧可月一人可以掌控此物。若非當年之事令她心灰意冷,從此隱居桃花塢,怕是這城主之位也輪不到姜楚然了。

    東門遠心頭一跳,那權杖變化之後給他的感覺更加心驚,他大喝一聲,雙手飛速結印,空中那煉獄般的景象內,浮現出一道陰冷的幽光,化作一個巨大的鬼頭,拼命吞噬吸收着億萬魂魄。

    「鬼浮屠」

    東門曜駭然驚咋,渾身的毛細血孔都冒出冷氣來,乘浩渺在其身側都感到了他的體溫全無,不由得皺眉。

    他忍不住問道:「曜大人,這鬼浮屠是什麼東西?」

    東門曜身體顫抖了一下,用那於渴的喉嚨道:「鬼浮屠是一種巨靈神通,類似於凝聚殺氣,使得殺神降臨,這鬼浮屠便是用萬魂侍奉鬼王,讓鬼王親臨人間」

    煉獄之中的鬼頭在吞噬萬魂後不斷地壯大起來,漸漸凝出身軀,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東門遠大聲笑道:「哈哈,今日餵食鬼王所損失的魂魄,我會從你們紅月城內補起來的」

    他手中一道訣印打在那鬼王身上,綻放出清幽之光,喝道:「鬼浮屠,給我上」

    「隆隆」

    煉獄中那鬼王的身體不斷凝形而出,張大恐怖的嘴巴,雙手在身前抱圓,形成一個黑色的能量球。

    那球內充斥着各種負面能量,僅僅是威壓之力,就讓虛空中隱遁的強者一片駭然,數十道破空之光乍起,都是往遠處逃遁而去。

    守護者清風明月園的阮元思也是額頭上滲出汗珠來,感到莫大壓力。

    突然一道青光乍起,在園內散開,正是寧航鋒出手,與他一道共同把持,這才壓力大減。

    東門遠已經將真元提到極限,怒喝道:「六道同開,鬼魂萬千,浮屠煉獄

    那鬼王手中的黑色能量球驟然發出強大的幽光,開始吞噬者四周一切,似乎要將這個天地都拉入煉獄之中,同墜六道

    「啊」

    天空中不斷的傳來慘叫,不少自以為實力強大,躲在虛空裏沒有逃走之人紛紛被那黑色圓球吞噬了進去,屍骨不剩,魂魄不留。

    這一下引發了更多強者逃跑,但此刻已經逃之不及了,除了少數幾個自爆玄器燃燒精魂的躲過一劫,絕大多數都盡數吸收進去,難逃一死。

    整個紅月城上空似乎打開了地獄之門,一片恐怖的鬼相,讓滿城之人皆驚,各個驚恐不已。

    寧可月神色不變,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目,右手橫劍置於身後,慢慢的運勢凝元,一道道古怪的符號從劍身上浮現出來,化作金光消散在空中。

    仿佛有種渺不可聞的歌聲在劍芒之中響起,如同來自那天都,如夢似幻,飄散在紅月城上,傳入每一個人耳中,扣人心弦。

    葉玄開口吟道:「叩金縷衣兮,意入魔。行雲流水兮,渺天波。橫掃千軍兮,引若河。空懷萬世兮,千古歌。」

    眾人心中一震,這首詩竟然與那飄渺之曲無縫配合,令人生出一種無窮歲月流逝,天地悵然一片的蕭瑟情愫。

    他的詩聲停下,寧可月雙眸漸漸睜開,丹唇輕吐道:「千秋若雪,半夕若夢,一劍歲月鎮魂歌」

    劍上一片滄桑寫意,劍芒橫掃而出,一道金色光芒劃破天穹,時間的秩序被打亂,好似千秋萬古,白駒過隙,都凝聚在這一劍之中,要斬裂過去,斬裂現在,斬裂未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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