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回到家裏的時候,悄悄爬上了床鋪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想着後面幹活的陳石頭一陣愧疚,不管怎麼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己沒那個心思,拖着只會越來越亂,還真後悔教他學搭炕了。
翻了個身,腦子裏蹦出來慕逸塵三個字,恨的磨牙。這個人像是老天爺派來整治自己的人似地,陰魂不散不說,還神出鬼沒的,有些頭疼了。
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沒一會兒就聽鄒氏在耳邊急切的叫自己。
「小滿,小滿快醒醒。」
夏小滿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想起慕逸塵說的話一下坐起來了,看着鄒氏慌亂的樣子驚問:「咋了娘?是不是石頭哥出事兒了?」
鄒氏一愣,探究的看着自家女兒,搖了搖頭。
夏小滿這才鬆了口氣,拿過來衣服往身上穿。
「後面的棚子是石頭那孩子蓋的吧?」鄒氏試探的問了句。
夏小滿尷尬的看着鄒氏,苦着小臉點頭承認了。
鄒氏欲言又止,轉身出去了,夏小滿急忙穿好衣服跟出去,小聲說道:「娘,別多想啊,我和石頭哥沒啥事兒的。」
「沒啥事?那人家孩子這些日子都不回家,就窩在後面草垛里給咱家幹活?」鄒氏往鍋里添了一瓢水,幽幽的問道。
夏小滿一時語塞,確實沒啥事兒,可這也說不通啊。
「娘,石頭哥憨厚老實,可能是看着咱家沒有個出力的人想幫忙呢?」
「傻孩子啊,你這是覺得娘好糊弄啊?和娘說句實話,你有那個心嗎?」鄒氏轉過身看着夏小滿,問的是鄭重其事。
夏小滿急忙搖頭擺手,連聲說道:「娘,沒有,真沒有,我真沒想石頭哥會多心,那天我只是和他說要搭火炕來着,真沒有別的意思。」
鄒氏拍了拍夏小滿的手說道:「石頭是個好孩子,他爹娘人也不壞,就是出了名的摳,只是小滿啊,這件事陳家肯定不願意,娘是擔心又鬧騰起來。」
「別擔心,娘,把心放在肚子裏,我都想好怎麼辦了。一會兒我去找薛爺爺,今天讓薛爺爺和花奶奶來咱家看家,石頭哥不是要搭火炕嗎?咱們去田裏,爺奶坐鎮,別人誰啥也說不出來,再就是工錢照給,這行不?」
鄒氏想了想也覺得是個好辦法,說道:「那我去說,這事兒你就躲着點兒吧。」
夏小滿帶着兩個弟弟提着水桶下田,鄒氏則去好薛正老兩口過來幫忙了。
田裏,姐仨互相拉着,誰也不肯讓對方去河邊兒,最後夏小滿冷了臉色。
「你們兩個給我站好了!」
夏風和夏雨見姐發火了,急忙規矩的站在夏小滿面前,看着她。
「今天咱們三個分工,我在河裏取水,夏雨提到岸邊,夏風把水桶送去田裏給娘,讓娘澆地知道了嗎?」
「姐,這樣危險,我下河。」夏風說着,抓起水桶就要走。
夏小滿搶過水桶說道:「看看我多高?再看看你多高?老實兒的聽我話,不然就讓你們回去!」
夏風沒吭聲,跟着夏小滿去河邊兒。
「小風提着水送給娘,慢點兒別摔倒了,知道嗎?」夏小滿知道夏風心思,低聲囑咐了一句。
夏風點了點頭,站在岸邊,夏雨小跑到河沿上。
夏小滿挽起褲腿淌着水下河,在河邊兒小心翼翼的提上來一桶水遞給夏雨,一個勁兒囑咐他慢點兒。
姐弟三個人忙活着澆地,那邊兒鄒氏也一路小跑的來到田裏,看了一眼就要去河邊兒。
「娘,姐說讓你澆地,我和小雨運水,不然糟蹋了。」夏風拉住鄒氏,把手裏的葫蘆瓢遞給她,提着空桶回去河邊兒。
鄒氏擔憂的一會兒望望河裏的夏小滿,緊着把桶里的水一瓢一瓢的澆到青苗根上。
河對岸,等了一夜的慕逸塵看着這一家人,忍不住蹙眉。這樣要澆地可真費了勁了,再說也太危險了,得想個辦法才行。
回身上馬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聽夏雨大聲喊道:「姐!姐!」
慕逸塵心一驚,急忙回頭看着一家人都往河邊兒跑來,再看河裏的夏小滿沒影兒了!臉色一冷從馬背上躍起,下一刻已經從河裏把人抱出來了。
夏小滿張嘴吐了一口水,沒好氣的說道:「幹嘛啊?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慕逸塵低頭看了看,點點頭一鬆手,噗通一聲,夏小滿又落水了。
岸邊跑過來的夏風和夏雨就要下河,夏小滿急忙爬起來大聲喊道:「別下來,我會游泳。」
慕逸塵撇了撇嘴,把人拽過來橫抱着往岸邊走去。
「放開我。」夏小滿壓低聲音警告,這是古代啊,男女授受不親啊。
「對你的救命恩人該客氣點兒,否則我還給你扔河裏去。」慕逸塵說完,看也不看一眼夏小滿的臉色,邁步走向岸邊。
夏小滿還真擔心,扯着他的衣襟小聲警告:「最好想清楚了,我淹死了沒人會去一線天的。」
慕逸塵嘴角翹起,低頭看着臉上還掛着水珠兒的人輕聲問道:「你不是會游泳嗎?」
夏小滿惡毒的剜了一眼,沒吭聲。
到了岸邊,慕逸塵並沒有放下來的意思,沉聲說道:「先送回去,不然着涼就做病了。」
看到女兒又落水了,鄒氏險些沒背過氣去,這會兒也沒了主意,一個勁兒的點頭。
夏風夏雨還小,夏小滿只能被慕逸塵抱着往家走去,情急之下也只能閉上眼睛裝死了,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悄悄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
原本沒注意,這會兒看上去他的側臉簡直是美得冒泡,高挺的鼻子薄削的唇,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還有小麥色的皮膚,睫毛很長,夏小滿一直覺得長睫毛是性覀感的代名詞,這麼看上去還真有點兒那意思。
「好看?」慕逸塵腳步很快,後面娘仨是連跑帶顛的勉強跟得上。
「好看。」天知道啊,夏小滿說的是真心話,不過卻沒想過他會這麼問,回答的毫無意識而且乾脆。
腳步一頓,慕逸塵低頭看着懷裏的人,與此同時夏小滿的臉就和起了火燒雲的天空似地,迅速紅了,眼睛也不知道看哪裏才好。
「呵,好看就行。」慕逸塵輕笑了一聲,繼續往夏家走去。
夏小滿腹誹,自己是花痴嗎?不是,絕對不是!但是對於美好的事物還是有一定審美標準的,不就是說了句好看嗎?至於心跳的撲通撲通的嗎?
「你心跳很快。」說完這句話,夏小滿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又說錯話了。
慕逸塵這次沒停下來,嘴角的弧度大了些輕聲說道:「你說我好看,我激動了。」
……
夏小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算怎麼回事?幸好這條路不是很長,馬上就要到家了。
到家了?身覀子不由自主的繃緊,到家意味着什麼?薛正和花氏在自己家,還有幹活的陳石頭。
感覺到懷裏的人繃緊了身體,慕逸塵邪佞的問道:「怎麼?怕那小子看到?」
夏小滿掙扎了一下,試圖自己走回去,不想被抱得更緊。
薛正在院子裏看着陳石頭忙活,偏着頭和花氏說道:「你說石頭這孩子和小滿般配不?」
花氏撇了撇嘴,壓低聲音說道:「石頭是不錯,他爹娘可不行,咱家小滿性子太烈了。」話音剛落,嘴巴微張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從屋後進來的人,目光落在小滿身上,花氏下意識的扯了一把薛正。
薛正也愣住了。
「爺,姐落水了。」夏風一路上跑得氣喘吁吁,急忙過來解釋,要知道姐被個陌生男人抱回家可是大忌。
薛正急忙伸手要接過來夏小滿,不想那小子渾然未見一轉身進屋了。
花氏急忙跟上來,隨後鄒氏也含着眼淚兒跑進去。
陳石頭正悶頭幹活,聽到夏風說小滿落水了剛要跑出去,一抬頭看到了個俊美的少年竟然抱着小滿進屋了,再看看自己渾身是土,倒退了一步。
慕逸塵把人放在床上,轉身說道:「找郎中過來看看吧。」說完邁步就走。
一家人都圍着夏小滿,慕逸塵連一句謝謝都沒聽到,大步流星的來到河岸邊兒翻身上馬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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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做水車?」崔青玉放下手裏的醫典,訝異的看着慕逸塵。
「嗯,給我找最好的木匠,再幫我找一些人手,一會兒帶走。」慕逸塵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窗子說道:「再給我準備一些明瓦。」
崔青玉不淡定了,起身來到慕逸塵面前,問道:「要明瓦做什麼?」
慕逸塵沒解釋,而是轉身去了後堂說道:「讓四喜給我準備洗澡水。」
搖了搖頭,崔青玉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有這樣個朋友也真是造化!
「四喜,去準備。」吩咐了一句,又喊來夥計去購買明瓦和找木匠。
「少爺,你說這慕少爺是不是有點兒不正常?」四喜回到崔青玉跟前,小聲說道。
崔青玉點了點頭,蹙眉沉思了片刻,說道:「別多嘴多舌的,去忙你的事。」
四喜吐了吐舌頭,轉身去藥廬幫着熬藥了。
慕逸塵換好了衣服,帶着木工和一些人手直奔靠山村,坐在馬背上嘴角不覺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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