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徐勉心緒平和下來，記起剛剛的彪悍表現頗有點不好意思，誰讓自己見到翼王忍不住了，不能怪自己。
「你來找紅明？」汐朝換個話題免除徐勉正彆扭的性子，徐勉此來定是有事，若不哪可能百忙之中抽出這點空閒。
「其實也沒什麼事，純粹為了人手來的。」徐勉沒大事，自己整天跟草藥一起別的事鮮少去管。這回來找紅明是實在忍無可忍，再不添人手他就真甩手不幹了，既然翼王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渾身上下別提多通暢，尋了張椅子坐下來，瞅見桌上的糕餅端過來就吃。
自己的伙食是跟着大部隊走的，沒有特殊的小灶待遇，不能說吃的不好，人嘛都貪點口腹之慾，翼王帳里的點心又是獨一份，哪有不下手的道理。
「還有四天。」徐勉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不知這批人能留下多少。」翼王的要求實在的高，所以對在刀劍下訓練的禁軍頗為同情。
「我晚上在你這裏用飯。」占翼王的便宜，自己大可蹭一頓好的，存些油水便於再次投入製藥當中。
「嗯。」汐朝不在意多一個人多付碗筷。
「紅蕊呢？」應該跟着翼王一起回來才對，徐勉呆了這半天沒見着人，有此一問。
「正在學新東西。」汐朝沒有要隱瞞徐勉的意思，徐勉已經劃到了自己的陣營，是自己人當然就不該瞞着。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暗語的事。
「紅蕊是你第一個試驗對象？」徐勉已經不用再猜，一準確定是這麼回事，好奇起翼王口中所說的盲文。
「那我是不是也要學？」徐勉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興奮情緒。不排斥多學一門技藝，必要時說不定還能憑此保命。
「新舊都要學。」汐朝對身邊人的要求一向很高，不應有絲毫的馬虎。
「行。」徐勉爽快的答應下來，對自己有益的東西為什麼不學，還是免費的，多好。不對啊？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哪個？
徐勉擰眉沉思，片刻後驚然。拍着大腿大呼，原來人手是這麼回事，看向翼王的眼神中透着莫可奈何的無力感。
「說是給我找人手。原來我僅僅是捎帶。」徐勉這下明白了，「你那一百人該不是衝着盲文來的？」雖是疑問心裏有了確定答案。
「哪裏是捎帶。」汐朝簡直被徐勉弄得哭笑不得，「暗衛是好手，幫你幹活未免有點大材小用。正好學些新的東西驗證一下效果。」
徐勉耳朵里進着翼王的話。心裏已經認定翼王將自己的事排在第二位，不然哪來的這麼大方。上次問要藥時順便提了下人手不足，藥是到了，人的事卻像一顆石子一樣石沉大海了無音信，現在解釋這個誰信。
「就這樣了，我不與計較。」與翼王計較吃虧的非但不是翼王反而會是自己，何必為難自己找不自在，徐勉大度的放下此間恩怨不提。
這時紅蕊回來。手裏拿着紙向主子請教，見到徐勉也在打了聲招呼。
徐勉第一時間瞧見紅蕊手中的紙。心道這是否便是翼王曾言道的盲文？視線不由的被吸引過去。
汐朝解答了紅蕊不理解的地方，就聽徐勉這時開口：「我能不能先睹為快？」實在太新奇了。
紅蕊將手上的紙遞過去，那是自己練習盲文的，轉身又去翻主子寫好的內容。
「這就是？」徐勉眉頭擰在一起，紙上不是黑點就是圓圈的，這也能稱為文字，不會是蒙自己的吧？不少字…
「看這個。」紅蕊小心將紙交給徐勉，「這上面清楚，小心點別弄壞了。」這可是主子的心血。
徐勉接過看了兩眼，眉頭舒展這才像樣，仔細一字一句的看下去，頓覺非常神奇，僅憑几個點就能組成字，這，這，從未見過這樣的方法，越看越投入，好半晌才將視線收回。
「我能不能拿走？」徐勉對盲文產生了強烈的求知慾，手裏厚厚一摞紙捨不得放下。
「你不是忙嗎？」。紅蕊好笑道，「忙着製藥，哪有空閒學盲文，這東西可不能隨便丟，主子親手寫的，賣了你也抵不上。」
「哪能亂丟。」徐勉立即保證，「反正是要學，早學晚學一個樣，正好今晚人手到了，有他們幫忙我就在充分的時間看這個。」
徐勉沒問盲文出自何處，翼王又是如何得知，這些不該問的不該知道的明智選擇無視，東西學到手才是正理，管那麼多雜七雜八幹什麼，又不能當飯吃。
「拿去吧。」紅蕊已經記住了，現在只需多加練習即可，徐勉既然要學汐朝點頭同意。
「那什麼，晚飯我想吃肉。」徐勉得了翼王的應許未離去，而是目光再次集中在手中的紙上，嘴上吩咐紅蕊晚飯的事，久沒有大快朵頤，肚子裏油水少的可憐，不怪禁軍一同報怨，更不便單獨開小灶，所以今晚要補回一些。
「大晚上吃肉？」紅蕊瞪大了眼睛注視着明擺着蹭飯的某人，這還無恥的點起菜？
「偶爾一頓兩頓吃不壞。」徐勉頭也不抬一心二用，「你到是能和你家主子跑個來回換換口味，我可就慘了，不吃肉哪行。」
「主子？」紅蕊不聽徐勉的，回過頭徵詢主子的意見。
汐朝點頭，按徐勉的話辦，反正吃壞了是他自己的事。
紅蕊得了令出了大帳下去準備，腦子裏盤算着今晚的菜色，即上了肉用不用上兩壇酒？
徐勉不打算回去，就在翼王這裏賴到用了晚飯再走，說不準要看過即將到來的一百個幫手，帶到自己那邊幫忙。
這頭。吳越剛回來一進帳發現安靜異常，這是又怎麼了？視線逐一看過去，一個個愁眉苦臉難道又揪出難題了？
「你們這是……」吳越滿臉不解坐下來聽三人的答疑。
孟舟一副破罐子破摔勁。將之前提到的事一字不差說與吳越聽，滿心希望吳越能想出好辦法。
「你們沒發燒吧？不少字」吳越聽後簡直可以用天方夜譚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翼王已經給出多對多的漏洞上我們鑽，哪有連場地都允了的，不是我瘋了就是你們白日夢做太多。」嚇死人的好嘛，哪有這般得寸進尺。
「翼王又沒說不行。」孟舟撇着嘴死強。
「翼王同樣沒說過可行。」吳越一本正經反駁孟舟的僥倖心裏。
「我們的方法還是從翼王話意中挖出來的，場地一事又有何不同。」張奇心裏同樣覺得不靠譜。但是存在那麼零星點點的希望。
「鄭苛你也這樣認為？」吳越能理解大家不放過任何可行機會，但是這件事確實有違規矩。
「不試試又怎知不行。」鄭苛給出自己的答案，他也想冷靜下來道一句罷了。他不能在什麼都沒試過的前提下自我言棄。
吳越萬萬沒料到鄭苛也有執拗的時候，不過話說回來鄭苛的話看似異想天開，可對於即將面臨考驗的他們來說真的要放棄哪怕一絲可能？…
「試試吧。」張奇開口打破僵持，「通知那邊的人。管他們倆怎麼想。反正我們要努力一把，成就成，不成還能怎樣。」又不少塊肉，頂多在翼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行動要快，趁現在集合有話語權的代表一同去見翼王。」免得事情放到明日突然打了退堂鼓可怎麼辦，張奇如是想。
「對，就現在。要不這回換我去？」孟舟張羅着要去做一回傳信人。
「大家一起去到了那邊無需坐下來商討，直接說明目的即可。願意跟的就一起，不願意的不必勉強，去的人多不一定顯出優勢，反而會適得其反，像是我們以眾壓人迫使翼王做出讓步，雖然這話有些不好聽，有些不必要的麻煩儘量能省則省吧。」鄭苛一股腦的抖落出一大夫話。
「對，我們四人一起，壯膽。」從未踏足過翼王大帳的孟舟心裏有點點害怕。
「那走吧。」吳越沒有認死理，一切為了日後的試練，一切為了往後的前程拼上一回。
「走，走。」孟舟當先站起身催促大家快點，晚了就該到用晚飯的時辰，料想翼王不願意被他們打擾用飯的好心情。
「整理好衣衫，翼王怎麼說也是個小姑娘。」雖然翼王不怎麼講究避諱外男等繁文縟節，基本的禮數還是不可或缺，鄭苛有當老媽子的潛質，不忘叮嚀兩句。
孟舟下意識去看自己的衣着，整理了兩下，看上去尚算可以。
聽了吳越等人的活，各自為政的禁軍小隊有人嗤笑一聲不打算丟人現眼，有人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加入其中，有人則臨時轉動腦筋估算出此事能成的好處，於是加入其中。
加上吳越四人共十人，六人中有三人站在吳越等人的立場上分析利弊，並不覺得吳越等人是在開玩笑，概因多對多的策劃是吳越等人猜出並告訴所有人，要想渡過難關就當竭盡所能聯合起來。
紅明先一步得到消息，快步趕回大帳稟明此事，心道這些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呵呵。」徐勉聽之笑聲中尤帶幾分譏誚，「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盡想出這麼個方法。」腦子定是叫門給擠了，連自己什麼身份都不記得。
「多對多的策略還是在臨近三月之期絞盡腦汁挖出來的，多不容易。」徐勉對那些禁軍委實無語，「這又挖空心思讓你這位決策者讓步，不想想有沒有這個可能，本身上翼王選人而非反過來逆行。」
「人快到了，主子你看該怎麼辦？」紅明對禁軍產生了輕視情緒，不考慮自身的能力，多用功在學習暗衛的武功技巧上，偏要走歪門邪道專營上不了台面的鬼祟伎倆，將主子的一片心血毀於一旦。真想將不開竅的禁軍找個地方，挖個坑全埋了，眼不見心不煩。
「聽聽都要說什麼。」汐朝心情很穩。無一絲波瀾，她會給別人機會，只要有能力抓住。
「你真沉得住氣。」徐勉不無感慨道，翼王的心性堅韌自愧弗如。
不多時吳越等人到了，守禮的行了禮，在翼王面前站成兩排，這是他們第一次踏足於此。視線不由自主的四下浮動，小心打量整個大帳的『奢侈』程度。
紅明站在主子身側，徐勉低頭看手中的紙。不去管來此的二愣子，聽聲便是，少不了要看場熱鬧。…
「何事？」眼前的十人行禮後未開口，汐朝沒空等這些人想好說詞打好腹稿。聽其辯言。
吳越等人剎時回神心裏涼透了。站在翼王面前，原本打好的腹稿此時沒了張口的膽量，一個個傳遞着眼神，誰來做第一個勇敢者。
鄭苛上前一步咬咬牙直言目的，「我等此來是想請教王爺三月之期一事。」
「哦？」汐朝淡淡的目光掃向諸人，示意接着往下說。
「王爺初時未言明試練場地在何處。」鄭苛小心試探，眼睛迎上翼王的視線想從中看出一二分端倪。
「到時在定。」汐朝未順着鄭苛的話頭說，哪怕心知話意未竭。
「鄭苛心下一緊。思考翼王話中的隱意，不會僅是字面上的意思吧？不少字
其餘眾人面色控制不住變了臉。即便察覺神情有失及時收斂，此番行止已落入汐朝的眼裏。
「無事退下。」汐朝厭煩磨磨唧唧的男人，有什麼話大可直言，非得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一番，哪有男子漢氣勢。
鄭苛一聽急忙道：「敢問王爺我等可否自行選擇場地？」顧不得婉轉修辭，總不能什麼也沒說被灰溜溜的趕出去。
其餘諸人一顆心瞬間被鄭苛的大膽懸在半空，雙目下意識全部集中在翼王身上，而非臉上，因為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有些不知好歹。
鄭苛儘量保持相對的冷靜，腦子不停的轉，「王爺初時未言及場地問題，我等就有自行確定場地的部分權力，還請王爺明示。」
汐朝視線從開口之人的臉上掠過，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的勾了勾唇角，未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沉靜的氣氛攪得鄭苛心緒不穩，這到是答不答應，給個痛快話，這麼吊着抓心撓肝的難受，冷汗快下來了。
好半晌，汐朝大方的給了個痛快，「可以。」心裏承受力有待提高。
「什麼！」孟舟驚呼出聲，以為自己聽力出現了幻覺，難以置信的看向一派閒適的翼王。
鄭苛等人不比孟舟好多少，在努力克制下抑住出口的驚訝，沒像孟舟一樣大呼小叫，失了禮數。
「場地可以交由你們來選。」汐朝在一雙雙難言的目光下給出他們期盼的答案。
沒被驚喜沖昏頭的鄭苛首先冷靜下來，做了兩次深呼吸用以平和跳亂的心。
「那我等可不可以在試練當日確定場地？」提早說出場地會讓黑衣人有所準備，再就是他們這些人未來得及坐下來好好商量，哪處最合適伏擊，鄭苛要為大家爭取到更多的利益，不能白走一趟。
「隨意。」汐朝不在乎這些，整個小蒼山可在自己掌控之中，什麼地方合適大批人行動早已了如指掌，要想湊齊天時地利人和禁軍的火候仍差了一截。
「多謝王爺。」鄭苛見好就收，以眼神示意沒回過神的某些人趕緊回去商量大事，杵在這裏當心翼王變卦。
等人走了，徐勉自紙上抬頭，冷哼數聲一副很是鄙夷不屑的樣子。
「你怎麼就答應他們這等無理的要求，那不相當於變向的幫他們過關？」徐勉真的難以理解翼王的心思，不走尋常路，一猜沒個准。
「先是言語中有意空下漏洞，現在那些人即已解開對戰策略，為何還要給出選擇場地的許諾？」徐勉簡直琢磨不透其中的深意。
「你覺得暗衛會輸？」汐朝反問，要真輸了還當哪門子暗衛。
「當然不信。」徐勉怎會折翼王的台，暗衛確實比禁軍強百倍不止，但是重要的不是這點，「暗衛人數少的可憐，你確定五千多人對幾十人？」像是在以卵擊石未免有些玩笑之嫌。
「我何曾說過暗衛人數。」汐朝皎潔一笑，她可沒有那麼大方。
「你……」徐勉驚然的看向翼王，好半晌無語的道了一句，「還真是你的作風。」還當翼王真正做出讓步，其原因在於皇上的龍體欠安，為了加快腳步不得不施為。
「即將成為我的親衛，光有武力值完全不夠看。」汐朝要的是機靈應變的屬下而非聽命行事的木偶，「耗費心力定下的三月之期實為最後的篩選。」她傻呀幫着禁軍過關，那不是在坑自己？(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