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東部沿海區域,「凱恩斯」城市附近,東征大隊的臨時基地。耗時兩個多鐘頭的惡戰最終了解在三枚強力的能量炮之下。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雪片打着圈兒飄蕩在空氣里,一寸寸地覆蓋了狼藉滿地的戰場。
人類的屍體和異形的屍體交錯相疊,艷紅色的血與墨綠色的汁液混雜,它們揉成了冰渣凝結在地上,隨後被毫無污染的白色掩埋在純潔之下。
夜色寂靜,寒風起卷,血腥味沿着空氣往外鋪陳,卻因為異形女皇餘威的殘留而沒有引來周邊異形的覬覦。遠方的嘶吼空闊寂寥,像是大漠之地吹響的號角,一聲聲都透露着肅殺悲涼的氣息。
雲默站在女皇身體的一側,掌心透出的刃面輕輕撥動了下對方被撕裂的脖頸,瞬間,僅連着皮肉的脖子斷裂下來,咕嚕嚕地滾落到了邊兒上,只睜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她,看上去分外不甘!
單薄的肉衣被撕裂成了碎片,脊椎骨被劈成了兩半,心臟被利爪掏空扔在一邊、內臟被翻扯出體外淋漓遍地……女皇死得極慘,可同樣的,身為勝者的雲默也不好過。
饒是豹化機甲的軀殼,也頂不住半步返祖的女皇一而再再而三的歇斯底里的攻擊。
生物在瀕死那刻的爆發尤為激烈,潛力值一下子翻倍無數,自然攻擊力和速度也提成了不少,尤其是,當進入暴走模式的還是頭強悍的女皇。
豹子金屬色的脊背上佈滿了深刻的傷疤,一道道縱橫交錯,其中一擊更是洞穿了她的右胸,隱約間還能透過破碎的窟窿看到另一頭的景象。腹部的開口橫向劃開了皮肉,寸深的疤痕依然切斷了她的腸子……
金屬色的尾椎被斬斷了,帶着倒鈎的一段甩飛到了遠方,砸入了冰層之內,只餘下淡淡的金色。由於尾椎與她的脊椎骨相連。可以說,當豹尾出問題之後,她的脊背略有些直不起來。
雲默佝僂着身子,單手捂住腹部。被挖去臏骨的左腿終於承受不住壓力,一把栽進了雪地里,狼狽得好似給女皇下跪一樣。
她收斂起全身的血氣,晃蕩了下只剩骨架子的左手,終是慢慢地撐起了虛軟的身體。隨後瘸着腿,一步一挪地朝着營地走去。
「雲默!」呼聲由遠及近,一些未曾輪着上戰場的軍人快似奔來,華夏的特種兵很乾脆地架起了她的胳膊,準備將她抱回營地。
可誰知,雲默拍開了對方的手,淡淡地吩咐道:「我還沒到死的時候,扶我回去。」
特種兵覺得,有時候雲默的思維很難理解,重傷就是重傷。明明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卻偏偏比任何人都要來得逞強。但他們也沒有多話,既然是上司下達的命令,那麼,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這道程序。
於是,他們扶着她,緩緩走回了營地。
另一隊的人則迅速拿出斂屍袋將異形女皇的屍體安置好,周邊殘存的可怖威壓駭得他們瑟瑟發抖,可即便再如何害怕,他們終究是將屍骨收斂完畢。可在回程的路上瞅見那密密麻麻的鋼骨屍體,還是會升起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戰場的殘骸,非一時半刻能夠收拾乾淨,相比起外圍那慘不忍睹的景象。營地周圍竟神奇地沒有留下多少腌臢的東西。
「是何梓矜。」艾麗絲從特種兵手裏接過了雲默,輕掃了一遍她的傷勢,面上沒有太多擔心的表情,「她掃蕩了整一片營地,『淨化』一出,該傷的不該傷的都傷着的。」
「不該傷的?」雲默擦了把破皮的嘴角。輕聲道,「傷人了?」
「那倒不至於。」艾麗絲一手指向鬱悶地在旁邊拾掇種子的少年,唇角輕勾,「淨化那種異能,雖然被控制着繞開了人類,可對異形是不會客氣的。那小子甩着腐骨花吞了不少異形,結果被糟蹋了大半,心裏能舒服才怪。」
「腐骨花……吞了異形?」
「嗯。」艾麗絲輕輕說道,「而且,還是活體。有一部分還被封存在花朵里,等有朝一日被吐了出來,也能慢慢復甦,可以說,他培養的腐骨花是個不錯的保鮮箱。」
「是麼?」雲默扭頭掃了眼士兵抬過來的斂屍袋,思量了片刻後,就緩緩開口道,「那麼,把異形女皇的屍體交給他吧!既然能保鮮,以後我還用得到。」
「是在為下一次『蛹化』做打算麼?」艾麗絲說道,「我需要女皇的冠蓋和骨刺,剩餘的部位留給你。」
「嗯。怎麼?有新的武器需要鍛造麼?」雲默問道,「這次你準備把兵器留給誰?」
「留給該留的人,譬如,那對雙生子。」
……
華夏,重慶市邊境,兩個鐘頭前,正在休憩的韓修宇自從揭開了五張塔羅牌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保持着沉默,他的視線膠着在牌面之上,手指輕輕撫摸着那些線條粗陋的畫像,幽藍色的數據流轉得飛快。
「哈?小宇你倒是說清楚喲!什麼叫做咱倆的前方沒有後路?都特麼向前了怎麼會沒有後路?你傻了吧?」魏俊一手指着他倆來時的路子,指着那清晰的車轍印子,說道,「你瞧瞧,後頭的不就是路麼?你耍你胖爺是吧?」
韓修宇沉默,只是將每一張牌面都翻轉過來,一一陳列在魏俊的面前。
「這是『前路』,倒置的國王,象徵權力的更迭和地位的變化,倒置,意味着傾覆。」韓修宇再翻開了另一張牌面,面色嚴肅,「這是『後路』,倒置的權杖,意味着承諾的破裂和結盟的摧毀,所以,看不到後路。」
「這是『你』、這是『我』,我們的牌面都是正面,你仔細看看自己的,一顆心臟被三把利劍貫穿,正位,象徵極端的痛苦和傷悲;再看看我的,一個女人被捆綁着囚禁在城堡,正位,暗示着被限制的自由以及個人能力的喪失。」
韓修宇的手指摩挲着牌面,眼神暗沉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是『目前』,牌面為『世界』,倒置,象徵着支離破碎、流離失所、以及……失敗。」
不知不覺間,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當環繞在牌面上的能量逐漸散去的那刻,一切迷濛的屏障盡數卸去,就好像個近視一千度的人瞬間恢復了光明般,視野內再無阻隔,他能將一切都看得清楚,而不是像剛才那樣,看什麼都是混沌。
魏俊被韓修宇的一番話雷傻在原地,他呆愣地注視着韓修宇的面龐,直到很久以後,才突兀地憋出一句:「你他娘的真的想去當神棍啊?」
韓修宇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但既然已經繼承了這個能力,就要好好利用了。塔羅牌是個好東西,沒有周易中扔銅錢算卦那麼難,我還應付得了。」
聽罷,魏俊沒有說話,他怔楞了好一會兒,終是接不上半句話。原因無他,韓修宇說這話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得好似勘破一切的出家人,從此遁入空門不想再問世事。
「魏俊,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倆上樹掏鳥窩那會兒的事?」韓修宇看着魏俊的眼睛,繼續道,「我從樹上摔了下來,然後,我倆醒來的那刻挨了爹媽一頓打。」
「上樹掏鳥蛋?」魏俊思量了好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嗷,我記起來,那次打得胖爺滾了一地,屁股都紅成了猴臉。你還暈了好久,醒來之後有段日子變得怪怪的,看得人心慌慌的。」
「那你……還記不記得,是誰接住了從樹上掉下來的我?」問出這句話的那刻,韓修宇的手突然拽緊,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如果……如果精神力真的能夠讓時空回溯,那麼,他一定要在末世爆發前阻止這一切!哪怕從此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他也能滿足於現狀,樂呵呵地當一輩子裝傻充愣的小老百姓。
他記得雲默曾經告訴過他……回溯,「預判」的回溯,從現有的場景追溯到另一個地方,將曾經的畫面一一呈現,就好比他現在已經擁有的這種能力。
「誰抱着你?」魏俊喃喃自語道,「我還真不記得了,胖爺的直覺告訴自己應該是有的,但胖爺的記憶告訴自己,壓根兒沒啥狗屁倒灶的救命恩人,你說胖爺這腦子難不成出了點兒問題?」
看來……他是真的不記得……也是真的難以記起……
韓修宇苦笑了下,着手開始收拾起手頭的東西,難道他還得告訴他,那個救了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鬼才信吧?
「走吧。」韓修宇說道,「去西……」
「藏」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從遙遠的地方,忽然傳出一陣機車的聲音,二人紛紛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他們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危險的野外,竟然還有藝高膽大到行走的人!
若是對方沒有惡意就算了,若是有……那麼……
跟人類相鬥,永遠比喪屍麻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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