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詭聞錄 第五章 宿舍里有鬼

    「後來呢？」

    「後來怎麼樣了？」

    「天吶，古裝女鬼，還是個娘娘，要是讓我遇到，肯定……嘖嘖。對了，她長得怎麼個漂亮法兒？」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問着。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說道：「後來我就醒了啊！」

    「切，說了半天原來是個夢！」

    「靠，就是！」

    ……

    我沒有理會同學們的譏諷，獨自繼續回憶着往事。

    那古裝娘娘走後，我確實是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等我問了我媽才知道，我已經「睡」了三天，如果不是我爸說我沒事兒，可能我早就被送到了醫院。

    「我爸呢？」兒子昏睡三天才醒來，他這個當爹的沒理由不關心才是。

    聽到我的問題，奶奶和我媽面色突然很悲傷，她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遞給我一個似乎早就準備好的紙條。

    只見上面寫着：「凝之，爸爸走了，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找我，記住要聽你媽和奶奶的話，好好學習。還有，有句話你要每天都念，這句話就是『天地有正氣，其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以一為二，二為三，三為萬物。』」我不明白我爸到底在說什麼，但還是繼續往下看：「兒子，爸爸對不起你們，但這是為你們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什麼事，記得好好琢磨一句話『四季之極，不朽之端』」。

    前面的話我還能稍稍理解些，這後面一句話完全就像說書先生說的仙人的話一樣，好像藏着什麼機鋒，弄得我暈暈乎乎的，根本不知所云。

    「媽，奶奶，我爸去哪兒了？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們也不知道你爸去哪兒了，至於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說時機到了你自然明白，但是他希望你永遠不明白。我們也希望你永遠不明白，這樣你就不會像你爸爸和爺爺那樣了……」

    「難道我爺爺就是這樣離家出走？後來再沒回來過？」奶奶他們沒有回答我，但明顯是以沉默默認。

    此刻我突然發現，我根本不了解我爸，根本不了解這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我爸到底是做什麼的？什麼是無常代理？難道是陰間的黑白無常嗎？

    為什麼我爺爺和我爸都會離家出走？

    我們家有個大秘密！

    但到底是什麼？我再次看了看爸爸的信，默默地記在了心中。

    正當我沉浸在回憶中時，一聲似乎帶了擴音效果的嘆息在宿舍響起。

    「誰啊，聲音這麼大，都半夜一點多了，還讓不讓人睡了！明天還考試呢！」

    沒有人回答。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小白鼠說的那句話——不怕半夜鬼敲門，就怕半夜鬼嘆息。

    接下來，過了很久都沒有再聽到那個嘆息聲。

    我心想，大概是太累太熱了，以至於都產生了集體幻覺。

    宿舍里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同學們都相繼進入了夢鄉。

    而我，卻因為心事重重，根本不能入睡。

    我靠着初中的底子順利考上了高中，但進入高中後成績卻是一落千丈，迅速獲取了「後進生」的稱號，但我家裏並不知道，她們還以為我成績跟初中時一樣好。

    平常的考試我根本不在乎，但明天的考試結果會決定分班的結果，而且會把成績寄到家裏去。這樣的話，我成績不好的事實就要泄露了。

    「哎……」我輕輕嘆息一聲。

    「哎……」帶了擴音效果的嘆息聲再次響起。

    本來我還稍微有些迷糊，聽到這嘆息立刻清醒無比！

    這絕不是幻覺，現在我百分之百確定！

    「不怕半夜鬼敲門，就怕夜半鬼嘆息。」小白的話再次在我腦中響起。

    我沒有叫，靜靜地等待着，希望嘆息聲會停止。然而，我的希望終究只是希望。過了半個小時後，嘆息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明顯比前幾次大了許多。

    一個黑影「倏」地從屋頂飄過，我忽地坐了起來，眼睛向黑影消失的地方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嘆什麼嘆，明天我們還考試呢！」有同學叫道。當他看到我坐起來之後，對着我說：「我說申凝之，你這大半夜的幹什麼呢？雖然你成績不好，但明天的考試怎麼說也應該上點兒心吧？」

    他的話把宿舍的人都給驚醒了，大家紛紛坐起來看着我。

    「不是我。」我趕緊解釋道。

    「不是你還有誰？其餘人都是剛醒來的，只有你先前就醒了。不是你還能有鬼嗎？」

    「就是，難道是鬼嗎？」

    任憑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相信我。

    正當我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聲嘆息再次響起。這一次的嘆息聲更加空靈，宿舍里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誰？」聽到這個聲音，好幾個人同時大聲喊了起來。

    「看來真不是申凝之，剛才他明明在跟我們說話，怎麼可能還能發出嘆息聲呢？」

    「是啊，就算發出嘆息聲，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聲音吧，啊？」

    「他之前講故事的時候不是說過一句『不怕半夜那啥敲門，就怕夜半那啥嘆息』嗎？難道，這是……」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說什麼，但他沒說出來，也沒人敢把那個字給說出來。

    整個宿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就這樣借着月光相互對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這樣可以獲得些安慰，消除掉心中的恐懼一樣。

    這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不同的是，似乎能夠確定方向，好像是從宿舍外面傳進來的。

    我緩緩地走下床，穿上拖鞋，躡手躡腳朝門口走去。

    「申凝之，你幹什麼去？」有人壓着嗓子問我。

    「去看看是誰在搗亂，我才不信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怪。」就在說話間，我看到有影子從窗口一閃而過。

    我當然知道世界上有鬼有怪，可是不知為什麼，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這樣的事實，因為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活在唯物主義的世界裏。

    因為是夏天，宿舍根本沒有關門。

    我走到門口站定，探出頭向左右望了望，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哎……」嘆息聲再次響起卻已經不在我們宿舍，我隨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穿過拐角後，「砰」地一聲後，我便趴倒在了地上。

    在這瞬間我看到一個身影，是我的同班同學，齊小強。心想，原來是他搞的鬼。

    等我起來時，他已經走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準備回宿舍。誰知轉身後卻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