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因特殊情況推遲了一盞茶,幾人這才安穩的坐下來和和氣氣的一同用飯,除了紅蕊時不時衝着燕蘇意飛眼刀子外,還是挺平靜的一日清早。
休整了一晚的親衛被汐朝派出去打家劫舍,劫的自然是不開眼往刀尖上撞的那幾個蠢到極至死有餘辜的將領,按規矩來抄家滅門一樣不缺。
刺殺當朝親王論罪當誅,滅其滿門已是法外開恩,汐朝不至於背負各家仇恨,更加不會放過對自己下殺手的叛臣。
常家這塊說起來算是刺殺未遂,不知是常平故意誘導他人衝鋒陷陣,還是真沒這個膽子臨時反悔,改換路數偷換意圖,來個隱隱避讓?
汐朝要考慮的不在於常平怎麼想,一系列做法已然暴|露出常平對自己確有不敬,處於一直搖擺不定的階段,這類牆頭草沐國不需要,早已指出的明路不走偏偏反其道而行,說的不好的聽點純粹是在找死,怨不得旁人。
用過飯汐朝命紅蕊去趟軍營,同軍中的十八親衛配合整頓軍務,吩咐了一些事情,擔心軍中失了主帥將領會有鬧事者出現,以溫和方法解決最佳。
左思右想汐朝決定擬一份手諭,以皇上的名義分說軍中發生的各類大事以安軍心,不識抬舉的踢出軍營任其自生自滅。
汐朝離京前為了有備無患,特意拿了兩個專用以寫手諭的黃封摺子,自己的名頭不好用時,正好有個師出有名的倚仗。
燕蘇意等人瞧着汐朝親擬的手諭,並在最後加蓋屬於帝王專屬的印信,立時大為震驚,不由記起衛國一戰之被沐燕兩國簽定盟約時翼王曾拿出免徵帝王的一方印信,如今再次見到心中想法更甚。
燕蘇意不禁大膽假設,翼王一直掌有這枚印信,才能做到隨用隨取的地步,從側而彰顯出沐國皇帝對翼王的信重。一點不擔心印信丟失或被用在不當之處所造成的難以言令欲的不安後果。
燕蘇意的心沒來由的旨縮成團,自己比之沐皇差太多,單單這份互相之間沒人猜忌的信任委實難得。
紅蕊拿了手諭走了,徐勉即使沒其他事也不願在呆下去。屋內的氣氛實在詭異,自己還是避讓開為妙,免得夾在中間受夾板氣。
屋內就剩下燕蘇意和汐朝,一開始兩人誰都未開口,汐朝不開口是因為沒什麼好說的。至於燕蘇意的捨身相救,一句謝謝完全無法抵得上,就當是欠燕蘇意一個人情,日後有機會還回去,兩相一筆勾消。
燕蘇意正思慮如何打動翼王的心,單單用救人說事根本不管用,以翼王的心性越是步步緊逼越會得到反效用,這可難辦了,從來未動過心的自己對於如此另類的翼王還真拿捏不准,一時說錯話怕是連日後都非常渺茫。
半晌之後燕蘇意率先開口打破一室的沉寂問:「真的不可以考慮一下你我之間的婚事?」話已經說的非常之明確。
「別拿情愛當藉口。我不喜歡你。」汐朝習慣快刀斬亂麻,將事情儘早解決掉,不喜拖拖拉拉胡攪蠻纏,讓事態擴大化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更別拿門當戶對這個詞充當有力的說辭。」汐朝對燕蘇意是真無意,拋開舊有的那些個不愉快,單論燕蘇意個人的能力,確實非常吸引人,但對於自己不是那盤中之菜,更不願為此勉強自己。
「找個一般人或是世家子,看上你本人多一些還是手中誘人的權力多一些?」燕蘇意正不懈努力反問。「你我身份相當,自可拋開這一點,認認真真的了解對方的脾氣秉性,才以腚是否對這份感情無意。」
「這點不足以說服我接受你的提請。」汐朝已然說的非常明確。無異將話題進行下去。
「好吧,你即無意我仍舊堅持。」燕蘇意不會為這點困難退縮放棄,「我相信終有一日我的心意會感動你。」現在才剛剛開始時間會證明一切。
汐朝由着燕蘇意去,自己無以干涉別人的想法或是選擇。
暗衛來稟常平等人一直要求見主子,事情該如何處理?
汐朝命暗衛去帶常平來見,這個老傢伙死到臨頭有意搏一線生機。那麼所說的事情該對自己有用。
常平一夜未眠,面容憔悴眼底青黑已有預感之後會是何下場,沒有在翼王面前進行無意義的狡辯,只希望自己坦白出來的事會對翼王有用,從而達到放常家一族的目的,所求只有這麼多,別無妄想。
常平說了很多軍中私下裏定立的不成文的規定,縱然翼王初次前來後有所改善,也僅是表面上的對下的安撫與蒙蔽,真正的動作仍由自己和將領來掌控。
對外族一戰是自己的無能大意與偏駁造成初時的死傷,這是不可磨滅的罪行,常平不辯解,一立認下來,之後順應翼王的意將軍中屬於自己派系或是屬於將領手下人統統抖了個乾淨,因為自己最明白,即使自己不說翼王也會想辦法除去對其造成困擾之人,自己不過是為贏得翼王的好感減輕懲處所波及的範圍。
「你可知內鬼出自常家?」汐朝見常平吐露的差不多,扔下一記晴天霹靂。
「怎麼可能!」常平吃驚不小,思來想去這種可能不會絕對沒有,翼王即敢說出來定有確鑿的證據,該死,怎麼會是這樣?關鍵時候捅出簍子,常家真的還能平安無事嗎?心裏有隱隱的不確信。
「該殺之人本王絕不手軟,多餘的仁慈不該用在某些人身上。」汐朝在警告常平莫要妄想太多,貪婪之心遲早吞噬掉整個人的良知。
常平小小的鬆了口氣,至少不是誅九族的重罪,常家有人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再不會沒臉沒皮的渴求更多。
「帶着你的人向軍中所有將士解釋清楚。」汐朝要讓軍中仍舊執迷不悟的一些人睜大眼睛看清事實的真相,真正的從裏到外將軍中陋習及毒瘤剔除出去,還以軍中最純粹的乾淨。
常平應下,現在的自己已無資格同翼王討價還價,接受翼王的安排常家所剩之人才可得保,至於以後會怎樣,大概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將看不到了。
軍中震盪。好在未處於戰事期間,所有的遣責咒罵激憤匯聚到上官身上,沒有想到人心儘是如此的貪得無厭,身為主帥大戰伊始的不作為。查找內鬼時的遮遮掩掩,常家盡出此令人咋舌的敗類,那可是叛國之罪,通知只為賺取大量的金銀,眼睛都讓骯髒的銀子糊住了。豬油蒙了心做此大逆不道枉為人的不忠不義之舉。
聲討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有對眼下發生事情的追責,也有對這些年來所受的不公而提出上意,討回一個公道。
汐朝作出公正的處理,用了五日時間徹底的整頓軍中,該殺之人一個不少的人頭落地,堪稱大快人心。軍中將士對翼王的推崇上升到新的高度。
軍中暫缺的職位除主帥外,其他均由將士自行選擇出,沒有人再有爭議。按照自己的計劃,軍中四名深入軍中的十八親衛這時脫穎而出,佔了將領的位置,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內鬼抓到了兩名,一個常家人一個與其意見不合之人,正想趁機逃離之後落網,這兩人對汐朝下一步計劃有用,剩下的全部死無全屍一乾二淨。
常平和內鬼二人汐朝打算押解回京,讓在背後算計自己不惜下死手的沐昭自食惡果,在叫特克擬了一份偽造的信件。如此人證物證具在,看沐昭還有何能力狡辯,既然沐昭不走尋常路,自己栽贓嫁禍自可說的過去。
「主子。大事件。」紅蕊手中握有剛至的秘信,火燒屁股似的衝進屋內,臉上掛着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奇怪的神情。
汐朝示意紅蕊念信,商起茶盞自飲,身子總算爽利了,心情好了很多。
「大皇子那邊深挖下去得到意外的驚喜。」紅蕊激動非常道。「大皇子之所以有這麼多人手分流偷襲,其中有丞相府的影子。」
「之初沒曾想整件事會與丞相府有關,只大皇子這尊牌坊實在太大遮蓋了背後的出力者,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在閃閃發光的大皇子身上,從而忽略了他處。」紅蕊一口氣說完,「細究下去,順着蛛絲馬跡尋找發現不同之處。」
「正巧留守於丞相府中的暗衛同樣發現了異向,先時不敢確定,蹲守幾日後發現歐陽燁兩父子不知是何原因爭吵起來,聲音非常之大,歐陽燁可謂中氣十足,一點不像在家養病之態。」對裝病的歐陽燁很是嗤之以鼻,玩這些不入流的伎倆,還老狐狸呢,紅蕊冷哼數聲以表自己的不屑。
「歐陽霖在歐陽燁不知情的情況下動用了丞相府在外圈養的死士。」這不難猜到,但凡大戶人家世家大族,為保子嗣平安或是在暗地裏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會動用這批人,事情若成當然好,若敗將會死無對證,一了百了成為各世家必養的工具。
死士的掌控只在各家的家主手中,為防止子嗣亂用闖出禍事,也為避免引起上位者的猜忌,動用時格外小心謹慎,有時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寧願損失些人手也要確保自己不被盯上。
是以歐陽霖縱然清楚有這麼一批不多的人手,動用的權力卻不在自己手上,哪怕自己是府上唯一的嫡子,日後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家主,同樣無權置喙。
歐陽霖是以怎樣的手段獲取到這批人,不惜動用同大皇子攪和在一處,是為在大皇子面前立個頭功顯露手中的底牌,還是有別的目的?
不管其他,整件事中大皇子和丞相府都有插手,如此一來正巧合了一直找不到把柄將兩方拍扁不得翻身的汐朝,一下子解決掉兩個大麻煩多省心,老天送上門來的好事。
「主子怎麼辦?」紅蕊等着看場大戲,困擾兩位主子的難題就此迎刃而解,還是對方傻不愣登的親手送上門,這等天大的美事定不可錯失。
「將黑衣人的人頭挑兩個好看一點的,用藥物封存起來,送到大皇子府上。」給個驚喜,汐朝暗下眸子勾起一抹戲謔。
「這麼送去是挺解氣,可萬一大皇子有了警惕心,與一眾官員謀劃脫身之計。不就又一次失手讓大皇子再度逍遙法外。」紅蕊擔心,等主子回京事情還不知道會怎樣發展,單純的驚嚇並不能將大皇子徹底打入深淵掀不起風浪。
「沐昭不會承認刺殺之事,所有的罪責皆推到歐陽霖身上。誰叫歐陽霖送上的人手,事情敗露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汐朝很清楚裏面的彎彎繞子,「沐昭之所以痛快的接受歐陽霖的貢獻,另一方面已經打算好脫身的法門,送不送人頭高不高調是否打草驚蛇已經不那麼重要。」
「主子之意是大皇子正是為借歐陽霖之手促成日後部署。目的是試探主子是否真能對丞相府鐵面無私,雖說歐陽霖與主子同父異母關係並不好,大方面上主子仍是歐陽府上的嫡小姐,事關自家事,縱然歐陽霖做的再不對,也得關起門來自家人處理自家事,最後為了丞相府的顏面,為了保住府中唯一的嫡子歐陽霖,主子必須作出退讓,不追究刺殺一事。」紅蕊藉由主子的提醒想到更多。
「歐陽霖可以編造謊言說自己根本就不清楚有這回事。完全當此事不存在,而歐陽燁必然會為唯一的嫡子作掩飾,吃虧的就只能是主子。」此計夠毒,紅蕊暗咒大皇子和歐陽父子早死早超生。
「或者,歐陽燁會對主子說出真相,當然這僅在私下裏不對外公開的情況之下,矛頭是指向大皇子,有意讓主子同大皇子互掐,在沒有絕對證據面前主子拿大皇子沒轍,兩方都可脫困。主子只能是啞巴吃黃連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惡氣。好巧妙的算計,估計這會歐陽霖在歐陽燁的教訓下,已經坦露了內在,只不知情況會傾向於哪一種。」紅蕊之前的興奮頓時消失無蹤。一臉冷凝的分析可能發生的情形。
「證據只要想有就會有,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真把自己當回事,以為我沒能力動手,簡直是笑話。」汐朝無須依常理找齊該死的實證,一樣有絕對的理由將兩方人拿下。
「主子該不是逼丞相府和大皇子自亂陣腳?」紅蕊忽然腦中閃出某種可能。頓時嚇自己一大跳。
「送人頭過去,明擺着刺殺事件失敗,昭示主子已經知曉誰人在背後搞鬼,讓大皇子寢食難安亂了心神作出不過腦子的事,作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拿住處把柄不過易如反掌的事。」紅蕊猜出主子的目的。
「主子,將事情鬧大,我們回程途中不就遇事更多?」紅蕊指代刺殺事件,大皇子一擊不成或許還會有下次,絕對不願看到主子平安回京。
「照接不誤。」汐朝從不擔心鬧大,只覺事情遠遠不夠大,大到沐昭無法掌控的地步,借用民間的言論壓迫,意欲脫身便成了一紙空談。
「主子這是不嫌事大。」紅蕊笑呵呵的開口,「主子接下來直接返程回京,還是轉道去一趟衛城,對了洛長青不知現在怎樣?」有沒有適應衛地的環境?
「不急,先去衛城。」汐朝定下出行的時間,忽然又道,「將人頭送到沐昭的後宅,正妃側妃各送一件大禮,讓她們看清楚所嫁之人是個什麼東西。」
「主子這是藉此警告大皇子新迎娶的正妃和側妃的娘家人識相一些,莫要插手整件事?」紅蕊說出自己的看法。
「已結成姻親,真能袖手旁觀?」那些攀附沐昭的老狐狸不見得被一兩個死人頭嚇退,汐朝浮出一絲淺淡的冷笑,「只不過是不想讓兩位婦人提早懷孕。」人一受到驚嚇常常夜不能寐坐臥難安,再沒心思去想爭寵的事,消減沐昭可供利用的成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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