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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怎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如同自己一樣,還有事情未完成,哪裏捨得放下?
「半個時辰。」
「好。」楚流雲眉宇一亮,頓時來了勁。
半個時辰可以做不少事情了。
至於七七,她也好想做自己的事情啊,可誰叫雲王爺是為了自己受的傷?
與他一起到了書房,見他翻開一本賬冊認真看了起來,七七無所事事,便從書架子上取下一本兵書,百無聊賴地翻起。
盯着她纖細的身影,楚流雲忽然笑道:「既然閒着,不如來幫幫我吧。」
說罷,一本賬冊丟到她面前:「我只有半個時辰,定然做不完要做的事,不如,你來幫個忙。」
七七把賬冊接過,只是隨意瞄了一眼,便道:「這種記賬方式太繁瑣,不能換一種麼?」
「如何換?」本以為她會看不懂,有許多問題問他,他已經做好了隨意為她解答的準備。
楚流雲挑了挑眉,抬眼看着她。
七七拉來凳子在案几旁坐下,取過白紙,想從天地鐲里取出碳素筆,才忽然想起楚玄遲說過,天地鐲的秘密不能在旁人面前展示,否則,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可是,之前心急着為了救他,已經在他面前使用過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
他薄『唇』勾起,溢出一抹淺淺寵溺的笑意:「天地鐲確實是好東西,但,以後別在旁人面前隨意用起,會帶來災難。」
七七一怔,頓時有點無措了起來。
這種把她當成自己人的感覺,護着她的感覺,她不是木頭人沒有知覺,只是沒辦法回應。
低頭默不作聲從鐲子裏取出碳素筆,她斂了神,在白紙上寫出「」到「」十個阿拉伯數字:「我教你一種新的記賬方式,不過,得要先學會這幾個數字。」
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雖然半個時辰里沒有做多少事,但,楚流雲心裏卻是愉悅的。
他學了一種新的記賬方法,也對他的小『女』人多了一份新的認識,看着她那張認真的小臉,直恨不得將她納入懷中,用力抱上一把。
但,這丫頭絕對不會讓他如願的。
先不說他如今還受着傷,不方便做出抱人這個動作,就算他好了,也還得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她再次接受自己。
她不喜歡他了,他不是感覺不到的,只是還當她在怨着自己,心『門』對他不再輕易敞開。
可他有信心,只要自己誠心,她會想過去一樣,重新喜歡上他。
那日伺候完楚流雲用過晚膳,七七終於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了口:「我該回無塵閣了。」
日日留在雲王府,她完全做不了自己的事情,如今看着楚流雲的病情已經好起來,也是時候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日在狩獵場采來不少好『藥』,全都在天地鐲里丟着,雖說天地鐲裏頭是真空狀態,『藥』草保存個一頭半個月絕不會有問題,但,總不能一直就這麼放着。
這可是一大筆財富。
「是不是怕與我在一起會被說閒話?」聽聞她說要回去,楚流雲微微怔了怔,心裏竟是這麼捨不得。
她沒有說話。
出來數日,一直待在雲王爺身邊,她不是怕流言蜚語,反正流言蜚語從來就沒有少過。
這幾夜她和雲王爺總是共處一室,就算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受了重傷不可能和她做出些什麼出格的舉動,但,外頭會說得多難聽,不難猜測。
回去,不是怕了這些話,只是真的該回去了。
不過,如果這是個好藉口,倒不妨用一用。
「男未婚『女』未嫁,我怎麼說也是個未婚『女』子,自然不應該時常和你在一起。」她道,似有那麼點認真。
她的認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相處這些日子,他很清楚她不是個在意這種世俗看法的『女』子,也正因為如此,自己的目光更是越來越多地停留在她身上,完全移不開。
不過,再怎麼不在意世俗,也不能總是夜夜與男子共處一室。
他頷首,哪怕捨不得,也不能如此隨意毀了她的清譽。
「我讓名殤送你回去。」再捨不得,也總不能時時把她綁在身邊,畢竟,現在兩人還未成為真正的夫妻。
他站了起來,親自送她出『門』。
名殤是他的得力助手,在他身邊已經有十幾年之久,面對七七的時候也是習慣『性』的淡漠不說話,只有服從。
出了王府大『門』,七七回眸看着依然站在風中盯着自己的楚流雲,淺笑道:「回去吧,再把身子『弄』壞了,我可不管。」
「倒是希望這身子別好得太快。」隨意丟下一句如同玩笑般的話,他轉身返回,不讓她為難。
名殤垂眸看着七七,恭敬道:「七公主,馬車準備好了,七公主請。」
七七沖他點頭,一步跨上馬車,步伐輕盈,就連名殤也不由得心裏讚嘆了起來。
從前不知道七公主長得這麼美,如今總算是知道了,卻發現這個比他見過的姑娘都要漂亮的『女』子身手竟是這麼好,頓時打破了他一貫認為美人總是嬌弱的看法。
他也一步跨到馬車上,扯起韁繩,策着馬兒,不疾不徐地往無塵閣而去。
無塵閣的大『門』,看到是雲王爺身邊的名殤,不管他帶來的是什麼人,守『門』的『侍』衛自然都會放任進『門』。
名殤直接把馬車駕到無塵閣的院『門』。
告別名殤,七七前腳才邁入院子,後腳,從公里來的公公便已來到,告知南慕國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過兩日將會到來,命她準備好迎接。
大皇子……心裏閃過許多令人留戀不已的回憶,她的大皇兄,是她在南慕國里唯一的溫暖,當所有人都欺負她給她臉『色』看的時候,只有這位大皇兄一直護着她。
可惜他成年後就一直駐守邊關,一年中難得回來幾回,每次他在的時候她的日子才算過得安逸,只要大皇兄一離開,大家便又開始欺負她。
許是真正的慕容七七在她身上留下來的情愫,一聽到大皇兄要來,整個人頓時興奮了起來。
明明沒有見過,卻巴不得立馬就見到他,這位大皇兄對七公主有多好,不言而喻呢。
送走公公後,七七邁着輕快的步伐往寢房返回。
寢房裏一片漆黑,翠兒不在身邊伺候,梅大叔又不知道她今夜回來,夜裏寢房連個掌燈的人都沒有。
興沖沖推開房『門』,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興奮些什麼,剛進『門』,七七眉心一蹙,頓時感覺到房內不尋常的氣息?
「誰在那裏?」她掌心一緊,立即後退。
但,來人的身手明顯比她好太多,才剛退了半步,還沒來得及靠近房『門』,房『門』便「碰」的一聲在她身後被關得嚴嚴實實。
一條長臂探出,直取她的纖腰。
七七一怔,立即揚手反擊。
來人完全不在意她的攻擊,長臂依然落在她腰間,迅速將她拉向自己。
七七那一掌,結結實實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悶哼了一聲,在七七揚手揮出第二掌之前,笑道:「什麼時候學會武功?居然對着大皇兄的時候也能下狠手,丫頭,太調皮了!」
大皇兄!
幾乎已經擊在他身上的掌頓時卸去所有力道,軟軟地落在他『胸』前,她眉眼一亮,驚呼道:「大皇兄!」
這濃烈的男兒氣息,這低沉磁『性』的聲音……許多熟悉的記憶瘋狂襲來,她心裏有驚喜,也有酸楚,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是相識了多年,也被他寵了多年一樣。
她用力抱上他,急道:「大皇兄,我不知道是你,剛才有沒有打疼你?」
她的掌,可是不輕的!
「你說呢?」居然連他這麼強悍的人都被她打得忍不住悶哼,那一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還是這麼調皮,在外頭待了這麼久,還學不會乖巧麼?」大掌『揉』着她的發,慕容逸風擁着她往桌旁走去,隨手點亮桌上的燭火:「來,讓大皇兄看看這些日子可有什麼變化。」
淡淡燭光下,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呈現在眼前。
慕容逸風眼底似閃過什麼,那一聲淺得幾乎無人能聽見的嘆息在七七頭頂上柔柔飄過。
「大皇兄……」七七抬頭看着她,與他的熟悉是這具身體帶來的,熟悉到連指尖都會感受到他的氣息。
慕容逸風沒說話,只是把她拉入懷中,輕輕擁着。
七七也沒有說話,依偎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讓自己安心的味道,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一身塵埃,素來因為活躍在戰場上而一絲不苟的發有幾縷沿着額角滑落,看得出是一路披星戴月而來。
大皇兄的好,這麼多年來一直縈繞在心間,不管是慕容七七還是慕七七,都能清楚感受到。
為了護她,他曾對欺負她的後宮妃子出手,設計把人送進冷宮,因而得罪了朝堂上一票重臣。
為了護她,他殺了那幾個試圖輕薄她的世子,為此,父皇罰他在宗廟寺堂跪了七天七夜,之後發起了高熱,差點死掉。
父皇本是有意立他為太子,卻因為他時常與父皇爭鋒相對,以至太子之位至今還空缺,一切,都是為了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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