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過,匆匆之間又是數十天流逝,在一月中旬的日子裏,世界各地的局勢已然進入了新一輪的優勝劣汰之中。
末世這一年的時間裏,沒有一個地方曾停下征戰的步伐,各色的血腥充斥着每一寸土地,將自然法則演繹得淋漓盡致。
第二年的初始,便是新一輪戰場的開闢和物種的淘汰賽,自詭異的基因毒素在藏區一帶向西傳播之後,原本受盡蟲族打壓挑釁的西歐各國突然有了喘息的餘地,更有了緩過節奏的時間。
西歐與俄羅斯的兵力開始整合規劃,趁着蟲族氣勢正弱的檔口,予以最沉重的打擊。
於是,版圖紙上本來日漸縮水的國土面積一點點往外擴展開去,在短短几天裏,就連幾乎滅亡的白俄羅斯都成了可拯救的區域。
然而,由於俄羅斯西部方位有一頭體被長發、長滿手腳的怪物盤踞,以至於俄方兵力並不能如期與西歐兵力匯合集中,只能曲線式地借道華夏領空,再進入白俄羅斯的位置抗爭,而這期間,他們不止一次地遭受過蟲族的暗算阻撓。
只是,在數十天時間過後,蟲族的氣數似乎還真是盡了。越來越多的蟲子受到感染,大片大片地死亡在領域內,就連屍骨都堆成了高山。
它們的軀殼腐爛在泥土裏,毒素經過體液的滲透鑽入了土壤中,一層層刷下去,直到變異植物都化作了腐朽了枯枝。但凡是被感染的蟲族所到之處,俱是一副蒼涼荒蕪的景象,方圓萬里,沒有絲毫的聲息。
與此相對的,當西歐戰場漸趨平靜的時候,在吉爾吉斯斯坦的澤爾頭一次忙得很。這種最新出現的毒素可怕非常,在三天時間裏擊潰了吉爾吉斯邊境的防線。
幸而喜馬拉雅山脈沒有被毀個徹底,幸而「蜀都」也是元氣大傷,否則。當人類軍隊跨過那條戰線抵達吉爾吉斯,那麼他曾經的佈局怕是要付之東流,而新培養起來的勢力或許要在計劃之外面見人世。
吉爾吉斯唯二的兩個實驗室全面停止了針對T病毒的實驗,轉而將所有的人力物力財力都集中到解剖新型病毒的抗體上來。只是,由於材料的匱乏和實驗品的缺失,以至於進度一直沒有前進,反而連病毒實驗都出現了倒退的跡象。
這一打擊着實出乎澤爾意料,而吉爾吉斯斯坦突如其來的動盪和恐慌。讓他面對的局勢更是迷濛了三分。
智慧種決定好好研究新型病毒,因為他自「出生」以來,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暗虧。所佈下的棋子一枚枚被吞食,偏生,他還找不到突破的口子,簡直讓他有了股「憤怒」的情緒。
最要命的是,毒素已經順着水流進入了印度恆河地界,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在印度的謀局也得出個岔子。
目前澤爾唯一能握在掌心裏的,便是杜穆凱所在的非洲、希伯來入駐的「濕婆」基地、以及康即將爭霸的華夏東部……
他能讓局勢再亂上一段時間。然而,這段時間也不會太長久。只要他破解不了這毒素的形成,解析不出針對它的抗體,那麼,即使是吉爾吉斯,遲早也會進入紛亂。
不過,局勢亂也有好處,至少……澤爾眯起眼,心頭忽然又有了另一番算計。
……
華夏,安徽省邊境。「榮光」雙基地圍城之外,密密麻麻的屍群嘶吼着朝基地湧來。這是末世第二年的首次喪屍圍城事件,而這批怪物的數量之多,實力之強。是曾經的屍群無法企及的高度。
一年的時間,隨着「榮光」新建的加劇,人味的濃郁早就吸引了大量的肉食者,當高階異能者逐漸朝外拓展基地的時候,此刻的「榮光」就成了怪物眼裏的香餑餑。
就連高階體都認為,「榮光」是囊中之物了。只可惜,它們着實低估了基地平民的戰鬥力。
換句話說,老百姓好不容易有個棲身的安穩地方,哪還容得了有人破壞?
基地的制度待百姓不薄,經歷了一次內亂之後,他們比誰都珍惜太平日子的到來。就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說什麼也得拿起鋤頭幹了。
就算雲默等一干人不在,可留下來的藤原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曾經最先被編制到異能者大隊的小年輕們,遭受一年的錘鍊後,都已經有了最基本的火候。
而還未入編制的異能者則將這次戰鬥當成了敲門磚,他們清楚異能者在「榮光」的地位是受人尊敬的,若是在外頭,要麼被當成怪物,要麼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同胞」認為該承擔無數他們本不該承擔的責任。
與其被道德綁架,還不如依靠自己的力量爭取想要的生活。在「榮光」基地,他們就是個亮堂的人,而不是一匹任勞任怨的騾子,拉得了磨還不討好。
如今這喪屍圍城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展現自己的機會,舞台都搭好了,自己的路子就該自己走。也因此,高階體喪屍就算有點腦子,也絕對想不到這批人類在被圍之後居然連半點慌張也無,甚至鬥志還挺高昂。
更因此,在交手的那一刻,喪屍大軍幾乎是以一面倒的趨勢被異能者打壓,就算有三四階的喪屍強者救場,也避免不了訓練有素的異能者三五成群地把它們坑死。
史曉輝的「絕對防禦」;田宏越的「重力領域」;黃嘉美的「冰封萬里」……再加上黃凌海、許飛、丁禛的配合打擊,以及羅一鳴憑藉着高速的暗殺算計,這一支平均年齡才十幾歲的正規異能者部隊,可謂出彩到了極點。
而有了這批人的衝鋒,其餘異能者頓覺自己不該輸給一群孩子,所有人憋足了一口氣拼命轟炸着密集的喪屍群,卻不想還真給他們轟出了一個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豁口。
伴隨着「鏗」的一聲長太刀出鞘的聲音,一頭氣勢洶洶,悍然來襲的五階體直接被藤原兼一在戰圈中擋下。作為目前基地內等級最高的異能者,藤原明白自己肩負的任務,更明白自己的使命。
身為太刀流的傳人,他盯着五階體的眼神冰冷至極,像是在評價對手合格與否。裏頭唯獨沒有一個人類面對喪失時本該存在的恐懼。而這一點,恰恰激怒了前來進犯的五階體!
「吼吼吼——」
控屍者一聲怒吼,一道陰冷的藍色火焰直接從口舌中被吐了出來,速度快得好像一陣疾風。卻不料被藤原兼一輕而易舉地避開。
它的瞳孔一縮,下一秒,一柄長太刀的刃面已經卷上了它的脖頸,幸而它的動作還算迅速,否則非得身首異處不可。
經過特質加工的太刀可沒有那麼脆弱。它被主人揮動着劈開了晃蕩不休的藍色火焰,上頭隱約有別的異能在緩慢流動,其堅韌的力道不輸給任何喪屍的天賦,堪堪一招的對立就讓控屍者明白,眼前的獵物有可能變成獵手!
而在藤原兼一心裏,眼前這頭五階體的速度慢得可以,至少,它的天賦攻擊遠遠比不上澳洲戰場的異形速度,想想那批稱得上所向披靡的鋼骨執事,實在是比這頭五階體出色太多。
從澳洲戰場回歸後。他的眼界開闊了不止一分,而刀術也在殺戮的磨練中成長得酣暢淋漓。他感激雲默選擇了他作為澳洲的先遣軍,也感激同伴一路陪着他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藤原的心裏有着柔軟的一角,他的身後是他需要守護的歸處。所以,他一定會一直屹立在戰場的前方,擋住覬覦者的不良企圖,直到……戰死的那一刻!
這是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原則,也是他,作為一個強者的信念!
長太刀的鋒芒在戰場中原形畢露,濃重的殺氣和異能的威壓將周圍卷得煙塵四起。藤原在煙塵中舞動太刀收割走一批又一批的喪屍頭顱。而與五階體的戰鬥也趨向白熱化。
他的戰鬥方式無疑給大後方的軍人打上了強心針,他們的攻擊也越來越賣力了。當史曉輝的「絕對防禦」籠罩城頭的那刻,人類軍隊真真正正地走上了「不敗」的道路。
沒有人死去,從戰鬥至今。只有七十幾個人受傷。
且,受傷了也沒什麼關係,有光明系治癒異能者藤原純子在後頭關照着,就算閻王想要拉人,也得問過她意思了。
「榮光」在2026年的頭一次「喪屍圍城」,就是以這等所向披靡的氣勢席捲了一切。當時長五個小時的大型戰鬥終於落下帷幕。基地上頭的防禦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
所有的軍人、平民、異能者毫無形象地躺翻在地上,他們彼此相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血污和殘肢碎肉鋪了一地,在被腌臢浸透的黝黑大地上,人類被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一聲大笑中爆發。
笑着笑着,有人哭了,有軍人從兜里掏出戰友的遺物,哭喊着大吼:「老子殺了這群兔崽子了,你在天上看到了嗎?」
哭聲漸漸覆蓋了整個外城,而上天好似感染了他們的情緒,不一會兒,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一寸一寸,籠罩了屍橫遍野的外城。
藤原兼一收刀入鞘,猶如一杆青松,屹立在隊伍的前方。他的衣衫早被黑血染濕浸透,只是他恍若察覺不到寒意,安靜地回首着一條殺出的血路,眼底的情緒泛開一絲絲漣漪。
媽媽……你所渴望回來的故土,我會幫你守住。
就好像,你曾經護住我們一樣……
……
朝鮮半島,韓國最南端的港口城市,軍隊的步伐已在短短十天中橫跨了整個韓國。而他們背後的世界烽火狼煙,炮火和病毒夾雜着亂舞,狂魔紛亂,卻也阻止不了死神靠近的腳步。
從雲默在朝鮮半島投入第一滴毒素開始,這個世界的崩壞已成定局。不僅僅是整個半島,就連沿海也已經受到了毒素的衝擊。
只不過,海洋生物等級頗高,也終究比陸地生物敏感許多。
它們機敏地避開了某些腐化的屍體,也飛快地避開了這塊海域,再加上冬季洋流的驅使,毒素的擴散暫時被局限在一小塊範圍內,若要等它在海洋里起到作用,怕是得等上幾個月有餘。
然,比起海洋,陸地慘了不止百倍。韓國的喪屍基本死得差不多了,唯有一些真正高階的怪物留了下來,它們蟄伏在暗處虎視眈眈,卻不知自己已經成為雲默死亡名單上的人選。
「附近有一頭五階體。」行到一半,雲默便停下了腳步,看着頭頂上方的高樓說道,「在五樓的位置,五階體……應天揚你去。」
應天揚抽了抽嘴角,對於雲默這幾日時不時點名讓他參戰的舉動早已反駁無力。他「悲憤」地提起半袋子玻璃渣子,慘兮兮地說道:「隊長,我要頂不住了你可得接應我這個老人啊!」
雲默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應天揚,你一個成年人,居然好意思說出沒斷奶的話。」
「噗——」人群中有人低低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應天揚你這狗逼要點臉!」謝敏珊可不會給他面子,第一個嘲笑道,「是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你特麼自己承認了?」
應天揚臉色一青,狠狠剜了謝敏珊一眼,卻也只能扛起傢伙往上頭干。無法,團隊裏他的戰鬥力很弱,可讓他一文職人員專干戰士衝鋒陷陣的事兒,除了他頂頭上司也真是沒誰了……
當同伴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里,趙易總算還有點同胞愛,他略顯擔憂地說道:「隊長,天揚不是近戰人員,這一對一的戰鬥,他可能得吃虧。」
「死不了。」雲默淡淡地說道,「他陰着呢,一個精神力者,還是個最擅長催眠幻術的類型,要是輕易被宰了……」
「那你就當從來沒這夥伴吧。」雲默忽然癱着臉說出一句頗為無賴的話,「太菜了,拉低隊伍的整體檔次,還不如趁早餵了喪屍,也省下了隊伍的口糧。」
走上二樓的應天揚腳步一個趔趄,神情簡直是欲哭無淚了。
他家隊長,真特麼是小姑奶奶!(未完待續。)
PS: 我好餓……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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