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葉下有刀光劍影,借着春風湖水的氣味隱藏,自十米外的大樹下飛來,宛如一道流光,射穿長空,到了跟前,在齊禍水驚叫小心之際,卻是遲了。
眼看洪相身首異處,齊禍水花容失色,心中沒來由的恐慌。一片刀光化三,上中下,襲擊三處要害,眉心,神藏穴,還有下體。
刀光在眼睛裏越來越強烈,上下兩片刀光最快,瞬間就到了,洪相冷哼一聲,不見手中如何動作,上下其手,在臨近傷害之際,只聽見叮噹一聲,穩穩的夾住。
忽然,中央的那一片刀光猛然加速,襲擊而來,比之前還要快三分,蓋過了初春的暖意,森冷冰寒。
這一刻,洪相立刻就知道,此人是一個高手,將三片飛刀合一,隨即散開,攻擊人之要害,這是必殺技。如果是一般人,即便是靈覺敏銳,也逃脫不了,除非精神力極為強大,能夠感知周圍空氣流轉,而洪相便是此種高手。
就在飛刀刺進神藏穴,禍水色變之時,洪相小腹一縮,如同氣球般猛然膨脹,得到了緩衝,兩手夾着飛刀自中央合攏。
叮噹!
三片飛刀登時斷裂,洪相飛身而退,雙腳顫抖,湖邊的泥沙立馬沉下兩個腳印。嗖的一聲,洪相身影消失在原地,朝着襲擊者猛衝過去。
十米距離,幾乎是一個健步,洪相來到樹根下,看到了一道身影飄飛,撲通一聲跳進了水中。
來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齊禍水覺得事情應該結束,洪相忽然跳了下去,不見蹤跡,只留下一竄水花。齊禍水跳腳道:「笨蛋,窮寇莫追!」
洪相在水中,順着水流突變的方向,跟着襲擊者遊動,速度不緊不慢跟着,屏住呼吸,前方模糊的身影,逐漸拉近,到了其上,對方轉身,掐住了洪相的脖頸。
咕嚕嚕!
水泡自體內冒出,浮上水面。對方死死的掐着,可是洪相無動於衷,趁機而上,手指在背脊上的脊椎處一按。咔嚓一聲,那人悶哼一下,而後身體軟下來。
不知道兩個人在湖中遊蕩多久,洪相冒出水面,頭頂一片漆黑,偶爾幾縷光線照射進來,發現置身在管道中。
拖着對方出水面,在管道的台子上登陸,洪相看清了對手的面孔,二十出頭,臉色蒼白,因為喝了太多水,奄奄一息。
對手已經被廢掉,洪相出手毫不留情,淡淡道:「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說出後面的人,給你一個痛快。」
那人眼睛裏滿是驚恐,扭過頭,可是雙腿劇痛傳來,洪相野蠻的將其雙腿折斷,重複幾下,劇痛刺心。
冷汗直冒,那人幾乎昏迷過去,洪相繼續激動,將其雙手打算,咔嚓的聲音,在管道中迴響,顯得陰森恐怖。
此時,洪相面色冷靜,沒有半點表情,宛如一個殺人惡魔,對於斷人手腳之事司空見慣。
就在他準備割掉對方的鼻子耳朵,對手終於崩潰了,叫道:「鷹王!」
鷹王!
洪相沉默起來,又是鷹王,此人無緣無故總是針對他,為什麼?自己剛剛進入西京市三個月,沒有得罪什麼人。鷹王此人,絕對是第一次聽到過。
「為什麼?」洪相問道。
那人喘息道:「不知道,我是他手下的殺手,負責辦事。我們黑龍小組,專門從事刺殺,拿錢殺人。」
「還有嗎?」洪相問道。
那人想了想,搖頭……咔嚓!洪相扭斷對手的喉嚨,眼神無比幽冷,身上的氣息,比得上冬天的冰雪。
殺人滅口,是最安全的做法。洪相不會留下任何機會給敵人,轉身跳進水中,心中卻是將鷹王牢牢記住。
「一定要去殺了此人!」洪相爬出水面,見齊禍水在岸邊等的焦急,想起公寓中的沐婉兒,心中暗道。
「你沒事吧?」齊禍水觀察洪相,發現初春的湖水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冰冷,見他渾然不在意,問道,「不冷?」
洪相點頭,向前走去,道:「我有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說吧,徑直離開。
齊禍水叫道:「混蛋,先給我打一頓再說。」可是看着對方匆忙離開的背影,眼睛裏閃爍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太白巷子,福仁堂。
洪相在不遠處,看着緊閉的大門,靠在一顆老樹下抽煙。福仁堂大門緊閉,沒有人氣,恢復了從前的幽靜和陰冷。
日落西山,黃昏到來。
洪相沉靜的等着,很有耐心,料定對方肯定會出現,因為這是拆遷公司的總部,周圍風水絕佳,綠樹環繞,用觀里累積的陰德,化解煞氣,所以如果選擇此地之人定然懂得一些風水,肯定不會隨意換地方。
時間緩緩過去,還是沒有人的蹤影,但是洪相繼續等着,極為有耐心,地面上散亂的擺着十幾個煙頭,遠看之下,像一個太極圖形。
隨意為之便有太極蘊藏其中,這是一種特殊的預兆,洪相隱約覺得身體在發生改變,黑蓮破蛹而出,改造身體,顯得極為神秘,且那些神秘的古篆體文字,一部分變得清晰起來,逐漸領悟,小有所成。
透過福仁堂上空的氣,洪相得出,此地的煞氣比之前還要濃郁,說明這些日子,拆遷隊依然做着分內之事。
忽然,巷子口傳來汽車嗡鳴聲,半分鐘便到了福仁堂門口,此時已經是黑夜,夜幕將車身籠罩。四輛普通的施工車,下來八個人,還是洪相曾經教訓過的那些。
「真是晦氣,咱們做事還需要別人指手畫腳。政府查得緊,頂風作案的事情,暫時不能做呀。」有人沉聲道,「大哥,你想想辦法,蘇荷酒吧,不是違章建築,沒有合法手段,怎麼弄?」
光頭道:「進去再說。」
八人進入院子,在屋子裏坐下。光頭道:「老三,去外面盯梢,不能讓人聽見了。」
一個瘦弱如猴的年輕人,點頭走了出去,步伐靈活,在院子裏轉悠,負責盯梢。光頭看了看眾兄弟,凝重道:「上面讓我們對蘇荷酒吧動手,便是準備犧牲我們,而且……」
沉默一下,光頭寒聲道:「上面的人根本不體會下面做事的辛苦,老子跟着門主賣命十幾年,現在什麼都沒有撈到,反而因為上次被打差點逐出門派,你們都是我的親兄弟,實話說了吧,事情必須做,但是需要籌碼!」
眾人眼睛一亮,等待着老大的命令。
光頭繼續道:「我們不僅要做,而且要做的絕,他們不是要那個女人嗎,我們就先毀掉酒吧,毀掉那個女人,玩過了,蹂躪過,讓她生不如死。讓上面知道,我們也有自己的聲音。」
這是無聲的抗議,也是最強的反抗。光頭掃視四周,眼睛裏寒光閃爍,咬牙道:「那麼漂亮的女人,大家是不是沒有玩?」
眾人一愣,隨即發出尖銳的笑聲,響徹在院子裏,使得福仁堂顯得更加陰冷。幾個人,手上染血不知幾何,心志偏於黑暗,再受此地煞氣影響,性格變得更加扭曲。
光頭安排好搗毀蘇荷酒吧的計劃,甚至還提到找到沐婉兒的公寓,在房子裏進行邪惡的事情。
外面有道身影,坐在牆壁上,望着裏面如豆的燈光,沉默着。
夜深了,也更加冷了。
光頭舒展身體,等待夜深人靜,那個時候便是動手最佳時機。夜色會掩埋血腥和齷齪,今晚,同樣是如此。
懷着邪惡之心,裹着邪惡的皮,光頭提着酒瓶,望着窗戶外,腦袋裏想着的卻是那個出手的男人。
狂傲,霸氣,冷血!
這樣的男人,作為敵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可是這樣的男人,很快就會死,因為門裏有高手對付他。
光頭想着接下來能夠在漂亮的老闆娘身上盡情宣洩這陣子的憤怒,心情好了些,剛要轉身,忽然面前出現了一片黑影。
看清楚來人,光頭臉色巨變,隨即立刻鎮定,勉強笑道:「是你?」
洪相看着他,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極為壓抑。光頭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無形無形,明明存在,可是感覺不到,這不是龐大的靈壓所致,而至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
如見神明,心中有敬畏;如見殺神,心中也有敬畏。
「上次我們的事情兩清了!」光頭後退,聲音很大,已經驚醒了眾人,眾人醒轉,驚駭的看着洪相,萌生懼意。
洪相盯着他,無視他人,壓力越來越大。
先前的鎮定消失,光頭驚恐的看着洪相,叫道:「我能說的,都說了,你不要逼人太甚,這裏是太極門的地盤……」
洪相笑了,道:「坐下吧,給我說說太極門的事情。」
光頭顫顫巍巍,將要坐下,忽然大叫道:「兄弟們,殺了他!」
眾人從桌子下拿出早就藏好的刀和棍棒,朝着洪相的腦袋打下去,一時間,風聲呼嘯,阻擋了他的視線。
光頭目光一閃,轉身就走。
洪相看也不看其他人,身影晃動,出現了幻影,速度快的出奇,在他看來,那些刀和棍棒速度太忙,出手如摘花,片片的摘掉,放在桌子上,而後,每人賞賜一巴掌。
啪啪啪!
眾人倒地不起,出了身前的桌子,周圍一片破碎。碎玻璃和慘叫聲,摩擦起來的音符,顯得很是刺耳,滿地的狼藉與院子的煞氣卻是有着幾分相似。
破敗的不是院子,而是生吉之氣。
「真的要走?」掌心掉下一滴水珠,這是氣勁在經脈之中流淌,極盡爆發之後,殘留的痕跡。
靈而不惑,是對自身不惑,將身體之氣,醞釀在體內,不停的旋轉,淨化,最後結成一股更加強大的暗勁。
靈惑境界,便是如此,有着明勁,暗勁,化勁之分。明勁便是悟了天地間的靈氣,將氣用來磨練身體,加持自身力量和速度,這樣的人,在苦修磨練身體,可達到。軍中,江湖上,通過殘酷的鍛煉,會出現明勁高手。
可是將明勁轉化,對於本身身體有着更加清晰的認識,將氣勁濃縮,便是暗勁境界,暗勁者,可以以氣作為刀兵。
洪相便是到了暗勁境界,在西京市紅塵中,可謂極少。他臉色平靜,看着停下腳步,身體顫抖的光頭,指了指身邊的椅子,說道:「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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