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說的這麼難聽。」燕鴻逸見說服不了死倔的展紜飛只得歇了不切實際的心思,頓感可惜萬分。
「有本事你來,翼王我絕對招惹不起。」展紜飛打死也不干,甭管趨於哪種目的。
「算了,還是我來吧。」燕蘇意聽了半晌打斷兩人繼續鬥嘴。
「你!」展紜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問,「得了吧翼王哪有那麼好糊弄。」
「要不,算了。」燕鴻逸本能的不願讓兄長冒這個險,「一時心血來潮的念頭,實施起來太麻煩憑白得罪人。」
「你早怎麼不說!」展紜飛瞪了燕鴻逸一眼,「好意思拖我下水。」
燕鴻逸翻了個白眼,心道那怎麼能一樣,不都說死道友不死平道,展紜飛首當其衝。
「你說的是真的?」展紜飛丟了兩記眼刀子過去,轉頭問燕蘇意以確認所言非虛。
「時間、地點、人物?」展紜飛看着燕蘇意不像是故意這麼說,胸有成竹的眼神怎麼那麼礙眼。
「在此。」燕蘇意稍微思量,「偷襲肯定不行,不若正大光明一些。」
「你要向翼王邀戰?」展紜飛異常驚訝,看向燕蘇意的眼神透着怪異。
「翼王會同意?」燕鴻逸對此不報太大的希望,想想翼王那張冷靜自持的臉,怎麼看完全沒可能。
「不試怎知。」燕蘇意嘴上這麼說,心下同兩人一樣沒把握。
「明晚順便商議進入衛軍營的藉口。送來的糧草也要安放好。」燕蘇意叮嚀了兩句便去休息。
留下燕鴻逸和展紜飛乾瞪眼,燕鴻逸瞥了眼展紜飛道,「你怎麼還不走。」
「大半夜的你讓我去哪?」回雲城顯得不切實際。到了雲城說不定天都要亮了還怎麼休息,,展紜飛撇嘴痛斥燕鴻逸不盡人情。
燕鴻逸乏了,沒心思跟展紜飛在這浪費口舌,大手一揮自顧去睡,展紜飛愛怎樣就怎樣,一個大活人哪能被凍死。
展紜飛直嘆交友不甚。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好在阿武是個能幹的,簡單一收拾。大帳內還是有地方睡。
「主子,副洋那邊的事已經成了。」紅蕊得到消息特意來回,「常大將軍做事太過小心謹慎,事情拖到現在才辦成。要不是事情了結奴婢真懷疑常大將軍的用心。」
「你怕他拉攏外敵?」汐朝聽的出紅蕊藏於話中的憂緒。
「人是會變的尤其是人心。上一刻還笑臉迎人,下一刻就能面不改色的給旁人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種人最難纏。」
「小心無大錯。」汐朝輕抿一口溫茶對常平處理事件的手段不予評斷。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顧慮,常平自不能如自己一樣說什麼做什麼,事出軍營必須保證事情的順利以及自己地盤的安全,這麼做無可厚非。
「副洋已經死了。」紅蕊猜疑道,「奴婢還以為常大將軍會留副洋一命,交由主子處置。沒曾想兩個平水相逢的人展現出殺機。」這點無法理解。
「要說這是常大將軍向主子表現出來的誠意奴婢可不信。」紅蕊從中看出幾分微妙,「難道說常大將軍自副洋口中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避免事會朝難以預計的方向發展,所以來了個先斬後奏?」
「留下的禁軍難不成全是吃乾飯的,任由常大將軍殺人滅口!」紅蕊越想越心驚,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主子常大將軍該不會買通了禁軍。」無怪呼紅蕊會這麼想,副洋的身份特殊,以常平的身份權力無權處置副洋生死,明顯的越俎代庖,一點風聲也無,早知該留下一兩名暗衛監視。
「還有奴婢擔心副洋真的死的嗎!」紅蕊越不敢想腦海中越是不斷湧出不好的畫面,臉色難看起來。
「副家雖然毀之殆盡,再無翻身的可能,副洋不死僥倖脫逃重新招集人馬重整旗鼓,對主子十分不利。」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紅蕊不得不過多的考慮後果,謀定而後動至少要知道敵人是誰,做出計劃側重下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副家雖已全滅難保沒有漏網之魚,尤其是在軍中需要相當的注意。」汐朝微微一笑,「至於常平的做法,只要腦袋還聰明就該知道底線在哪,相信不久會見到副洋的屍體,窩藏罪臣之子常家脫了干係,何必早着大不為得罪於我。」
「副家安插在三軍中的釘子怎麼辦?」紅蕊一直不曾聽到主子提及,還以為主子忘了呢?
「探子是把雙刃劍,即可探到別人的秘密同樣的暴露自己。」汐朝之所以沒去管有意放任就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你覺得那些耳目只是副家的眼睛?」汐朝看着自己略有粗糙的手意有所指。
「主子是想借副家耳目引出更多的別家探子?」紅蕊不確定說出自己的猜測。
「副家是世家布下一盤棋局輕鬆異常,常家不輸於副家,哪個沒見個市面吃的鹽比我們吃的米都多,又怎會想不到。」汐朝摸着右手上長年握劍得來的繭子,幽幽然道,「消息是縱觀局勢的最佳利器,從而判斷出局勢的走向做出自己正確的導向,何常不是在布一盤棋局,只不過落子有差罷了。」
「如今的常家只能縮着脖子夾起尾巴做人,我也沒指望常家乖乖的倒向我處,那樣做更像是另一個副家,倘若信以為真怕是早無命可活。」汐朝從來不將自己的信任大方的放出去,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方能見人心,她亦如此,想得到自己的信任就得拿出足夠的誠意,光裝個樣子一時的妥協不代表一世,人心哪。總是那麼特別,那麼難測。
「主子留下禁軍的意圖就是想試探常大將軍能做到哪一步?」紅蕊跟不上主子的思緒,有些事只能靠猜。很是頭痛。
「禁軍也非善類,其背後的家族關係沾親帶故的不知凡幾,絕對的忠心是不要想了,人心經不起考驗,適當的敲打有必要幫這批人緊緊身上的皮。」汐朝從未相信過禁軍,哪怕身邊的親衛自禁軍中挑選而來,信任的衡量也就十分之一。
「至少戰事完結多餘的事端不會出現。至於以後,那就要看利益的多少,足夠的利益擺在面前。有心思的人才可收回那異想天開的伎倆重新考慮家族要走的方向。」汐朝一路走來手握三軍大權看似風光無限的背後,仍舊免不了暗濤洶湧的算計,往後的日子又有的煩了。
「在說事?」徐勉這時進得大帳,瞬間感覺到氣氛略有不同。
「沒什麼。副有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汐朝簡要的提了一下。對徐勉的信任有些事可以說。
徐勉走上前,將手裏的紙條遞給翼王道,「碰巧在營外遇上一人給的。」裏面的內容自己看過,不是什麼機密。…
「糧草齊了?」汐朝知曉徐勉去管糧草清點,押運的人中少不了混入別人,遞張紙條不算什麼。
「昨天剛剛談了事情,今晚又請,總感覺怪怪的。」徐勉說的是紙上的內容。是燕軍那邊主帥的邀請。
「情況有變?」汐朝也覺奇怪,微擰了眉頭思忖計劃的完整性。
「或許是展紜飛回來了。」徐勉不乏揣測。「衛國皇室按時間上算早該有動靜,你不是說展紜飛早與衛國皇室中人有關聯,挑起內部分爭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
「誰讓衛國皇室中子嗣太多,個個鼠目寸光的盯着那張龍椅,到是讓展紜飛有了可乘之機,只不知展紜飛所拉攏的是哪位權貴?」汐朝要動用紮根在衛國的釘子,消息剛送出去傳回需要時日,為防展紜飛察覺刻意叮囑避開,至於挖展紜飛的底暫時擱置。
「說來也怪,沐國和燕國皇室子嗣都單薄。」徐勉經翼王一提引出興趣,「沐國是國為後宮內鬥夭折無數所至,而燕國卻始終只有一位皇后,燕國開國之初還算正常,時隔一代後突然轉變,大批的妃嬪逐漸減少,時至今日今朝保留下一位皇后的先例,總感覺其中有內情。」
「當初無意間翻到燕國志看到的,那時認為燕國皇帝身體有疾或是本身暴虐成性致使後宮妃嬪逐漸空懸,怪就怪在燕國朝臣盡沒有一個上諫懇求皇上納妃擴充後宮。」至今徐勉仍然查無真相,謎團埋於心底此時展露好奇心更甚。
「燕國皇室,皇帝燕涵容,皇后莫輕幽,育兩位皇子燕蘇意和燕鴻逸,一位公主燕雪卿,不過這位公主非皇后所出而是特封的公主,其母姓姜聽聞與皇后是手帕交,薑母去的早便將膝下一女托於皇后。」這是汐朝所了解到的燕國宮闈。
「姜家滅亡了?」徐勉脫口而出,「好好的親骨肉為何交與別人撫養?」
「姜家仍在還是書香門第有些名望。」汐朝眼眸流轉,「不是迫於無奈就是另有所圖。」
「你是說送進去的女兒是為了給兩位皇子中的一位做正妃?」除此之外徐勉再想不出合理的解釋,「最後又怎麼成了公主?」
「大概是不行吧,又不便將一個姑娘家退回去,顧念着情意特封為公主賜國姓,不過是用以拉擾朝中重臣的工具。」
「你怎麼這麼悲觀,難道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指一門好親,兩相接大歡喜。」把人說的像物件似的,聽上去不怎麼舒服,徐勉很難去理解翼王的心態。
「好親?」汐朝像聽到十分好笑的事,輕笑道,「盲婚啞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聽上去是皇室指婚嫁於高門,實則還不是任人擺佈,所嫁之人是何秉性一概不知,看似風光的背後豈能沒有一點私利。」
「姜家說是書香門第清貴世家,又何需將女兒送入宮中攀附皇子,表面上掩人耳目的遮羞布,描繪的再好本質上的東西不會變。」汐朝不憤賣女求榮者。
徐勉眉頭緊蹙,實在不知說什麼好。看向翼王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深思,「那是別人的選擇,錯與對全靠自己來承擔。」
「皇室自苦以來沒有清靜過一回。爭鬥不斷看了心煩。」汐朝不知不覺偏離了主題。
「早晚皇上是要納妃的,能躲輕閒也就這兩年。」徐勉心知皇上用守孝為名避開大婚選秀,還有一句話沒敢說,便是翼王到底是嫁人還是不婚?…
「藉口隨便找,只希望後宮安分守己。」汐朝也知說出這句話是多麼的奢望,自古充入後宮的妃嬪多為朝中大臣之女,為了母族的繁盛不惜一切手段的不乏多數。很難避免,這又將是一次輪迴,無法改變。
「你不會要插手皇上的後宮吧?」徐勉驚呼而出。瞪大了兩隻眼睛,眼裏滿滿的新奇,「就算你們是那種關係,事關日後開枝散葉。插手不好吧?」哪有妹妹管兄長娶哪位妻子的。太詭異了。
「那是以後的事,以後的事誰知道。」反正汐朝不樂意看到唯一的兄長為了制衡後宮與朝堂累及自身,哪怕是做個暴君,國家繁盛才是根本,遊走在後宮女人的爭鬥中像什麼樣。
「願得一人心百首永不離。」汐朝不知不覺間說出這樣的話,「只怕這樣的佳話只能在話本上看到。」
「呃……」徐勉不知道要怎樣接話,翼王想的也太長遠了些,這才多大。
「主子。」紅蕊不得不出聲提醒話題偏離了。正巧解了徐勉的圍。
「燕國皇室的隱密問燕氏兄弟肯定得不到答案。」徐勉立即將話題尋回原處。
「等價交換或許可行。」汐朝提議,但不保證一定成功。
「算了。挖掘別人家的家務事會遭人唾棄,我一小小的太醫得罪不起堂堂一國的皇子,日後的一國之君。」沒的找不自在,也為翼王惹上麻煩,徐勉一向有自知之明。
晚上,汐朝帶着紅蕊徐勉二人避人耳目來到燕軍駐地,進入主帥大帳。
帳內坐着燕氏兄弟外還多出一位老熟人,真讓徐勉猜對了,展紜飛自衛國回來了,這說明衛國那邊的事成了。
「翼王請坐,在下有一不情之請。」燕蘇意開腔直接了當的道出意圖。
「何事?」汐朝微揚了眉峰暗道即是不情之請還說什麼。
「聽聞翼王會武。」燕蘇意面色平和的說出這番話,「在下想同翼王切磋一二。」
徐勉驚訝不已,看向燕蘇意的眼神中尤帶狐疑,好端端的怎麼提這麼冒失的要求。
「冒昧提這樣一個要求,還望翼王允許。」燕蘇意表現出最大的誠意。
「理由?」汐朝不可能毫無原由的應下燕蘇意的戰書。
「純屬好奇,對翼王的武功。」燕蘇意給出相對說得過去的理由。
「翼王不常在外人面前動武,與人交戰多有吃虧,藉此切磋機會指點一二,並無惡意。」燕蘇意看向翼王的瞳仁中溫潤平和,沒有過分逼迫之意。
「無非是想藉機窺探出翼王武功路數近而猜測習武時日長短,推斷出更深層次的內容。」徐勉在笨也看得出燕氏兄弟的意圖,雖不險惡卻絕對有失尊重。
「即是盟友當站在一條船上,遮遮掩掩沒有將翼王放在對等的位置上是否太不公平!」徐勉有必要為翼王評理。
被人一針見血的指出隱意燕氏兄弟相視一眼毫無尷尬可言,比試的目的本身就有這類試探要在這上面論公平,未免太過可笑。
「翼王可以拒絕。」燕蘇意迴避徐勉的質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做主的當是翼王。
「攻打衛國燕軍做為先鋒。」汐朝從不吃虧,坐地起價就地還錢方為正理,沒的白費力氣讓人看穿。
「可以。」燕蘇意沒料到翼王會提要求,不過說起來確實是自己先開口,翼王所提並不為過。…
「地點。」汐朝同樣是個爽快人。
「帳外,巡視的士兵已經退出範圍,足夠施展。」燕鴻逸起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汐朝起身往外走,突然聽到展紜飛開口:「要不我來?」既然翼王同意了,自己也有點心動。
「你不是坐輪椅?」紅蕊面色不善的盯着展紜飛。
展紜飛一噎,自己一時說露了嘴內里腹誹翼王的侍女怎麼那麼耳尖,跟翼王一樣說出來的話叫人氣竭。
「奸商本色。」紅蕊冷刀子直飛展紜飛就差說其厚顏無恥。
「誰來?」汐朝皺眉,不願糾結於此。
「我來。」展紜飛自揭老底,這會也裝不下去了,自輪椅上站起身走向翼王。
燕蘇意沒跟展紜飛爭,一次切磋誰來都一樣,取了身上的佩劍拋過去,「用這把,翼王呢?」目光掃向翼王腰間。
「這把足矣。」汐朝摸向腰間唯一的佩劍,大步走出帳外。
「那可是御賜寶劍,真的沒事嗎?」燕鴻逸皺眉頗為詫異與費解。
「難道那把劍有特殊之處?」燕鴻逸摩挲着下巴沉吟。
「是與不是試了才知。」展紜飛怕翼王等急大步邁出大帳。
「走,去瞧瞧翼王武藝深淺。」燕鴻逸迫不及待的跟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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