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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景穹緩緩眯起眼睛,冷冷勾唇,「可以。」
慕瓊驚愕之下,不由得開口質疑,
「剛才你說話了麼?還是我出現了幻覺?」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盡歡之毒沒有耗去我的內力?」
鳳景穹冷着臉開口,無視她的插科打諢,「第二個問題,你來鳳南城的目的。」
嘖嘖,真是個沒有情趣的男人。
慕瓊對着鳳景穹瞪眼,身子垮下,泄氣道,「我曾經嘗過百草,血可解百毒。」
「第二個問題。」
鳳景穹不依不饒,寬大的袖袍一拂,內勁捲走桌上的茶杯,隨意喝了一口,眸光再落下時,已經深不見底。
慕瓊看着鳳景穹的表情,這個問題問得好。
瓊樓遠在蒼野天府山,無論她出現在青城山還是鳳南城都不正常。
「景王爺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答。」
慕瓊微微抿唇,話中隱隱透出為難。
鳳景穹不說話,森然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龐上。
少女靜靜地坐在那裏,沒有了凌人氣勢,櫻唇微翹,娟秀柔美,清新雅致。
皎潔月光自窗外撒下,在她周身照出一層柔美的光暈,安逸美好地如同一幅畫。
如果不是他親身接觸過,都有可能會被她無害的外貌欺騙。
慕瓊微微皺着眉頭,嘆息一聲,看向鳳景穹的目光顯出幾分柔弱之意,「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
「就用……崔蘿來交換。」
「看中的東西,爺從來只搶!」鳳景穹冷冷一哼,手中茶杯被重重放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慕瓊一歪頭,好像沒有感受到鳳景穹的怒氣,只是默默呢喃道,「看來這個交易要拿到西秦或者南楚去做了……」
「千夜瓊!」鳳景穹冷冷一笑,眉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氣,「你可以試試!」
崔蘿本身並不重要,但她手中握着一張地圖才是鳳景穹真正想要的。
當年金家的鑄造之術艷絕天下,甚至能威震一國,連慕時宇都對他忌憚三分。
所靠的就是崔蘿手中握着的東西,兵器製造圖紙!
慕瓊拼着惹怒鳳景穹的風險搶到崔蘿,為的就是跟鳳景穹做這個交易,從而保證牧懸的身份能夠安全。
現在他們兩個人都有忌憚的地方。
做交易是最好的選擇。
鳳景穹面沉如水,在慕瓊說出交易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朝堂上不見血的戰爭,戰場上浴血的戰爭他都贏了,今天竟然栽倒了一個女人手裏。
「什麼交易,說來聽聽。」
但此時的情勢,交易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鳳景穹一眼掃過去,眼底皆是沉冷。
慕瓊抬手為鳳景穹斟茶,慢慢說道,「我來到鳳南,為的是一樣東西。」
「冰焰花籽。」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鳳景穹鷹眸倏地銳利起來,良久冷着臉說道,「冰焰花籽乃是曠世奇藥,有起死回生之效,乃是皇室至寶。」
意料之中的拒絕,慕瓊滿不在乎地揚眉,「冰焰花籽用在普通人身上只能是爆體而亡的結果,說是起死回生,不過迴光返照罷了。留在你手裏也不過是雞肋,還不如給了我。」
「我還可以友情贈送一顆回神丹,怎麼樣?」
「是不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鳳景穹冰冷的目光動了一下,他平生最厭惡玩弄心機的女人,慕瓊顯然是此中的代表。
「本王可以殺了你,封鎖鳳南城,照樣能拿到地圖。」
「不不不,」慕瓊對上鳳景穹滿是殺機的鷹眸,「在我死了的那一刻,你就永遠也拿不到地圖了。」
「不僅如此,它還會適時地飛到西秦皇室手裏。」
慕瓊知道鳳景穹不會輕易被她威脅,但他一定會為鳳南考慮。
鳳景穹心中的殺機已經被激發到最大,慕瓊卻還是笑嘻嘻的模樣。
「好!」
話聲落下,便見慕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到鳳景穹面前,順便加上一句,「你放心,交易達成之後我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事成之後,我立馬消失在你面前。」
鳳景穹低頭看一眼面前的契約書,嘴角微抽。
一炷香之後……
「好了,那就這樣哦!」
慕瓊笑得開心,對着鳳景穹頎長的背影招手,「景王爺,我們後會無期啦。」
鳳景穹一身玄衣隱在沉沉夜幕之中,黑髮在風中張揚,倏忽間消失在街道中,顯然是不想再跟慕瓊有任何交際。
當日他受傷中毒,今日交易。
一切一筆勾銷,鳳景穹鷹眸中閃過鋒銳之氣,如果這個女人再不長眼地撞到他面前。
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
夜幕去,晨光破曉,金光遍灑鳳南城。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威勢赫赫錦華殿,狀元及第入庭朝。
放榜之日,早就有無數人聚集在錦華殿看榜。
不出慕瓊所料,她果然是第二名,榜眼。
而第一名,就是殿試當日一言未發的書生,韓城。
第三名就是答出皇帝題目的王逑。
慕瓊入試之時,並沒有同他人有過多交往,所以等她到了錦華殿之時,宣旨的太監一時都找不到人。
照着鳳南的慣例,前三名上榜者入金殿,由皇帝親自封官。
其餘舉子則等待吏部召見,由吏部授予官職。
慕瓊站在金榜前,一回頭便看見一個小太監從不遠處小跑過來。
「公子可是牧懸?」
慕瓊順着來路望過去,只見韓城正拿着一卷書。
瞧見她望過來時,對着她頷首一笑。
慕瓊瞬間明白過來,想必是太監問了一圈都沒有尋到她的行蹤,就去問了韓城。
慕瓊回應地笑了一下,目光又落到小太監身上,微微一點頭,拱手行禮,「小生是牧懸,公公可是有事?」
小太監年年在錦華殿宣旨,見過不少中榜後喜不自勝的人,像慕瓊這般冷靜的倒是少見,淡定的模樣跟剛才的韓城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幾眼掃過去,輕輕一掃浮塵,尖聲道,「皇上口諭,宣牧懸入宮覲見!」
慕瓊拱手行禮,「牧懸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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