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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衍神君果然名不虛傳,這麼快就追了上來。」鳳如歸漫步上前,桃花眼似笑非笑。
「留下的蓬萊島人中有你獨有的氣息,想要尋過來並不困難。」雲衍將夏溪苽小心放下,淡淡道。
他這話倒是消解了夏溪苽的疑惑,當初與景茵對戰時就奇怪她的出手詭異,修為大增,卻原來都是託了鳳如歸的福。
鳳如歸依舊是笑,一雙眸落在了夏溪苽身上,「倒也多虧你如此上心,否則光憑本座一人之力,她也不會這麼快就修到上仙品級。」
雲衍好看的眉微蹙,將夏溪苽摟得更緊些,「彩辰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鳳如歸目光若有所思的停在二人相擁的腰間,語氣陰涼,「身為神君怎可翻臉不認人呢?你別忘了最初把她從人間帶到仙界的人,卻是本座啊。」
夏溪苽知他話裏有話,忍不住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鳳如歸輕輕笑開,隨風舞動的紅髮襯得他的笑無比狷狂,「為了你身旁這一個人,八百萬年前你不惜毀了三魂七魄去救他。雖說七魄是被好不容易聚回了,三魂卻遊蕩在三界中不知去向。」
夏溪苽呼吸一滯,照他的話說,她一直認為是場意外的穿越,竟成別人早早設計好的陰謀?
「鳳如歸,你住嘴。」雲衍打斷了他的話,素來如流水般悅耳的嗓音染上寒冷味道。
鳳如歸笑得越發張揚,眼底生出一絲莫名快感,「怎麼,高高在上的雲衍神君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雲衍不語,涼薄的眉眼已似千年不化的寒冰。
夏溪苽心頭隱隱騰起一抹不安,還未多說一句,但聞鳳如歸繼續道:
「第一縷魂魄飄至魔界,經本座數萬年滋養已成人形,知曉海底是個蘊養元神的好地方,本座不惜同東海太子定下交易,竟不曾想卻在嫁娶途中出了意外。
不久後西海傳來小女兒恢復神識,天fù異稟的消息,本座就猜想定是落入懸崖時另一縷魂魄受召喚而來,與那西海封鎖千年的魂魄契合,終成正果。」
雖然打心底里不願相信,然則鳳如歸卻是沒有理由編出這樣的話來騙自己的。
夏溪苽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雲衍,他此刻眉眼間皆是悲憫,那樣的神色,竟是同他們二人第一次相見時如出一轍。
胸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一般,夏溪苽微微踉蹌了幾步,語氣里不知是自嘲多些,還是悲哀多些,「我到頭來,不過一縷幽魂嗎?」
在現代的那段日子,過得再苦,她也自認活得有血有肉。
如今鳳如歸輕描淡寫的一段話,幾乎否定了她拼盡半生去追求的東西。
「彩辰。」雲衍及時扶住她,淡雅如墨的清香一如既往地好聞。
夏溪苽卻一把推開,仿佛在極力擺脫着什麼,「不要叫我彩辰!」
雲衍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薄唇微啟似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柔軟了目光看過去。
曾幾何時,夏溪苽無數次的因這樣柔情似水的眸光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而過去有多痴迷,現在便有多心痛。
她璀璨的眸直直與他對視,語氣開始咄咄逼人,「彩辰是誰?我又是誰?我一直當你是雲衍,只是雲衍。可你呢?你卻想要透過我去看別人的影子!」
「西瓜,」雲衍輕嘆一聲,選zé 妥協,「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賭氣?」夏溪苽失笑,「你只當我是賭氣?」
「西瓜,很多事我都私心的望你一輩子不要明白。事實上,我並非因為七彩星辰才喚你彩辰,而是因為你,它們才叫做七彩星辰。」
雲衍干cuì 按住夏溪苽的肩膀,眸光深深凝視來人,語氣微涼,「你絕非一縷幽魂,彩辰是你一生的名zì 。」
夏溪苽怔怔看着雲衍眸中小小的自己,支離破碎的聲音隔了千山萬水忽而響起:
「我叫彩辰,這些花兒伴我出生,既是緣分,索性命名七彩星辰。你當記住的,日後但凡看見它們,就該記起我來。」
這個聲音,是她自己嗎?
那麼,她在對誰說話?
耳邊傳來一陣清亮的掌聲,鳳如歸陰陽怪氣道:「你當然不是幽魂,你是親手將墨淵封印下的彩辰上神,了不起的救世主啊。」
他的話再次打斷了夏溪苽的思緒,她轉頭望去,許是眼神中的探究意味過於濃厚,鳳如歸竟也從善如流的繼續答道:
「本座一開始的確懷疑過你的來lì ,八重天一路跟隨,即便你能使得七彩星辰盛開,御水之靈滅火,但這只能說明你有命定的能力。」
「客棧起火是經你之手?」夏溪苽訝然道,遂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那二重天使用銀針招來靈蛇攻擊我的人還是你?」見他點頭,夏溪苽覺得不可理喻,「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靈力微薄,若非那靈蛇元丹,你怕是連那綠洲都走不出去。」鳳如歸輕蔑一笑,復又看向雲衍,「想來你這位神君大人也是預料到此等結果的,因着修為淺薄無法探查出墨淵入口這才放你離去,否則,你當真以為他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上神,會拱手讓出毀掉墨淵的機huì 嗎?」
「你胡說!」夏溪苽不願再聽下去,拼命寬慰自己這不過鳳如歸挑撥離間的說辭,可到最後,卻是連同雲衍證實原委的勇氣都沒有。
自欺欺人,多麼可笑。
「興許,真是本座胡說。」鳳如歸又是一笑,陰涼的語氣變得困惑起來,「引來八十一道天雷那次墨淵的確有機huì 徹底銷毀,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設計喚你前來,打斷了後續進程。」
夏溪苽想也沒想就截住他的話,辯解道:「那是我自己探得消息,親自趕來的!」
「結界設得密不透風,就連九天之上的玉帝也未曾察覺半分,你又是如何探得的?」鳳如歸悠然開口,似笑非笑。
「是雲衍留下的紅石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心心念念的神君大人既然不希望別人知曉,又怎麼可能粗心的落下紅石讓你察覺?偏生就那麼恰巧的,讓那密不透風的結界,只能由紅石牽引而解開?」
夏溪苽回想起當日月老的欲言又止,現下看來,卻是故意為之。
「本座假扮千葉靠近你,憑雲衍的修為如何察覺不出?可他偏偏要等到本座親自找上門來動手,引來天兵天將不說,便是當日本座趁亂將你藏入東海,只要他想,大概本座也是帶不走的。就連今日的姍姍來遲……」
「不要再說了!」
夏溪苽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揚手一道水波刃向鳳如歸襲來。
她痛苦的蹲下身子,眼淚便止不住了。
果然,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嗎?
雲衍待她好,陪伴她修行,只是因為她修為不達上仙品階,無法啟動墨淵入口嗎?
她一腔孤勇用於一處,在他眼裏,是否只是一場笑話?
鳳如歸瀟sǎ 側身避讓開那道水波,挑眉笑開,「你不必太過傷心,說起來要不是墨淵那日你突然魔怔,本座也不能這麼快確認你就是彩辰上神。」
是不是彩辰上神又如何?
她從來就是一個平凡到平庸的凡人,即便這一切都是事實,亦與她無關。
八百萬年的苦難與紛爭,何苦再找上她?
白衣輕動停駐在她跟前,雲衍單膝跪地與她平視,涼薄的眸中悲憫之色愈濃。
他的指腹輕柔觸及她的眼角,韻雅如畫的絕世容顏,竟令漫天清麗悠遠的光也瞬間失色。
夏溪苽想,這樣的他,就是自己掏心挖肝的甘之如殆。
她也不去反抗,任由他去擦拭她眼角的淚,良久,她才聽見自己低啞到不像話的聲音,「雲衍,你們做神仙的,是不是從來都把別人的感情當兒戲?」
專注於替她拭淚的手幾不可見的一頓,眉眼依舊柔和。
夏溪苽好似並不奢求雲衍能回應自己,兀自笑開,「可是怎麼辦呢,對你,我好像狠不下心去恨。」
說到這裏,夏溪苽仿若終於下定決心,拿開雲衍的手深深看了一眼,起身後義無反顧的朝定海神針的方向走去。
所及之處七彩星辰依次綻開,不遠處紅黃色的光芒在她身下投出頎長的剪影。
她像是夏日驕陽下最絢爛的花朵,每一步的靠近,都是花瓣徐徐盛放。
時至今日,夏溪苽終於不得不相信天命。
哪怕排除千難萬難,她和雲衍之間,也不會有在一起的可能。
天xià 蒼生的安危雖與她無關,無奈她愛的人將這樣的使命看得太重。
既然是他的希望,她便成全他。
至少,這樣死去,在他心裏,多少會留下一星半點的遺憾與內疚吧?
以如此姿態讓他記住自己,算是她卑微到塵埃的私心了。
「夏溪苽,你在做什麼?本君命令你立刻回來!」
南寧絕霸道而不容置喙的聲音,隔着遠了,夏溪苽還是立刻便分辨了出來。
她緩緩抬頭朝聲源處望去,以玉帝為首的一眾仙家正駕着祥雲聲勢浩蕩的趕來。光芒耀眼,她看不清南寧絕此刻的神色,但憑着那語氣,想來也是極氣憤的。
焦急的啼叫聲響徹雲霄,夏溪苽移了目光看去,小白亦揮動着羽翼飛速而來。
夏溪苽勉強擠出個笑容,步履分毫不減。
這一次,終於都聚齊了。
也好,她死後還能做一個流芳百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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