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道拖長的女聲,我再次猶豫了起來,想去又不敢去。
"快點啊,下面又催了!"
老王的聲音再次通過對講機傳了過來。
"知道了!"
我不耐煩的回了一句,終於還是起身推開了院門,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獒串子麗麗安靜的很,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下意識的回頭向着狗籠子那看了一眼,我的心又是一驚,麗麗正低伏着身子,瞪着那雙黃褐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他媽的!"
我咽了咽喉嚨,大罵了一聲消除着心頭的不安,轉身便推開了院門,一道刺耳的吱嘎聲響了起來,在寧靜的夜晚中傳盪,只是依舊沒有狗叫聲。
"老王啊,把門閂給我打開,我馬上就到入口了!"
我故意沒話找話,按下了對講機的通話鍵喊了一聲。
"李三已經給你來開了,快點的吧,下面催的很急!"
老王的聲音有些焦急,我頓時加快了腳步,悶頭向着位於玉米地邊緣的入口走去,很快便到了。
拉着鐵環,將鐵板拉起來,一縷昏黃的光漫了出來,李三那張被煤粉染得漆黑的臉也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快點的吧,下面都等急了!"
李三抱怨了一聲,順手拍了拍身上,一股煤灰抖了出來。
"這不來了嗎?"
我一邊說着,一邊順着鐵梯子爬了下來。
"我給你照着,快點取出來送到井下,也好開工!"
李三嘟囔着,按亮了手電,率先向着右面的倉庫走去。
我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有李三陪着我,起碼不用太害怕。
拐入倉庫,一個一人高的鐵皮柜子便出現在面前,我將掛在脖子上的鑰匙取下,直接打開了老式的鐵鎖頭。
一把拉開櫃門,又是一道刺耳的吱嘎聲,還有一股子冷風從柜子裏吹出,讓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小的在這呢,二十個就夠了!"
李三叫了一聲,好似根本沒有感受到剛剛吹出的那一股陰冷的風。
"恩!"
我點了點頭,從上面的格子裏數出了二十個小的,用裏面的膠袋裝了起來,遞給了李三。
"你自己弄吧,我得趕緊的送小的去!"
李三有些急,接過了膠袋轉身就走了。
"他媽的!"
我暗暗咒罵了一聲,趕緊關上櫃門,將鎖頭套上了上去,只是匆忙間卻怎麼也鎖不上,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頂着。
"怎麼回事啊?"
越是着急,鎖頭就是鎖不上,現在周圍是一片昏暗,只有入口處的一點昏黃的光射進來,還不時有一道冷風吹來,我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
"拉我......出來......"
那道拖着長音的女聲卻在這時再次響了起來。
"誰在那?"
我的身子一頓,顫抖着問出了一句。
一片寂靜,沒有回音。
由於緊張,我下意識的按了一下鎖頭,又是一道輕微咔噠聲,竟然鎖上了。
顧不得想其他的,我低着頭就向左側的出口走去,根本不敢看身後那一垛垛整齊的木頭垛子。
剛走出了兩步,我就感覺肩膀上一涼,好像是有一雙冰涼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
我愣了一下,驚恐的吼叫了一聲就向着甬道跑去,幾步就跑到了甬道中爬上了那個鐵梯子,一把掀開了鐵蓋子竄了上去,一抹清冷的月光灑了下來,也讓我暫時穩定了一下心情。
吞咽了一口唾液,我死死的蓋上了鐵蓋子,盯着入口喘着粗氣,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剛剛到底是錯覺還是真的有人或者是什麼東西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實在是不敢確定。
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再次按下了對講機的通話鍵,問道:"老王,小的送下去了吧,倉里是不是沒啥異常啊?"
"向下送着,沒啥異常的啊!"
回話的是李三,還有絞車發出的那特有的嗡嗡聲。
"那就好!"
我喃喃了一句,下意識的轉過了身,望向了山上,一點跳躍的紅色火焰出現在了我的眼中,還有在那火焰下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
"還他媽讓不讓人活了?"
我有點火了,煤倉裏面的那道女聲和那個拍我肩膀的手就已經夠讓我害怕的了,現在山上那些墳丘子怎麼還出現了火,還有那道身影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誰啊,誰他媽大半夜的閒的沒事的去上墳燒紙。
"真是瘋了,瘋了!"
我喃喃着,決定什麼也不想,還是趕緊的回到院子裏面好,低着頭就像回走。
汪汪汪汪汪!
剛剛走出玉米地,一道狂吠聲就傳了出來,是從山上傳出來的。
"山上怎麼還有狗?"
我快要被折磨瘋了,只是低着頭趕路,不斷的告訴自己,回到屋裏睡一覺就好了!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道狗叫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那條狗正從山上跑下來。
剛剛到達院子門口,還沒等我開門,一道黑影便從山上的那條沙土路衝着我衝來,瘋狂的叫着,是那條狗。
"走開!"
我背靠着大門,大吼了一聲,也看清楚了十米外低伏着身子沖我狂吠的那條狗的樣子,那是條成年狼青。
這條狼青沒有理會我,只是低伏着身子呼嚕着,好像隨時可能發出攻擊。
"死狗,滾!"
我再次大罵了一聲,心卻不那麼緊張了,對付一條狗怎麼也比那些摸不着看不見的東西好。
再次面對着山上的方向,也讓我看到了山上的那朵火焰似乎小了不少,而那道身影也順着低矮的草叢向下走來,目標正是我這面的方向。
我緊張的咽了咽喉嚨,嘴巴乾巴巴的,同時小心的向後推着門,想要進入院子裏。
汪汪汪汪汪!
似乎是察覺了我的舉動,對面的那條狼青再次狂吠了起來,似乎是只要我敢進入院子,它就要撲過來。
"死麗麗,白餵你了!"
我咒罵了一聲,卻是不敢動彈了,只是靠着門,但是讓我不解的是,這麼大的動靜,麗麗竟然連叫都沒叫。
看到我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那條狼青再次伏低了身子,安靜了下來。
山上,那道身影還在向下走着,距離我也越來越近。
等了兩分鐘後,那道身影終於完全出現在了我的眼中,竟然是那個瞎子。
他牽着一條狼青,順着沙土路向下輕快地走着,如果不是那雙眼睛,根本就想像不到他是一個瞎子。
"嗷!"
那條一直低伏着身子對着我的狼青在他走來的瞬間歡快的加了一聲,環繞着他跳着鬧着。
我則是死死的盯着他看,我想知道他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還有那條狼青,到底是不是他指使來嚇唬我的,更重要的是,他一個瞎子,他媽的大半夜竟然跑到山上去上墳,這不是有病嗎?
他就好像不知道我在看他一樣,依舊是牽着手中的狗鏈子,輕快的向下走着,很快就來到了院門前。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他卻停下了腳步,側過了頭,那雙沒有眼白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我看。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黑夜,只是我就是能夠清晰地看到那雙眼睛中的一切,那裏面沒有我的影子,他確實是一個瞎子。
良久,一道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想要活的久一些,最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說完,他轉過了頭,在兩條狼青的帶領下向着他那棟二層的小樓走去。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大吼了一聲,這個瞎子是不是有病,在後院的狗場呆了一天,出來了不回家竟然大半夜的去山上上墳燒紙,他是怎麼準確的找到墳地的。
可惜的是,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兩條狼青的帶領下向着那棟二層小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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