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別裝出一副多關懷翼王的樣子,誰人不知你與翼王素來不和。」和寧公主對歐陽霖裝腔作勢的神情很是反感。

    歐陽霖皺眉沉聲道:「那是歐陽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鬧,徒增笑話罷了。

    「好一個家務事,不知翼王是否領你這份情!」和寧公主緊咬牙關不認輸,憑什麼讓歐陽霖佔上風。

    「你不就為知道本宮因何針對翼王嗎?」和寧公主面色扭曲道:「翼王殺了本宮第一個孩子!」殺子之仇難消。

    歐陽霖簡直要仰天大笑,多麼荒謬的藉口,和寧公主腦子有問題,「孩子小產是因你自己不甚驚嚇過度造成,與翼王何干?」

    「嬤嬤死了,死在了憑蘭苑外,翼王理當承責。」和寧公主堅持己見。

    「那是你帶人擅入憑蘭苑,不經允許闖入屋內打壞了東西。」歐陽霖覺得和寧公主簡直不可理喻,「你可知打破的是何物,御賜之物,若非翼王既往不咎你以為死個下奴就可事了!」別做夢了。

    「你明明知道府里曾訂下規矩,不經允許不可擅入憑蘭苑,還是去了,後果就需你自己承擔。」歐陽霖發現和寧公主與左珍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同樣自以為是不顧後果,出了事反到怨恨起別人,蔚為無恥。

    「偏聽偏信不分好賴,逞強好勝見不得翼王風頭蓋過你去,倚仗公主之尊肆意妄為,可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歐陽霖一能宣洩,和寧公主太讓他失望,還以為和寧公主能比左珍好些,哪料一樣的個性。

    「即嫁入相府理當為相府多加考慮。做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為家中長輩分擔家務,做一個女人該做的事。相夫教子孝順公婆,和睦友愛。而你呢,看看你嫁入相府都做了些什麼!」歐陽霖例數和寧公主所做所為。

    「看似對左珍不屑一顧卻暗地裏下黑手,對翼王抱有敵意,只因你嫉妒翼王更得聖寵,對父親沒有做兒媳的樣子,對柳姨娘更是輕蔑鄙視,你來府中不足一年,出過多少事你我心裏均有數。看看府內可有一日安寧過。」要不是公主之身,僅這幾條足矣休書一封,休掉不懂三從四德的和寧公主。

    歐陽霖一番言詞凌厲地話中透露出一個意思,意指自己是掃把星,雖未明說但和寧公主可以肯定歐陽霖就是這個意思。

    「歐陽霖!」和寧公主目呲欲裂,氣得說不出半個字,自己是怎麼對歐陽霖的,歐陽霖反過來又是怎麼回報自己的。

    「你與翼王一事會有個結果。」歐陽霖在提醒和寧公主最好有個心裏準備,無論好壞對相府而言仍舊是件抹除不去的醜事。

    「本宮不懼。」和寧公主非常有底氣的回道:「本宮才是父皇最看重的公主。」

    歐陽霖略搖了搖頭,看瘋子似的掃了一眼瘋癲中張牙舞爪的和寧公主。真是不可救藥,好話賴話聽不懂,真不知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如何平安長大。

    「搖什麼頭?」和寧公主讀不懂歐陽霖眼中所表露出來的意味。「你今日如此對本宮知道後果嗎?」

    和寧公主拿不出話來反駁歐陽霖,只能出此下策,以身份來威脅,使得歐陽霖產生諸多顧忌,不得不跟自己妥協重修舊好,到那時看她怎樣整治對自己不敬的歐陽霖。

    「後果?」歐陽霖嗤笑略帶戲謔的目光看向完全不佔理的和寧公主。…

    和寧公主梗着脖子強裝鎮定,現在不能顯露分毫弱勢,讓歐陽霖看扁自己。

    「你有想過針對翼王的後果嗎?」歐陽霖停頓了一下,「或者是針對三皇子的後果。看皇上更看重哪一個?」

    歐陽霖見和寧公主皺眉便知其沒聽懂其意,好心解釋。「皇上更看重公主你還是更看重三皇子,畢竟皇室子嗣單薄。一個公主與一個皇子的分量,孰輕孰重,公主心裏應該有份思量。」

    「休要危言聳聽!」和寧公主氣勢漸弱,原本的想法與歐陽霖所言相差甚遠,心頭不安漸增,開始懷疑起歐陽霖的用意,是好心提醒還是刻意擾亂,腦子裏一團亂麻分不出頭緒,感覺上更靠近歐陽霖所言,心裏卻無法認同。

    「再有說句不好聽的有句俗語是這麼說的。」歐陽霖有必要讓和寧公主認識到自己有多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入歐陽家就是歐陽家的人,所行所言的前綴都得冠上歐陽這個姓氏,代表的也是歐陽府的涼風德行。」

    「看看你,公主殿下,不為歐陽家做貢獻,卻一直在利用身份做出有損歐陽家的事,這筆賬怎麼清算?」歐陽霖願意在此跟和寧公主浪費口舌的原因不在於和寧公主得以認識到自己反犯下的錯誤,改過自新做人普通婦人。

    和寧公主的高傲是不會低下她那高貴的頭,歐陽霖亦不想看到,心太累被兩個女人所傷,未好的傷痕深深地出現裂口疼痛難當,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容,為什麼踏入相府後會變成同一個人?真的太奇怪太詭異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皇上看重公主又怎樣,難道還能插手朝臣府上的家務事?」歐陽霖露出最後的嘆息,轉身邁步。

    「歐陽霖!」和寧公主的心跳徹底亂了,歐陽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好似重錘般敲擊在心頭,一下一下,沉重的力量致使她無法呼吸,腦海里不時浮現出相應的情景,無法控制不去想,一幕幕畫面衝擊着自己的視野揮之不去,攥緊的拳頭泄露出自己此時此刻茫然無措又倉皇陰沉的情緒,有些害怕又有些不解攪擾在心頭,越發覺得難受。

    歐陽霖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施捨和寧公主一眼,大步向前推開房門,跨出門去。

    看着即將離開的歐陽霖。和寧公主受不得打擊整個人瞬間奔潰,不顧儀態的追上幾步,嘶吼道:「歐陽霖。你敢再邁出這個院門一步,就永遠別在想踏足。我與你之間一刀兩斷!」放出狠話到底是在挽留歐陽霖,還是為了自己的公主之尊,眼下真的很難分得清,出於本能的,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歐陽霖聽到後,仍舊沒有回頭,更不會為了這句稱不上威脅的話轉身回去安撫和寧公主,從容大步邁出步子跨過門坎瀟灑離去。留給和寧公主的僅是一個挺拔的背影。

    歐陽霖走了,走的是那麼的決絕,和寧公主心中的信仰瞬間崩塌,再難支撐千瘡百孔的身體,剎那間癱倒在地,身體軟棉無力,雙眸死死盯着門口,露出凶神惡煞的猙獰面容。不去理會聽到動靜探頭探腦查看情況的下人,心底的恨意永上心頭。

    嬤嬤守在門外,聽着屋裏的動靜抿唇不語。直到駙馬離開也未進屋去扶和寧公主,而是揮退了四下的下人敲打一番。

    和寧公主這邊鬧得動靜有點大,即使告誡下人切勿亂傳。也阻止不了風言四起,駙馬與和寧公主新婚不到一年已經出現了裂痕,兩人貌合神離再不如新婚燕爾般甜蜜,真就應了世事無常這句話,料不到公有今日的結局多麼可悲。…

    嬤嬤不認為和寧公主像左珍一樣,倍受打擊而徹底瘋掉,以其性格,為了所謂的尊嚴定會想辦法扳回一局,當初可是和寧公主自己親自挑選的駙馬。死皮賴臉的下嫁,擠掉當時的正妻左珍。一切均按着和寧公主的意達成。

    人人都贊一聲駙馬和寧公主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呵。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的祝賀,又有多少人等着看和寧公主的笑話,嬤嬤記起往昔,看中的未必就是適合自己的,無論是物也好人也罷都要遵循這麼個理,宮中不乏和寧公主這類人,有多少是能夠走到最後的,搶來的東西初時嘗甜蜜膩人愛不釋手,等到過後大多發酸發酵不得不棄如敝履,搶來的東西就像強扭的瓜一樣不會甜到心裏,之前感覺到的甜,多是心裏作用做不得真。


    丫環聽說下人在傳和寧公主院子裏的事,打聽了一下得知和寧公主與駙馬大吵了一架,還聲稱斷絕關係。好似一顆石子投入靜湖中突然掀起了波瀾,隨之而來的欣喜噴涌,如願以償的看到和寧公主的慘狀,純粹是自找的,心太黑的緣故。

    雪中送碳難落井下石易,為了更近一步徹底抹黑和寧公主,丫環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自己未痊癒的臉出去轉上一轉,出出風頭,好讓府里下人了解和寧公主裝好人背後的真實面目。

    她現已不在乎別人看自己時那種恥笑的目光,比起將和寧公主拉下賢良淑德的位置,這算什麼,丫環決定在離開相府之前好好的盡一下奴才的職責,為和寧公主長長臉,也讓外面的人知道知道做下人的不易。

    丫環心裏暢快大笑,宣洩着內心的怨恨,要非自己人小勢微,早想將和寧公主打入谷底再翻不了身,看她如何囂張得起來,那才痛快。

    出去顯臉的時候,丫環機靈的找出塊白帕子用來遮臉,即是顯臉就要做得恰如其分,不能過於刻意顯得像是在做戲,落了下層,就沒人相信自己所遭受的真正委屈,適當的遮掩流露出欲遮未遮的模樣,勾起別人的好奇心,方可進入下一步準備。

    能爬上和寧公主心腹丫環的位置,足以說明丫環不蠢,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能夠方便快速的達到自己預計的效果。

    外頭正傳和寧公主與翼王在外針鋒相對的事,府里立即發生駙馬與和寧公主爭吵一事,雖然有嬤嬤的警告在前,但是嬤嬤算哪根蔥,不是被和寧公主嫌棄了嗎,憑什麼發號施令,府內發生的事即便瞞得在嚴,多多少少會透出風去,身邊只要有人在肯定紙包不住火。

    嬤嬤失寵,府里的下人多少看出點門道,再有和寧公主不加掩飾的行止,傻子都能看出來,沒了主子信任的嬤嬤在下人眼裏已經算不上香餑餑,失勢的人沒必要再客客氣氣,是人均以捧高踩低為準往上爬,對待嬤嬤的態度自此而來。

    外頭在傳和寧公主的事。府里為什麼不能說,府里的真正主子丞相大人以及駙馬未曾下禁口令,不就說明可以私底下議論。只要不傳出府外大可不必提心弔膽。

    是以府內一時間各種閒話四起,打聽和寧公主與駙馬吵架原因居多。各種猜測頻出。

    「瞧,那不是和寧公主身邊的丫環?」正說起和寧公主的事,抬眼一瞥,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可不是。」身邊無事可做的下人偷偷聚在一處闔牙。…

    「把人叫過來問問?」一人提議多少對和寧公主的說『殘暴』透出無比好奇。

    「怕人不願意。」畢竟遭過罪,哪樂意被別人拉着揭傷疤,擱誰身上願意,開口者直搖頭。

    「試試,不行便罷。」主要想看和寧公主『做案』後留下的證據。開口慫恿身邊的人。

    「能行嗎?」惹惱了人怎麼辦,那人有點擔心。

    「怕什麼,我聽別人說就是丫環自己告的狀,所以駙馬才跟和寧公主爭吵起來,想也不是個蠢的。」一人壓低聲音偷偷的說,「說不定又是一個愛慕虛榮意圖巴結駙馬的人。」

    「是嗎?」有人驚奇道。「府里的下人沒有不知道府里立下的規矩,她也敢明目張胆地勾引?」話到此處停下,剩下的半句在場眾人皆明。

    「在這府里能混上心腹的有幾個,沒點眼力手段可不行,依我看那丫環定是不服管教受不得委屈跑到駙馬面前裝可憐。」心裏想什麼說什麼。反正是些眾人皆知的事。

    「話不能這麼說,事情得看兩面。」一名有些資歷的下人開口:「和寧公主一向表現出溫和大度的樣子不打罵下人,突然懲罰了丫環心裏肯定不平衡。」

    「是不是犯了錯。要不會動手?」一人猜測內情。

    「不過我聽說和寧公主是裝出來的賢惠大度。」一人神神秘秘道:「我曾瞧見有一名丫環無端遭到和寧公主的作踐。」

    「真的?說來聽聽。」大夥好奇不已。

    「千真萬確。」那人一臉正色道:「雖談不上打罵,但也太折騰人,還記得和寧公主與駙馬第一次爭吵嗎?」

    「我想起來了你是說……」早在那會和寧公主就暴|露出本性。

    「嗯,事情是這樣的。」那人詳細說了一下那名無辜受累的丫環,當時被折騰的情形。

    「我就說嘛,當公主的哪能沒點脾氣,一樣是嬌生慣養出來的,真和善,太陽都得打西邊出來。」一人憤恨不已。「看走眼了。」自己心裏還揣着當和寧公主丫環的妄想,現在幸虧沒成。不然下場絕對悽慘。

    「要說大家族中教養出來的小姐,為人處事裝模作樣的手段不缺。」一人感慨道。「以後還是先洗洗眼睛,別在看走眼了。」

    「說這些多誤事,趕緊的把人叫來問個明白,省得擱在心裏不是個事。」提議者再次開口。

    「我去。」一人自告奮勇站起身,朝着丫環走過去的方向追去。

    丫環心裏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想揭短自然人多處最好,可又不能太多,為防別人看出自己有故意為之的嫌疑,一路走一路向四下瞟,看哪人聚了幾個人,適時的在其眼前晃蕩一下,告訴好事者想挖掘更深處的隱密來滿足自己卑微好奇心的人自己送上門來了,趕緊抓住機會。

    步子邁的不大也不快,低着頭一路上拿帕子似遮非遮走下來,總會找到合適的人,訴說自己的不易苦澀。

    這不,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與呼吸聲,丫環勾起唇角露出魚兒上鈎的滿意微笑。

    丫環被追上來的人笑着問候了一聲,見其十分主動的換上自己的胳膊,唇邊的笑意略微往外擴了擴,來者的用意非常明確。

    適當的表現出為難與窘迫,不願與人接觸的忐忑,很不情願的躊躇不前,丫環控制好力度不會顯得做作突兀,表現出在這個當口的正常反應。

    來者強拉着丫環往回走,一路上沒問別的,就是簡單的說笑兩句,心裏激動壓下,等到了地方一同分享將要聽到的秘密。

    丫環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情願的被拉扯,又不敢去掙,因為自己的另一隻手正拿着帕子捂着臉,要掙脫一隻手哪行,臉上的手帕掉了多不好,她要的是最大限度的展現出自己臉上傷痕的價值,為和寧公主的名聲再添一筆,不都說壓垮駱駝的是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如今便要做這樣一根無足輕重的稻草,雖不能絕對壓垮和寧公主,但給和寧公主添點堵總是另人愉悅的美事。(未完待續)

    ps:懶得寫章節名,絞盡腦汁想匹配的章節名很煩,感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支持,大長篇,第一卷要寫到重要的人死亡才會有接下來的發展。前期構架比較大,鋪墊較多,能堅持到現在的,真的謝謝你們了,非常的感謝,此文是我想寫的故事,文筆不怎麼樣我知道,就當是練筆了,絕對不會因為很少人看而半途而廢,感情戲不會很深,主要是成長文,說這麼多別嫌我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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