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端着粥站在門口,默默看着陳鷹努力站穩的樣子,忍不住濕了眼眶。
她已經看了很久了,逃避沒有用,縱使她再不想相信,依舊不得不面對現實。
眼看着陳鷹差點就要跌倒在地,朱美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陳鷹又開始支撐身子往前走。
他一向這麼要強,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那麼大的負荷。
朱美心如刀絞,默默的站在門口看着陳鷹堅持走下去。
陳鷹再一次藉助旁邊的凳子支撐身體,勉強走了一步,身體便毫無力氣的栽下去。
朱美連忙衝進來,把粥放在桌子上,跑過去扶着他。
「老鷹,你沒事吧?」她擔心的想扶起他。
此時,她才發現,陳鷹的臉色蒼白如紙,因為疼痛而使得全身都在冒冷汗。
她被他嚇到了,心裏也慌了。
「怎麼會這樣?」
陳鷹面前想要站起來,一雙手抓着她的手臂,安慰她,「沒事的,只是腿有點麻,別擔心。」
朱美不信。
現在才剛起床,怎麼會腿麻?
昨天還好好,今天卻……
「告訴我,你的腿……」
她想到這幾天他看上去那么正常,她幾乎要相信他根本就是一個正常的人,幾乎就要忘了阿哲那天對她說過的話:「好好珍惜和陳鷹最後的回憶……」
最後的回憶……
他騙了她,他還說,阿哲的話不可信。
「老鷹,到現在你還要騙我嗎?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朱美被他嚇壞了,一邊扶着他起來,身子一邊顫抖。
他好重,加上雙腿失力,她根本就扶不起來。
最後,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陳鷹坐在地上,表情卻在意料之中一樣釋然。
該來的,總會來的。
布萊爾給的藥效有限,身體始終不是鋼鐵,總有支撐不住的時候。
朱美低着頭,默默隱忍着奪眶而出的淚。
「你說啊,你還想瞞着我嗎?」
朱美哭喊着,她很怕,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面對她無助的哭泣,陳鷹想幫她擦淚,最後發現自己的手也沒有多少力氣了。
他就要變成廢人一樣,連路都走不穩,手也不聽使喚。
陳鷹艱難的開口,抱歉的說道:「對不起juay,我不該騙你,rblair
說我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治,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朱美心痛的哭道:「不可能,不是還有半年時間嗎?我不信。」
陳鷹無力的搖頭,「半年只是一個期限,在這個期限內,我隨時會倒下……」
「不會的,不會的,你昨天還好好的,我們在一起那麼開心,我們還一起爬山,一起看星星,我不信……我們起來,只要站起來就好了。」
然後,她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站起來,一雙手抱着陳鷹的手臂使勁往上拉。
她拉不動他。
而且,她感覺他的手臂也漸漸失去感官一樣冰冷僵硬。
她觸碰到他的皮膚,就像碰在一塊冰上一樣寒冷。
「起來啊……」她傷心欲絕的大喊。
陳鷹依舊沒有動,只是焦急的說道:「快,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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