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個小小比試,心中精明之人知道這是沐緣也是藉此觀看年輕一代的實力,但是和獎勵比起來,這些都可以不在意。
這哪裏是丹藥,簡直就是救命的東西,更不用提增加內力這種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了。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走出房門,有人在石板上方撒上一圈石灰,內徑有一丈寬。
沐緣站在門口,開口道:「出圈即為淘汰,有興趣者可上場,諸位不過是切磋,出手有分寸較好。」
身後的冷麵男子突然問道:「師傅,我等可能上場?」
沐緣搖搖頭。
他還要再說,沐緣卻眯眼看了他一眼,頓時噤聲。
看着雀雀欲試的眾人,公孫予竹輕輕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廝,第一個邁步上場。
一手負在身後,單掌於前。
沐緣眼神眯起,眾人也安靜下來。
公孫予竹這麼一站,隱約有了一種一派宗師的氣勢。
一時間,沒有人上前,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公孫予竹,而是一座山。
將近一盞茶的功夫,第一個人終於走了出來,這些人,竟然在氣勢上被壓制的如此厲害。
大吼一聲,一步邁了進去。公孫予竹屹然不動,靜靜等候。
「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公孫予竹,他日我們定要一戰。」天山派大弟子,沐緣身旁的冷麵男子金勝昔輕聲開口。
場上那個挑戰之人身穿五嶽盟的服飾,袖口有兩柄刀劍交叉的圖案,他手握住了劍,慢慢朝着公孫予竹走去。不多時,他頭冒冷汗,步伐更是有些蹣跚。
金勝昔嗤笑一聲,「公孫是想要立威,這人簡直找死。」
沐緣並不說話,把小瓶扔給徒弟轉身離去。本無多大的事情,他若是陪着這些小輩胡鬧,和他的身份有些不配。
且不說他,場上,公孫衣衫不動,身子已經來到了五嶽孟弟子的身前,輕輕一個手刀劈砍在他的後頸,那人眼睛一翻倒地不醒。五嶽盟兩個弟子臉上不好看,把他抬走,其中一個更是狠狠地看了公孫一眼。
金絲邊男子李道立皺眉,走到了公孫予竹的身前,抱拳道:「公孫公子,請賜教。」
公孫予竹有些不解,詢問道:「武當派張祖師乃是煉丹高手,李師弟也需要這幾粒丹藥?」
李道立搖搖頭,言道:「天山雪蓮非同一般,師兄突破在即,有這些丹藥才能萬無一失。」
公孫微微詫異,「師弟竟然不是要自己使用,難得。」
「道家言丹藥養生,但我以為對武學不利,過早的使用丹藥,得到的內力畢竟不是自己親身掌握的,未必是絕對的好事。」
聽到這兒,公孫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只是悄然把負在身後的手悄然放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道立忽然如同平靜了,氣息平緩悠遠。公孫予竹則是收斂了笑容,雙手握拳,率先攻去。
拳風凌厲,來如閃電,直中胸口。
李道立卻身子微微晃動,腳如同立在了地上,身子來迴轉動,如同陀螺,卻身形亂中有序,閃躲掉所有的攻擊。
「太極功!」旁邊中有人驚呼出口。
「什麼,這就是武當絕學,據說和易筋經並列,武當張宗師的絕學?」
另外有人頗有些不信,「哼,既然是絕學,怎麼可能輕易展現在人們面前。」
場上的公孫大開大合,一拳一腳充滿了力量感,迅如風,疾如火。李道立則是防守的密不透風,每有一拳打來,雙手真氣就幻化成一個球將拳勁抵消掉。公孫予竹所有的進攻都如同泥入大海,絲毫不見效果。
李道立防守之餘,開始緩慢的進攻,右臂微微擺動,就將公孫予竹的攻擊引向一邊,兩個人慢慢的膠着起來。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不過半盞茶水的功夫,情況一變。公孫予竹的速度驀然加快,拳頭力量更勝三分。一拳擊中李道立胸口並將他震退數步,李道立堪堪在圈子邊緣停下腳步。公孫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在原地。
李道立眼神頗為複雜,緩緩開口道:「少林長拳,憑什麼區區少林入門的功夫能破我的太極勁?」
公孫予竹搖搖頭,淡淡道:「太極勁自然是上乘武功,但是李師弟恐怕接觸尚淺,在下佔了一份年長的便宜。」
李道立嘆口氣,執拗道:「還望公孫師兄不要手下留情,我若是這般放棄了,心有不甘。」
言罷,他轉身道:「劍來。」
武當其他弟子拋給他一柄木劍,李道立握劍站立。
公孫予竹點點頭,「李師弟,小心了。」
說着,他雙手緩緩握起,三指在外,微微彎曲,成爪型。
佛家雲,西方極樂世界,有八部天龍看守,天龍有大威力,一鱗半爪便可碎山裂石。佛門弟子觀天龍嬉戲而有感,習之有功,得其利爪,功為天龍爪。龍爪現,萬物必傷,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取人性命。
有聖僧言之不詳,遂窮盡一生之力,去其兇狠,增其變化,演化二功,分為龍爪手與擒龍功,功成,圓寂,舍利不化,有大公德。
龍爪手狠厲無比,練到極致,碎石如齏粉。擒龍功與擒拿手類似,但更為精妙,收發自如,往往以弱勝強,不傷人性命。
李道立收斂心神,平淡一劍刺來。此刻,公孫予竹雙爪似鐵,與木劍相接。
木劍本易折,但在李道立手中則有了一分鐵劍之利,劍尖點在公孫予竹掌心。
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公孫予竹右爪毫無阻礙,木劍則是寸寸而斷。李道立驚愕間,公孫予竹右爪已然在自己脖頸處,自己,敗了,敗於一招之內。
他呆住了,長久不能醒神。
半晌後,他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木劍劍柄,一語不發轉身離開。四周一片寂靜,這些年輕人已經發現,他們和公孫予竹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好一會兒,還是無人挑戰。
公孫予竹環視一周,開口說道:「若是各位沒有挑戰之人,公孫就不客氣了。」
「且慢。」
人群後方,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一個瘦弱清秀的少年。
其他人都心中疑惑,這人面生的很,身穿衣服也看不出何門何派,想來是江湖上無名之人,卻不知道這樣的人為什麼要挑戰。不知道是譁眾取寵還是自取其辱,不少人懷着這樣的心思別有用心的期待一場好戲。
公孫予竹也是疑惑,他看出這少年雖然眉清目秀,甚至有些懷疑這人是否是一名女子特意打扮。仔細看來,卻是男子,這人精氣神十足,容貌清秀,面帶微笑,讓人不由得新生一份好感。
「這位小兄弟,請了。」公孫予竹也不客套,笑着說道。
「慢着,我只是想要和公孫少俠討教,勝敗倒是其次,不知可否賜教?」
「哦?怎麼說?」
「嘿嘿,我出三招,少俠能接下來後,那麼我接少俠三招,若能接下來,只希望能得到一粒丹藥,你看可否?」
公孫予竹突然笑了:「小兄弟倒是聰明,可是這不公平吧?」
「少俠功夫這麼好,對我們來說也不公平呀,怎麼,難道認為小子有什麼詭計不成?」這人沖公孫眨眨眼睛。
「小兄弟怎麼稱呼?」
「傅騰龍。」
「好,就依小兄弟所言。」公孫予竹滿不在意。
傅騰龍面露喜色,深呼了一口氣。之前看到褚鈺塵與潘長田的對決,讓原本就對武林嚮往的他神往不已。如今,他在武林高手面前討教一番,可以驗證對自己這幾年的武學,怎能不讓他激動。
他拋去了所有雜念,運氣於胸,行運雙拳。
公孫予竹略微吃驚,卻看到傅騰龍一拳擊打過來,平淡無奇。疑惑間,掌心相接,將拳控制在手中。
第一招,似乎出奇的簡單。
人群中傳來了幾聲嘲笑,似乎沒有想像之中有什麼出人意料。
傅騰龍喂喂臉紅,收回了拳頭。
咬咬牙,再度出拳,速度不變,但是在公孫予竹眼中,這一拳變了樣子,有了一絲拳意。
公孫還是跟剛剛一樣以掌來接,但是拳頭與手掌相接時,拳頭先是一變,拳頭微微張開,指骨逼退了公孫一步。隨後再度一變,手掌攤開,手指再度逼退公孫一步。忽然拳頭一收,手臂前伸,手肘重重打在了公孫手掌上,再度逼得他退後了三步。
公孫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逼退了五步,有些讓人不敢相信。
公孫予竹立定後,甩了甩手,讚嘆道:「一拳四式,不錯。」
傅騰龍有些驚訝,公孫予竹似一點無礙,這讓原本有些興奮的他心思冷靜了不少。
「還有最後一招。」公孫提醒道。
傅騰龍突然嘆口氣,「原本答應了那個老頭子,不用那一招的,看來也不得已了。」
心中想到這兒,眼神也堅定了起來。
一指,僅僅一指,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公孫予竹的眼前。公孫眼神一凝,已經看不到別的東西,仿佛天地間只有一根擎天之柱支撐乾坤天地。
驀然,擎天巨柱轟然倒塌,直直衝着公孫予竹壓制而來。
「乾坤指!」
傅騰龍調動了體內所有的真氣,凝聚在一指之上。
公孫予竹再度握爪,竟然感受到了威脅,身體自然間反應想要攻擊。但是他收回了想要攻擊的手,心態再度平穩,不起一絲波瀾。
他的身子一個閃爍,出現在了傅騰龍的身後。
傅騰龍一指點空。
「小兄弟,三招已過,該我了吧。」
傅騰龍吃驚的磚頭,看到了公孫嚴肅的臉龐。
公孫予竹僅僅揮出一掌,將傅騰龍打的步步後退,直退到了圈子外側。
傅騰龍心服口服,撫摸着胸口,嘆息道:「果然厲害,我連一招都接不了。」
公孫予竹抱歉道:「傅兄弟,抱歉了,我這次不容有失,所以出手重了一些。若是這些丹藥是我所用,哪怕給小兄弟一顆也無礙的。」
「咦?那這些丹藥是要給誰用的?」
公孫予竹苦澀一笑,「這些丹藥,是為了我那不成材的四弟,上官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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