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見他興奮異常,說的永生之界就好像是他家似的,莞爾一笑,道:「既然一千兄這樣有信心,我也很高興。當初那霸天煉體訣傲長空為何又弄出上部,通過你來轉給我?」
話題雖然都是傲天大陸秘辛,但扯得有些遠了,葉玄將話題續了回去。
「哦。」
萬一千回過神來,這才說道:「因為後來發現,整個傲家之人除了傲長空外,其餘之人都無法修煉這項體術。這就令得他十分詫異,要知道傲家本就是靠體術聞名,傳承了數萬年的歲月,也曾經出現過肉身大成的強者。」
葉玄道:「於是你們就想到了那我做試驗?」
萬一千頗有些尷尬,支支吾吾道:「這……也不算是做試驗吧……,當時世上天賦極強者不少,但能夠入他眼者,也只有飛揚你了。」
葉玄心中湧起怒氣,冷冷道:「那還真是看得起我,也不怕我修煉的過程中一着不慎掛掉了。」
在修煉霸天煉體訣的時候諸多困難,其中危險重重。
特別是他這種古怪的狀態,身懷太多機緣,導致不少功法混雜在一起,現在已經偏離煉體訣極遠,漸漸的偏向魔功了。
萬一千汗顏道:「飛揚嚴重了,頂多練不下去終止而已,怎麼會掛掉。此事也的確怪我,沒有深思熟慮就徒然讓你冒險,為兄給你賠罪了。」
他抱拳長長一拜,滿是愧疚之情。
葉玄揮手道:「也罷了,當年我一觀之下就知道難度極大,必然會衝突到我本身的功法神通,故而一直未敢動它,直到機緣之下轉世重生,這才嘗試修煉。一千兄將那功法下半部給我瞻仰一下吧。」
萬一千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訕訕道:「那功法下半部我身上也沒有。」他看葉玄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急忙舉手指天,道:「為兄可以發誓!當初整部功法都給了傲長空,後來他交還我的傳承媒介也只有這上半部。」
葉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寒冷如冰,冷笑道:「好一個傲長空,不僅拿我做試驗,還打算用這功法制衡我。若是我真就按照上半部修煉下來,此時此刻就不得不求他了。」
萬一千驚道:「竟如此嚴重?我真是看錯了他人!」他滿臉的怒氣,也不知真氣還是假氣。
葉玄道:「罷了,我此刻修煉的煉體訣已經偏移了,怕是傲長空也發現了這點,所以才沒來找我麻煩。」
萬一千驚奇道:「飛揚你的體術的確很奇特,而且我看你氣色,似乎身上的傷……」
葉玄點頭道:「已經完全恢復了。」
「怎麼會這麼快!」
萬一千嚇了一跳,失聲叫道。
雖然他也猜到恢復了不少,但怎麼也想不到會全部恢復,滿臉都是震驚。
葉玄呵呵笑道:「這就是煉體訣走偏之後,反而柳暗花明又一村。」
雖然他的神體之力也極強,但這次能夠迅速恢復完全是龍血淬體的緣由,但他並不想實說,故意讓萬一千一驚一乍的。
「這……還能有這等神效……」萬一千果然愣住了。
「呵呵,機緣,機緣。」葉玄告辭道:「一千兄好好休息養傷吧,我也去閉關修煉了。」
萬一千怔了一下,急忙道:「飛揚,你這煉體訣可否傳我?」
葉玄道:「一千兄這說的哪裏話,當然可以。不過我這是修煉了一半霸天煉體訣後,自行歪打正着闖出來的一條路,一千兄若真想學,就先將煉體訣前面一半學會吧,到時我再教你。」
萬一千:「……,咳咳,老了,怕是學不來了。」
葉玄淡淡一笑,便告辭離開了大廳,尋了間密室修煉起來。
萬一千臉上滿是沉思,自忖道: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對秘藏表現出興趣,是真沒興趣還是裝成不在乎的樣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還是提防着些好,畢竟現在今非昔比,容不得有半點差錯。
萬一千思定,也自行去密室療傷起來。
並非葉玄對秘藏沒興趣,而是以萬一千的老謀深算,多半也不會讓他染指或者佔多少便宜,而自己當務之急便是趕緊衝擊九星巔峰,以及踏入超凡入聖。
多一件秘藏的事,怕是要無端生出諸多風波,他已經不想再捲入任何麻煩的事了。
進入密室後,他布下一些結界,這才取出韓君婷給他的玉佩。
玉佩上一連串的複雜符文纏繞,是一種死結符,唯有將玉佩破壞,否則根本不能窺視其內訊息。
「啪」的一聲掰斷,葉玄神識一掃,頓時臉色瞬變。
「石川城!怎麼會這麼巧!」
那玉佩中隱藏的訊息是,已經得到了洛雲裳的消息。
而且玉佩中明言,韓君婷已將葉玄的身份告知了曲紅顏,約他石川城一聚。
「紅顏為誰舞一曲,誰為紅顏傾天下。」
葉玄腦海中閃過那絕世舞姿,整個人有些凌亂起來。
修煉已經靜不下心,直接施展造化一氣訣,開始大量吸納元石。
無數極品元石爆裂,其內蘊涵的恐怖靈氣被瞬間吸空,葉玄不斷的通過瘋狂吸收來讓自己靜心。
戰艦在長空上飛馳,一瞬千里。
月余之後,終見在偌大的觀測通天鏡上發現有城池景象。
「到了!立即精準定位石川城!」
「預計還半日便可到達。」
「將隱匿之陣全部打開,以免被城內人發覺。」
戰艦上傳來驚喜的聲音,連續月余的極限飛行,那些支配戰艦之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在直徑十餘丈的觀測通天鏡前,萬一千等人靜靜的看着,都多數鬆了口氣。
萬一千冷哼道:「被發覺又如何?難道我們借用傳送陣他們還敢不同意?」語氣中怨氣十足。
自從新延城一敗後,萬一千的脾性開始逐漸暴戾起來。
葉玄望着那鏡上投影出來的城影,恍恍惚惚,並不真實,難以窺見全貌。
蘇漣漪望着他道:「玄少,你有心事?」
眾人的目光一下都投了過來。
萬一千也是道:「飛揚,這次月余閉關後,我的確發現你心事重重,只是不便詢問。」
葉玄道:「沒事,只不過我怕不能和一千兄去千葉島了。」
萬一千驚道:「為何?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為兄和你一起扛着。」
葉玄嘆道:「一些私事,不宜外人參合。到了石川城後我要去見一人,怕是要分道揚鑣了。」
萬一千奇怪道:「何人?」他臉色突然一變,警惕道:「難道有人知道了你我行蹤,特意在石川城等你?」
葉玄搖頭道:「應該是巧合。你可記得離開新延城時,天覺給了我一塊玉佩?」
萬一千道:「記得,此事我也想了一陣,但無解。」
葉玄看了他一眼,暗想這萬一千果然城府夠深,雖滿心疑惑卻也不問他。
「韓君婷傳訊我,有一個人在石川城等我。」
「是誰?竟然引得飛揚你如此重視。」
「星月齋背後真正的主人,韓君婷的師傅。」
「啊?!」
萬一千忍不住驚呼了起來,眼中一片難以置信。
他自然知道韓君婷的師傅是誰,反而是蘇漣漪和其他人都是面露疑色。
「她,她真的出關了嗎?」
萬一千駭然道,雙眸不斷閃動,似乎在衡量時局的變化。
葉玄微微轉過頭,盯着那觀測通天鏡內越來越清晰的石川城,道:「誰知道呢。」
戰艦很快到了石川城外,但由於開啟了隱匿之陣,城內武者幾乎無人可察覺。
萬寶樓之人很快將戰艦收了起來,一百多人臨立在城外高空,俯瞰下方。
石川城在北域不算主城,但也具有極大規模,偌大的傳送陣就在城池的東面,騰出了數千丈地盤,有重兵把守。
葉玄道:「通過石川城中轉,一千兄應該很快就能到千葉島,我就不送了。就此一別,保重。」
他與蘇漣漪兩人飛身而下,朝着城內而去。
萬一千看着他的身影,突然高聲道:「飛揚,等我。」
葉玄停下身子,回頭詫異道:「怎麼,一千兄也想隨我去?」
萬一千笑道:「哈哈,天下第一美女出關,為兄也很想一睹為快呢。」他使了個顏色,笑的十分曖昧。
蘇漣漪身軀一顫,臉色驟變,她此刻方知葉玄所要見者為何人。
葉玄頭疼道:「也罷,有一千兄相伴,或許更好。」
萬一千令那百餘萬寶樓的高手都留在長空下,便同葉玄一道飛入城中。
葉玄神識微微感知下,便察覺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若隱若現,隨着那氣息而去。
在繁華的城中,一下開闊起來,楊柳飄綠,流水聲潺潺。
一座小橋橫在流水上,遠方一處三層的樓宇,精雕細琢,勾心鬥角。
美輪美奐的與周圍環境有些不搭。
樓閣上寫着四個大字:九重天波。
萬一千驚道:「空間玄器——天波樓!想不到此物竟在神霄宮手中。」
樓中突然蕩漾開一圈古音,有錚錚流水,巍巍高山,千軍萬馬,又流水人家。
一曲新詩緩緩而出,「百丈心愁掛玉鈎,千尺光寒冷深秋,若問情懷深幾許,九重天波不測流。」
葉玄靜靜的站在橋上,側耳聽着那弦音,一動未動。
蘇漣漪和萬一千都是倍感緊張,在那音波律動下,手心裏盡滲出冷汗來。
小橋下地流水似乎也停止了流動,在靜靜的傾聽這天音。
整個畫面仿佛定格下來,如詩如畫。
不知過了多久,那琴音才漸漸消停下,整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餘音繚繞。
一片柳葉飄落,在風中搖曳,吸引了葉玄的目光,最終落在小橋下,流水動了起來,緩緩的將那落葉帶走。
九重天波樓上不知何時站立了一道婷婷身影,容顏之美,可傾天下。
女子並非曲紅顏,而是韓君婷,顯然是刻意打扮了,令得整個山水失色,百花黯然。
萬一千和蘇漣漪也是吸了口冷氣,雖然平日裏的交往,他們都能旁敲側擊出韓君婷的容貌,必然是絕色女子,但也想不到竟美到如此程度。
葉玄也是心中微盪,論這容顏,韓君婷已經不差曲紅顏了,只是少了那種絕代天驕,千古佳人的氣質。
「玄公子,我師尊等你許久了。」
韓君婷開口說道,聲音一改平日的老態龍鍾,十分悅耳舒適,讓萬一千和蘇漣漪都有些不適應。
葉玄抱拳道:「那打攪了。」
他抬起腳來往前走,步伐極慢,每一下都走的很仔細。
韓君婷道:「一千大人和漣漪姐姐也都來吧。」
萬一千和蘇漣漪這才回過神來,兩人匆忙跟在葉玄身後。
韓君婷在前面引路,九重天波樓乃是一件空間玄器,納入其內後便寬敞無比,一座九重的玲瓏樓宇浮現在眼前。
四周全是白雲繚繞,還有霓虹閃爍其內,一座天橋橫貫南北。
樓前的青石磚上似乎有陣法禁止,韓君婷的步伐十分詭異,三人小心翼翼的跟着。
走過青石磚後,眼前景色一變,三人已出現在天橋上,對面便是九重之頂,一座精巧的亭台內,放置着一座翡翠屏風,隱約有人影在其後撥弄琴弦。
「師傅,葉玄來了。」
韓君婷恭敬的退在屏風旁,小心伺候着。
「你……來了。」
在短暫的靜後,屏風後傳來一道銀鈴女聲,如泉水灌溉雙耳,世間竟有如此美妙之音。
「額,多年未見,你還好嗎?」
葉玄不知如何回應,長嘆一聲問道。
「你覺得呢?」那聲音傳來,破有一種責備和質問之意。
「額,能吃好睡好,多半就還算好吧。」葉玄想了一陣,騷了下腦袋答道。
萬一千和蘇漣漪俱是一陣無語,他們突然有些後悔跟了過來。
這完全就是兩個老情人見面,自己參合什麼,這不是當蠟燭了嘛。
但現在已不適合再退,只能硬着頭皮待下去。
「哼!」
那聲音帶着一縷責備,道:「這些年你應該能吃能睡的了。」
葉玄尷尬一笑,道:「還行,這次我主行的目的韓君婷應該告訴你了吧。前事暫且不提,洛雲裳也為你之弟子,現在處境十分危險,還望先化解眼前危及。」
「雲裳之事我已聽君婷告知。但你來見我,就只想說這個嗎?就連我一面也不願見?」那聲音緩緩說道,四周的白雲都似乎凝住了。
葉玄也是雙手有汗,緊張道:「自是要見的。只是這翡翠屏風有古怪,將我神識和瞳術也屏蔽掉了。」
那聲音道:「那你就不能上前來,繞過屏風見我?」
聲音中傳出旖旎之態,那極美極柔的韻律傳入耳中,令人渾身酥軟。
就連蘇漣漪身為女子,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萬一千更是聽得起了反應,急忙運功壓制自己的情緒,那奔涌的血液才漸漸緩和下來。
葉玄眼中閃過一絲迷離,道:「好,我便繞過這屏風來見你。」
他抬起腳來踩在天波橋上,每一下都要停頓許久,整個九重樓閣都顯得有些壓抑起來。
那不過十餘米的距離,仿佛走了幾個世紀,終於來到翡翠屏風前。
「唉,我突然覺得,相見不如不見。」
葉玄突然間嘆了口氣,就差最後一步,他停了下來。
「為何?!」
那聲音突然急促了一下,帶着嗔怒之音,屏風後似乎有影搖曳。
葉玄道:「我怕我見了後會失望。」
「什麼?」那聲音顫抖了一下。
韓君婷眼裏也掠過異色,但很快便是怒色浮在臉上,喝道:「葉玄,你這是何意?!」
「罷了,我便一見吧。」
葉玄嘆了口氣,似乎提起勇氣來,一下繞過那屏風望去。
看見的卻是一張平庸至極的臉,眼裏滿是怒色,嘴角卻揚起無盡冷笑。
一柄冰寒刺骨的劍已經抵到了葉玄的心窩,猛地刺了下去!
「嗤!」
劍聲消無聲息,那血在風中卻發出嘶聲,頃刻間葉玄的長袍就被自己的血染紅。
「嗤!」
「嗤!」
又是兩道劍刃入體聲,韓君婷雙手握着雙劍,也一下刺入葉玄的後背,從前面穿插了出來!
「啊?!!」
這一下變故令得萬一千和蘇漣漪大驚失色,雖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也知道糟糕中計了!
兩人正要動手,周身一閃之下,出現十餘道人影,俱是宮裝女子,每個都手持冷劍指着他們。
一股冰冷的劍意在十餘人間蕩漾。
每個人的位置都極佳,顯然是一組極強陣法,壓制的兩人不敢隨意動手。
「呵,呵呵。」
葉玄突然笑了,由於失血過多,臉孔變得蒼白起來,一笑反而有些詭異,道:「紅顏,你怎麼變得這麼難看了?」
那女子怒道:「白破日,瞎了你的眼!本座可不是宮主大人,你我也有過數面之緣,難道你忘了宮主大人身邊的弦女嗎?!」
她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好聽了。
「哦,原來如此。難怪可以彈出如此美妙的琴音,又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紅顏變成醜八怪了呢。」葉玄重重鬆了口氣。
「怒啊,該死!」
弦女大怒,猛地將冷劍拔了出來再插進去,在心臟內刺出第二個窟窿。
疼的葉玄不斷抽搐,臉孔扭曲的變形。
任何女子被人說丑,都會跟人拼命。何況她這般養尊處優,從來高高在上的存在,誰敢說她丑。
韓君婷也是冷冷道:「葉玄,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如此淡定,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起來。看來你這人身上還有一些優點的,但要令我師尊喜歡,你還不夠,也不配,永遠都不配!」
她那絕美的臉孔也猙獰了一下,似乎有無邊仇怨,手中雙劍開始攪動,大片的鮮肉被翻起,猩紅的血止不住的噴出。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這些婦道人家怎如此殘忍,都恨不得生吃我肉般,我哪裏得罪你們了?」
葉玄痛的臉孔變形,但還是眉頭緊鎖,似乎不明白哪來的如此深仇大恨。
「哈哈哈!」
韓君婷大笑了起來,似乎有些瘋狂,恨聲道:「哪來的深仇大恨?讓師尊為你情傷,這便是深仇大恨,一萬個死罪也抵不過來!」
葉玄罵道:「你媽的變態啊,我跟你師父的事關你何事?紅顏自己都沒吭聲,你在這叫個屁啊?」
韓君婷大怒,手中雙劍攪動的更厲害起來,一點點割着葉玄的肉。
弦女都似乎有些看不過去了,道:「君婷夠了,不要再折磨他了,直接送他歸西!」
「嗤!」
那冷劍抽了出來,反手一斬,便將葉玄的頭顱斬了下來,頓時鮮血像是噴泉一般飆射而起,足有三尺之高。
「啊?!!」
遠處的蘇漣漪失聲大叫,仿佛難以置信,眼裏除了震駭外,還有一絲恐懼。
萬一千也是臉色發白,心中暗呼不好。
他此刻傷勢剛恢復十之一二,實力怕和蘇漣漪相當,根本不可能逃離這劍陣。
神霄宮這幾人背着曲紅顏擊殺葉玄,怕是不會放過他們二個,多半也會殺了滅口。
「你們這些婦人可真夠狠啊!紅顏宮主愛慕白破日天下皆知,你們竟敢背着她殺了白破日,就不怕宮主知道後責怪嗎?!」
萬一千大聲怒斥起來,滿臉的憤恨。但內心卻是心念百轉,不斷的想着脫身之計。
「哦,責怪?嘖嘖,一千大人對我師尊好像很了解啊。」
韓君婷將劍從葉玄身上抽了出來,冷冷道:「這個該死的折磨了師尊數十年,死一萬次也難消其罪!而且葉玄死後,我馬上就會殺了二位的,師尊是不會知道此事的。」
萬一千臉色大變,立即變得緩和了起來,道:「韓大掌柜,星月齋在商盟雖不久,但我一直都照顧有加,你就不念一點情分嗎?」
「嘻嘻!」
韓君婷嗤笑道:「說起來星月齋的發展,的確要感激一千大人的照顧呢。但今日之事我必須要瞞下來,以免他日被師尊知道,不得不殺大人和漣漪姐姐啊。」
萬一千急忙道:「你放過我二人吧,今日之事我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會說出去的。」
蘇漣漪也連忙點頭,表示一定保密。
「保密?我相信死人才會保密。」
韓君婷眼裏儘是冷笑,道:「況且二位身上攜帶兩大商會的資源和重寶,我若是得來,星月齋將會更為強大,甚至和天元商會一拼呢,我也就不用屈居丁山之下了。」
萬一千和蘇漣漪都是臉色蒼白不已,已經感受到四周劍陣上傳來的陣陣殺意了。
弦女突然說道:「君婷,似乎有古怪。」
韓君婷身軀一震,道:「怎麼了?」
弦女指着地上葉玄的無頭屍,道:「葉玄雖然現在實力有限,但畢竟曾經是封號武帝,真的這樣容易就殺了嗎?」
韓君婷面色沉凝,道:「新延城內他硬接丁山兩招,不死就已經是奇蹟了,現在肯定是重傷在身,我們的佈置又天衣無縫,輕易殺他不是很正常嗎?」
弦女聞言,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有些蒼白起來,道:「那剛才我斬掉的他的頭顱,哪去了?」
韓君婷臉色瞬間發白,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內心蔓延,神識急忙散開,果然四周之下都沒有葉玄的頭顱。
按理剛才一劍斬下去,腦袋飛掉了也應該掉落不遠才對啊。
「弦女小心!」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厲吒,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推出,瞬間拍在弦女身上將其震飛。
隨後毫無徵兆的劍芒浮現,將弦女之前所立空間斬成兩截。
劍芒浮現紅光一閃,一名單手握劍的紅色宮裝女子出現,眼中一片驚色。
「哦,是尓蕾長老,就連你也要殺我了嗎?」
冰冷的聲音響起,葉玄的身體剎那間浮現出來,就在尓蕾身前,一掌拍了過去。
頓時風雲驟起,天地變色。
韓君婷和弦女都是臉色蒼白,忍不住的心中顫抖,剛才那天衣無縫,根本不可能失敗的一擊,竟然失敗了!
「大風雲掌!」
尓蕾大駭,雙手飛速掐訣迎了上去,同時身軀暴退,口中急切的大喝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葉玄莫名的心中一顫,一股許久都未曾出現過的死亡氣息浮現在心間,好像有一種馬上就會大難臨頭的感覺。
他大駭之下,顧不得再推掌向前,而是急忙收回手來,身軀瞬間化成金色。
三頭六臂法相顯化出來,立即掐訣結成一道結界之光。
魔天鎧甲也自行飛出,覆蓋在身體上。
此刻,就在身邊的翡翠屏風一下溶解開,裏面竟藏有一道身影,頃刻間翻手為掌,隔着幾尺的距離凌空拍來。
「吾道有涯!」
竟是北冥玄宮的天外三式第一招!
「轟隆!」
一股山嶽般的巨力轟在結界金光上,一閃便盡數壓碎。
那浩瀚無邊的玄陰寒氣突破而下。
葉玄大駭之下六臂掐訣,猛地轟了過去,打出漫天拳影。
但在玄陰寒氣下,竟穿透他的肌膚,開始凍傷奇經百脈。
拳力頓時受到影響,一下變慢起來。
「轟隆!」
那澎湃的掌勢凌空變化,透過無盡寒光,那人身影摶動,周身浮現出無數異象奇景。
吾道有涯一掌憑空提升了數倍威能,化成第二式翩若驚鴻,漫天寒氣似星雲流轉,仿佛不該存於世間的一招,臨空降世!
「嘭!」
葉玄的拳影盡數被壓碎,魔天鎧上暴出無數黑色花紋,整個鎧甲竟然脫體而出,首次化成巨魔的形態,裏面傳來千萬咆哮聲。
然並卵,魔天鎧化形後瞬間就被壓制下去。
那一掌結結實實的拍在葉玄胸膛,一口灼熱的血噴了出來,葉玄氣勢瞬間跌落,暴退數百丈才止住身形。
「好強,硬接我二式竟然不死。難怪丁山的兩招你都不放在眼裏。」
寒氣慢慢驅散,那人的身影顯露出來。
一身白色羅衣,頭髮以玉簪束起,寒氣漸收,化作淡雲在周身流動。
「北冥段決!」
萬一千驚呼起來,臉上深深的震驚。
蘇漣漪同樣心驚肉跳,駭然看着那道偉岸身影,透着陣陣寒氣,相隔許遠都讓她一陣膽寒。
「見過段決大人!」
韓君婷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上前拜見。
弦女和尓蕾也上前行禮,空中還微微一晃,又出現一名粉色紗衣的宮裝女子,與那兒蕾竟有幾分相似,上前道:「尓梅見過段決大人。」
北冥段決道:「不用多禮。」
神霄宮一乾女子這才欠身而起,站在北冥段決兩側,俱是目光複雜的看着葉玄。
「北冥段決,你身為一宗之主,竟行這偷襲之事!」
萬一千按捺住內心的極度震撼,憤怒的低吼道。
北冥段決瞥了他一眼,似乎極為不屑,道:「傲長空在新延城上,還受你指使偷襲了凌白衣一拳,本座偷襲兩式又算得了什麼。」
萬一千竟然一下無語了。
北冥段決抬起手來,指着葉玄道:「白破日,想不到天盪山脈都要不了你的命,還給了你天大機緣。但今日你還能逃嗎?」
葉玄此刻內息極為混亂,大片的經脈被凍死,無法運轉,一動真元便咳出血來,就連說話都做不到了。
尓蕾道:「這白破日極為厲害,君婷和弦女天衣無縫的佈置都被他看破。若非段決大人在此,怕今日又讓他逃了。」
北冥段決道:「白破日身懷月瞳,能夠窺視所有真實,想要騙過他的確很難。虧的你們神霄宮有這面青蓮翡翠屏,能夠屏蔽一切神識,否則還真不好偷襲呢。」
他絲毫不以偷襲為恥,反而得手後沾沾自喜。
兒蕾有些心疼的看着滿地翡翠碎片,道:「這塊屏風宮主大人十分喜歡,我們偷拿出來弄損毀了,今後不知如何交代好。但只要能殺了白破日,拼着被宮主責罵也是值得的。」
「呵、呵呵。」
葉玄吞了大量的各種丹藥和天材地寶後,傷勢才逐漸壓制,就忍不住冷笑起來。
不滅金身在盡力吸納體內玄陰寒氣,轉為自身力量,但效果極弱,短期內只能讓傷勢穩住不惡化。
「其實段決大人完全不用躲在翡翠屏里,就憑這臉皮就足以隔絕一切神識了。」葉玄挖苦起來。
「哈哈,白破日,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啊。」
北冥段決不怒發笑,道:「能得破軍武帝誇讚,誠惶誠恐,但這般榮譽有些過獎了。」
葉玄一陣無語,本想再挖苦幾句的,但知道不會有作用,也就索性閉嘴了。
此刻嘴巴還有大用,全都塞的滿滿的天材地寶,囫圇吞棗的就咽下去,能補一點是一點。
北冥段決輕笑道:「怎麼,不用激將法拖延時間了?你體內中了我玄陰真氣,不死已經是萬幸了,想在短時間內壓制傷勢都不可能,拖得越久反而越糟糕。」
他怎麼也料不到葉玄的肉身會有那樣變態,瞬間就壓制住了傷勢,現在不顧一切的吞丹恢復。
葉玄嘴巴里塞的滿滿的,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拖上個二三天,讓我寒毒發作而死如何?」
「呵呵,好主意。不過二三天太久了,本座沒那個耐性。」
北冥段決道:「據說你的聖器中藏有一名龍族高手,讓他出來吧。若是實力足夠,也許能拖個二三個時辰也說不定呢。」
葉玄白了他一眼,道:「你說讓他出來就讓他出來,那他多麼面子?你算什麼鳥東西。」
尓蕾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送你上西天了!」
她手中長劍一橫,一道紅影閃過長空,就刺了上去。
劍勢非常之疾,直取咽喉。
葉玄內心萬分凝重,尓蕾尓梅都是神霄宮實力超強的長老,以前跟隨在曲紅顏左右,多次見過,知道實力不俗。
還有遠處困住萬一千和蘇漣漪的劍陣,也是神霄宮極為厲害的一劍同心陣,由十三人布下,同心同力,配合無間。
在當前這形勢下想要反敗為勝幾乎沒有可能,只能想盡辦法脫身為上,而恢復一定力量則是能否走脫的關鍵。
想到此處,頓時將車尤、北圳南還有賓臣都召了出來,將眼前形勢瞬間傳念告知他們,道:「兄弟們,只能靠你們頂着了。」
北圳南面無表情,直接伸出手就往尓蕾的劍上抓去。
「狂徒!」
尓蕾震驚交加,長劍舞出無數劍花,凌厲異常。
「砰!」
但還是被北圳南一下抓住,隨後化掌拍下,將其震退回去。
「你,你是何人?!」
尓蕾一下大驚起來,她的劍勢之凌厲,就算是普通九階玄器都要削斷,何況是區區肉身。
北冥段決也是瞳孔驟縮,仔細打量起北圳南來,無論如何搜索記憶,也沒有此人訊息。
北圳南一招拍退尓蕾後,便淡淡地站在葉玄身側,根本不理會眼前眾敵。
車尤則是怒哼道:「沒事的時候叫我龍龍,現在有事了叫我兄弟?」
葉玄哈哈笑道:「慚愧慚愧,我會反思的。全靠你們頂着了,我先去找個地方好好療傷。」
他一下縱身而起,在空中變化了幾道身形,便要退去。
突然空間微微晃動,一道凌厲的斬擊破空而來,將他的身影壓制下去。
葉玄一驚,自己傷勢太重,那力量雖然不強,但對付此刻的他是足夠了,不得已現出真身,飛落在地面上。
隨後空間不斷涌動,一下化出大批的玄器虛影,由純粹的力量凝成,刀劍斧戟,紛杳而下。
葉玄仔細望去,這才發現是韓君婷所為,她借用的是這九重天波樓本身的玄器之力。
眾人所在之地,本就是玄器內部。
那些兵器光影不斷斬下,若在平時的話並無多大威脅,但此刻卻極為要命。
葉玄單手掐訣,一面寶鏡從掌心飛起,在空中化出無數棱面,折射出七彩光澤。
那些光影所凝的攻擊落在鏡面上,頓時被分解成數道彩光,盡數改變方向。
部分能量光體透過寶鏡折射出去,還有部分以物理的角度反射,化成漫天霞光從葉玄周身散開,沒有一道傷及其身。
韓君婷大驚,她的控制極為精妙,算準了毫無死角的全方位攻擊,想不到竟有如此神奇的寶鏡。
「死!」
弦女驚吒一聲,左手上托着一端寶琴,拉動琴弦下,錚錚的急促聲傳出,在空中凝成一柄巨刃斬下。
同時韓君婷再次凝聚九重天波樓的玄器之力,如無盡的浪濤湧來,將他桎梏住。
突然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現在葉玄面前,正是那巡天鬥牛,雙眸通紅如寶玉,「哞」的長叫一聲便一足踏下,無數青光在腳下延生,把那玄器的桎梏之力震散。
隨後龐大的身軀前傾,一雙牛角猛地頂向那巨刃刀芒。
「轟隆!」
刀芒瞬間炸裂開,化成無數嘈雜的音律,刺得耳膜一陣痛。
遠處尓蕾等人都是心下震驚,這葉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東西,此刻展現出來的力量就足以抗衡他們了。
韓君婷大喝道:「一劍同心陣,速殺萬一千和蘇漣漪!」
那十三名宮裝女子齊聲應道:「是!」
一道道凌冽的寒光和殺意從每個人身上綻放,像水一般逐一流過,竟完全一致,如一塊完美龜玉無暇。
萬一千大怒,豈肯坐以待斃,怒吼道:「漣漪大人,一起殺出去!」
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了,澎湃的力量湧出,雙手中化出一柄長槍來,槍身上有巨獸盤亘。
蘇漣漪也是臉色發白,眼裏閃過堅毅的決然,全豁出去了。
此刻葉玄分身而起,將大悲暮雲鏡收下,便如同大鵬展翅,一下飛到九重天波的上空,俯瞰下方。
韓君婷皺了下眉頭,冷冷道:「想逃?做夢!這九重天波樓便是你的葬生之地!」
「額,這樣嗎?」
葉玄慵懶的抬起眼帘來,手中飛出兜率天峰,化成方圓半畝的大小,往那九重天波樓上砸去。
這空間玄器雖然宏偉巨大,威力無窮,但卻不能移動,只能矗立在那等着砸。
「嗞!」
韓君婷吸了口冷氣,整個臉孔一下就綠了起來,眼珠子暴起,那絕美的面容瞬間變醜了極多。
「不要啊!」
她驚恐的大叫一聲,兜率天峰的威力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超凡入聖強者都扛不住一擊。
葉玄怎麼會理會她的驚呼,冷笑之下訣印打出,那半畝之大的體積再次變大一倍,狠狠的砸向九重天波。
韓君婷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瞳孔放大起來,內心期盼着九重天波能夠抗住,這畢竟也是赫赫有名的玄器,即便是超凡入聖一擊也能硬抗不動。
但兜率天峰四色之時就不是超凡入聖能擋的,何況現在化出五色光芒,落下之時整個天空都陷了下去,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轟隆隆!」
山峰落在九重天波上,那精緻的閣樓建築瞬間坍塌,一寸寸的往下瓦解,將韓君婷的期望徹底粉碎。
「啊啊!!」
她悲戚的大叫起來,這件玄器乃是她極愛的至寶,一下就紅了眼衝上前去。
「白破日,死死死啊!奪我師傅,毀我樓宇,我要生食你肉!」
雙手短刃在身前一交,猛地擊出一道巨大的斬擊,拉出長長地裂縫斬向天空!
巨大的斬刃,還有九重天波崩碎後,獨立空間不斷消失,引得眾人都側目望來。
尓蕾驚駭道:「君婷你……」
韓君婷此刻臉孔猙獰,那副絕世容顏變得扭曲起來,仿如入魔一般。
弦女在她身邊也是暗暗心驚,感受到那滔天殺意,急道:「君婷,鎮守元神,千萬別亂了氣機!」
她手中古琴一轉,彈出靡靡妃音,音波如春風蕩漾,吹動着韓君婷的頭髮,讓她原本狂躁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此刻隨着巨大的轟鳴聲震顫,九重天波在兜率天峰的滾落下,徹底化作廢墟。
空間之力盡數消失,所有人全都回到了石川城內。
萬一千大喜,急忙長嘯一聲,聲震九天。
一百多名萬寶樓的強者都在高空處等候,將他們盡數召喚下來,這一戰大有勝算。
但幾個呼吸之後,整個天空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萬一千:「……」
蘇漣漪驚道:「怎麼回事?難道還有結界屏蔽了音波?」
萬一千的臉色極度難看起來,道:「沒有屏蔽。」
因為他看見了一些陌生武者飛了過來,實力最大的也才六星武帝而已,顯然是石川城內原本的武者。
蘇漣漪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道:「那,那是怎麼回事?」
突然天空上射來一道光芒,就像是毫無徵兆的憑空出現一般,直接落在萬一千的腳旁,滾了幾下。
「嗞!大長老!!」
萬一千一陣頭暈目眩,有些站立不穩,那顆頭顱正是陳鍾羲的。
雖然新延城內陳鍾羲被凌白衣擊傷,但並沒有像他一樣傷及內丹,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恢復了大半,即便是普通的九星巔峰強者都非其對手,怎麼會悄無聲息的就被人殺了!
葉玄也是瞳孔驟縮,心中暗呼不好。
證明暗中還有敵人,而且實力極為強橫。
陳鍾羲都身首異處,那一百餘名萬寶樓強者更是灰飛煙滅,屍首都沒了。
「你,你們是何人?!」
那飛來的二三十名石川城武者,一下便感受到了場內強大的氣息,每一個人身上的元力波動都讓他們一陣膽寒,有幾人更是一望之下就肝膽俱裂,忍不住想當場跪下了。
為首的那名六星武帝正是石川城城主,一問之後立即就後悔了。
瞎子也看得出來是兩派強者在這火拼,他暗罵自己愚蠢,應該第一時間就轉頭逃走的,這種神仙打架,殃及到一點就可能粉身碎骨。
不過所幸的是沒人理他,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他們這二三十人就好像空氣一般。
石川城城主心中鬆了口氣,正想轉身偷偷離開,以免被波及進去。
身後一名武者皺眉怒道:「城主大人,哪來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在石川城撒野,還無視您的存在!」
「嗞!」
石川城城倒抽了口冷氣,一顆心頓時沉入深淵。他甚至感受到了幾道銳利的目光瞥了過來,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這名手下平時還算得力,而且很會見風使舵,溜須拍馬,深的自己喜歡,怎麼今天就這般不長眼呢!
他猛地一掌劈了過去,正中這名手下的胸口,將他的五臟六腑都震碎大半,一道鮮血像噴泉似的飆射出來。
「沒看見這些前輩在這演武嗎?!你這個不長眼的瞎子!」
石川城城主怒吼道:「都給我滾回去,將方圓十里全部化作禁區!任何人敢打攪這些前輩演武,一律格殺勿論!不,一律誅殺九族!!」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內心的恐懼如同汪洋大海,身體都在哆嗦。
「是,是!」
一干手下也嚇得不輕,除了被場內之人氣息震懾外,也被城主的怒火嚇到了,他們從未見過城主發如此大的火,就連最喜歡的手下都一掌劈的快死了。
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撤退。
那城主雙腿都軟了,在眾人的攙扶下才飛退着離去。
葉玄目光望天空中望去,一目千里,萬里無雲,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他的內心更沉了下來,越發現不了行蹤證明此人實力越強。
「到底是誰,敢殺人就不敢出來現身嗎?」
他朝着天空大喝數聲,沒有任何回應。
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已經很難被三言兩句給激將住。畢竟都是生死搏殺,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導致丟命。
那些因為一二句話就衝動不已的蠢貨,早就在武道這條路上變成累累屍骨,成了別人的登天階梯。
所以傲長空可以坦然偷襲,北冥段決可以坦然偷襲,葉玄也坦然做了不少缺德事。
事關性命,誰跟你光明正大的玩。
「嘻嘻。」
韓君婷嫵媚的笑了起來,流利的將散亂頭髮束好,恢復了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不用喊了,若是你能應對我等,那人自然會出來。若是眼前這關都過不去,也就不用知道是誰了。」
葉玄也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喊了幾聲後便省心省力,繼續吞吃天材地寶起來,能恢復一點是一點。
神霄宮眾人都看的一陣心疑,他所吞吃下去的那些珍貴材料,怕是已經撐死幾個九星中階的武者了。
北冥段決臉孔抽搐了一下,露出凝重之色。
若是葉玄不斷逃命,或者憤怒拼殺,他內心都會十分踏實。
但此刻卻是平靜的抓緊時間恢復傷勢,可見對方的內心還十分堅定,甚至沒有一絲惶恐和憤怒,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我不明白,身為超凡入聖的絕代強者,怎麼會屈居一名武帝之下並聽其使喚。」
北冥段決在車尤出現後,便始終未動一下,只是靜靜的站着。
葉玄那從容淡定的神態讓他感受到了絲絲不安,終於開口說話。
車尤懶洋洋道:「世界之大,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
兩人誰都不願先動手,都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絕強氣息,不僅勝負難料,一旦動起手來必然是天崩地裂,整個城池化作廢墟。
北冥段決道:「白破日能給你的好處,我給你雙倍,可否歸順我北冥玄宮?」
車尤哈哈笑道:「你給不了的。」
「哦?北冥玄宮在大陸也是屈指一數的宗門,他能給而我不能給的東西,我挺好奇呢。」北冥段決說道。
車尤一臉的奸笑,嘿嘿道:「他每天都吃我拉的屎,你要吃雙份嗎?」
「嘔!!」
正在大吞天材地寶的葉玄瞬間全部嘔了出來,大量的材料碎屑嗆進了氣管里,整個臉孔憋得通紅,整個人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嘔,嘔嘔!」
葉玄之前吃的全部都吐了出來,原本被滋潤的好好的身體,一下失去了大量靈氣供給,開始萎靡起來。
神霄宮眾女子皆是皺起眉頭,大半用手掩着口鼻,露出厭惡之色。
韓君婷鄙夷道:「葉玄,你怎麼也算是一代強者,能否有點風度!」
「咳,咳咳!」
葉玄滿臉通紅,將膽汁都嘔了出來,滿臉都是怨毒之色盯着車尤,怒吼道:「你這個噁心的東西,壞我名聲!」
「哈哈哈!」
車尤看他那狼狽樣,內心無比的痛快,忍不住大笑起來。
北冥段決也是臉色微微白髮,胃裏一陣翻滾,實在被噁心到了,斥聲罵道:「低俗,噁心!」
寒氣一閃,眼裏爆射出殺意。
北冥段決雙指併攏就點了過去,一道寒氣飛射。
車尤立即停止了大笑,嘴角揚起譏諷,五指張開,化作龍爪一捏,那寒氣立即在掌心爆裂,化成一層層的淡藍色冰晶覆蓋在手掌四周,但轉瞬就氣化掉了。
北冥段決凝目望去,內心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玄陰真氣極為強悍,一個重要原因便是自帶極強的屬性傷害,中招者很難復原,還會留下極大禍根。
但車尤的龍軀強橫無比,剛才他試探性的一指點出,自己的玄陰真氣根本無法傷害龍體。這就使得自己極強的依仗一下失去了作用。
「怎麼,不玩了?」車尤譏諷起來。
對於北冥段決的招式和能力,他了解的一清二楚,而北冥段決對他則是一無所知,兩相權衡下,自己佔盡上風。
北冥段決道:「你我一戰的話很難短時間內分出勝負,所以沒有必要,彼此牽制便可,勝負就由他們自己去打吧。」
「你說沒必要就沒必要?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車尤嘴角閃過邪笑,道:「來嘛,熱熱身嘛。」
他手中青光一閃,須彌無我劍斬出一道劍芒,天空被割出巨大的傷口,撕裂了過去。
北冥段決的身影晃動一下,就只剩下殘影。
車尤冷哼一聲,縱身往高空飛去,追逐北冥段決的身影。
兩人呈螺旋狀相對而飛,在長空中追逐。
北冥段決似乎不想和他硬拼,有意的閃躲着,大部分精力還在分心留意葉玄的狀態。
葉玄在嘔吐了半天了,臉色才稍稍好轉一些。
東西是肯定吃不下了,他取出大把的元丹,盡數捏碎,當着神霄宮眾人的面吸收起來。
「粗鄙的男人,我師尊真是瞎了狗眼!」
韓君婷眼中滿是厭惡,臉上更是有種妖異的優越感,道:「弦女大人,乘他病,要他命!」
雙手刃在體前分開,發出金屬顫音,仿如透明的薄翅,一下便出現在葉玄面前,以最簡單的力劈式斬了下去!
葉玄懶得理她,身軀輕輕一晃,便躲開。
韓君婷雙手舞刀,在空中追着葉玄砍,一套亂刀訣揮舞的密不透風,精髓盡現。
她的特點本就在精微的控制,亂中有序,不多一分餘力。
瞬息之間,葉玄便被一層光芒籠罩。但那些刀光如論從何角度斬出,都始終在葉玄身周一丈外。
葉玄的身法竟比她的亂刀還要精妙。
韓君婷頓時心亂了,越舞越急,亂刀失去章法反而不亂,讓葉玄應對的更加輕鬆自如。
雖然躲避韓君婷的追砍並不費力,但這般狀態下不僅無法吸收元力,反而開始引動傷勢。
他一下飛落至巡天鬥牛的背上,單手掐訣。
牛身上湧起一層青光將他罩住,並且一腳抬起,猛地踢向追擊而來的韓君婷。
「嘭嘭嘭!」
空間一連串的爆碎,狂野無比的力量震出。
韓君婷輕巧躲了過去,身軀施展了捲縮法,一下小了寸許,靈敏的一腳輕踩在牛頭上,雙刃併攏往葉玄頭上斬去。
突然一道紅光泛起,那舉起雙刀的手受到束縛,仿佛被捆住般。
她驚駭的低頭望去,巡天鬥牛的脖子上一圈紅光升起,將她的身軀罩住,竟不能動彈。
同時雙角上浮現出一層白光,化成一圈凌厲的光圈,撕裂周身一切萬物。
「嗞!」
韓君婷大駭,恐怖至極的氣息湧起,她一提真氣,整個人直接彈射起來,往後翻了幾個圈便飛走。
巡天鬥牛雙角的光圈猛地追着斬了過去。
「逝水!」
弦女輕斥一聲,古琴上撥動出七道光芒,在空中凝聚成形,迎着那光圈而去。
「嘭!」
兩股力量在空中撞開,餘波竟壓着弦女的方向震去,讓她震驚之下腳踩步伐連退,卸去那反震。
「這到底是什麼牛?!」弦女內心大驚。
韓君婷眼中凝重無比,道:「這牛是神傀,不可小覷。」她此刻周身還罩着一層紅光,雙刀舉着動不了,拼命掙扎幾下才漸漸的活動開。
「神傀?!」弦女一下震驚起來,第一皺起了雙眉,似乎有些意志動搖。
韓君婷沉聲道:「不怕,待師姐們殺了萬一千和蘇漣漪,用劍陣絕殺此牛和葉玄!」
弦女有些擔憂道:「真的能做到嗎?他身上天知道還有多少東西。」
韓君婷冷冷道:「差不多了,我與他並肩作戰過數次,對他的實力和底牌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今日之戰我們必勝,別忘了此地可不僅僅有我們神霄宮人。」
弦女道:「我始終覺得此人不簡單,雖沒有當年的狂傲灑脫,卻透着另外一種氣質,不輸當年。」
韓君婷眼中閃過怒色,喝道:「弦女,你這是怎麼了?要動搖道心了嗎?」
弦女面色有些難看,道:「其實我的道心在佈局失敗時就動搖了,以我對宮主大人的模仿,絕對是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破綻,卻也被他識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不知道輸在哪裏。」
韓君婷也是心中一動,弦女跟在師尊身邊數十年之久,那模仿就算是自己都分辨不出,加上青蓮翡翠屏風隔絕神識,斷然沒有失手的道理。
「咳咳,這個,其實很簡單地……」
葉玄聽他們談了一陣,突然忍不住的插口道。
「怎麼回事?!」
兩人齊聲問道。
葉玄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道:「這個,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說。」
「那去死吧!」
韓君婷怒斥一聲,雙手刃猛地化出無數刀芒飛斬而去。
吃了巡天鬥牛的虧,她不敢再靠近了。
弦女也是翻開古琴,不斷撥動音律,化出無數兵器斬去。
巡天鬥牛腳下一踩,一道青色結界張開,成四方形踩在腳下。
最後張開大口,脖子上一圈紅光飛起,在空中化作九天都錄大羅環。
天圓地方,上下結合在一起,如同一界。
兩人的無數攻擊落在外面,僅僅震起餘光,絲毫難傷。
葉玄心中大喜,這巡天鬥牛的力量雖不及超凡入聖,但對付弦女和韓君婷卻是綽綽有餘。
他斜騎在牛背上,單手掐訣,始終沒有停止過吸納吐元,修復肉身。
並且時刻警惕着四周,以防那埋伏之人再次出手偷襲。
不遠處的尓蕾尓梅兩位長老完全被牽制住。
賓臣開啟了神體六門後,肉身之力強橫無匹,加上他的剛強武猛,同尓梅拼得不亦樂於。
各種拳芒劍光不斷震出,整個場內殺的最為激烈地便屬他們二人。
北圳南則是雍容淡然的多,基本不主動攻擊,只是不斷打出劍訣,將尓蕾壓制住。
甚至他的左手一直負於身後,顯得遊刃有餘。
尓蕾心中驚駭無比,無論自己如何攻擊,始終不能突破對方防禦,高下瞬判,令她又怒又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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