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清 第三十章：嫁你為妾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車英敲開家門之後，張氏看到車英面色有些難看，急忙扶住了車英，接過手中的包裹，問道。
因家中有個死人，雖有棺木，但卻是簡易的，且天氣太熱，藍月又不肯封棺。張氏怕四鄰說閒話，只能將門關的死死的，讓人不知院內的情況。
此刻車英雖然回來了，但與早上離家的時候卻有着天差地別。常年待在這個家中的張氏，只是看上一眼便知道車英此時絕對有問題。
「沒事，就是累了點。」車英努力的向前走了幾步，看了眼跪在院內棺材前的藍月，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血，少爺，你身上怎麼會有血？」張氏關上家門之後，轉過身來剛好看到車英的屁股上有些血跡，慌忙問道。
而張氏的話，跪在院內的藍月也是聽的清清楚楚。當下也顧不得燒紙錢，急忙站起來跑了過來。因為跑的太急，甚至差點被絆倒。
「沒事，今天跟幕僚有些衝突，被告到了統領那裏，一人挨了十軍棍。」車英並沒有說是因為跟格勒爭吵才挨的軍棍，主要還是怕這兩個女人擔心。
隨後又看向藍月，將張氏手中的包裹遞給藍月，說：「藍月姑娘，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沒能將兇手繩之以法。這是匡穎家賠償的四百兩銀子，除此之外，匡穎被禁足一年。」
「多謝恩人為民女伸張冤屈，若不是恩人，民女怕是什麼也得不到。只是民女此時也無處可去，更無下葬父親的能力。這些錢交予恩人，還望恩人幫忙將父親下葬。若是恩人允許，還請恩人留下民女，日後當牛做馬報答恩人。」藍月將包裹又推給了車英，跪倒在地，哀求道。
車英連忙扶起藍月，說：「藍月姑娘，這可萬萬使不得。我既然救了你兩次，那就自然會管你到底。反正這家裏空屋子有不少，平日裏嫂子一個人也挺無聊的，你留下來則剛好可以與嫂子作伴，倆人平時也能聊天解悶。至於這些銀兩，你還是留着吧，等日後出嫁作為嫁妝帶過去。」
一說到出嫁，藍月頓時沉默了下來，並沒有接話。只是接過了車英遞過來的銀兩，而在一旁的張氏，則有些想笑的感覺。
「少爺，我扶您進屋上藥吧？」張氏扶着車英，道。
「這……」車英有些猶豫。
「少爺，您不必為我擔心。我是個寡婦，承蒙少爺施恩才得以有個藏身之地。名聲什麼的對於我來說早就已經沒有了，再說了，這是在家裏，作為下人，給少爺上藥也是在正常不過。」張氏呵呵一笑，說道。
連張氏都不在乎，車英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任由車英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裏。藍月本來也是想留下來的，但卻被張氏給推了出去。
理由也很簡單，自己是個寡婦，名聲什麼的不重要。可藍月卻是個黃花大閨女，今天要是留了下來，那日後還怎麼嫁人？
儘管表面上說的那麼無所謂，可是當車英的褲子被扒下來的那一刻，張氏還是害羞的低下了頭，臉上不由的浮現一絲緋紅。
雖是寡婦，可說到底，張氏也不過才剛剛二十歲，若是放在後世，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小女人，甚至都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少爺，藍月姑娘可是一直想着要報答您的。」害羞之餘，張氏想起了白天與藍月聊天的內容，不由開口分散注意力道。
「我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有什麼好報答的？」車英說。
「可你卻兩次救了藍月，現在藍月無依無靠，又無去處。長期待在家裏也不是個辦法，所以，藍月想等守孝期滿之後，給少爺當個小妾，這樣以後就可以待在少爺身邊服侍少爺。」張氏說。
「她現在只是走投無路的感覺，等過一段時間，悲痛過去了，自然也就看開了。」車英無奈道。
雖然藍月長的挺讓人有犯罪欲望的，但車英不管怎麼說也是個正人君子。藍月此時明顯的是有報恩想法的，若不是這樣，一個如此美貌之人，難道只是因為無父無母，就要給人做妾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車英也不例外，但是車英並不想趁人之危。
「少爺還是不了解女人，我可是看出來了，藍月姑娘是鐵了心的要給您當妾的，哪怕是沒有名分，她也認了。」張氏繼續說道。
「為何？」車英不解，疑惑道。
「少爺你想啊，一個女人，無父無母，身上又背着那麼一大筆銀兩，願意娶她的人肯定會有不少，但真心待她的卻未必會有。與其去冒那個險，倒不如跟在少爺身邊，至少少爺不會只圖她的這些錢，更不會對她又打又罵。一個女人，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比什麼都強。」張氏解釋說。
車英陷入了沉默，一個女人，無依無靠，在這個時代除了找個老實人嫁了還能怎樣？可藍月身上卻背着巨額的銀兩，這就給她的未來增加了不確定性。
藍月已經跟着她的父親奔波了那麼多年，直到現在家破人亡。如今估計是在自己這裏看到了安定的希望，在加上報恩的心思，所以才會起了嫁給自己為妾的念頭。
只是讓車英好奇的是，藍月為什麼不想着嫁給自己為妻，而是心甘情願的當個小妾呢？
張氏上藥的手法並不熟練，比起白天親兵上藥生澀了許多。折騰了好大一會兒，車英只覺得自己的屁股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張氏這才上好了藥，臉紅着搶先一步跑出了臥室。
忽然之間，家裏就有了兩個女人，這讓車英有些不太適應。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更加讓車英難以抉擇。
而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情，就是將藍月的父親下葬。可這還有一個問題，張氏掃把星的名頭已經被人指指點點了，自己若是白天將藍月的父親抬出去，那四鄰該怎麼看待張氏？
可若是晚上下葬，這似乎又對藍月的父親不尊重。人家既不偷也不搶的，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曾想遭到飛來橫禍而命喪九泉，如今連下葬也要在晚上偷偷摸摸的，這也太傷人尊嚴了。
想來想去，車英還是決定這事得中和一下才行。
走出屋子，藍月則繼續跪在棺材前燒着紙錢，以淚洗面。張氏則在一旁幫襯着收拾東西，不停的勸着藍月。
「藍月姑娘，關於令尊的後事，我想跟你談談。」車英走到藍月身旁，說道。
「藍月什麼都不懂，恩人儘管做主便是。」藍月仍舊跪在地上，抬頭看着車英。
「哎，令尊身亡已有二日，如今還未有個合體的棺木，說起來這也是對令尊的不尊。只是，家裏也有家裏的難處，所以，令尊的後事不能在家裏辦。不過請藍月姑娘放心，令尊的後事是一定要辦的，絕不會讓外人看着寒顫。」車英嘆了口氣，道。
「全憑恩人做主，藍月謹聽便是。」藍月回應道。
藍月並不知車英為何要這麼做，但一旁的張氏卻很清楚。若是在外人看來，或許會覺得車英是不想讓自己這家裏在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可張氏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現在再來看這個問題，卻並不這麼覺得。在她看來，車英這是不想讓她的名聲變得更壞。
車英才剛剛住進來多久？家裏面竟然又在辦喪事，雖然這人並非家裏面的人，可喪事卻是在這座院子裏辦的。不管怎麼說，她的名聲肯定會更壞，以後更是人人見之即躲。
甚至可以說，日後張氏在京城根本就沒辦法生存。甚至更誇張一點，有可能就連她出門買個菜人家都不會賣給她。
張氏這次是徹頭徹尾的感受到了車英的關心，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有車英會如此關心自己。一想到這裏，張氏便感動的滿是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