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寧窩着沒動,對江勛所說的話不為所動。
江勛等了又等,心裏像有無數雙爪子在抓撓,所以,他說的話有沒有起作用,她滿不滿意,為什麼不說話?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琢磨了一會兒,都沒有一個答案,他真想把找上姚安寧的人抓過來,好好問問清楚,到底都說了什麼。
「那你呢,你對溫縈怎麼想的?」江勛只好曲線救國,旁敲側擊來查探他想知道的事。
江勛感覺到懷裏人的僵硬,便知道了問題關鍵所在,想來是上輩子的某些是讓她觸動介意的事。
上輩子,認識溫縈的人,又說了什麼?會是他不知道的事情嗎?難道她已經知道了是誰害死她的?如果是,會讓她如此的真相,是不是和那幾個人有關?
他早有先言,溫家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她的真兇,就算意外,也不會這般失魂落魄,無法接受。
「她不該存在。」姚安寧喃喃低語,要是不仔細去聽,根本就無法入耳。
可是江勛的耳力驚人,又全部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聽到這話,不管是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都讓他怒不可遏,他整天擔驚受怕,稍有異動就惶恐不安,所有注意力都投放在了她的身上,就怕出了什麼差池,可是這個人卻說什麼不該存在,那置他於何地,否定她的存在,也在否他。
「你有什麼資格評價她該不該存在。」不用去分辨,就知道他已經生氣了,那怒意澎湃洶湧,根本就沒有絲毫掩飾,甚至直接衝着姚安寧而去,刻意放大他的怒意,讓他明白此時的他有多麼氣憤。
她沒有資格嗎?姚安寧浮上疑惑,那決定她是否有存在必要的人又該是誰呢?她最親近的人都不認可她的存在,直接視她為罪孽之源,是一切苦厄的源頭。
姚安寧又向着江勛懷裏縮了縮,似是在逃避這個問題,只要將自己藏起來,就可以不去理會這些,所以說,她重生的意義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讓她明白這一切多麼荒唐殘忍?還不如就讓她死在那場車禍,是都不知道的好,那樣還幸福一些。
江勛從來沒見過她這一面,不管再艱難的事,她都是迎面之上,從不妥協迴避,可是現下的她,卻試圖躲避,他真想把人抓出來,問清楚,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肯直接和他說,比起這些,他更心疼她,究竟逼到了什麼程度,她才會反常到這種程度,將一個人賴以生存的東西摧毀成這樣。
「誰都不能否定她,那是我認定的人,她就必須存在這個世界。」江勛惡狠狠的說,獨佔欲傾瀉而出,毫不掩飾,眼中是噬人的瘋狂。
只是這一切,躲在江勛懷中的人看不到,她聽到江勛所說的話,心中觸動,心臟酸酸漲漲的,緊緊的牽動着她的神經,聽起來偏執的話,或許有些人聽了會害怕,但是姚安寧不知怎麼的,竟是有些想哭。
所有人都在否定她的存在,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質疑起,只有一個人在耳邊肯定她的存在,認定她存在的價值。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來,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要是周圍沒有人還好,找個無人的角落,獨自舔舐傷口,一旦有人心疼,那股委屈便成倍的往上涌,什麼自憐自艾,什麼堅強自立,統統都是狗屁。
哇的一聲,姚安寧大哭了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更像是一個小孩子那般只為純粹發泄心中不滿,她就連怨恨都不知道該沖誰。
江勛聽着那哇哇哭聲,心疼極了,可他沒有任何哄人的經驗,很是手足無措,不知道兩隻手該怎麼擺,是先去擦眼淚,還是先去拍撫她的背,好十幾秒,江勛都是呆愣愣的一個人在那,半天都沒有反應,話里的人都哭的眼淚嘩嘩,甚至都浸濕了他的衣服,他甚至能切膚感受到她眼淚的溫度,滾燙的讓那塊肌膚像針扎一樣刺痛。
手忙腳亂,江勛突然想起曾看過母親安撫哭鬧的小孩時的情景,那是他僅有的參考,他自小就不會哭鬧,想要什麼,都會自己辦到,沒有安慰人的經驗也沒有被安慰的經驗,只能從旁人那得到些許參考。
懷裏的人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江勛感覺到那一塊的濕意範圍越擴越大,他不敢再耽擱,就算再不拿手,也要硬着頭皮上了,怎麼再忍心看着她這麼哭下去。
一手輕柔的拍着嗚嗚哭泣着的人背,一手輕撫着她的腦袋,順着她的髮絲往下。
「乖,不哭了,寶寶最乖,我在這,我會一直都陪着寶寶。」江勛說的時候有些強硬,顯然是個新手,他一邊回想着當時那個哄孩子的母親的語氣,一邊摟緊了懷裏的人。
姚安寧專注在自己的情緒里,並沒有注意到江勛都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只是那輕柔的語氣,非但沒有讓姚安寧的哭聲變小,反而更甚,聲音更大了,要不是地方偏僻,只怕就要引來警察了,畢竟兩人年紀擺在那,又是這樣的姿勢,怎麼看到像是在強迫……咳咳……
總之是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畫面。
沒有向着預期的方向發展,江勛徹底慌了,他根本無法應付眼前的情況,他能運籌帷幄處理一切,可是安慰人,對他來說,真的有點難,而且還是他很在意的人。
「你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亂糟糟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沒辦法想事了,你,你要怎麼才不哭?」江勛都有些結巴了,實在沒辦法控制眼下的形式發展。
懷裏的人不為所動,自顧自的發泄着情緒。
江勛無法,只能將人從懷裏扒拉出來,看着那張哭得可憐的小臉,淚水糊了一臉,臉頰因為悶在懷裏紅撲撲的,雙眼水汪汪的,滿是委屈,嘴還嘟着,看起來可憐極了,像是被拋棄的小可憐,讓人心生保護欲,只想好好抱在懷裏,好好愛撫。
語言蒼白,江勛徹底詞窮,語言不行,那就用行動吧。
江勛微微俯身,動作輕柔的吻上姚安寧的眼,一滴眼淚滴落,他很快就順着那方向,吻去了淚水。
鹹的,江勛的心被劃了一道口子,那種刺刺的痛,綿長的很,舌尖開始泛起了苦味。
當心裏藏了一個人時,就會嘗盡所有滋味,酸甜苦辣,百味摻雜。
「寧寧,寶寶。」江勛低喃,他沒辦法讓她停止哭泣,只能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吻去她的淚水。
哭聲維持了好一會兒,姚安寧哭累了,哽噎着打着哭嗝,哭是一件很消耗力氣的事,姚安寧眼睛慢慢耷拉起來,看樣子是想哭累了。
江勛見此,反而放心了,他真的被哭怕,這輩子都不想見她哭,眼淚是最鋒利的武器,兵不血刃。
帶着哭痕,姚安寧就這麼哭着睡過去了。
江勛抱着人,回家去了,病房那有專業的醫護人員看護着,還有安保守在門口,都是他一一挑選過的,摩托車手的事,他不允許再出現。
安置好人,江勛就坐在床邊,守在旁邊,他的視線緊鎖在昏睡過去的人身上,手指指腹輕撫着她臉頰每一處,從額頭到下巴。
「你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就不肯對我放開心扉,和我說說呢。」江勛不禁有些懊悔,要是自己能早點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不再只顧着和她作對,好好對她,佔據她心中一席之地,是不是就不會輪落到這樣的境地,向前一步,都困難異常。
好在,老天真的是特別的眷顧他,以前還不覺得,人人都在說他是特別被老天眷顧的人,以前他只聽過就忘,可是在這個人的身上,他是真的真切的感覺到了老天的眷顧,也許是老天想給他第二次機會,才會重新將人送回到他的身邊,沒讓他的餘生都在後悔中度過。
也幸好,他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江勛慶幸不已,俯身在姚安寧的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親吻。
「好好睡。」在她耳邊輕語,江勛便退出了房間,要是可以,他更願留在房間就算那麼坐着一直看着,他也不會覺得無聊,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最近姚安寧的情緒越發的不穩定起來,他不得不當一回事,還有今天她去見的人,又說了什麼,他都要知道,不能再出任何意外,老天眷顧他一次,只是不知道這份眷顧會不會一直持續下去,他不能賭,也不敢賭,唯獨這個人,不能出現任何意思意外。
打了電話,江勛直接將陳致清從國外召回,提前結束他的假期,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就是陳致清了,要是陳致清也背叛他的話,那他身邊的人就更不值得信任了。
陳致清接到電話,二話沒說,一句抱怨都沒有,立馬訂了票,連同陳馳,打包回國了,從電話里,他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可以說事情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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