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番話,趙宏一付丟魂失魄的驚懼神態,而千尋嘴裏吐出的一字一句更是如冰錐般將他刺成萬千碎片。
「趙宏,你生前為虎作倀,欺壓良善,作惡多端,本王判你死後入油鍋地獄,拔舌地獄,冰山地獄,烈焰地獄各受刑百年。
刑滿後第一世托生為野狗,四處流浪遭逐,第二世托生為家豬,一朝被殺只成盤中餐,第三世托生為又瞎又聾又啞的孤兒,終生孤苦無依饑寒交迫。三世受難償還你今生罪孽,你可服?」
暗執聽了心中一驚,附耳告訴千尋:「這趙宏雖然生前作惡,但是他祖上積德,只需入油鍋地獄受難十年就能轉入輪迴重新做人,公主這麼判他,違了生死薄的記載,會不會不妥。」
千尋哪裏聽的進這些,她只知道她最親的人是叫眼前這個人害死的,而她今天要為無辜死去的魯老六和小小七討個公道!
判他受難百年三世不得為人只是為了一平心中憤懣。
暗執見千尋堅持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當下只是照辦。
過幾日,千尋又見一案宗,上面記述一惡母,因為生了女兒被丈夫冷落,就一味將怨氣撒在女兒身上。對親女拳腳相向,終日不給飽餐,不給完服。
女兒受不了折磨,於七歲時早夭,而那惡婦也在不久幾日後意外身亡。
照生死薄記載,母女二人上一世有宿債未償,所以這一世是償還宿債兩兩不相欠,下一世就各自投胎做人互不相干。
千尋心裏卻另外有了計較,難道這天底下的人只要做了人家的父母,就能一味決定孩子的終身一切,甚至於生死了麼?
傳統的教育,包括白子畫對她所說,父母之命是大於天的,父母無論如何對待子女,子女是不可違抗的。
可是父母若要子女去死,子女就真的要去死了麼?難道子女就不能有自己獨立的意見?
千尋又交代暗執將這母女二人帶至她面前,小女孩乾枯如柴,七歲的孩子看着不過像五歲模樣,那母親一臉驚怕,她也知自己行為欠妥,此番到了地府,不是不怕閻王的責罰酷刑。
千尋看着那小姑娘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這母親着實可恨,自己的骨血是這世上最親最愛之人,怎麼狠心下的如此毒手?
暗執看着千尋的神態,心想這母親怕是要受不少酷刑罰難了。
然而,千尋緩緩開口道出的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你這惡婦,竟對自己親女下如此毒手,你可曾有半分愧疚?」
「父母生了子女,當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是天生的權利,這難道不是天道麼?」
陡然尖銳的嗓音強詞奪理卻也藏不住心底的那份深刻的害怕。
那婦人見閻王居然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就大着膽子反駁起來,心想不如破罐破摔,倒還能有另外的計較。
「那好,看來你是執迷不悟了,那麼你聽好,本王罰你……」
千尋頓了一下,她分明看到那婦人在倒吸冷氣,她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冷笑,接着道:「罰你下一世,你女兒做你母親,你做你女兒的女兒,你母女二人互換身份。並且,不需喝孟婆湯,帶着這一世的記憶直接投胎去吧。」
暗執聽了千尋的判案,不由要笑,卻只能忍住,例行公事地勸了下,當然千尋是不會聽他的,就領命照辦了。
那女兒的眼中有不可思議,而那母親的眼中更多的是驚懼。
難道她所做的惡行要一分不差甚至加倍還諸她身麼?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悲慘而苦悶的一生,這便是所謂自食其果麼?
千尋後來觀態了那對母女的未來,女兒帶着記憶成了自己母親的母親,卻對本是對自己十分惡劣的已經做了自己女兒的母親十分照顧,萬分溫柔,仿佛要把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而那帶着記憶投胎的母親此刻終於明白,孩子的心,是最善良的,甚至天大的委屈困苦,不會在他們心裏引起哪怕一絲恨意,他們只是會傷心和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或者母親不喜歡我呢?
這世界,未必是父母成就了子女,更可能的則是子女成全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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