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曾經出生入死過的,所以我對柳三兒也並非沒有感覺,但我覺得更多的應該都是友情上的才對。但現在沈佳瑤在旁邊,我也不好意思去問她想對我說什麼。
我剛醒過來,說實在的,身體還很弱。沒辦法,我又不是練家子的,只是個平常人,被打成那樣子不死已經屬於奇蹟了。
晚上王大東把張森帶回去了,這樣一員虎將,我相信他懂得怎樣去運用的。
而反常的是,沈佳瑤一整天都沒怎麼說話,這種情況我只在她之前房子出現問題,要被迫和陳亮訂婚的時候遇到過,我不禁有些憂慮,難道她又碰到什麼麻煩了不成?
沈佳瑤走了,走的時候還看了看柳三兒,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複雜。
病房裏就剩下了我和柳三兒,我知道她留到最後,肯定是有話要跟我說的,但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只能不說話,準備等她先來打破僵局。
柳三兒來到我床邊,我看着她,說說吧,咱們也都共過患難了,不算是外人。
柳三兒沒說話,輕輕地摘下了口罩,讓得那張絕世嬌顏出現在我視線中。雖然早有準備,但我覺得自己的呼吸仍舊重了起來。
每次看到她的樣子,我都會有一種驚艷的感覺,沈佳瑤剛轉學過來的時候一樣,遇到劉萌萌的時候也一樣。這無關乎其他,在於男人本性。
但有一點讓我很奇怪,那天晚上第一次看的時候,咱們都受了重傷,視線受阻,而且另一邊臉我也沒有看仔細,如今凝視起來,才發現她左邊臉上,居然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紋身,藍色的,看着似乎是個蝴蝶,在雪白的臉上尤為顯眼。
不過,因為她樣貌太過出眾,有這麼一個紋身在臉上,不僅沒有破壞這種清冷的美,居然還添上了一絲另類的妖魅。
這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柳三兒見我盯着她看,臉上似乎紅了一下,說剛才出去的是你女朋友啊?挺不錯的,很漂亮。
我啊了一聲,覺得有些窘迫,吶吶着,說哪裏,她頂多也就跟你一樣漂亮。柳三兒是女的,不知她喜不喜歡我這樣稱讚她。
兩個人扯了些有的沒的,似乎覺得離主題有點遠,柳三兒終於嘆了口氣,把話挑明,說姚祖,你那天晚上為什麼要返回來救我?
我皺起眉頭,說為什麼這樣問?
柳三兒盯着我,那熾熱的目光看的我心裏發虛。她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肯定是喜歡上我了,所以那時候才想來一個英雄救美,博取我的好感,對不對?男人都是這個樣,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聽到她這樣貶低我,心裏不由升起一股火氣,說對,你是很漂亮,但當時我回頭救你的時候,連你樣子都沒見過,我又怎麼會喜歡你?還去博取你的好感?而且連命都搭上了?
"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為了我們兩個老爺們兒去抵擋那麼多敵人,實在太過勉強,而且敬佩你的這種無私精神,不忍心看你白白送死,才回頭救你的。"我鐵青着臉說道。
柳三兒卻不依不撓,說那如果我是個男的呢?你還會回來救我嗎?
這......
我審視着自己,說要她真是個男的,我還會回去救她嗎?
這問題有點蛋疼,我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畢竟當時的情況很特殊,也很危急,我們都已經受了傷,一個人死總比全部人死要好,而且我們的關係都不淺,換做誰落在最後,都會想去拖住敵人,給同伴一個逃生的機會。
我會,王大東會,當然,柳三兒也一樣會。
但逃出生天后,又要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如果不是看着柳三兒是個女的,我可能真的不會再回去了。
這一點,我心裏清楚。
但柳三兒嘴角卻勾起一絲譏誚,說那證明我說對了唄?姚祖,我勸你也別再痴心妄想了,追我的人可多着呢,不然我也不會把臉蒙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你真以為救我一命就能打動我了啊?不可能,雖然我欠了你的情,但我以後會還的,在這之前我勸你還是好好對你的女朋友吧,可別當了個現代的陳世美,落人笑柄。
我忍無可忍,大聲說勞你費心了,您這樣清高的女孩子可真是少見,說句難聽點的,我女朋友長得也不比你差,而且她心腸好,性格好,還很聽我的話,跟她比起來,你可真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放心吧,哥還沒有作死到那種程度,放着這麼好的女朋友不去疼,非喜歡你!
柳三兒深深地看着我,那雙大眼睛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動,但最終她還是沒有說什麼,點點頭,說那就好,正如你所說,畢竟是共過患難的,保持距離,我們還能做朋友。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說那請你走吧,我的傷還沒好,想要靜一靜。
柳三兒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見我下了逐客令,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點點頭,推開病房的門,出去了。
看着離去她的背影,我覺得頭腦脹痛,總感覺有什麼地方是我忽略了的。
不管她剛才說的是真話,還是存心想要激怒我,但結果都是,她的目的達到了。從小到大,除了以前因為太屌絲,被女孩子鄙視過之外,還從沒有給像柳三兒這樣侮辱的。
她覺得自己很出色,我配不上她嗎?
我不由苦笑,或許是吧,既然配不起,那我想這麼多做什麼。
我躺回床上,感覺心亂如麻。閉上眼,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幾個人垂死之際,柳三兒淒婉的目光。她躺在我旁邊,伸手輕輕地摘下口罩,雪白的小手用力抓緊了我的手掌......
唉,事到如今,再想這種東西已經沒意義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一切都在平靜中度過。柳三兒自從那天和我鬧掰了之後,偶爾會來看看我,但都是進來站一會兒就走,也不說話,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綠色的植物。
在王大東的梳理下,張森已經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他每天都會過來看我,笑呵呵的,對我非常尊敬。當然,他雖憨厚,卻不代表他笨。經過我們點化之後,已經從最初的一口一個"恩公",稱呼我為"老大",而稱呼王大東,則是"二哥"。
王大隊對此非常不滿,說為毛姚祖是大哥,而他則是個老二,張森摸着頭回答不上來,只說那天你們給飯俺吃的時候,是大哥(我)給俺打的飯,你那時候雖然也幫忙,但卻沒他幫的多,所以俺認他做大哥,你就是二哥。
我和王大東都被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彼此間的關係好得都能同穿一條褲子,自然是不會為了這先後的順序就鬧矛盾的。
唯一的......
沈佳瑤這幾天愈發的鬱悶了。她就是這樣子,有心事就一個人悶在心裏,從來不會對我講。
但變故來得就是那麼快。
我出院那天已經是八月十號,準備進入中旬了,離開學還有二十天。
大家正在聚餐,這時候沈佳瑤的電話響了,她有些慌亂,不斷偷看我的反應,手忙腳亂的,到門外去接聽。回來之後跟大家道別,說家裏有點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離開,來到窗口下,看到飯店門口停了一輛保時捷跑車,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英俊的男子,把沈佳瑤接走了。
我的心在這一刻痛得幾乎要抽搐起來。
張森正在吃飯,沒注意,但王大東和柳三兒都很敏感,他們站在我旁邊,也沉默了,默默看着,直至那輛車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飯後,王大東將我們都拉了出來。
樊城的夜色其實很美,沒有霧霾,空氣質量好,配上一個皎潔的月亮,簡直令人陶醉。
但我卻沒興趣去看這景色,王大東單獨將我拉到一邊,嘆了口氣,說阿祖,你是不是喜歡上三兒了?
我皺起眉頭,怎麼連王大東也是這樣的想法?但他不是外人,我不打算瞞着,就說確實對柳三兒有一點點心動的感覺,但遠還沒有到喜歡的程度。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問?
王大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沈佳瑤這幾天都很反常,你應該也看到了吧。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他就嘆了口氣,說阿祖,你知道你在病房裏昏迷着的時候,滿嘴胡話,叫的是什麼嗎?他頓了頓,臉上滿是無奈,說你喊的全是柳三兒的名字......當時你女朋友,可就在旁邊啊!
我變了臉色,看了看遠處的柳三兒,說這......這怎麼可能呢?
但我知道王大東不會騙我,他說的一定都是實話。
難怪沈佳瑤這幾天都沒怎麼理我,難道是聽到了那些胡話,然後生我氣了嗎?可我確實和柳三兒沒有什麼的啊,這昏迷的時候又不是我自主的意識,怎麼能夠把胡話當真呢?
王大東拍拍我的肩膀,說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評論什麼。阿祖,你有這個桃運,做兄弟的,我當然也為你高興,哪個男的不想同時擁有幾個女人呢?但前提是你能消受得下啊!
王大東今晚遊戲奇怪,眼裏透着落寞和無奈,我正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話對我說,王大東卻抬頭看着那瑩白的月亮,嘆氣道:"阿祖,我明天......要走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4.03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