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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兄是個血『性』男兒,甚至有人會說他冷血殘酷,但七七知道,所有的殘酷只為了她。
這個大皇兄,是慕容七七在這事上唯一的親人,她沒有親人了,只有他,其他那些所謂的親人,就連父皇也一樣,在利益面前,全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睜睜看着她受辱受欺負。
只有大皇兄,利益在他面前,不及她一根毫髮重要。
她用力摟着他,就像當年摟着大師兄一樣,如今大師兄不在了,她只剩下眼前這個大皇兄了。
「是不是在這裏受了委屈?」慕容逸風捧起她的臉,輕易望進她眼底深處,那一抹『潮』潤讓他心裏頓時揪緊了起來:「是不是有人欺負人,告訴大皇兄,大皇兄一定會為你出氣。」
粗糙的大掌在她臉上划過,她不說話,他心裏更是自責:「是不是雲王爺?」
雲王爺退婚一事,他剛回到南慕國便聽說了,當時直恨不得立即趕到她身邊,告訴她沒關係,楚國的人欺負她,他便帶她回南慕國,只要有他在,絕不會讓人將她欺負了去。
「沒有,雲王爺沒有欺負我。」七七握上他的掌,掩去眼底的酸楚,淺笑道:「其實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大皇兄,楚國的人對我確實不怎麼樣,但,我自己過得很好。」
大皇兄是什麼人,她若說這裏的人對她很好這種笨拙的謊言,他能相信嗎?
南慕國的大皇子,沙場上的鬼見愁,因為他的鐵血和不怕死,他所帶的鐵騎團,整片紫川大陸敢與他對抗的軍隊怕是能數得出來。
大皇兄打起仗來就像是瘋子一樣,俗話說,瘋子不可怕,但,不要命的瘋子當真讓人畏懼,南慕國這麼一個小國,至今還能屹立不倒,全是大皇兄的功勞。
當初父皇與楚國簽訂協議,成為楚國的附屬國,並把七七和慕容素素送到楚國當人質,這事慕容逸風完全不知情。
等他平定北方戰『亂』回京時,七七已經離開數個月了,若是他當時知情,只怕事情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不過,楚國與南慕國簽訂協議後,對南慕國也還算不差便是了,這事,也被父皇壓了下來。
之後慕容逸風再次帶兵平定黑岩山一帶的山賊,無暇理會這些,只是心裏一直想着要儘快來看一看七七,看看她過得如何。
如今看到了,見她安然無恙,心裏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這丫頭,不管去哪都不能讓人省心。」『揉』了『揉』她的發,他淺聲嘆息着,「可惜皇兄長年要在外征戰,不能把你帶在身邊。」
若能帶在身邊,旁人豈會有機會欺負她?
「就算他日皇兄回京長住,也不能把七七帶在身邊啊。」她淺笑,不以為然道:「皇兄總有一日要娶妻生兒,以後七七跟在身邊就是個包袱,未來皇嫂也不會高興的。」
「若是這樣,皇兄便一生不娶,只守着七七。」
「光棍的日子不好過,皇兄能熬得了?」
慕容逸風微怔,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調皮的話,隨即郎朗笑道:「熬不住的時候就去煙『花』地找個姑娘。」
七七吐了吐粉舌,依然抱着他:「皇兄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他身上有汗水的味兒,她知道,那是為了儘快來見她,日夜趕路折騰出來的。
她喜歡這樣的味兒,有親人的味道。
倒是聽她這麼說,慕容逸風輕輕將她推了一把,一絲尷尬:「這兩日都沒有沐浴,身上髒,別『弄』髒你的衣裳。」
他是粗漢一個,哪像她們這些姑娘家,自己一身汗味他是不在意,卻怕她介懷。
「皇兄這次不可能孤身一人到來,你的隨行呢?」七七總算放開了他,倒不是因為怕他身上的汗水味,只是忽然想起他這麼急着趕路,說不準連晚膳都沒用。「皇兄,你用過晚膳了沒有?」
「沒呢,正餓着。」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函遞給她:「父皇給你的家書,至於皇兄的隨行,他們估計還得要過兩日才能到。」
七七把信函接過,信函的以金漆蠟封,很明顯並未有人打開過。
她收了信函,卻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出了『門』,吩咐梅大叔準備浴湯和晚膳。
梅大叔對她的事情是從不過問的,只知道盡心伺候,送來浴湯的時候見到坐在長椅上的慕容逸風也沒說什麼,送完浴湯便出了『門』。
七七主動為慕容逸風褪去一身沾滿風塵的外衣。
他身形高大,和楚玄遲倒是有幾分相似,一身糾結的肌『肉』,全是多年軍旅生活練就出來的,但一張臉卻恰恰是姑娘們最喜歡的俊逸好看。
五官深邃,線條剛毅『性』格,眉宇間全是成年男子的沉穩和英氣,越看越好看。
只能說,皇家的兒『女』長得都出眾,後宮的妃子都是『精』挑細選的標緻人兒,若不是基因出錯,有幾個會長得難看的?
為他褪去最貼身的褻衣,肌『肉』飽滿的『胸』膛立時呈現,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密佈糾結,有些還是足以致命的傷,可想而知那時候傷得多重。
她忍不住探手,指尖在他的傷疤上划過。
戰『亂』的年代,熱血男兒永遠不缺,七七對這一類型的男子總是會多幾分憐惜,他們為了國為了家,拋頭顱灑熱血,有多少人為了保家衛國死在戰場上。
慕容逸風的大掌落在她手背上,將她的小手從自己『胸』膛上拉了下來,笑道:「不過是一點小傷,都過去了,皇兄去沐浴了,你稍等。」
「嗯。」她溫順地點頭,看着他舉步走到屏風後,聽着他邁入浴桶的聲音,才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終於想起來父皇的家書還沒有看。
真的怪不得她對父皇如此薄情,實在是這個父皇也沒給過她多少沒好的回憶,他後宮的妃子太多,兒『女』也太多,能分到她身上的憐愛一個巴掌數得過來。
更何況她母妃在她兩歲的時候便病故,父皇能對她有多少愛?
撕開封印,取出裏頭的信件,只是瞄了數眼,眼底頓時黯淡了起來。
父皇,竟讓她如此……
思緒飄遠了,許多疑『惑』頓時縈繞在心尖,紊『亂』的心久久未曾平復。
終於在慕容逸風跨出浴桶的時候,七七驀地回神,起身走到桌旁,將信函連同信紙放在燭火上,沒一會,東西頓時化作一道灰燼。
屏風後,慕容逸風低沉的聲音傳來:「七七,去跟剛才那位下人借套衣裳過來,皇兄……走得太急,忘了帶衣裳。」
他從兩日前便直接離開隊伍往這裏趕路,只是算到楚國這邊大概會在今日或是明日將他們快到的消息告訴七七,怕她知道了之後等得焦急,所以率先一步來了。
七七應了一聲,把桌上的灰燼處理好,轉身出了『門』。
她沒有去梅大叔那處,而是直接去了東廂找赫連夜。
梅大叔對比大皇兄來說矮了太多,身子也瘦小,他的衣裳大皇兄定然穿不下,倒是想到赫連夜和沐初的身材與大皇兄有幾分『吻』合。
七公主來向自己借男子衣裳,赫連夜連問都沒問,直接把衣裳拿給她。
七七回來的時候,慕容逸風依然在屏風後等待着,把衣裳『交』給他便出了『門』和梅大叔一起忙活,端着飯菜回來的時候慕容逸風已經在桌旁坐着。
梅大叔把慕容逸風的髒衣裳抱了出『門』。
看到飯菜,慕容逸風連話都不說,大口便吞噬了起來。
這隨和的『性』子,完全不像個皇家的人,尤其還是尊貴的大皇子,極有可能是將來的一國之君。
「吃慢點,當心噎着。」七七在一旁一直為他順着氣。
慕容逸風咽下一口飯菜,隨意問道:「父皇信里說了什麼?可有提到什麼時候讓你回南慕國?」
其實他心裏知道,這人質一旦送出去,再回去便難了,只是,還抱着一絲希望。
反正,七七如今和雲王爺的婚約已經退了,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讓我照顧好自己,與六皇姐相親相愛,別丟了南慕國的臉。」她眼底迅速閃過什麼,但一直悶頭用膳的慕容逸風並沒有注意到。
提起慕容素素,他眼裏染上一層厭惡,沉聲道:「慕容素素對你不懷好意,若非必要,儘量不要和她接觸。」
「我知道,皇兄放心,我懂得保護自己。」七七心裏暖暖的,看着他用過晚膳,讓梅大叔把東西收拾出『門』後,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皇兄這兩日是不是沒怎麼休息?早點歇息吧。」
「好。」慕容逸風沒有推拒,走到『床』邊坐下,褪去鞋襪,抬頭看着她:「過來,讓皇兄抱抱。」
七七有點遲疑。
她很清楚,過去的慕容七七和她大皇兄素來沒有隔閡,他們自小在一起,就是沐浴睡覺也在一起,雖然長大之後沐浴分開了,但,只要皇兄回京,兩人還是會同睡一『床』。
大皇兄大大咧咧的又是個將士,對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過去的慕容七七心裏只信賴他一人,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現在……有點不一樣呢,她是慕七七啊,雖然對他的熟悉還在,可對她來說,他始終是個成熟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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