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1月17日,上午七點二十四分,位於朝鮮半島「仁川」海域的動盪終於有了具象化的表現。
這一日的暴雪依舊,紛揚如鵝毛般地覆蓋了韓國所有的廢墟之城,素白的色彩遮掩了無數灰暗,看上去平整如斯,卻不知底下埋葬了多少屍骨。
韓國的毒素感染已經到達一個崩潰的臨界點,進一步是崩盤,退一步是僵化,壓抑的情緒不僅僅在喪屍中傳遞,就連部分海洋生物都有着暴躁的趨向。
什麼都不能吃,什麼都不能碰,除了一批有着強者鎮守的人類,它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覬覦。
天上飛的、地面跑的、水裏游的,一雙雙眼死死盯着雲默帶領的人馬,飢餓的感覺即將牽引着它們暴走。這些時間再沒有見到成片成片的喪屍存在,反倒是一直蝸居着的高階體開始刷存在感。
從應天揚遇上的五階體,到趙易單獨應付三頭四階體,再到謝敏珊又幹掉一頭控屍者……隊伍乾脆在原地紮起了營帳,再沒有動彈分毫,就等着高階體自己找上門兒來。
說實話,這些喪屍也算是憋很了,暴雪所帶來的能量催促着它們進化,可低階喪屍基本消亡,能補充的血肉也少得可以。
唯有人類強者鎮守的地方還有着誘人的氣息,當它們僅剩的理智漸漸被飢餓磨光,憑着這股食慾怎麼着也得搏上一搏。
哪怕,結局並不會如何美好……
但對於人類而言,高階體找茬並不一定是壞事。至少,當四五階的怪物追得異能者們滿營地跑的時候,軍隊的整體能力都得到了長足地提高。
別的不說,光是跑腿的功夫就比以往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尤其是被高階體集火的那些個,飛毛腿都不為過了。
時間就這般打打殺殺地過去了,當應天揚苦大仇深地從一頭四階體腦子裏撈出晶核的那刻,屬於他的「解放戰爭」終於開始了。而起因。正是「仁川」方向陡然出現的能量波動。
一股可怕的威壓由遠及近,瞬息而來好似一陣刮過的颶風,堪堪襲上眾人的身體,就有着一陣被削掉皮肉的痛楚傳來。
即使「仁川」與軍隊目前所處的位置隔着大半個韓國。可這也妨礙不了這力量傳遞的趨勢。
甚至,按照這個波動計算,正處於威壓暴動中心的地方必然已被夷為平地。浩瀚猶如大海,深沉猶如高山,廣袤猶如宇宙……這種壓抑到極點、仿佛內臟都要跟着爆出來的氣息讓人難受至極。一些軍人甚至支撐不住地跪翻在地上,臉色蒼白。
營地內的異能者紛紛放開了威壓抵禦住這可怕的波動,只是,每一個人的表情是輕鬆的。尤其是經歷過這熟悉感覺的應天揚三人,幾乎在撞上威壓的那一秒就分辨出了什麼。
有高階體興奮的嘶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只聽得「轟」地一聲悶響,似是要將半島都炸沉了一般,眾人只覺得腳下的土地猛地一震,連周遭的建築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一條肉眼可見的龍形水柱從海岸邊席捲而起,直達天際。而此時,雲默忽地放開了威壓震住邊上的動盪,終是讓眾人有了喘息了餘地。
「雲默……」應天揚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想到某種可能,他實在沒什麼心情糾結別的了,「那隻怪物……真的已經……」
「九階了呢。」雲默淡淡地說道,語氣平靜異常,像是在與人討論今朝天氣怎樣,「一個月多的時間到達九階,耗時比我短多了。也就是說……質量大概不怎麼樣。」
聽着雲默冷淡地說出對手九階的話,一干異能者的心情當真是複雜非常。他們眼裏的九階仿佛是一種至高的、不可攀援的境界,可到了雲默嘴裏,偏偏變成了末世前的大白菜一般廉價的東西。
他們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畢竟,他們可是連五階都沒到達的一批菜鳥。
不得不說,有一個實力爆表的隊長真是件既痛苦又值得慶幸的事情。喜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憂的是自己一路的成長怕是要受盡打擊。
「九階體的話,病毒對它會起作用嗎?」趙易沉聲道,「如果病毒能對它起作用。那麼,即使是九階體,我們也能放手一搏。」
此話一出,不少人眼熱,可雲默卻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能長到九階的怪物絕不是傻子,那些四五階的喪屍都知道不能碰的東西,九階體絕不會去觸碰的。
它們的腦子已經和人類等同,如果理性足夠,完全能在人類之上,什麼有利什麼不利,它很清楚。」
「區區食物陷阱就想困住它,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雲默繼續道,「在某種意義上,它們比人類更狡猾。尤其是,若是那種高階喪屍是腦域變異的種類,其大腦精密程度是大型計算機都比不上的。」
「腦域變異?」應天揚喃喃念道了一句,「那不就是精神力嗎?」
「並不。」雲默解釋道,「人類的大腦本就是最神秘的場所,誰也不會明白裏頭的秘密有多少。精神力者的覺醒不過是腦域變異的一個種類而已,我說的那種喪屍有一個稱呼——叫做『智慧種』。」
謝敏珊愣了愣:「智慧種……被冠上這種稱呼的,到底多智慧啊?」
「常人無法理解。」雲默搖了搖頭,嘆道,「精神力者和智慧種是相互忌憚的兩個群體,通常,不會有誰能將這兩種能力融合。精神力者是從腦域中開拓出了靈魂力量,而智慧種,卻是獲得了打開腦域暗處的鑰匙。」
「精神力者確實可以變得聰明,變得博學,變得過目不忘,但這並不意味着智商的上升。」雲默道,「換個膚淺的說法,精神力者是智商定點、知識面橫向發展;而智慧種是智商發展無上限。」
智商發展……無上限?去它丫的無上限啊臥槽!是不是智慧種出現了分分鐘就能造出宇宙飛船脫離地心引力遨遊外太空什麼的?
雲默聽不到眾人心裏「握了個大草」的吐槽,她也不清楚為什麼突然就說起了智慧種的事情。
猶記得星際大時代出過的智慧種,每一隻都「名垂青史」,無一不是幹掉了千千萬萬人類大軍、對人類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的存在。
那等遺留在史書中的血腥和王霸的時代。即使隔着百年千年的歷史,也瀰漫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大概是她從未和長成的智慧種交手過,所以,如今才上了心說出口。雲默不曾忘記在愛達紗消滅的那頭初期智慧種……她想着。按照智慧種這等稀有數量的喪屍,應該再不會出現了吧……
只是,自「智慧種」三個字從她嘴裏吐出來之後,她就莫名地感到強烈的不安。
雲默尚未找到這不安的結點,遠在「仁川」的一切動盪已經止息。她的注意力忽地被轉移。半晌後,便對身後的軍隊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抱團行動,別落單,對方最遲會在五天後找上我們。」
因為那個時候,它一定確認了韓國再沒有別的食物可尋,甚至,在未確定華夏是不是也如韓國一般情況時,它絕不會跑腿去驗證一下,而是會將目光放到他們這批人的頭上。
畢竟,他們這個群體中可還有它心心念念的一批「好貨」。她與它的新仇舊恨。它對異能者的覬覦窺視,也是時候,好好了結了。
「應天揚。」雲默回頭看向他,吩咐道,「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準備?應天揚微微一愣,隨後會意了過來。
……
同一時間,華夏,安徽省境內,「榮光」基地。天際灰濛濛的一片,大瓣兒的雪紛揚着從高空落下。席捲了每一寸角落,將上次的戰場深深掩埋。
基地之中是難得的祥和,甚至為了慶祝防禦戰的勝利,也為了「大過年」圖個喜慶。基地竟是破例動用了公庫給每一戶分發了半斤麵粉,在食物的獎賞下,基地眾可謂是再度齊心協力了幾分。
但喜慶歸喜慶,一筆麵粉的支出絕不是少數。這不,才剛喜慶完畢,「榮光」的日子又開始變得緊巴巴了。
由於「榮光」的宗旨是優先將資源留給孩子。而戰爭期間的孩子何其多也,一來二去,在失卻肖琛的打獵、田宏義的培植後,他們不得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當真是痛並快樂着。
不過,「榮光」的高興並不能延續太久,美日聯軍還在基地里蹲着,且日本右翼幾個不識相的天天騷擾藤原兄妹。尤其是在那一戰中兩個人披露了強悍的戰鬥力和治癒力,這讓右翼一批人眼饞得很。
「榮光」高層原本擔憂藤原兄妹會因為耳根子軟乎而被帶走,可就在藤原兼一某次一太刀劈死了右翼高官後,魯革生與何大校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藤原兼一眼底的恨意和涼薄他們不會看錯,如此想來,藤原不僅不會離開,怕是跟右翼還有着深仇大恨吧!
兩位掌事者乾脆不管這檔子事兒了,藤原喜歡如何就如何,既然藤原是雲默麾下的人,就算他將右翼整個殺光了,他們也會給他收拾爛攤子。
這一上午,藤原兼一與魯革生老將軍面對面坐着,矮小的案几上放着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魯革生拍了拍杜微陽的腦袋示意他邊上玩兒去,小孩子聽話地走人,順便連拖帶拽地領走了滿地爬的雲景歌。
這倆孩子安靜地呆在偏廳里,把玩着沾着血污的積木,魯革生收回了慈愛的目光,待再落到藤原身上時,就變成了長輩看待晚輩的嚴肅。
「藤原,你找老爺子是有什麼事嗎?」魯革生大馬金刀地坐着,身上漫出一股將軍的氣勢,「你從不曾單獨找過任何一個高層,如今偏偏找上老爺子我,不得不說,我很意外。」
藤原兼一坐直了身體,對於「榮光」位高權重的老將軍,他保持應有的尊重和敬仰:「抱歉打擾到將軍,我是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告知一二。」
魯革生眉頭一蹙,肅然道:「被你這麼一說,想來是嚴重的……你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關於日本右翼的一些……秘密。」藤原兼一臉色有些不好看,然而,他還是平靜地說出口,「他們找上了我,要我跟着右翼回到美國。並且,他們給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條件,關於T病毒……」
「T病毒?」魯革生瞳孔一縮,對於末世的起源,他對這病毒諱莫如深,「怎麼說?」
「他們告訴我,右翼在末世前就掌握了T病毒的某些進化資料,只要我和妹妹隨他們前往美帝,就能讓我們掌握更大的力量。」藤原兼一眼神冰冷,語氣帶刀,「我很好奇,末世之前……他們是怎麼弄到T病毒的?」
「嘶……按你這麼一提醒,老爺子忽然想起去年那會兒,日本九州島的核爆事件和無人區……」魯革生晃神道,「後來從九州島流出了一段什麼吃人視頻……」
「西川雅子。」藤原兼一忽地點名,陌生的名字讓魯革生一愣,「那段視頻的主人,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的名字。我記得她,她……很勇敢。」
事情一來二去地解析着,魯革生的老臉頓時一片鐵青:「我原以為……按雲默的意思來講,美帝的安德洛斯才是病毒之源,如今看來,亞洲這一塊病毒的擴散,日本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要是事實真是如此,日本將成為歷史的罪人,受到百代後人的譴責。」魯革生的語氣十分嚴厲,「病毒實驗是沒有人性的,九州島的核爆看來不簡單……」
「看來,這批右翼勢力不能輕易放回美帝。」魯革生沉吟良久,忽地對藤原說道,「藤原,你暫時依了他們的意思。」
藤原眉頭頓時深鎖。
「刺探他們的消息,我們需要證據……才能讓全世界制裁他們!」魯革生敲擊着桌面,拍板而定。
與此同時,藤原的臉色漸緩,說道:「我明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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