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大營這邊,儘管有寇一郎和章立坐鎮,傳言並沒有引起什麼慌亂。可是,這種情況,卻是預示着一些什麼。讓司徒琳兒的心中實在難以安定下來。
如此,又過了兩日。顧明來到,顧明的到來,讓眾人都十分的緊張,儘管,顧明這一次,指明了要見司徒琳兒。但是,章立和寇一郎,卻是跟隨着來到了大帳之中。
莫小川不在的時候,章立和寇一郎雖然對司徒琳兒依舊很是敬重,卻並非什麼事都聽她的。在這種情況下,司徒琳兒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讓顧明當着兩人的面說話。
顧明看了看兩人,心知不可違,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刻意迴避兩人的話,怕是,事情會更加的糟糕。
蘇燕和顧連清他們商議良久定下的策略,卻沒想到,執行起來,並非是那麼回事。顧明的目光掃過幾人,正要說話,章立卻搶先道:「顧明,到底是什麼事。現在軍中早有傳言,而且,我也得到了消息,說王爺出事了。這件事,確實與否?」
顧明一愣,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傳得這般快。
章立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急了,忙道:「你倒是說話啊?」
顧明只好輕輕點頭,道:「的確如此。」
此言一處,不單是司徒琳兒,寇一郎和章立,便是守在一旁的士兵,也是一個個面色微變。顧明見狀,忙道:「各位將軍,琳兒姑娘,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王爺的確是被皇上扣押下來。但是,現在具體如何,還沒有定論,所以,你們切莫着急。現在我們正在全力查探王爺的消息,一旦有了消息,便會通知你們……」
「還通知個屁啊?」章立一拍桌子,道:「王爺都讓扣押了。現在你們居然不知道王爺的具體消息?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不行,老子要回京!」章立說着,扭頭便要朝外行去。
寇一郎比章立沉穩一些,急忙上前拉住他,道:「你急什麼?你現在回到京城,又能如何?王爺便會被放出來了?先聽顧明將話說清楚,我們在考慮如何做,也是不遲的。」
章立本來想要反駁幾句,卻見司徒琳兒面色有些發白,朝着他這邊望來,只好一屁股坐了下來,道:「好,顧明你說。」
顧明隨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隨後又道:「這件事,透着蹊蹺,怕是有人從中作梗,不然的話,消息怎麼可能傳得這般的快。我這才剛到,你們卻前兩天便知道了情況。」
「屁話,你剛到,說明你走的慢。」章立怒道。此刻,他也從顧明的口中聽出了一些問題,那便是,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們並沒有想到來通知這邊,所以,不免有些怒氣。
顧明見章立滿臉的怒色,也不好說什麼。
寇一郎卻是沉下了眉頭,道:「這件事,的確是有些蹊蹺,不過,王爺被扣留之事,卻已經屬實。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皇上那邊會怎麼處理此事了。同時,還要防着花旗沖這邊做出什麼動作來。」
「花旗沖能做什麼?」章立沒好氣,道:「燕國北疆那邊已經集結了三十萬大軍,用不了多久,便有近五十萬人馬前來。他花旗沖這邊的事,也忙不過來了,難道還想打我們的注意?」
「正是因為特殊時刻,我們要特殊對待。」寇一郎說道。
「難道,還有比王爺這邊的事還重要的事?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在這等時候,將王爺扣押。這不是自毀長城嗎?逼着燕人來攻我們?」章立怒道。
「章立,你的話過了。」寇一郎蹙眉道。
「過了?」章立瞪大了雙眼,道:「還沒有到過的時候呢。若是王爺有個好歹,老子便帶兵殺回京去。他娘的……這是什麼事……」
「章立,你……」寇一郎眉頭一挑,道:「話不要亂說。」
司徒琳兒也見章立的話的確有些過了,站起身來,道:「兩位將軍,也莫要爭論此事。顧先生說的對,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切不可亂了陣腳,一切還需要靜待其變。我相信,對於王爺的擔心,我不會比幾位少,但是,王爺將新軍大營交給我們。我們便要對此負責,切不可意氣用事。」
司徒琳兒說着這樣的話,章立聽在耳中還舒服一些,同樣的話,若是寇一郎說出來的話,便不免讓他多想,畢竟,寇一郎是寇古的兒子。而且,他這個人,一直都是秉着忠君的思想,因此,章立多少有些意見。
「兩位將軍,還回帳休息吧。這幾日,定要穩住軍心,切不可出什麼亂子了。」司徒琳兒面上帶有一絲疲憊,說罷之後,扭頭對顧明,道:「顧先生,有勞你派人儘快查明王爺的消息。我們好做定奪……」
「是!」顧明點頭,隨即,三人都退出了大帳。
看着三人離開,司徒琳兒緩緩起身,朝着內帳行去,來到內帳之中,她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伸出手來,將桌上的茶杯攥在了手中,這茶杯是莫小川平日間用的,此刻,摸着茶杯,她便好似又看到了莫小川一般。
之前在大帳之中,她說的輕鬆,其實,在她的心裏,比任何人都擔心莫小川。而她肩上的擔子卻也極重的。新軍大營二十萬人該何去何從,他們的命運,現在都已經在一念之間,所以,即便她的心中再擔心,卻也不得不先穩住章立。
看着茶杯,司徒琳兒低聲自語了一句:「王爺,你現在到底在哪兒?你不在,琳兒真的好累……」說罷之後,眼眶之中,似乎有淚珠涌動,不過,始終沒有流出來。
此刻的莫小川,依舊在天牢之後,白長青正坐在他的對面,因為骨頭被鐵鎖拴着,讓他無法距離莫小川太近,不過,兩人雖然隔着一段距離。關係,卻似乎比前兩日要好多了。
白長青的面前此刻也多出了一張桌子,桌上放着酒菜,他也陪着莫小川飲着。不時還詢問一句。
莫小川這幾日,與他講了很多事,自從他被關在這裏之後,便與外界完全的隔絕了。當初,雖說司徒雄與他說了一些,但是,當時的司徒雄對於他最關心的齊心堂和西梁朝廷之事,卻是知之甚少。
所提及的一些事,也完全的使得不感興趣。現在莫小川所言,好似句句皆敲擊在了他的心坎之上,讓他幾乎不眠不休地想聽下去。但是,莫小川卻並不着急,這讓白長青有的時候有些抓心撓肺。到最後,甚至要用自己的功夫來換莫小川說話。
莫小川待在這裏,反正也十分無聊,再加上,他對白長青的天道之眼着實很感興趣,便也聽白長青講了講他的武道之事。莫小川也不知在天牢之中,自己待了多久,在這段時間,宮中不斷來人,將他叫出去與他談話。
每當這個時候,白長青便會又瘋癲起來,大罵莫智淵是個「渾球」。起先,宮中來人,還怒氣沖衝去斥責白長青,只到有一次,差點被白長青一眼瞪的自焚,這才不再敢說。
同時,也對莫小川出手相救心存感激,在莫小川的面前客氣了許多。至於白長青罵莫智淵是「渾球」這等言語,他也只當是沒有聽見罷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着。
整個王府一直都沉浸在一種低沉的氣氛之中,陸婆婆每日逼着老道士出去尋莫小川。而老道士卻沒有當回事。陸婆婆罵人,他只是聽着,陸婆婆要打人,他便飛快的跑開,弄得陸婆婆也是無可奈何。
而齊心堂在這段時間,卻是終於查到了莫小川的所在之處。也是宮中經常派人去見莫小川,讓他們尋出了破綻。知曉莫小川在天牢之後,眾人反倒是安定了一些。
最可怕的往往便是未知,一旦知情之後,事情便沒有那麼可怕了。何況,莫小川身在天牢之中,眼下也沒有什麼性命之憂,只能是靜等皇帝作出決斷。同時,盡力地想辦法聯繫到莫小川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月個。當齊心堂終於能夠派人聯繫到莫小川的時候,朝中卻突然傳出了消息,莫智淵已經下旨,要在十日後,將莫小川壓倒午門問斬。罪名是三次抗旨,同時善殺欽差,這等罪名,的確是夠砍頭了。
這個消息一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原以為,這一次,莫智淵也只不過是給莫小川一個教訓,好讓他長長記性,卻沒想到,居然來真的。朝中百官,有些傻眼。
不單是章博昌、寇古這些平日裏比較看好莫小川的重臣替莫小川求情,便連一向都不說話的老侯爺崔秀,也開了口。
但是,這一次,皇帝似乎當真是生了氣。也不知是莫小川又做出了什麼事,居然讓他下了如此決心,誰求情都不好使,甚至,到最後還說,若是還有人求情便與莫小川同罪的話。
莫智淵是很少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一時之間,朝中眾臣全部都在猜想着,這一次晨郡王到底是做出了什麼事,或許是,他以前做出了什麼事,讓皇上發現了,引得皇上如此震怒。若不然,怎麼可能突然便下令要斬呢?
齊心堂在得到這個消息,更是急忙派人給莫小川送信,同時,開始設法着手營救莫小川。整個西梁,都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吐蕃的使臣更是連連上書給莫智淵,言辭一次次的激烈起來,甚至說莫智淵這是在戲耍他們,把他們叫來和親,卻又要把莫小川殺掉,這叫什麼事?
西梁內部開始鬧騰起來。而這個消息,也不翼而飛,傳到了燕國去。
葉逸這些天來,一直都很是緊張,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策對還是不對,與西梁如此相拼,當真是異常豪賭,但是,當他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是陡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竟是忘情的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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