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站在院子裏的畫面很萌。
妮妮抬着頭吃力地看着凌韓東。他蹲下身子來,伸手摸了一下暖暖柔軟的小臉,「要跟我說什麼?」
妮妮雙手背在身後,大眼睛盯着凌韓東,小聲且認真地用稚嫩的聲音說:「叔叔,以後,我就留在姥姥和姥爺身邊,你可以當我不存在,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的每一天,都會像今天這樣,保護媽媽,對媽媽好嗎?」
凌韓東的心好似被什麼扎了一下,一個三歲的孩子,是早熟的讓人不敢置信,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這樣的早熟是天生還是因為從小生活的氛圍?
他從小被放逐在外,所以跟家人隔膜很深,看到小小的妮妮,就不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對妮妮有種說不出的疼惜。忍不住問:「為什麼這麼說?你不想和媽媽在一起嗎?」
妮妮臉上滿滿都是失落,大眼睛中有着跟年齡不相符的失落,「他們叫我小野種、拖油瓶……我不想當拖油瓶,我希望媽媽每天都笑。」
凌韓東說不出話來,覺得嗓子好似被什麼東西梗住。他伸手,輕輕地將眼前這個小小的,讓人心疼的小不點抱在懷裏沉聲道:「叔叔保證,不會讓妮妮和媽媽分開。」
暖陽不知道凌韓東和妮妮說了些什麼,總之妮妮很高興的樣子。問凌韓東,他竟然也不肯說。還一本正經的說這是他跟妮妮的秘密。她也就不再追問。
雖然不乏一些攪是非的人,但大多數是質樸熱情的。左鄰右舍知道暖暖有了新歸宿,紛紛前來道賀。一個勁地在凌韓東面前夸暖暖是個孝順又聰明的女子,也誇她好福氣找了凌韓東這樣優秀的老公。
道賀的人都走了以後,父母開始盤問她結婚的詳細過程。
暖暖本來擔心自己告訴父母結婚的事,他們會受不了,但在今天這樣的狀況下讓他們知道,卻是再合適不過了。因為,凌韓東的的表現,讓父母覺得她現在過得很幸福,這個男人是真的對她好。
父母自然也盤完了他們怎樣認識的,暖暖也沒說謊,一五一十地說了。父親聽完後竟然落淚,直說是他拖累了暖暖,但看到有個這樣優秀的女婿又覺得安慰。可是,安慰中又有許多擔心,怕凌韓東家人苛待暖暖。因此支開了凌韓東偷偷盤問暖陽關於結婚的細節。也問出了許多疑問。
陳光宗道:「暖暖,這麼久你為什麼一直瞞着我們結婚的事,也不接暖暖過去?你老實跟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結婚了?你是不是因為爸爸才把自己……。」
暖陽急忙為父母寬心,「爸,我遲早要嫁人啊,遇到一個肯接受我和妮妮的男人,我當然得趕緊牢牢抓住。因為領證的時候沒告訴您,您身體又不好,怕刺激到您就一直沒說啊。至於接妮妮過去,這不,才商量婚禮的事嘛。」
陳光宗是個明白人,他嘆了口氣問:「是不是你們倆偷偷領的證,他家裏人不接受你還有妮妮?」
「爸爸,什麼都瞞不了您。他也是被家裏人逼急了才想結婚,正好一眼就瞧上我了,他家人不接受我是因為還沒有好好相處過,至於妮妮,確實還沒告訴他家裏人,等我被他家人接受了,再說妮妮的事。」
「可是……。」
暖陽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什麼啊。您也看到了,今天他對我是怎樣的。不會虧待我的。您要是真不放心,那要不……我跟他散了?」
陳光宗和李阿秀兩口子一個捂住她的嘴巴,一個訓斥她:「你這臭丫頭胡說什麼呢。」
暖陽拽開母親的手,笑眯眯的道:「爸媽,我會幸福的,你們放心吧。」
話說到這份上了,陳光宗和李阿秀唯有盼着女兒和凌韓東能白頭偕老,難道還讓女兒離婚?
晚上,暖暖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熱情招待着新女婿還有司機大民。還叫了暖陽一個叔叔家的孩子過來陪客。凌韓東雖然性子冰冷,但不失禮數,又不會顯得高高在上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一頓飯下來,凌韓東是獲得了暖暖家人的稱讚和好感,也覺得暖暖是找對了人。
酒足飯飽,大家說了會兒話後各自去休息了。暖陽哄睡了妮妮來到院子裏,發現凌韓東正坐在院子裏的木凳子上抽煙。月光下,他仿佛精心雕琢過的雕塑一般,連吸煙的樣子都是那樣迷人。
暖暖走過去,低頭看他:「怎麼不睡啊?是不是床硬啊?我再去給你多鋪一床被子。」
凌韓東掐了煙,抬頭。他喝了酒,清冷的眸子中多了幾分春色,不顯得那樣冰冷,反而有些邪魅。
「不必了。」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嬌貴,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他,腦子特別清楚,一點睡意也沒有。
暖陽看看時間八點多,便提議說:「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他竟然同意了。
暖陽便跟父母說了一聲帶着凌韓東出去了。村里不同城市,八點多,人們大多數已經閉門睡覺了。因此,村子裏一片安靜。
兩人一路無語,出了村子,直到傳來陣陣水聲,暖陽才笑着說:「這兒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瀑布了。」
月光下的瀑布一片皎潔,波波銀光,仿佛穿着婚紗的新娘子。暖陽撿起一塊石頭投入了瀑佈下的水潭中,轉頭望向了他,「凌韓東,今天謝謝你啦。」
凌韓東卻面無表情的問:「你一直都是被人這麼欺負的?你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
暖陽笑了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說:「其實我是個愛好和平的人。該忍的時候就要忍着,但該還擊的時候就要還擊,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好欺負,也不能太跟別人計較。太計較自己會被氣死的。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要說什麼,我也攔不住,愛說就說去,我只要保護好我的家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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