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彼此起伏,我就看到,一個穿着粗糙衣服,鄉下人打扮的壯漢,出現在了視線中。
他手裏提着一條髒兮兮的蛇皮袋,兩條手臂好像柚子一樣粗壯結實,青筋裸露,非常猙獰。
這個人剪了個矮寸頭,國字臉,尤其是那個厚實的胸膛,站在面前好似一座小山,給人莫大的壓力。
這是真正的壯碩,這是真正的虎背熊腰!
而此刻,這個人滿臉怒容,就像鐵塔一樣站在那裏,十幾個小混混,竟無一人敢上前!
陳亮縮在最後面,看到自己的手下猶猶豫豫,卻畏首畏尾地往後退,氣得破口大罵,說一群廢物,你們他娘的給我沖啊!同時又朝那突然跑出來的不速之客罵道:"你他媽是誰啊?惹到我是什麼下場你知道嗎?識趣的趕緊給我滾,不然老子現在就......"
陳亮原本正囂張地大罵,可突然間就熄火了,因為那個壯漢一雙虎目直直瞪了過來,裏面似乎包含無盡殺意和陰森,目光再緩緩地掃過去,那些混混的身體居然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陳亮吞了口口水,目光已經有了些恐懼。想起剛才這人出現的時候,直接一推,十幾個人居然全被推飛了出去,此等怪力豈能用牛虎就能形容的?尤其是那個像小山一樣的身高,綠巨人浩克般的體型,光是看上一眼就能知道是個怪胎,媽了逼的一對一去跟他打,估計是被直接秒殺的節奏!
但陳亮也不是個善茬,這一次圍剿我們出動了那麼多人,傷了一半弟兄,眼見着就將我們三個逼入絕境,卻被這個怪人橫插一腳,導致一切努力全部白費,這可讓他怎麼接受?
更何況他們還有十幾個人,而對方只有一個,未必就會輸的!只要收拾掉這個大傢伙,旁邊那三個只剩半條命的軟蛋,還不是信手拈來?
想到這裏,陳亮的火氣又上來了,從地上撿起一把砍刀,高舉着,說罵了隔壁的,咱們傷了這麼多弟兄,絕不能輕易繞過他們,都他媽給我上,給我把這傢伙剁成肉醬!
那些混混心裏雖然害怕,但都還是怒吼一聲給自己壯膽,然後呈包圍圈一樣,將這壯漢團團圍住。
壯漢不慌不忙,一雙眼卻緩緩掃過這群比他矮了一頭的混混,面無表情,直到陳亮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沖了上來,他才哼了一聲,身形一擺,右拳直接擊出,仿若驚雷一樣,正中最近一個混混面門,打得他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噗的吐出一口水,在半空翻了兩個跟斗,死豬一樣摔回地上,直接不動了!
其他的混混臉色大變,但眼下已經進退維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都發了狠勁兒,吶喊着,吼叫着,抄起球棍,提着砍刀,對着壯漢就是劈頭蓋臉的攻擊。
但壯漢卻一聲不吭,坐一個勾拳,又一個直拳,右腿後踢,左腿橫踹,明明身材高大,但速度又快得驚人,每次出手,必有一混混倒地不起。最後他乾脆拎起腳邊的蛇皮袋當做武器,裏面裝着的是他的幾件衣服,雖然重量很輕,但用來抽這群人已經非常足夠了。
一人一袋,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存人不長,有敢阻攔者直接秒殺!
我躺在馬路旁,苦逼地笑了起來,一笑喉嚨里就癢,那鮮血不斷噴出嘴巴外,將胸口染得猩紅。心想咱們三個歷盡萬苦才幹掉陳亮的一半人,而這傢伙剛來就把他另外一半全給秒殺了。
我回頭看了同樣鬱悶的王大東一眼,說東子,怎麼樣,這就叫做有心有好報啊!
柳三兒吃驚地看着我,說你們認識這人?
我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我說是偶然間在路邊遇到餓昏過去的張森,施捨他一碗飯,然後他銘記在心,於是在這個時候救了我們一命,估計柳三兒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但事實上就是這樣。
一飯之恩啊!
或許這就是註定好了的,不是嗎?
柳三兒重新戴上了她那個口罩,我也沒問她老遮住臉幹什麼,因為已經徹底沒有力氣了。
而這時候,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幾乎是三分鐘不到,十幾個混混全部被秒殺,一整段馬路躺着的都是陳亮的手下,幾十人,密密麻麻,看起來極為壯觀。而且大多已經不會動了,只有寥寥幾個還在慘叫着,陳亮見勢不妙跑得賊快,趁着手下們被秒殺的空隙,急急忙忙地回到車裏,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張森看着那輛車遙遙離去,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大步跨過地上的人,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
他來到我面前,撲通一聲,單膝跪下,學着電視劇上一抱拳,說恩公,小的救駕來遲,還望恕罪!
我心裏其實是非常感動的,但卻有十萬個想吐槽,掙扎着,說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來這一套了,看着老彆扭。
張森摸摸腦袋,顯得很尷尬的樣子,臉上浮現一絲憨厚的笑容,說恩......恩公,哎,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在我這裏不能斷啊!
我的腦袋嗡嗡地響,感覺是聽到他在說話,但卻無法分辨是什麼意思,王大東倒吸一口涼氣,說張兄弟,麻煩你幫我們叫人來吧,這是手機,再遲一點我們就燒高香了......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一次睡得不長,我能感覺出來的。隱約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有難聞的氣味,有人在旁邊默默守候。
當然,我也很快就醒了過來。
多麼想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個日思夜想的女孩子,但讓我相當暴躁的是,這一次居然還是王大東這個混蛋!
我再次罵了出來,草!老子以後受傷的時候,你不准守在身邊!
王大東抽着煙,說得了吧,就你小樣,也就知道老子去關心關心了。
我看他渾身纏着繃帶,頭上也有一些傷口,但看起來恢復得挺快,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病房裏就只有兩個人,床頭的桌子上擺着幾袋水果,還有沈佳瑤的包包,就是人不在這裏。
王大東說別看了,她知道你要醒,所以出去給你買飯去了。
我心裏暖洋洋的,心想有媳婦兒關心的感覺就是好啊!
正這樣想着,從門外走過來幾個人,分別是沈佳瑤,還有柳三兒,身材高大的張森跟在後面,手裏抓着一隻雞,正咬的正歡。
幾個人見到我醒了,都很高興,尤其是沈佳瑤,這妞兒眼圈紅紅的,我就知道她肯定又哭了很多次,心裏不由百感交集,各種複雜。心想那時候多危險,如果不是張森及時出現,沒準我們就永遠都無法見面了。
三個人之中,恢復得最快的,是柳三兒。這個女孩子當天就已經醒了過來,簡單地包紮好身上的傷口,就走了。王大東是兩天後才醒過來,而我最久,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搖了搖頭,感覺還是很痛,沒想到每次受傷都會傷到頭,這運氣真不是一般的背。
沈佳瑤給我餵吃的,我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她盯着我,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但病房裏很多人,我也不能去問。張森吃完一隻雞,又吃完兩盒飯,擦擦嘴邊的油,說兩位恩公,你們醒過來就好,那俺也該告辭了。
這一次王大東留了個心眼兒,追問,說張森,你現在有工作了嗎?
張森稍稍頭,不好意思地笑,說有了,是工地里的活兒,累是累了點,但每個月有三千多的工資,也不錯了。
王大東想了想,說工地的活太苦了,而且時間緊,並不適合你。這樣吧,我這裏剛好有一份工作,時間充裕,而且輕鬆,每個月給你五千塊的工資,怎麼樣,你干不干?
張森臉上滿是笑容,說那感情好啊,俺就喜歡多時間的,不過可能幹不了多久,因為俺還要去找媳婦兒,掙點兒錢就得走了。
王大東一口答應下來,說這個沒問題,咱們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嘛。
張森樂呵呵地笑,看向了我,說那天要不是姚恩公,俺可能就真餓死在街上了。這條命是你們救回來的,不管是啥活兒,俺都願意干,絕不給你們添亂!
我鬆了口氣,心說以後有張森在旁邊,我們可就安全多了。
幾個人又聊了下,我就看到倚在窗邊的柳三兒,緊盯着我看,那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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