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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蔡叔不是那個意思,他現在腦子糊塗,又進過監獄,所以提到溫家才會特別激動,溫晴確實不姓溫,她是我爸爸的妹妹,我的家族有點麻煩,避走國外,我們也找過她,只是一直都沒有音訊,也就是最近蔡叔出獄,才聯繫上我們。」向盈盈也不叫這個名字,只是她背後的事太複雜,就算來國內的這趟,也要低調進行,被人發現的話,只怕又是個麻煩。
「她的名字,不能說嗎?」姚安寧不知道自己追查下去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向盈盈抱歉的搖搖頭,「要不然,就叫向晴?」
姚安寧早就料到,向盈盈這個名字也未必是真名,向盈盈向盈盈,不就是像縈縈,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不過就是蓄意而為罷了。
「名字並不重要,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有些麻煩。」向盈盈就怕姚安寧誤會。
姚安寧擺擺手,「你們要說的就是這些嗎?」
「我留在國內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的查清真相,我想和你合作,交換手上信息。」向盈盈直來直往,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都沒摻雜一丁點水分,有些事不能向外吐露的,也都言明了。
誠意是有了,可是姚安寧現在情緒波動很大,當所有人都在否定她的存在,那誰殺了她,還有追查的必要嗎?
「我會讓人和你們聯繫的,還是那個電話嗎?」姚安寧的腦子很亂。
向盈盈也看出來了,也許是那個故事太曲折驚人,也許是姚安寧和溫縈是莫逆之交,才會如此,她都能理解,也願意給時間對付考慮。
「直接和我說就好,這是我現在在用的號碼,時間不要太長,最好三天之內,給我回復,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雖然沒有鐵證指證是溫家的人做的,但是絕對有他們一份在內,他們害死了我小姨,又害死她的孩子,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向盈盈手指摩挲,眼下的氣氛,讓她有些煩躁,很想抽根煙緩緩,太壓抑了,這份壓抑不是來自精神亢奮恍惚的蔡叔,而是她對面的人,姚安寧的眼淚止住了,但是她眼裏的太重太沉,黑漆漆的一片。
仔細一看,姚安寧的瞳眸其實不是棕色,而是黑色的,和玻璃珠子一樣,鼻樑也很挺,五官都很深邃明刻,皮膚白皙,她現在還小,還沒完全張開,不然還真有混血的影子在。
向盈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知道了。」姚安寧再沒有其他的話,她現在並不想說話,只想好好一個人待着
。
向盈盈會意識趣,帶着蔡駿城告辭了。
兩人走了沒多久,江勛就趕了過來,他神色慌張,一回病房,就不見姚安寧在,問了門口的安保人員,才知道她出去了,沒有多想,江勛立馬就趕了過來。
在看到姚安寧安然的坐在那,頓時就鬆了口氣,疾步走了過去。
「你出來也和我一聲啊,要是出了事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回去沒看到你,有多擔心你嗎!」江勛的語氣很是焦躁,為什麼這個人總是讓他擔心不已,提心弔膽的,恨不得就掛在自己的眼前,時時刻刻看着,或者揉進他的身體裏,這樣就能安心。
可是他的抱怨質問沒有得到一丁點的回應,那個讓他一直擔心的人,始終都是無動於衷的模樣,像是在發呆。
別人要是走神發呆,那還好,可這是要是放在姚安寧身上,江勛都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他可沒忘讓他至今都後怕的那晚,念頭一起,就會背後一片冷汗。
「安寧,安寧。
」江勛小聲叫着,就怕她又入魔障。
姚安寧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沒有其他異常,眼珠轉動了一下,瞥向身邊一臉緊張,渾身都開始警戒的人,「什麼事?」
江勛鬆了口氣,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姚安寧是故意不理他嗎!
「你出來為什麼不和我說,我又不會阻止你,身邊帶着個人就好,別讓我擔心好嗎?」江勛以前沒有了來時的氣勢,他握住姚安寧的手,冷冰冰的,江勛愣了一下,立馬就開始用自己的體溫捂熱那雙手,總算有了點溫度之後,江勛又順着手臂往上,姚安寧身上是一點熱氣都沒有。
江勛的臉立馬垮了下來,陰沉的可怕,二話沒說,也不顧這時哪,直接打橫抱起,走了出去。
外面還有着太陽,暖洋洋的。
放在以前,姚安寧還會掙扎一兩下,可是現在,她是連掙扎的力氣都不願去費,只想安安靜靜的待着。
江勛抱着人,懷裏的人,是前所未有的乖,雖然他想一幕想了很久,可是這不是她該有的反應,太反常了,她到底去見了什麼,又說了什麼,怎麼好端端的人,變成了這樣,像是抽去了精氣神一樣,沒了生氣。
「你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江勛聲音放得很低,語氣儘可能的溫柔,這是他從來沒有做過的,很生疏,也很彆扭,甚至有幾分違和。
姚安寧沒有說話,安靜的窩在江勛的懷裏不說話,不回答,冷處理。
江勛有些委屈,他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舉動,可是對方並不領情,他想了想,回憶起顧知新那個偽君子說話哄人時是個什麼樣子,本是他最厭惡的人和事,他唾棄了不下百遍,可是無計可施的時候,卻不得不學他。
揣摩好,江勛綻放出一抹溫柔一面,「可以和我說說嗎?」
姚安寧這次有了動作,江勛心裏一高興,立馬又一沉,就算有了反應,那也是他學顧知新來的!所以她的心裏還沒有放下顧知新那個敗類嗎!明明都背叛她了,她還想着他,他究竟有什麼好的,難道就是特別渣嗎!
江勛心有不忿,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
「難看。」姚安寧悶悶的吐露兩個字,似是很厭惡,一頭扎進了江勛的胸膛,眼不見為淨。
江勛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陣悶笑,胸膛一陣一陣起伏,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怎麼也掩不住他的高興,雖然她對自己沒有反應,但怎麼也比難看的要好吧。
沒再強求,這個人的嘴就是蚌殼,想要撬開,那真是一向高系數的難事,但是不要緊,只要人還在他的懷裏就足夠,他不會放開這個人,她只能屬於自己,一時接受不了他,他能等,一天,一月,一年,即便是一輩子。
江勛沒將人抱回病房去,他知道她不太希望醫院,所以就在樓下散步活動的草地那找了地方坐着曬太陽。
即便是坐着,江勛也沒將人放下,牢牢抱在懷中,江勛從來沒像此刻這麼滿足過,也許找個安靜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種種花除除草,這麼過一輩子也好。
江勛找的地方,人很少,看不到什麼人影,地方雖然偏了點,但是風景很好,放眼過去,綠油油的一片。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也不逼你,你只要知道,我會一直都待在你身邊。」江勛放棄了追問,就這麼陪在姚安寧身邊其實挺好。
說這話的時候,江勛甚至都沒有奢望懷裏的人會給他反應。
過了許久,懷裏悶着的人終於開口出聲了。
「溫縈,你是怎麼看她的?」姚安寧的聲音很緊,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嗓子。
終於聽到她說話,江勛微微驚訝了一下,他都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她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江勛回答的很認真,或者說,提及她的時候,很認真。
「你不是說她傻嗎?」姚安寧微微探出了點頭,從角落裏去看江勛。
『傻』這個字,讓江勛想到了在墓前第一次遇到懷裏人的場景。
「嗯,是挺傻的,那些人更傻,我不是沒提醒過她,那些人狼子野心,可她只以為我是在挑撥離間。」也許那時候她心裏有了數,但就是不願去相信,周圍的人都在騙她,連她自己都開始騙自己,又怎麼可能發現那些陰暗的一面。
「所以她活該去死,是嗎?」姚安寧問出這個問題,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江勛的衣服。
江勛低頭望去,她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可是她的肢體動作卻泄露了她此時的緊張和不安,她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他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她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在否定自己,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答案?
江勛想了想,「她活該不活該,我不知道,要是我能左右她的生死,現在你也不用這些了,能被我視為對手的人不多,數來數去,就只有她一個,有些事上,她甚至都可以稱得上天真,但不是她的錯,錯的是,她將一腔真情託付給錯了人,換了其他,只怕珍惜都來不及,她值得更好的,老天欠了她的,總有一天會為她補全。」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一線生機。
所以這個人,才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這次他再不會錯失,用盡一切手段,他都要留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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