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清 第三十一章：擦肩而過的大牛

    次日一早，張氏幫忙換過藥以後，車英便獨自出門。

    今日是擬定的招兵日期，作為主官，車英也不可能坐在家裏乾等着。這批兵員的質量如何？決定着未來車英的實力，所以，車英也不敢閒着。

    藍月父親的後事，昨晚車英就已安排妥當。由城內一家專門做喪葬生意的店面全面負責，遺體也在昨晚就運了出去。

    「貼告示了！貼告示了！」一群百姓嚷嚷着朝着貼着告示的城牆下擁簇着，臉上佈滿了笑容。

    不過在車英看來，這種笑容，更多的還是看熱鬧的。國人喜歡圍觀的性子，倒是很好的流傳了上千年之久，這也讓車英很是無奈。

    「讓開，都給老子讓開。一個個土包子，連字都不認識，跑這麼靠前幹什麼？」幾名壯漢強行擠開人群，擠到最前面。

    「你不也一樣不認識字？」被擠在後面的百姓紛紛低聲吐槽道，但卻不敢讓前面的幾人聽到。

    「誰說老子不識字？老曹，念給這幫土包子們聽聽，敢說咱不識字，真是瞎了狗眼了。」人群中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前面的幾人給聽到了，其中一人冷喝一聲，對着身旁的男子說道。

    「香岩，我與華符兄多次教你要懂禮貌，對長兄吆五嗬四，成何體統？再者，你又不是不識字，為何要我來念？」曹錕苦笑着搖頭教訓道。

    「不念就不念，說這麼多幹什麼？我自己念就是了。」被曹錕一頓訓斥，段芝貴有些鬱悶的回了句。

    隨後抬頭看向佈告，隔着兩名士兵，大聲的說到：「都聽好了，爺只念一遍。」

    「今奉太后與步軍統領之命，步軍衙門新建一營步軍，要求，年紀在十七至二十五歲，無病歷史，無不良嗜好，且能吃苦耐勞，聽從長官吩咐。若有合適者，可先報名，待測試通過即可算作新兵，三月集訓期滿，成績合格者成為正式步兵。月俸三兩二，新兵三月期內，月俸一兩六。」段芝貴大聲的念着，到了最後，就連他們三個都有些震驚。

    「三兩二的月俸？」馮國璋緊緊的皺着眉頭，喃喃自語道。

    「華符兄，該不會是騙人的吧？」曹錕同樣疑惑道。

    「二位兄長，騙人到不至於，不過我看他們招的是旗兵，而非我們漢兵。」段芝貴同樣搖着頭，說。

    待遇很吸引人，但卻並不適合他們。而對於這種現象，他們也早就免疫了，滿人無論走到哪裏，待遇總是要比漢人高的多。連一個普通的未成年男孩子，每月都能領到八分銀。若是漢人，那就只有餓死的份。

    雖然他們拿到手的並非現銀，但是朝廷卻按照人頭折算成旗地分給他們來播種，將糧食產量的百分之二十上繳兵部，其餘均為各自的收穫。可即便是這樣，也是漢人只能看而不能觸摸的。

    三兩二銀，這已經差不多是批甲的餉銀了，朝廷會把這麼高的餉銀，來給他們這些漢人嗎？

    「此次募兵，只有年齡限制，並無種族限制，所有人等，只要通過測試，即可應招入伍。餉銀每月十五至十八發放。」車英剛好走到此處，聽到幾人的談話，見人群隱隱有些散去的趨勢，急忙站出來解釋道。

    「軍校！」負責這一點招募的正是葉添龍，在見到車英之後，立刻上前恭敬問候道。

    「走吧走吧，這麼好的事，你我兄弟倒是合適，和華符兄卻剛好過了一歲，若不能同進，那便只能同退了。」曹錕搖了搖頭，打算退出人群。

    招兵就招兵唄，還把條件限制的這麼死，連年齡也有這麼嚴格的限制。說實在的，曹錕甚至已經有了要投靠的念頭，不為別的，就是這些餉銀也足以讓他心動的。

    但是很可惜，馮國璋今年剛好二十六，已經超出了紙面上的規定年紀。所以，曹錕也就只能眼睜睜的放過這個機會，轉而繼續去準備武備學堂的考試。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曹錕倒是對去武備學堂更加感興趣。畢竟那是北洋大臣李鴻章李大人親自督辦的朝廷第一所軍事學府，他們幾人若是能考進去，那日後絕對要牛氣的很。

    至於這步軍衙門的兵，雖然也很牛氣，軍餉也不低。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只是眼前的。只要能夠進入武備學堂，日後他們還會缺少銀兩嗎？還會為這三兩二銀子而眼紅嗎？

    對於幾人的離去，車英也並未阻攔。如此高的餉銀，還就不信招不來合適的士兵。至於剛才的那三人，看起來也不是哪省油的燈，真若是把他們給招了進來，日後指不定該怎麼頭疼呢。

    不過，若是讓車英知道了此時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人便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段芝貴、曹錕以及馮國璋三人的話，那車英說什麼也不會放他們離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家已經提起了對方的字，只是車英並不知道而已。

    與歷史上的三為大牛擦肩而過，車英此時倒是感覺自我良好。雖然走了三個，但更多的人還是擁簇着上前報名。畢竟三兩二的餉銀實在是太誘人了，這要是去打雜，那就是半年的薪水。

    招兵，根本就不費任何力氣。即使不開出高薪，前來應徵的人也絕不在少數。臨近中午，車英巡視了一圈。每一個招募點都有近兩百人在等待，眼看着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連步軍衙門那邊也不得不派出人手過來幫忙。

    最終，車英做出了一個決定，立即對現有的人進行一次測試，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全部離開。同時也了解一下目前真實的招募情況，以便下午的工作可以有個方向。

    五個招募點加在一起，人數也不差多有近千人那麼多。而一個營則只有五百人的編制，所以，即使這些人全部合格，那麼車英還是要淘汰掉一半的人才行。

    沒辦法，他倒是想把這些人都給招進來，但問題是，沒錢。朝廷給的錢是有數的，他也不能亂花，更不能縮減士兵的餉銀來多招募一些士兵。

    領着近千人，在步軍衙門巡捕營的護送下離開了京城，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五個把總圍在車英身邊，身後站着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密密麻麻的上千人，看起來甚是壯觀。只是此時這些人並沒有什麼紀律，亂糟糟的，給人一種心煩的感覺。

    「測試很簡單，主要是體能測試。你們幾個也都是軍中老人了，我想這些項目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是問題。每次測試一百人，我們幾個各自要跟隨一隊一起測試。下面我來講一下測試的要求。」車英對着幾人說道。

    本來是想搞負重越野的，但是沒有材料，所以只能改變一下方式。在出發之前，各自要做二十個俯臥撐。

    當然，這並不是全部。因為場地有限，所以車英分別將幾名士兵安置在一公里和兩公里處的位置。所有人跑到一公里處的時候，需要做二十個俯臥撐才可以繼續跑，兩公里處同樣。

    因為這些人並非受過訓練的職業軍人，跑五公里的話，怕是很難堅持下來。所以，車英將距離縮短了一公里，由五公里改為四公里，一百個俯臥撐就當是負重了。

    而時間方面，車英也做出了進一步的放寬。記的後世輕裝五公里19分以內為優秀，23分以後為不及格，武裝則全面推後兩分鐘。所以，車英預定的時間是半個小時。

    畢竟他們不是軍人，又沒有受過訓練，半個小時能按照要求跑完四公里也是很不容易的。況且，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車英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些人能夠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到底會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