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澳大利亞,刨去深淵領域的地界,一次貫穿南北線路的清剿正轟轟烈烈地展開。由艾麗絲率領美帝、英皇、法意北上,雲默率領華夏、俄羅斯、澳民南下,以山脈的中段為起點,一寸寸地往外迅速蔓延。
相對於北上的路線,雲默一方的戰線十分漫長、地域極為廣袤,但在危險程度的對比上,北路的難度系數卻是南路的兩倍不止。
盟軍在澳洲呆了快滿一月,可開拓的區域主要集中在交通線附近的城市、鎮點。即使肖琛在之前遊蕩過一圈,算是跑遍了小半個澳洲,可他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時間幹掉幾個隱蔽的巢穴。
於是,某些隱患就此埋下,興許在地界深處,亦存在着不出世、未感染的強悍異形。
原本,雲默想承包北路,可不知道美帝哪根筋抽了,硬是搶着要上北路。眼見克利斯挑挑眉不準備干涉布魯拉粗暴的決定,雲默當即拍板,讓他們自行方便。
可雲默一旦拍案了,美帝又開始不確定。
他們原以為雲默應該會將安全的地界留給自己的華夏,他們搶過來絕對沒問題,但她如今這爽快的態度,就不免耐人尋味了。
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既然英皇和法意跟着美帝走,布魯拉還真沒什麼怕的。似乎自以為勢大,布魯拉得意地覷着「徒有虛名」的克利斯,像是在嘲笑他空有頭銜,卻被自己架空了勢力。
北征的路途就此踏上,再無回頭的餘地。
「你不反對?」艾麗絲瞥了克利斯一眼,對於人類心腸中的彎彎繞繞,她偶爾會存些好奇的心思,「他做了個愚蠢的決定。」
克利斯碧眸一閃,吊兒郎當地說道:「他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希望艾麗絲小姐不要在第一時間插手。」他靠近艾麗絲身側,曖昧地吐息在她耳邊,對付女人素來高超的手段一個不拉地落在她身上。可惜身邊的美人兒卻是根木頭,「你插手了,可就不好玩兒了。」
不得不說,當克利斯專注地看着一個人時。眼底的流光似是能溢出深情。
艾麗絲冷眼看着處於「發情期」的雄性生物,抬起白刃戳開了對方散發着荷爾蒙的臉:「呵,我自然不會插手。」
是死是活,她也沒興趣管這群蠢貨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雲默和韻墨之外,沒有誰可以讓她動容。
智腦的情緒,永遠只為影響自己最深的人而波動。
克利斯識相地收斂起自己對付別人的那一套,他毫不懷疑若是再做糾纏下去,艾麗絲絕對會先捅他一刀子。
畢竟,有「脫殼」在他死不了,但「脫殼」可不能成為艾麗絲肆無忌憚「捅死」他的豁免牌。
北征大隊終是漸行漸遠了,兩支隊伍背向而行,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就只能看到彼此渺小的背影。
然而。比起北征的艱巨,南征隊伍的日常極為繁瑣。
前後不過走了七八里路,他們就清剿了三個中小型城鎮,搗鼓出一大批沾滿了灰塵了異形卵。
隨隊伍而行的肖琛自然打頭陣,作為恢復後許久不曾活動筋骨的異形種,他迫切地想要打上一架,以此來判斷自己的身體是否還存在隱患。
可即便再迫切,他也沒表現得毛躁,相對於以前的粗蠻,在被巨龍教訓個徹底後。他成長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確信,自己的實力足夠自己橫,但這個「橫」也得有個界限。造孽者自有天收,隨着實力的拔升。他似乎隱約懂了不少道理。而因為懂得,才讓他的作風逐漸朝雲默靠攏。
「是死的。」肖琛扒拉了幾個放在鼻子下輕嗅,第一次謹慎地一枚枚掃過去,沒落下任何一個,「都是死的,殘次品。應該是最先被拋棄的類型。」
就好像他這種「殘疾兒」,走哪兒都會被追殺一樣,這批異形卵就是最開始便被淘汰的劣質品。
「我挺好奇,你似乎對異形這個種族了解得很徹底?」朴珉賢在肖琛身側蹲下,打量着他格外高大的身子骨,說道,「我更好奇,他們為什麼要叫你異形種?」
瞧了眼新隊友十分「稚嫩」的面孔,再想到這貨的年紀……
肖琛默默地咽下一口老血,癱着張臉說道:「小爺吸收了異形的基因,然後就成了半隻異形。所以,小爺對異形比較了解。」
就仿佛了解人類一樣地……了解這個種族!
他沒說明白,但朴珉賢卻想明白了,肖琛大抵是類似「混血兒」的存在,融合了兩個種族的優勢,難怪在戰力上十分出挑。
「那這些,怎麼處理?」朴珉賢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他敏銳地察覺到肖琛情緒的低潮,便三言兩語轉開了對方的注意力,「燒掉嗎?」
「不。」肖琛抓起一枚擦了擦,當着朴珉賢的面塞進了嘴裏,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這枚堅硬不下黃銅的卵體就被他嚼巴嚼巴吃個乾淨。
「小爺的口糧,味道差了點,跟啃餅乾似的。媽蛋,還是沒味道的那種。」
朴珉賢:「……」
肖琛歡快地啃着口糧,殊不知朴珉賢已經悄無聲息地退開了一步,一臉扭曲地看着他。
小鎮中央的地帶,一些沾滿了灰塵的物資被對方在一處。軍人們小心地跨過腐爛的異形屍體,忍着刺鼻的腐臭味,進入各個屋內搜羅可用的東西。
「有酒?」周嚴驚訝地端起一隻沉甸甸的橡木桶,鼻尖一湊,只覺得一股醇香飄忽而過,「蘋果酒,度數不高,你可以當飲料喝一些。」
雲默搖了搖頭,眼中的數據流莫名地流淌,似是有些失控的端倪:「放着吧,我不需要。」
周嚴眉間一蹙,感受到雲默周身漸變的氣息,脫口道:「怎麼回事?你身上……」
她身上的威壓時隱時現,像是一鍋沸水在使勁兒頂開上端扣押的鍋蓋,氣息十分恐怖。而這種要命的危險性還在層層拔升,不遠處的肖琛當即炸毛跳起,戒備地看向雲默,兩股戰戰。
「我需要離開一會兒。」
雲默微抖着手扣住了幾欲爆開的腦袋,平整的肌膚猛地爆出無數蠕動的經絡,好似體內潛藏的蟲子,正想破體而出。
「雲默!」周嚴驚呼一聲。
「轟——」
就見人影一閃,雲默雙腿一蹬,直接從原地翻起騰入高空,而她原先站立的位置頃刻間坍成廢墟,連帶着周邊的玻璃都碎成了渣子,駭得所有人心驚膽戰。
小鎮的廣場皸裂、建築物倒塌,蜘蛛網般的裂縫秒死擴散到大街小巷,就連領域內的地皮都仿佛塌陷了一寸,其悽慘的景象讓人措手不及。
一陣狂暴的威壓從高空往四周逸散,恍若重於千鈞的巨石當頭砸下,駭得周嚴趕緊撐開了強勁的風系壁障護在周圍,卻在一個照面間被打得直吐血!
「嘔……」周嚴咳出一口血,肖琛的四階威壓已然氣勢大開!
他忍不住內心的顫慄,可這時候他必須擋在所有人身前。作為已經三次蛻變的異形種,肖琛很清楚雲默這是什麼狀態。
這分明是生化人處於進化階段的「飢餓」表現,她似是需要大量的血食和能量來補充自身,方便自己進入下一個開闊的階段。
極端飢餓的感覺、一種企圖撕裂他們的威壓和震懾……
這一刻,肖琛毫不懷疑他們已經落入了「食物」的境地,端看雲默願不願對他們出手而已。
就像是面對巨龍時的無力感再度襲來,可肖琛仍是戒備地盯着高空,直到……那個身影忽然一扭,往海域的方向衝刺而去,只餘一片殘影。
迫人的氣勢消失不見,肖琛雙膝一軟幾欲跪翻在地,可身後突然伸出兩隻健壯的胳膊,一把撐起了他的身子。
「隊長她……」
「是生化人!」肖琛的冷汗從額角滴落,眼中的驚訝難以掩飾,「虧她瞞了我們那麼久!」
「生化人?」藤原兼一訝然,「隊長不是……異能者麼?」
「哼,擁有異能的生化人。」肖琛綜合着總結道,眼底的心悸並未褪去,「她很餓,應該是餓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不能追過去,會被吃掉的!」
「你在說什麼鬼話!」何梓矜的面色蒼白,手裏下意識地握緊了軟鞭,「什麼叫做被吃掉?雲默才不是怪物!怎麼會吃了我們!」
「她是生化人!」肖琛提高了音量,眉頭打得死緊,「像人,又像野獸,就跟小爺一樣!」
話音剛落,他身上猛地梗起一大片灰色的鱗甲,就連瞳孔都成了一條灰黑的豎線。
「這時候別追上去!」肖琛頭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對所有人喝道,「想走的人先打趴老子!連老子也幹不了,追上去就是送死!」
他身子一挺,直接堵在了何梓矜面前:「你敢追試試,擰不斷你的腿!」
「啪!」何梓矜一甩鞭子抽開了一塊斷壁,嬌小瘦削的身子氣得顫抖。
乳白色的光暈覆蓋在鞭子之上,兩名少年少女氣勢驟然大開,似乎有着打上一架的可能。
而正在這時,周嚴忍着不適,嘶聲開口:「不要衝動,聽肖琛的!」
「大校——」
「現在追上去,的確送死。」周嚴低聲道,「雲默剛剛……動了殺意。」(未完待續。)
PS: 嘎,我應該沒說過墮魔的只有小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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