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尋陵 第十八章國亮的故事

    「操，你也不知道來機場接我。」國亮剛踏進店門就破口大罵，將正在昏睡的我嚇了一跳。

    一旁的危宇晨迎上去幫國亮把行李提了進來。

    「接個屁，三歲小孩啊？第一次來北京啊？」我躺在長椅上沒好氣道。

    「你就是危宇晨吧，你好你好。」國亮像正在收拾行李的危宇晨打招呼道。

    「掌柜的好，路途勞頓，趕緊坐下來歇歇吧。」危宇晨把凳子移了過去。

    「這以後叫我才叫掌柜的，至於他叫什麼都行，什麼阿貓阿狗花花草草他都不會介意的。」我打趣道。

    「喲，陽偉同志不得了啊，這麼把自己當回事啊，一個多月不見就不認我這合伙人啦！老子投的錢都被你吃了吧！」國亮回應道，危宇晨笑了笑，也沒說話。

    「你的錢？我都幫你捐給國家了，對了，怎麼去了一個多月這麼久？」我從長椅上立起身，伸了個懶腰。

    「媽的電話里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六舅在自家後院鑿地，鑿出一具古棺,棺里有些陪葬品，他想到我是做文物交易的，就叫我過去幫他看看，順便買個好價錢。」國亮低着頭，把行李箱拉開。

    「看幾件明器要看一個月啊，**也夠可以的，說出來也不嫌丟人。」

    「你懂個屁，我六舅說我回老家次數少，讓我多住住，我就趁着在老家休養的這段時間，從附近搜颳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回來。」說罷國亮就從行李箱慢慢摸出一把長約40厘米的銅劍出來。

    「這東西雖然有點年頭了，但劍身圖案還是這麼清晰，劍刃也寒光閃閃，你花了多少錢收的？」我瞬間提起了興趣。

    「價錢就不說了，反正這劍與我有緣，我看它也順眼，你說我們以後要是有機會下斗，碰巧在墓里碰見個粽子什麼的，有了這把劍，管他媽是甜粽咸粽，一律送他們升天。」國亮拿着他的劍裝模作樣的舞了起來。

    一聽他這話，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花了大價錢，說出來怕不好意思。「這敢情好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要不就叫它社會主義大寶劍好了，多麼霸氣的名字。」我繼續打趣道。

    「這名字好啊，這劍就給你了，要是以後碰見什麼妖魔鬼怪，你就代表社會主義制裁它們。對了，我還收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玩意。」國亮又從拉杆箱中拿出一個被報紙包裹地嚴嚴實實的東西。

    「這是個骰盅，你們猜它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國亮一臉神秘道。

    「什麼材料，看這白色的質地，難道是象牙？」我從國亮手中接過骰盅，仔細一看也並非象牙所造。

    「嘿，這是用人的頭蓋骨製成的，怎麼樣沒想到吧？」國亮一臉壞笑。

    「操，趕緊拿走，這東西晦氣，放我們店裏怕是要擋了財路。」我立馬把這東西還回國亮手中。

    「我收這東西就是對它的故事特別感興趣，來，讓我來講給你們聽聽。」國亮擺出一副百家講壇的陣勢。

    「得嘞，我不想聽，你自個自言自語去吧。」我故意打擊國亮的情緒。

    「話說在清乾隆年間，」國亮沒理我獨自說道，「也就是在我六舅家的那個鄉，有位財大氣粗的鄉紳，叫杜煥然，用現在的話說，也就是個土豪。他祖輩早年在外經商，積累下巨額財富，到他這一代即使是坐吃老本也完全沒有問題。他自幼聰穎過人，本想考取個功名當個官，卻幾次落地，之後就放棄了這條路。於是他家裏人給了他一筆錢，供他外出經商，經過一番闖蕩，也成了遠近聞名的富商巨賈。但同時他卻還有一個嗜好為人熟知，那就是好賭成性。如果一個人因為嗜賭而敗光了全部家產，不論到哪這都可以成為宣傳戒賭極好的學習材料。可杜煥然這個人不一樣，雖然說他賭錢時贏時輸，但總的來說還是能贏錢。漸漸地，他對自己的賭術越來越自信，賭錢的金額也越來越大。正在他如日中天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個賭徒（稱為賭徒甲）要求和他玩一把。賭徒押了一大筆錢，跟他搖色子比大小。結果賭徒甲開出個三，杜煥然則開出了個六，很明顯賭徒甲慘敗。那名賭徒甲不甘心，以全部家當為賭資，要和杜煥然再賭一把。賭博形式同樣是擲骰子比大小。但這次杜煥然就沒那麼幸運了，由於對自己的過分自信，他把幾乎所有家當都押了上去，令他沒有想到是，他輸得傾家蕩產。而自古以來賭徒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被稱為賭徒謬論，其特點在於始終相信自己的預期目標會到來，就像在押輪盤賭時，每局出現紅或黑的概率都是50，可是賭徒卻認為，假如他押紅，黑色若連續出現幾次，下回紅色出現的機會比例就會增加，如果這次還不是，那麼下次更加肯定，這是典型的不合數理原則，實際上每次的機會永遠都是50。所以賭徒不論輸掉多少，都會一直賭下去。杜煥然也不例外，幾番思索後，他決定再賭一次。這次他賭上了老婆孩子全家女眷再加上他的一顆項上人頭，顯然這是以命相博。沒想到賭徒甲居然也答應了，承諾如果杜煥然贏了就歸還全部資產，但如果他贏了，他就會用杜煥然的頭骨做成一個骰盅，來顯示自己非凡的賭技。這次，你們猜誰贏了？」國亮突然問道。

    「肯定是那個賭徒甲贏了啊，要不然你這骰盅怎麼來的。」我一臉不屑。

    「也對，就當我沒說，的確是那個賭徒甲贏了，但我覺得吧，那賭徒甲肯定是個老千，第一次故意輸給杜煥然，讓他嘗點甜頭，第二第三次就靠出千贏了他，要不然第三次正常人誰跟杜煥然賭啊！」國亮一臉肯定的說。

    「管他媽的呢，你這故事就這麼完了？忒沒勁了吧。」

    「沒，故事的重點現在才開始講。那名賭徒甲將杜煥然的頭骨製成骰盅後，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只要他想搖到什麼點數，這個骰盅就能得到什麼點數。雖然他是一名老千，但這種情況完全不是靠千術可以達到的。於是他利用這個骰盅去與別人賭，並迅速積累了大量的錢財。正所謂樹大招風，他的事跡很快就被別人所熟知。賭徒與賭徒之間總是能互相吸引，很快又有另一名賭徒來挑戰他。為了公平，雙方都互相檢查了賭具，但來挑戰的那名賭徒（稱為賭徒乙）還是不放心提出互換賭具的要求。賭徒甲覺得自己可以控制那個骰盅搖出的點數，自然答應了乙的請求，因為有必勝的把握，他押上了自己全部的資產。結果這一次那個用頭骨製成的骰盅沒有如他所想，他輸得傾家蕩產，最終自殺身亡。」

    「你的意思是想說這個骰盅有着杜煥然的怨念，之前故意讓賭徒甲得到他想要的點數，在關鍵的時候卻害了他，作為報復。」我打斷國亮道。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覺得這個骰盅很有趣，才收了來。」

    我從抽屜里摸出一對骰子，扔進骰盅里，心中想了兩個點數，搖完後一看結果道：「國亮這故事是編出來騙你買的吧，哪裏能想要什麼點數就搖什麼點數，虧你還是老司機，哎，智商堪憂啊！」

    「去去去，現在肯定已經失效了，反正吧，我就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國亮一旁解釋道。

    之後我又把龍翔瑞和教授的經歷具體的給國亮說了說，國亮在一旁聽完後也是驚訝不已。

    「你說這世界上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麼？」國亮對那枚虎符特別感興趣。

    「有沒有我倒不敢說，但這也不關我們的事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出去下館子為你接塵。」

    生活終究要歸於平淡，不論曾經發生過什麼，終將成為記憶留在腦海里。這古玩鋪里，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這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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