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韋白眼神深邃如海,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鎮定的反而讓人覺得心慌。妮娜見任韋白半天沒有反應,偷偷的撩起眼皮瞅了一眼,然後就倔強的扭頭。
宋阿婆難過的嘆了一口氣,對任韋白說道:「這丫頭從小驕縱壞了,她今天無端惹事,我這當奶奶的,再心疼她也不能由着她犯錯,要打要罰,全交給你處置了!大不了,我就當沒這個孫女!」
任韋白打出生那天起就欠了宋阿婆的人情,這會兒心中再惱、再恨,也沒有資格在宋阿婆面前惱怒。現在,茅萌萌已經沒事了,他也就循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事方式,讓眼前的事情雲淡風輕。只是心裏深深記住,以後要倍加小心妮娜!
而對於仍昏迷的茅萌萌,任韋白也只有一聲嘆息。好不容易在她面前說出心底話,她卻又充耳未聞。
「凌……軒……」茅萌萌突然夢囈了一聲。
有時候傷人心髓的,並非刀槍鐵器,一句話就能徹底毀掉一個人!
任韋白臉部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蒼白的臉色更無半點血色可言。
天色微亮的時候,茅萌萌才慢慢甦醒。就跟做了一場噩夢似的,茅萌萌睜開的眼睛裏仍有未盡的惶恐。
瞧着已經身處珍寶閣了,她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等她在天亮之後,見到任韋白,問起昨天晚上的事,任韋白淡淡的回,「你在太平間沾了陰氣,可能是過敏了。」
對陰氣過敏?茅萌萌還是頭一遭聽說,當時鼻子就歪了。
這一天,茅萌萌都心不在焉,還差點兒打碎一個花瓶,嚇得她全身冒冷汗。摔死一個花瓶,已經讓她失去三年的自由,再來一個,她這輩子豈不都要當任韋白的牛?
「琢磨什麼呢?」任韋白不耐煩的丟過一句。
茅萌萌如實回答,「是在想鬼蛭的事!」
任韋白冷冷的看了茅萌萌一眼,「有完沒完?你的那個凌軒哥哥不是已經恢復了嗎?」
茅萌萌眼神中有淡淡的憂鬱,搖頭只說了句,「凌軒哥哥也是茅山派弟子……」
任韋白臉色也變得深沉起來。
瞳月到珍寶閣來的時候,任韋白就和她走到一邊,私底下說話。
瞳月驚道:「師父是讓我保護那個凌軒嗎?」她對任韋白的話向來言聽計從,不問因果,但是因為凌軒明顯的是茅萌萌那邊兒的人,瞳月對凌軒沒什麼好感,可對他的事也不感興趣,此時見任韋白開始關注凌軒,也就難免有些奇怪了。
瞳月失口脫出的話,讓茅萌萌一驚。她徑直走過來,對任韋白說:「謝謝師兄哦!不過,我的事就不用麻煩師兄了哦!」她的臉色少見的鐵色,引起瞳月的不滿。
茅萌萌嘆了一口氣,也不想解釋什麼,轉身招呼進店的顧客去了。
可能是珍寶閣里的低氣壓,讓踏足珍寶閣的顧客感覺不妙,張望了下,就趕緊退出去了。
茅萌萌還想卯足勁兒的將那個顧客拉回來,瞳月一揪茅萌萌的胳膊,拖着她到店外面去了。
瞳月惱火的問茅萌萌又闖什麼禍了?
茅萌萌一臉無辜,「上午差點兒打碎一個花瓶,可花瓶保住了,這不算是闖禍吧!」
瞳月氣得瞪眼睛,對着茅萌萌的臉上比劃着做了個「抓」的動作,恐嚇說:「跟我胡扯是吧?小心我抓破你的臉,讓你嘗嘗被千年毒指甲毀容是個什麼滋味!」
茅萌萌不但不怕,反而笑了,「我本來就長得挺難看的,再難看一點兒也無所謂啊!」
「你不怕?」瞳月一愣,這世界上還有女人不愛惜容貌嗎?
茅萌萌調皮的做了鬼臉,「不是不怕,而是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啦!你是怎麼樣的人,從你對師兄的感情上,我就看出來了。像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怎麼會隨便傷害人呢?」
瞳月的心顫抖了一下,不得不說,茅萌萌的話觸動了她。她千年以來為了任韋白奮不顧身的愛,任韋白一直無知無覺,現在被茅萌萌這個旁觀者認可她付出的一切,就像她的知音說出了她的心事,她突然間萬千感慨湧上心頭,一時間竟有種崩潰大哭的衝動。
茅萌萌見瞳月半天不語,狡黠的微笑,說道:「我沒有說錯吧!」
瞳月這才很重的哼了一聲,鬆開手,說道:「不要以為你嘴皮子能磨,就能將我哄騙。告訴你,要是讓我發現你對我師父存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可別怪我心黑手也黑!」
茅萌萌一臉的無辜,小聲的說:「就師兄那樣能算計的人,誰能從他手裏討到便宜呢?」
瞳月心想也是。轉而問茅萌萌和凌軒之間的事兒。
茅萌萌臉上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凌軒是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哦!我和他之間的感情,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比的過哦!」
瞳月微微的吁了一口氣,她讀得懂茅萌萌的眼神和笑容,這樣的眼神,在她看任韋白的時候會有;這樣的笑容,在她想起任韋白的時候會有!剛想說些什麼,瞳月卻敏銳的察覺到珍寶閣門口有一個身影迅速的退回到店裏去了。
她突然間有些開心的笑了。她喜歡一個人,並不需要讓那個人知道,但是茅萌萌就不同。這個小丫頭喜歡誰,讓更多的人知道才是好事,那麼就不會有節外的感情糾葛發生了!
「既然這樣,我一定會幫你保護好凌軒的!」瞳月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茅萌萌聳聳肩,「那倒不用!凌軒哥哥的道術比我還好!」
瞳月有些稀奇的看着茅萌萌,「他道術那麼好,還能被人用鬼蛭奪了容貌和半魂嗎?」
茅萌萌臉色立即大變。
「哦!我明白了!」瞳月立即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定是他和鬼神有過什麼交易,出賣了自己的容顏和半魂!」
茅萌萌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這是她一直在心中對凌軒存得心結,卻一直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進來!」任韋白黑着臉站在珍寶閣門口,「你們在外面說這些,存心想製造問題,讓珍寶閣成為焦點嗎?」
瞳月臉色一灰。
茅萌萌臉色則更加難看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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