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果然還沒死呢。」
胤羽眼裏寒光閃動,也看出了百輪結衣的狀態,冷笑道:「強撐着不死,就是為了見我一面嗎?」
百輪結衣也嘿嘿笑道:「誰說不是呢。」
胤羽冷哼一聲,收斂了笑容,寒聲道:「莫非是死前良心發現,打算告訴我了?」
「告訴你?呵呵,在下不明白大人說什麼。」
百輪結衣輕輕一笑,慈目安詳。
「呵呵,老東西,真的是想魂飛魄散呢,看來本大爺不成全你也不行了。」
胤羽面色一冷,殺機迸射開來。
「呵呵。」
百輪結衣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畏懼。
胤羽盯着他看了一陣,全身殺氣這才散去,嘆道:「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是要死了,而且妄自推算天道,死後也是要魂飛魄散的,的確沒什麼能威脅到你的。」
百輪結衣笑道:「若是能被威脅,當年我就直接屈服啦。」
胤羽眼裏充滿陰鷲之色,咬牙道:「害得我寄宿在撼龍槌里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良心上的不安嗎?」
「呵呵,東海的雨地,乃是萬水匯聚,可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能將大人身上的戾氣洗掉呀。」
百輪結衣輕笑起來。
「老東西,我不與你廢話了,快將那地方告訴我!」
胤羽的臉孔一下變得猙獰起來,寒聲道:「我已經感受到了界力在蠢蠢欲動,怕是時間快到了吧?地點到底是在哪?!」
百輪結衣低眉沉思起來,一陣後才睜開眼,笑道:「我忘啦。」
「嘭!」
胤羽腳下的大地瞬間裂開,一股氣浪隨之擴散。
他將所有怒火都壓入腳下,生怕一不小心就將百輪結衣弄死了,寒聲道:「你以為我真的不能讀取你之記憶嗎?!」
「呵呵,記憶我自己早已刪除,況且我乃是太初真訣的傳人,你有把握順利讀取而不被反噬嗎?」
百輪結衣始終淡然,微笑的看着胤羽,絲毫不為所動。
「老不死的,該死啊!」
胤羽大怒的仰天狂吼,一道道龍吟聲破空而去,震得四面蒼穹晃動不停。
韋青等人皆是面色大變,駭然而望。
羅青雲更是身體如同篩糠一樣顫抖起來,面色一下蒼白如紙。
他本是十階龍血,歸真神境的存在,龍威足以壓制一切生靈,而此刻竟然在胤羽的一吼之下生生顫抖!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懼意,天生靈魂上的壓迫!
這讓他大驚失色,除了當年那些活生生的真靈龍族外,實在想不出世上還能有壓制他靈魂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何人……」
羅青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淌下,整個人幾乎支撐不住的要拜倒下去。
但強烈的意志和精神不斷支撐着他,與那靈魂深處的恐懼抗爭。
最多不過一死而已,你在害怕着什麼!!
內心強烈的渴望和憤怒不斷嘶吼起來,與血脈中傳來的那股恐懼抗爭,「錚」的一聲清脆震響,荒神明月槍一下插入大地內,支撐着他的身軀,寧死也不能跪下!
百輪結衣看着羅青雲的樣子,還有那柄荒神明月槍,眼裏閃過一絲異色,讚賞不已。
胤羽數聲怒吼之後,終於殺機畢現,咬牙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本座只好冒險一試了,哪怕你刪除了記憶,我也有手段能讀出來!」
他一步踏上前,伸手就往百輪結衣的頭上抓去。
百輪結衣始終面帶微笑,沒有絲毫懼意,只是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絲喜色,突然笑道:「哈哈,真是天不負我,最後一位朋友也來了。」
胤羽的手停在半空中,也順勢抬頭。
韋青等人皆是臉色微變,往那長空望去,只見數萬丈之上,一道魁梧的身影,臨風而立,冷冷的望着下方。
「你是……」
胤羽皺起眉來,看着那人的模樣,似乎有些眼熟,突然想了起來,嗤聲一笑,冷冷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當年極北小冰天的亡國之君,用自己老婆性命煉器的封要離啊,怎麼,你想救這個老東西嗎?嘖嘖,我倒是忘了,你也太初一脈的傳人呢。」
萬丈之上的那人,正是封要離,聽胤羽之言,頓時臉色大變,怒斥道:「該死的東西,敢胡言亂語,你還當自己是真龍天子了?在吾眼中,不過一條可憐蟲罷了!」
胤羽也是大怒,臉上一片鐵青,目露凶芒的盯着上空,「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懂嗎?看來今日要將你們太初一脈斬絕了!」
「哈哈,真是太大的笑話!」
封要離嗤笑着譏諷道:「誰生誰死真的很難說呢,吾之利劍,今日便斬你這爬蟲!」
他手中光芒一閃,一股寒意頓時遍佈長空,冷劍冰霜錚然而出,光亮照人。
羅青雲一驚,他與葉玄交手不知多少次,那劍自然認得,驚駭不已,不明白為何會出現在此人手裏,而且看樣子似乎比之前更為鋒銳厲害。
胤羽面色陰沉如水,回頭望着韋青父子,道:「你們先替我攔下此人,待我施展神通搜了這老東西的魂魄再來斬殺他!」
韋青內心的震驚難以言喻,不僅是胤羽的實力之強超乎他預計,那封要離更是隱約給他一種難以匹敵之感。
不明白天下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高手,只覺得自己以前待在聖域,實在是坐井觀天了。
只是,他雙手束之身後,冷冷道:「憑什麼?如此強敵,我有何理由替你賣命?」
胤羽一怒,道:「我們不是結盟了嗎?」
韋青冷笑道:「結盟只是在尋找鳳羽一事上,現在明顯是你的私事,我憑什麼幫你,聖域可不是你的擋箭牌。」
「你……!」
胤羽氣結,但此時此刻,也找不出說服韋青的理由,不由得怒吼連連。
「我手中有無數珍奇異寶,可以用來作為代價。」
胤羽很快恢復了理智,眼裏一片清明,一揮手,頓時身前浮現出十餘件各種寶物來,嘴角翹起,得意道:「其中每一件可都是萬金難求,有些寶物的價值甚至不在聖器之下。」
韋青等人凝目望去,都不由得一驚,那些寶物靈光閃閃,威壓逼人,無一不是極品,有幾件玄器更是器蘊浩瀚,令的眾人都為之側目。
百輪結衣也渾身一顫,瞳孔收縮起來,盯着其中一件寶瓶模樣的玄器,凝聲道:「陰陽二氣瓶!此物竟然在你手中!」
「哦,是嗎?這東西叫陰陽二氣瓶嗎,我聽人說是叫銀羽瓶呢。」
胤羽托着下巴,嘿嘿笑了起來,道:「怎麼,百輪大人也心動了?只要你將那地方告訴我,這些寶物我全都可以給你。」
「銀羽瓶……陰陽二氣瓶……」
韋無涯眉頭緊鎖,皺成了一個「川」字,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麼,目光一直在那寶瓶上,未曾挪動一下。
那寶瓶有一尺之長,通體散發出銀光,上面刻着無法辨識的花紋,還有詭異的符號,一望之下,似乎神識都受影響,令人有些恍惚。
百輪結衣哼了一聲,道:「你何必裝傻,此寶的來歷你豈能不知。」
「嘿嘿,那大人可想要?」
胤羽伸手一抓,那銀瓶就落入手中,遞了上去,「這工藝,這品質,嘖嘖……」
「我想起來了!」
「陰陽二氣瓶!」
「嗞!」
韋無涯突然連聲驚呼,還猛地抽了口冷氣,目光一下變得凌厲,盯着那銀色寶瓶,伸手喝道:「將此物給我,我幫你擋住上方那人!」
韋青微微吃驚,見自己父親如此激動,那顯然是了不得的東西,但自己卻似乎沒多大印象。
「哈哈,這裏還有識貨之人呢。」
胤羽抓着寶瓶在百輪結衣面前晃了幾下,道:「大人,只要你將那地方說出來,這瓶子就是你的了。否則的話我只能忍痛割給他人啦。」
百輪結衣搖頭道:「我是真的忘了,並且連同記憶一道刪除,信不信由你。」
「嘭!」
大地再次被胤羽踩碎,他猛地將寶瓶一甩,扔給韋無涯,自己一揮手將剩餘的寶物盡數收起,滿臉猙獰的伸手往百輪結衣抓去。
「老東西,你是沒救了!」
他怒吼一聲,五指上化出青色利爪,直接插下!
「慢着!」
封要離怒喝一聲,一道劍芒凌空斬下,那劍氣浩瀚,直接劈裂長空大地!
韋無涯正抱着銀瓶,滿臉激動不已,突見劍光斬落,猛地身影一閃,力量瞬間爆發出來,大喝着一掌拍了過去!
「轟隆!」
那掌法並未硬抗劍芒,而是從側面擊在劍芒上,讓其斬了個空,直接偏離數百丈外,大地「轟隆隆」的不斷被割裂。
但胤羽還是停了一下,只是指抓輕微的刺破百輪結衣頭顱,抬起頭來冷笑道:「亡國之主,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封要離面色數遍,盯着百輪結衣道:「太初真訣呢?你反正是要死了,總不能讓真訣失傳了吧。」
百輪結衣呵呵一笑,道:「原來你也只練到第八層,缺失了最後一層的法決呀,不過不用擔心,全部完整的真訣我已經傳給他人了,太初一脈不會斷的。」
「啊啊,該死!」
封要離狂怒,額上青筋暴起,怒吼道:「傳於何人?」冷劍冰霜上盪出陣陣寒意,直指而下。
「呵呵,天行有常,你就不用操心啦。」
百輪結衣淡淡一笑,雙手合于丹田,緩緩念道:「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
「死到臨頭,故作鎮定,無藥可救!」
胤羽怒斥一聲,知道再也問不出結果,頓時指爪落下,插入百輪結衣頭頂,五道血柱順着指尖流下。
百輪結衣嘴角浮現笑容,安詳的閉上雙目。
「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嗎?以本座之能,強行搜你魂魄根本不在話下!」
胤羽面露猙獰,左手一掌拍了過去。
封要離面色大變,怒斥道:「老東西的屍身給我!」
一劍盪下,冰封萬里,時空為之一滯,仿佛停住了一般。
封要離瞬移而下,冷劍冰霜就往胤羽手上斬去。
「當!」
突然一道勁氣破開冰封,直射而來,震在劍身上,立即斬落一空。
韋無涯修為瞬間攀至虛極神境,一手屈指彈出,同時一手握成虎爪,出現在封要離身後,整個空間隨着他的動作而轉,抓向封要離右肩。
「該死!」
封要離大怒,右肩猛烈一震,空間之力盡數破碎,面色一下猙獰,化出禍斗真身,頭一轉,雙角猛然頂出!
「什麼?禍斗?!」
韋無涯吃了一驚,兩道雷電奔襲而來,金銀雙色不斷旋繞轉動,長空被撕裂出兩道極深的裂縫。
韋無涯不敢托大,右手凝掌,左手握拳,成抱山式轟了過去。一片異色在拳掌間張開,凌厲非凡。
「嘭!」
兩道雷球瞬間被轟碎,韋無涯身影一閃就欺身而上,力量攀至巔峰,轟的一拳砸落!
浩浩蕩蕩,沒有任何技巧,全憑力量凝聚,往封要離身上擊去。
五霞山一戰中,他見識過殤的厲害,若是太極封天印施展出來就麻煩了,故而學葉玄當時的應對之策,搶攻而上,讓對方沒有任何施展的機會。
「嘭!」
封要離大怒,冷劍冰霜橫在身前,劍身一轉,反射出刺目強光,將那一拳之力攔下。
但浩浩拳威轟的劍身蕩漾,他也手臂一麻,偌大的身軀往後退了數步。
「什麼?虛極神境?!」
封要離吃了一驚,見韋無涯再次逼攻而上,猛然身影一閃,就從原地遁開百丈,再閃之下連退千丈之遠。
韋無涯這才一顆心放了下來,修為境界瞬間跌落回掌天境,他也不想和對方殊死搏鬥,只要攔住別影響胤羽便可。
封要離退開後,站在千丈外,變回人身,陰沉着臉看那胤羽搜百輪結衣之魂。
一道道黃光從百輪結衣的腦海中盪出,各種零散的碎片記憶,如浩瀚煙海奔襲而來。
胤羽不敢大意,那些記憶碎片上參雜着大量的太初之力,他亦是如履薄冰,火中取栗,小心翼翼的讀取着那些碎片。
突然一陣恍惚的景象在雙眼前浮過,只見百輪結衣手持金杖,正打開時光洪流,在推演天數。
同時,一塊碎片上,散發出極強的青色之光,白雲流轉,天地異色。
胤羽渾身大顫,猛然睜大雙眼,努力的觀望下去。
碎片中景象立即收了回來,隨後便是百輪結衣取出一枚拳頭大的金簡,將信息烙印其上。
隨後的訊息破碎不堪,紛杳而來,胤羽大急,不斷搜索下去,「玉簡,金色玉簡,在哪,在哪裏……」
突然他瞳孔驟縮,終於在一小片記憶景象上看見,那金色玉簡在一人面前倏然破碎,化作無數點點金芒,消散天地。
「轟!」
突然一股浩瀚之力捲起那些記憶碎片,化作龍捲風奔襲而來,直接灌入胤羽靈台識海!
「啊!」
胤羽猛然慘叫一聲,雙手從百輪結衣的腦中取出,捂住自己頭顱。
他雙手上全是刺目的鮮血,立即污了雙耳和臉頰,變得面目可憎,抱頭呻吟。
「哈哈哈!」
長空上,封要離猛然大笑起來,嗤聲譏諷道:「跳樑小丑,不自量力!」
「啊!!該死,該死啊!!」
「該死的百輪結衣,該死的金色玉簡,是誰,到底是誰掐碎了那玉簡!」
胤羽暴怒不已,雙目睜的通紅,猛地身軀一抖,幻化出一條金色的龍尾,打在百輪結衣身上,將他的屍體擊的粉碎。
那條龍尾由金芒凝成,一擊之下就消失不見,只剩胤羽抱着頭顱,站在原地大口喘氣。
這時他才知道,一切都是百輪結衣佈下的陷阱,故意留了一些模糊的訊息在識海中,讓自己深陷其中,而就在最關鍵處設下機關,凝聚最後的太初之力化成風暴,重創自己的神識。
百輪結衣自然也知道這點手段不可能殺了胤羽,只能算是小懲大誡,也作為冒犯他屍身的一種反擊。
「嗚,該死,該死啊!!」
胤羽再次仰天大吼,身上不斷有龍影閃現,四周一片地動山搖。
所有人都在這股威壓下感到陣陣吃驚,特別是羅青雲,臉色蒼白如紙,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眼前這人絕對是真靈一般的龍裔,否則絕無這等可怕的龍威。
「哼,爬蟲就是爬蟲,心比天高,命如紙薄。」封要離毫不留情的譏諷起來,滿眼都是幸災樂禍。
「哼,我是爬蟲,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連自己老婆都能煉化到劍里的人,現在更是變得人不人,妖不妖的,誰才是可憐蟲?」
胤羽慢慢穩定了下心神,這才抬起頭,反唇相譏道:「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他的敵人,他的確沒有理由幫我。而你呢?可悲可憐的是,同為太初一脈,百輪結衣寧可將太初真訣傳給外人,也不傳給你這個他曾經的師弟,哈哈哈!」
封要離大怒,雙目中噴出火來,怒視了一陣,冷冷譏道:「哼,我可憐?就算我再怎麼可憐,你都別忘了,我也是身懷太初神訣啊,最後一層功法落入誰手,本座同樣可以推算出來。而你呢?哈哈哈,卻永遠失去了知曉那地方的機會,就慢慢的等待天道抉擇,將你掃進垃圾堆里吧,哈哈哈!」
胤羽一愣,隨即呆滯了一下,這才露出恍然的樣子,雙眸放光的盯着封要離,激動道:「你不說我還忘了,你可是百輪結衣的師弟啊!當今世上除了那捏碎玉簡之人,也就只有你能算出那地方的坐標了!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封要離譏諷的看着他,嗤笑道:「推演之術,即便再普通,也會招來懲罰,若是窺視天道的話,更會引出天罰滅身。我就連推演太初神訣所在都捨不得耗自己壽元,更何況是你那東西。百輪結衣可是吞吃過三生果的人,再將自己封印於永生之界,壽命遠遠不止如此,必然是推算了那地方,這才招來天罰,直接被砍掉了剩下壽元。你認為我會捨己為人,用剩下的壽元幫你推算嗎?」
胤羽沉默了一陣,這才道:「世上之事,沒有不可能,只有付不起的籌碼。也許我能拿出你所需也不一定呢。」
「哈哈,笑話!」
封要離譏諷道:「什麼籌碼能大過自己的性命?只有百輪結衣這種蠢貨,才會忍不住去觸犯天道。要知道太初神訣的本意,只是掌控時間之力,乃是一種絕強神通,可太初一脈的這些傻子,卻用它來窺視過去未來,與天道為敵,活該他早早死掉!」
「哼,百輪結衣可是有信仰的人,豈像你這般自私自利!」
胤羽沒好氣的怒哼一聲,諷刺起來。
封要離忍不住大笑,眼中充滿譏諷,道:「哈哈,這話從你口中說出,怎麼就那麼搞笑呢?我看你以後被天道廢成了垃圾,還可以靠講笑話逗樂來維持生計的。」
胤羽一想到這事,頓時心煩意亂,而封要離實力之強,自己根本逼迫他不來,就算聯合韋青父子將其擒下,那推演之事的確傷及壽元,怕是他寧死也不會從。
而等價交換的話,這世間能有何物等價的了自己的性命呢?特別是對於封要離這種自私自利,完全沒有信仰的人而言,自己的命就是天,大於一切,是絕不可能為他人而犧牲的。
封要離大笑數聲之後,收起冷劍冰霜,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韋青等人皆是平靜的看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且韋無涯雖得了好處,但也履行了諾言,出手將封要離攔下,現在正捧着那陰陽二氣瓶笑得合不攏嘴。
「不對!」
胤羽突然叫了一聲,猛地一拍自己腦袋,頓時雙眼中射出精芒來,就好像一個死人突然復活了似的。
「哈哈,不對不對,還有人可以推算出的!剛才百輪結衣說太初真訣已經傳給了他人,那麼得到傳承之人,也就繼承了九耀星杖,同樣有能力算出那地方所在!」
胤羽眼裏不斷冒光,盯着封要離遠去的方向,寒聲道:「現在就等封要離算出那人是誰,而且我還得防着他將那人殺死。」
韋青聽着他說話,開口道:「胤羽先生,看樣子你似乎盯上了此人,那現在是去找天鳳翎羽,還是就此散夥,各走各路呢。」
胤羽沉思不定,道:「那太初真訣的傳承之人我是一定要找的,天鳳真尾翎對我也十分重要。但事有輕重緩急,顯然封要離之事更為重要。天鳳真尾翎的坐標我給你們,你們先過去,待我辦完事後自會過來。」
他取出一個玉盒來扔給韋青,裏面躺着一枚碧綠色的指針,靈氣十足。
之後便直接化作流光,朝封要離消失的方向追去。
韋青拿着那玉盒,思緒不定,沉吟了許久。
韋無涯道:「韋青,你在想什麼,是否真尾翎之事?若是覺得危險的話,大可不去。」
「危險?」
韋青淡然一笑,搖頭道:「即便再危險的地方,以我們眾人之力自保還是可以的。況且憑白無辜得到了真尾翎所在的坐標指針,算是天上掉餡餅了,為何不去。我只是在猜那胤羽的身份,太神秘,又太可怕了。」
羅青雲也是臉色白髮,想想都一陣後怕,身軀忍不住的自己顫慄了下。
李逸白了他一眼,譏諷的嘲笑道:「瞧你這點出息,剛才差點就沒給人家跪下叫祖宗了!」
「錚!」
羅青雲狂怒之下,戰槍瞬間擊出,直指李逸要害!
「嗞!你敢!!」
李逸大駭,本就不是他對手,現在被突然發難,更是閃避不及,在怒吼一聲下,強行扭轉身軀,但依然「嗤」的一聲,被長槍貫入肩胛,穿透而出。
「啊!!」
李逸殺豬般的嗷嚎起來,眼睛望向韋青,顫聲道:「大、大人,他、他要殺我啊,啊,好痛!」
「撲!」
羅青雲再戰槍一挑,李逸一條手臂頓時飛了起來,鮮血如注噴出。
李逸臉色一下慘白,想不到對方竟真的敢下狠手,頓時有些怕了,急忙退了幾步,將肩膀上的血止住,滿臉怒色。
韋青皺起眉來,喝斥道:「別鬧了,都是自己人,打什麼打!」
李逸忙哭喪着臉,哀嚎道:「大人,此人其心可誅啊,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自己人!」
「哈哈,還說別人,瞧你那點出息!」
姚金良一直都冷眼旁觀,此刻也忍不住的譏諷,就差吐口痰上去了。
韋青拿他沒辦法,怒眼瞪了他一下,也喝道:「你少招惹他,他豈會無緣無故殺你!」
對於李逸這種奴顏婢膝,諂媚拍須之輩,他也是異常厭惡的,但人各有用,李逸也有李逸的才能,至少將旭日城管理的井井有條,讓他放心不少。
羅青雲雖一身傲骨,適合擔當重任,可以為蓋世豪傑,卻不能成一方霸主,因為他的全副心思都用在了修煉之上。
李逸被訓斥的啞口,不知如何辯解,而且看韋青那惱怒的模樣,顯然也不想聽他廢話,頓時將怒氣壓在心中,低着頭去把自己手臂撿起來,開始塗抹藥物銜接。
「羅青雲,你擁有十階龍血,都無法抗衡他的威壓,對此人身份可有猜測?」韋青望着一臉蒼白的羅青雲,問道。
「此人一定是真靈級的存在,而且排名極前,我甚至懷疑他會是某位真龍之子!」
羅青雲咬牙說道,鐵青着臉,始終沒能恢復血色。
「真龍之子?有這樣誇張嗎?」
韋青吃驚道:「之前聽他與百輪結衣的對話,此人之前似乎是被封印在東海的撼龍槌中,只有一道殘魂。後來不知如何就出來了,或許要了解此人身份,還得去一趟東海王宮。而讓我非常好奇的是,他拼命要尋找的那地方到底是什麼?似乎關係着他的身家性命,好像找不到,天道就會讓他死似的。」
幾人都是沉默起來,只覺得太過神秘了,超出了他的理解。
南風璇一直都未說話,此時突然開口說道:「諸位可曾記得,他與那名叫封要離的男子對話時,封要離曾說了一句『你還當自己是真龍天子了』,不知大家可曾記得。」
韋青面色一變,沉聲道:「我記得,你想說什麼?」
南風璇悠悠說道:「其實我想說什麼,在我提出這句話的時候,韋青大人就已經猜到了,何必明知故問了。」
她瞥了韋青一眼,淡然道:「只是大人不敢相信罷了,所以才不敢說出口。」
韋青悶哼了一聲,一副衣袖,肅然道:「有何不敢,只是不可能而已!這句話深有歧義,可以理解為胤羽狂妄自大,將自己當做真龍在世,也可以理解為胤羽曾經為真龍,現在已經沒有資格是了。兩種意思,你們認為會是第二種嗎?呵呵,說他是上古真龍,未免太無稽了吧!」
韋無涯也是說道:「嗯,我看必然是第一種意義,封要離是說他狂妄自大,當自己是真龍天子。但此人的確有點本事,也許真是龍之子也說不定。」
「哼,不管他是什麼妖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真是上古真龍,這片天空也不是他們這些老怪物可以隨意馳騁的地方了!」
韋青大手一揮,眼中滿是自信,道:「我們現在就去找那鳳翎,少了此人,未嘗不是件好事。」
韋無涯對自己兒子的這種氣魄十分讚賞,捻須而笑,道:「不錯,顧慮太多,反而患得患失。青兒,這件陰陽二氣瓶你拿去吧,正好你現在缺一件稱手兵器。」
姚金良在一旁眼中眸光閃爍,道:「無涯大人,這到底是什麼玄器,如此奇特,並令你這般喜歡。」
韋無涯嘿嘿一笑,摸着那銀瓶,道:「此物世人叫它銀羽瓶,但老夫知道它實則叫陰陽二氣瓶,乃是一件了不得的聖器。」
「什麼?聖器?!!」
這一下所有人都是瞠目結舌,就連韋青也是愣住了,姚金良更是石化一般,張嘴呆滯。
「哈哈,那胤羽也不知是否曉得此瓶來歷,但見他與百輪結衣的對話,應該是知道的,居然如此無視,當做貨物來交換,嘖嘖,此人當真是不簡單呢。」
韋無涯一陣唏噓,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中微顫,似乎對胤羽更為忌憚起來。
其餘之人也是面色驟變,李逸更是尖着嗓門,驚叫道:「難道……難道他真的是上古真龍?!」
「閉嘴!這怎麼可能!」
韋青雖喜得聖器,心花怒放,但一想到胤羽的身份,又莫名的煩躁起來,聽到李逸怪叫,恨不能一掌拍死他去!
韋無涯沉聲道:「青兒莫煩,從剛才看來,這胤羽的實力也不過如此,而且現在還面臨生死危機,暫時是不會跟我們有什麼利益衝突的。只是日後遇見此人,再打交道的時候多加小心便是。」
「嗯,一切都以自身實力為前提。只要我踏入登峰造極,再煉化這件聖器,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韋青再次恢復了信心,摸着那銀瓶,感受到一股異常的力量,澎湃如海,令他雙目放光,驚道:「爹,這件聖器有何來歷?」
「呵呵,此物的來頭的確很大。乃是當年魔主手中之物,我們先去那鳳翎所在之地,路上我與你慢慢細說。」
韋無涯心情大好,樂呵呵的樣子。
眾人更是大驚,盯着那銀瓶的眼神變得驚疑不定起來,被此物的來頭嚇住了。
韋青也是欣喜不已,一揮衣袖,頓時一片流光將眾人罩住,直接沖入天際,往那指針方向而去。
在永生之界某處,一望無垠的長空上,葉玄等人正朝着前方飛去。
顧青青突然雙眉一皺,內心微微有些疼痛,驚駭之下急忙停下飛行,轉過身來往後望去,眼裏一片驚顫。
「怎麼了?」
其餘之人立即停下,葉玄一閃而上,忙問道。
「我、我似乎感受到了百輪大人……已經隕落了!」
說出最後幾個字,顧青青莫名的心顫,忍不住淚水流下,隨着飄在空中。
葉玄驚道:「別亂想了,此刻相距甚遠,沒有理由能感應到的。」
他雖是安慰顧青青,但內心也突然有了不好預感,畢竟到了顧青青這般修為,很少會有莫名的感應,但凡有所想,必會應驗。
「是啊,大人您多慮了。」洛雲裳也上前來安慰着。
顧青青微微搖頭,依然忍不住的淚流,道:「我知道絕不會錯的,大人是我最為敬重之人,數日前離開的時候我就心有所感了,但想不到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幾人都是沉默起來,其實誰都知道,既然顧青青這般感應了,必有其事,只是不知如何安慰她罷了。
葉玄沉默了一陣,才道:「別難過了,百輪大人一生都在追隨天道,如今這樣的結局,何嘗不是他自己安排的呢?」
「我知道,其實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忍不住會難過。」
顧青青「哇」的一下就大哭了起來,抱着自己的右手,像個小女孩一般「哇哇」哭的厲害。
穆星臉上閃過異色,道:「百輪大人雖然壽元不多,但也不至於這麼快隕落呀,莫非其中有變?」
葉玄沉聲道:「永生之界開啟,天數易變,界內強者都蠢蠢欲動,加上大量的界外來人,以百輪大人當時的情形,的確難以應對。但大人既能窺探過去未來,怕是早已料到自己生死,如今隕落,多半也是他有所準備的。」
曲紅顏安慰顧青青道:「飛揚說的非常有理,別再難過了。最後時刻,百輪大人讓我們離開,多半也是不想讓我們見到他的結局,既然他這般安排,我們就該順其心意。」
顧青青低聲哭泣了一陣,才停下來,抹去眼淚,垂着頭,怕人看見她紅腫的雙眼,低聲道:「你們說的我都明白,但無法不難過呀,但難過一陣也就好了,走吧。」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對生死早已看得很開了,只是多情自古傷離別,離別總是最令人難受。
一行人默默的在長空上飛行,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壓抑,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葉玄突然心中一動,臨空停了下來,面露沉思之色。
「飛揚,怎麼了?」
曲紅顏飛近身來,詫異的看着他,剛才顧青青心有所感,難道他也感應到了什麼?
葉玄用手指敲着下巴,往前方無盡虛空中望去,沉吟道:「之前被我降服的辛癸離焰光已經煉化了,我從其內感受到了帝丹樓的氣息,就在這個方向。」
他伸手指向前方盡頭處,道:「我在想要不要轉道先去尋那帝丹樓,再去找天鳳尾翎。畢竟那根尾翎在梵妖手中,我並不抱太大希望,而帝丹樓只要尋到的話,便是唾手可得。」
顧青青望向穆星,道:「你覺得呢?畢竟四大封靈之物的事你最清楚,本就是玄離島弄出來的。」
「嗯,四大封靈之物最初的本意只是封印永生之界內的靈氣,以免外泄,同時生生運轉,不斷抽取外界靈氣補充進來的效果。後來玄離島為了吸納各個時代的強者入界,這才以弄出了器、丹、寶、書四大重樓,並且解封玉書閣。那建造帝丹樓,並且煉製其內丹藥的大師們多已作古,其內之物的價值還是非常高的,值得一去。」
穆星耐心的解釋起來,眼裏微微有光芒閃動,道:「而且其內有幾枚丹藥即便是我也異常動心。」
顧青青似乎聽出了什麼,驚詫道:「莫非其內有十階神丹?!」
葉玄等人也是身軀微震,露出驚色。
十階神丹,早已絕跡了十萬年了。即便是神霄宮這種傳承大派,也消耗殆盡,能有九階頂級的丹藥就已經是逆天之物了。
「嘿嘿,十階神丹嗎?」
穆星神秘的一笑,就連那金屬的臉龐上都浮現出異樣的表情,忍不住舔了下嘴唇,道:「能夠逆天改命,死氣回生的天運造化丹你們可曾聽過?」
「天運造化丹!!」
所有人都是抽了口冷氣,驚呼起來。
顧青青更是一下臉色大變,徒然怒氣上涌,殺機迸射,厲聲喝道:「穆星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有天運造化丹的消息竟然閉口不說,否則此丹足以逆天改命,百輪大人或許就不用死了!」
澎湃的殺氣在空中飛舞,凝成數道氣旋,將穆星的四肢和身體束縛住,「錚」的一拉,把穆星直接扯成一個「大」字,死死的綁在天空上。
曲紅顏等人都是嚇了一跳,雖然顧青青玩世不恭,但脾氣一向挺好,第一次見她動真怒,可見是真的觸動了殺心。
穆星皺起眉頭來,鬱悶的說道:「我哪記得此事,而且天運造化丹已經超脫了十階範疇,若是還能往上劃分等級的話,此丹怕已經是十一階的存在了,又豈是想得就能得到的?」
葉玄道:「此丹的傳聞我也聽過,一直都以為是傳說而已,想不到竟真的有。無論如何也得去見識一番了,至於能否得到還得看機緣。大人切莫將百輪大人之死,怪罪在這種無稽的事情上,這不是明顯的遷怒於人嗎?」
顧青青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悶哼一聲,將殺氣盡數收斂,穆星這才恢復過來,滿臉鬱悶之色。
「走吧,既然帝丹樓進入了永生之界,可別讓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確定了方向後,葉玄等人頓時朝着前方飛去。
在葉玄的手掌心,托着一團赤紅色的火光,正是那辛癸離焰,透過其內,隱約可見帝丹樓的影子,似乎還有人影閃動。
「似乎有人先我們一步找到了帝丹樓,加快速度,千萬別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葉玄瞳孔微縮,身上散開一片雷電,將所有人罩入其內,立即化作一道雷芒,破空而去,速度提升了數倍不止。
這天運造化丹讓他想起一人來,便是海皇波隆之妻,水仙的母親柔薇,此刻還在用七星燈續命,若是能夠得到此丹的話,便能起死回生,即便是海皇波隆本人,也可憑藉此丹之力恢復武道根基,重回登峰造極。
雷光如電閃,在長空內疾馳,越靠近帝丹樓,就發現不少強大的氣息也在朝同一目標過去。
片刻後,前方虛空上隱約有光芒晃動,神識一掃之下,竟有上百人之多。
一座巨大的丹樓虛影空中恍惚不定,有萬丈之高,聳入虛空。
那些武者多是從傲天大陸過來的,但似乎還有一些強大氣息隱匿在虛空裏,並未現身,讓人難以察覺,即便是葉玄也只感到一些若隱若無的氣息。
「怎麼回事?帝丹樓虛影?」
葉玄吃了一驚,看着那聳入虛空的高樓,正是之前在琅嬛天外逃走的帝丹樓不假,只是此刻變大百倍不止,恍惚不定,顯然只是一道投影。
顧青青驚道:「大虛無術?這帝丹樓到底是鬧哪樣。」
穆星也是吃驚道:「這帝丹樓怕是已經化靈了,似乎是想破空逃走,被人用莫大神通打回原形,故而虛化遁空,想要保護自己。」
葉玄面色古怪,道:「現在這麼多人圍着,還逃個屁啊,等着現身被搶光吧。我開始還擔心被人捷足先登了,現在看來似乎還要等一陣子。」
顧青青往遠處望去,道:「這些從傲天大陸過來的武者還算好對付,實力都不是太強,但我隱約察覺到虛空內有強者遁形,還是小心點為妙。」
「嗯,我也感受到了,而且我們的行跡和實力也多半被他們察覺。但搶丹一事比拼的是機緣和硬實力,躲起來也不會更佔便宜,我們就光明正大的站着,不用擔心。」
葉玄看着那上百人,都是在傲天大陸赫赫有名的強者,其中不乏舊識,而且幾人還頗有過節。
「葉玄!」
其中有幾名舊識也發現了他,急忙飛馳而來,上前打招呼。
有金錢幫的錢生父子,還有刀劍宗的塵段天及一名長老,還有一些隱世宗門的掌門,焚月宗的楊天鵬,血鴉宮的糜宏等,都曾經在海外世家的武決中見過。
眾人的目光往葉玄身側一掃,皆是心中巨震,塵段天等人還認得曲紅顏和非倪,對她們的修為能夠理解,而顧青青、穆星、陌,甚至洛雲裳更是讓他們吃驚不已。
唯一弱些的就只有布子三人,但也是九星巔峰的存在,只是在這個場合里,就沒多少存在感。
塵段天盯着非倪看了一陣,這才感慨道:「恭喜非倪宗主也踏入超凡入聖,從此龍家崛起更是指日可待了。」
非倪輕輕一笑,欠身道:「大人過獎,日後龍家還望大人多多照顧,多多提攜才是。」
曲紅顏臉上頗有不快,冷冷道:「段天大人,當日刀嶺劍峰之上,我記得大人說過要神霄宮給一個交代的,現在是不是來要交代了?」
塵段天臉色頗為尷尬,賠笑道:「當日只是氣憤一說,想不到紅顏宮主還記在心中,呵呵,是老朽錯了。」
別說曲紅顏一人的實力就不是他們刀劍宗挑得動的,而且還有葉玄等其他強援,討要交代之說完全就成了個笑話。
以他一派宗主的精明,自然不會在這種大事上犯糊塗,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憂。
「呵呵,我也只是說笑而已,段天大人不用當真。」
曲紅顏也是眼眸微眯,嫣然一笑,笑靨如花。
「哈哈,誤會,誤會,全然是誤會。」
塵段天捋着鬍鬚大笑起來,內心則是重重鬆了口氣。
錢生冷眼旁觀,雖不知何事,但以他的精明也看得出來,必然是曾經有過過節,而現在塵段天服軟了。
神霄宮乃天下第一大派,而葉玄更是名震天下,傳聞無數,加上還有天嶺龍家的勢力,這般組合,不服軟也不行。
何況錢生的消息比普通人都要靈通,從錢多多那聽來諸多駭人的情報,比其他人更能明白葉玄那龐大的底蘊。
「聽聞玄公子聯合神霄宮與龍家,還有南域炎武城,結成了聯盟?」
錢生心念電轉,內心很快拿定了主意,立即上前說道。
旁邊幾位隱世世家的人都是大吃一驚,神霄宮與龍家聯盟,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但那炎武城是什麼鬼?
他們彼此相望,眼裏都是一片迷惑,顯然從未聽過。
葉玄微笑道:「怎麼,錢生大人是想做我們聯盟的生意?金錢幫遍佈天下,富可敵國,大人也太貪心了哈。」他打了個哈哈,一臉懶散的模樣。
「哈哈,老夫一介生意人,賺點飯錢,還得玄公子和諸位掌門多多照顧啊。」
錢生呵呵一笑,抱拳向眾人作揖。
葉玄知道他定然還有下文,微微笑道:「這年頭,到處資源匱乏,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錢生大笑道:「哈哈,玄公子就愛開玩笑。不知聯盟現在有多少成員,可願收下金錢幫這種小商會,帶着老朽和兄弟們一起賺點錢,發發財。」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塵段天等人都是心中一震,立即聽出了錢生的意思,這是要加入聯盟的節奏啊。
金錢幫無論是實力還是財力,都相當驚人,丁山和萬一千都數次想要將其吞併,皆不可得,依然獨立於兩大對立商盟外,可見其底蘊非同一般,現在竟然主動要求加入葉玄的聯盟。
錢生自然有他的考量,這一舉動賭性極大,但在他看來勝算也大。葉玄掌握七大宗主之二,坐擁即將成為天下焦點的炎武城,身邊還有諸多強者聚集,一旦聯盟能頂住各方壓力,順利崛起的話,那麼金錢幫也算是元老之一,其中的利益非比尋常。
更何況現在天下多事,南北兩大商盟爭端不斷,金錢幫獨立於一旁也壓力極大,甚至有被兩大商盟一道碾壓的危險,還不如趕緊找個靠山,也可一緩當前危機。
站在一旁的塵段天也是觸動極大,他上前來跟葉玄打招呼,也是想重談結盟之事,關鍵還在於這個盟主的問題,他有些不甘屈居人下,想以手中籌碼爭取一番這個盟主,但金錢幫的主動加入,讓他變得有些被動起來,不由得神色複雜,有些沉不住氣了。
「哦,我們的聯盟可是打打殺殺的地方,可不是和平做買賣,錢生大人真的考量好了嗎?」
錢生提出讓金錢幫入盟,既出乎葉玄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炎武城的事錢多多是明白的,看來錢生的確想賭一把。
葉玄微笑的看着他,金錢幫肯加入的話自然求之不得,但還得看錢生的決心有多大,若只是進來佔個名分,尸位素餐,那不要也罷。
「呵呵,其實做生意也矛盾多,也免不了打打殺殺的,金錢幫這麼多年也是打打殺殺過來的,既然要入盟,老朽自然做好了打打殺殺的準備。」
錢生呵呵笑道,他知道葉玄是懷疑他的態度和決心,故而表明心跡,說道:「一旦入盟,自然一切以聯盟為主,盟主之令,莫敢不尊!」
「好!」
葉玄大喜,上前抓住錢生的手,道:「非常歡迎錢生大人,歡迎金錢幫的加入。」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就像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一樣,噓寒問暖,談笑風生起來。
塵段天在一旁聽得十分鬱悶,幾次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而葉玄的目光也遙遙望向遠處人群,不少人與他尚有過節,其中一位北冥世家的副門主牧鶴,還一人正是兩大商盟之一的領袖丁山。
丁山也多次將目光投望過來,眼裏滿是陰鷲,葉玄的神識在第一時間就將他鎖定,雖然現在不動聲色,但保不定什麼時候就動手了。
丁山眼中光芒閃爍,不知在思索什麼。
錢生也察覺到了葉玄對丁山的敵意,同樣是不動聲色,他並不想主動去惹丁山,既然葉玄當做沒事一般,他自然也裝傻,當做不知道。
「不知玄公子這結盟可有名號?」
錢生左顧而言它,將話題扯到結盟上來。
「嗯,尚未名號,錢生大人飽讀詩書,上知天文地理,不如幫取個名號?」
葉玄想了下,也的確要定個名號了。
有神霄宮、龍家,還有金錢幫的加入,加上自己的力量,足以將聯盟名號推出去,吸引更多的勢力依附過來。
錢生沉吟了一陣,道:「整個結盟是以玄少為主,不如就叫雲盟如何?」
「不好。」
塵段天當即反對道:「聯盟乃是諸多門派聯合,豈能以一人之名冠之,這成何體統,如何服眾?」
他內心鬱悶至極,自己還想以入盟為籌碼,一爭盟主之位,若是名字都叫雲盟了,那自己還爭個屁啊。
錢生見他拂了自己面子,頗為不悅,奇怪道:「段天大人這話說的,好像刀劍宗也是聯盟成員似的,難道聯盟之名,還要一個外人來取嗎?」
「你……!」
塵段天鬱悶非常,悶哼一下,拂袖不理錢生。
葉玄道:「段天大人既然覺得不妥,那什麼名字妥當呢?」
塵段天道:「既然是諸多門派雲集,天下英雄薈萃,不如就叫英雄聯盟吧。」
葉玄雙手抱胸,用食指敲着下巴,沉吟道:「這名字怎麼感覺怪怪的呢?」
曲紅顏嫣然笑道:「是不是覺得不夠霸氣?」
「嗯,是有那麼一點。」葉玄老實的說道。
顧青青臉色沉了下來,想起五霞山一幕,道:「不會又想弄個很長的名字吧?」
陌則是心中一顫,臉孔有些發綠了,五霞山那一招狂拽酷炫之千秋萬古旋轉溜溜球,簡直就是妖族之殤,談之色變。
葉玄眼中一亮,拍手道:「大人此言倒是提醒了我,聯盟之事為的是天下蒼生,行的乃是千秋萬古之義,波及整個傲天大陸,不如就叫千秋大義名震萬古乾坤無敵風雲際會之超級天武盟!」
顧青青:「……」
「我看此名可以,甚是了得。」
曲紅顏掩嘴而笑,其餘兩女也是輕笑不已,十分贊同。
錢生道:「除去前面那一大串,天武盟三字的確不錯,雖有些狂妄,但未必不可擔當。」
塵段天也是輕輕點頭,道:「我看也可以。」
「好,既然如此,那便定了。」
葉玄一拍巴掌,算是敲定了名字。
錢生道:「那盟主之位,自然應該由玄少來擔當。」
塵段天當即沉聲道:「盟主豈是可以指任的?那錢生你比盟主還牛啊,盟主還得你來指定!」
「哈哈,真是笑話,這是我們天武盟內部之事,與你段天大人何干?」
錢生嗤笑一聲,反唇相譏起來。
葉玄指正道:「要說全名,是千秋大義名震萬古乾坤無敵風雲際會之超級天武盟。」
錢生:「……」
顧青青怒斥道:「你能不能正經點!」
葉玄撇嘴道:「我怎麼就不正經了,是不是名字太長了,以你的智商記不住?」
顧青青:「……」
塵段天也覺得有點暈,如此嚴肅之事,變得跟過家家似的,但名字已經其次了,關鍵是盟主之位,他冷冷盯着錢生,哼道:「你怎知刀劍宗就不會入盟?」
「哦,莫非刀劍宗也有加入天武盟的意思?」
錢生眼皮微微一揚,含笑說道。其實塵段天的表現,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自然!」
塵段天正色道:「早在之前,玄少和紅顏宮主便蒞臨刀嶺劍峰,與我商談結盟之事,本座想了許久,覺得十分可行。現在我就代表刀劍宗,正式加入天武盟!」
「當真?」
葉玄盯着他,面帶微笑,似乎也早有預料。
塵段天道:「自然當真,本座乃一宗之主,說話豈能兒戲。只是這盟主之位,斷不能隨意定人。」
葉玄道:「好,那你說如何推舉,不如大家投票吧。」
「好啊好啊,這樣最公平!」
非倪拍手贊道:「我投夫君一票。」
曲紅顏道:「我也投飛揚。」
錢生哈哈一笑,道:「老朽亦是。」
塵段天:「……」
他抹了下額頭冷汗,正色道:「習武之人,豈能以投票來選,自然應該武決來定!」
雖然他也沒把握能贏葉玄,但投票的話是肯定輸,也只能將武決拋了出來。
「好,那便以武決來定。」
葉玄淡淡笑道:「若是段天大人贏了,那天武盟的總部就設在刀嶺劍鋒,若是我贏了,自然就設在炎武城。」
「行!」
塵段天一口應了下來,能爭取到武決定盟主,已經是他最大的契機了,若是武決也敗,其它方式更不可能獲勝。
曲紅顏和非倪掩嘴而笑,她們知道塵段天不會有任何機會。
葉玄目光一轉,望向旁邊的楊天鵬和糜宏等隱世世家宗主,笑道:「諸位可否也要加入?」
「哈,玄大人說笑了,我們隱遁海外,不問世事久已,哪會想加入什麼聯盟。」
楊天鵬尷尬一笑,立即推辭掉了,但內心的震驚是難以言喻的。
天武盟到底有多大實力他不清楚,但眼前就有七大宗門之三,還有金錢幫,這等存在就已經夠抗衡聖域和化神海了。
他們哪是什麼隱遁的人,只不過眼前局勢不明,還不清楚什麼狀況,不想過早站隊罷了。
此刻,帝丹樓的虛影外,人越聚越多。
那聳入虛空的偌大樓影,也開始逐漸的變得殷實起來,仿佛要震碎虛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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