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咯?」駱峻歪了一下頭,有點萌。
尚恬覺得駱峻有一條特別好:就是有風度。
偶爾她有言語上的冒犯,他從不會反唇相譏,比如從沒表示過她胖或者她也沒對象,哪怕是玩笑。
有時候尚恬覺得玩笑比實話還傷人,尤其是朋友不知輕重的玩笑,常常最戳人痛處。
歸途閒聊,尚恬問昨天駱峻父母來幹嘛,駱峻擼了一把頭髮,有些鬱悶的答,「我搬到這兒以後他們還沒看過這房子,過來看看我,順便告訴我他倆要出去旅遊了。昨兒下午我陪他們去商場置辦了些旅遊用品,後來送他們回家。他倆退休以後到處跑,日子過得真悠閒。」
尚恬也挺羨慕的,「你爸媽感情很好啊。」
駱峻想起上次看到尚恬媽媽和繼父也挺恩愛的,但不確定尚恬跟她繼父關係如何,因此沒接話。
「哎駱峻,你爸媽是幹嘛的啊?」
「我媽是高中化學老師,我爸是個話劇演員。」駱峻言簡意賅的答。
「哦……那你會一直當大學老師麼?」尚恬覺得小說劇本里的男主設定不應該高大上一點兒麼,身世不夠身份湊啊!
「不好麼?當老師還有寒、暑,平時課程也不忙,還有各種交流會議可以到處旅遊,得空了還可以走個穴做個心理顧問什麼的賺點外快。」
這幅不思進取的樣子……尚恬覺得讓他去辭職下海經商什麼的都是做夢呢……唉,白瞎了他這麼高的顏值啊。
尚恬那副發自內心的可惜讓駱峻有些不解,「怎麼了啊?」
尚恬半真半假的開玩笑,「嫌棄你的職業。」
駱峻無語,等紅燈的時候又是一聳肩,「又怪我咯?」
她一拍他的肩膀,神情嚴肅的說,「駱峻。」
「啊?」駱峻正看着車前窗,分神看她一眼。
「你知道朋友進階到一定層次的時候就會相互嫌棄吧?特鐵的那種。」尚恬手搭在他肩上沒拿開,神神叨叨的說了這麼一句。
駱峻回首這二十七年的人生,跟所有人處的都挺好的,要說真有嫌棄的,好像也就是時遇了,而時遇確實算是他最鐵的兄弟了。
他點點頭,用鼻子發出聲低哼。
尚恬移開手,兀自笑起來,「所以我現在把你當成特鐵的朋友了!」
駱峻反應了一會兒,突然問了句,「喂,我有什麼是值得你嫌棄的?!就因為我是老師?」
尚恬依然在笑,直言不諱的說他,「你饞啊,真的,長這麼大我都沒見過你這麼饞的人。」
駱峻一瞬失語,這……他還真的沒法辯駁。
「我也不是在哪兒都那麼饞的,平時真的很端的住的,也就是你做飯太好吃了,而且正對我胃口……哎,我們不是好朋友麼!」
「是是是,我們是特鐵的好朋友!」尚恬頭一次見炸毛的駱峻,新奇的不得了,靠過去一把攬住他的肩安撫,「我開玩笑呢。」
她靠過去的時候,駱峻突然感覺右邊肩膀觸碰到什麼柔軟的物體,還沒回過神來尚恬又鬆手了,只是有餘熱還在肩膀處徘徊。
駱峻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有點煩躁,嘟囔了句,「開車呢,別鬧,坐好了。」
**
尚恬發現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雖說她採訪中遇見了各種奇怪的戀愛經歷,可是依然有些很破廉恥的案例層出不窮。
比如這天,她跟着駱峻去採訪了一個可謂事業有成的中年老闆。
老闆名叫文子行,在自己辦公室里接待了兩人。
「我在報紙上看見你們的志願招募信息了,感覺還挺有意思的,所以就填報了下個人信息。」文老闆請兩人喝茶,自己坐在大班桌前說話,感覺很有威嚴。
尚恬拿出本子來做記錄,心裏暗暗讚嘆秦櫻真是能利用的渠道都沒放過啊。
「我今天四十九歲,有過一次婚姻,還有個兒子,不過五年前我跟妻子離婚後,兒子和妻子去美國了,當然,我每年都會支付大筆的贍養費,畢竟他們對我來說都是親人。」
這開頭有點震撼,尚恬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中年男人,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他整個人完全不顯年紀,頭髮染成黑色,不見一根白絲,臉上不多的幾處皺紋看着也挺有味道的。
男人察覺到尚恬的注視,向她投以一笑,繼續講下去。
「離婚的原因也挺簡單,當時激情褪去,感情也淡的沒有一點滋味,那時候我跟一個以前資助過的女學生經常來往,雖然並沒有發生*上的出?軌,但確實已經對我前妻沒有那種情愛了,所以我們和談了離婚。」
「不過我沒跟那個女學生結婚,我們談了一陣子精神戀愛以後,她跟我說她愛上了她的同學,我自然成人之美,和她分開了。分手以後我又交了一個女朋友,是來我們公司面試的畢業生,雖然最終沒有聘用她,不過我給了她我的聯繫方式,並且找工作的時候幫了她一些忙,交往多了以後我們就在一起了。那陣子我覺得我就像重新回到了二十歲時候一樣,和她在一起每天都那麼快樂,她是個很單純愛笑的女孩子,不過我們交往了兩年以後,她可能因為工作常常交際應酬的原因,慢慢的就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我喜歡的單純性子,變得世故變得貪婪,我當時都想和她結婚的,最後還是分開了,她現在也有了更好的歸宿,傍上了她們公司的老闆。我現在的女朋友跟我在一起也快兩年了,她和我都沒想過要結婚。現在的女朋友是個舞蹈學院的學生,性子活潑火辣,我們在酒會上認識的,跟她在一塊兒會覺得挺有活力的。」
「我挑女朋友的時候還是挺有眼光的,不是只看外貌,不過我發現這些年我找到女朋友一個比一個小,我相信她們看中的也不只是我的錢,畢竟我自身的外在條件和閱歷都是她們欣賞的地方,我們算是各取所需吧,我聽我小女朋友告訴我,我這樣的性格叫『蘿莉控』,呵。」
尚恬是撿着自己掉落一地的三觀跟着駱峻離開的。
走之前看見文老闆沖自己笑還有點害怕,想着自己在他眼裏算不算「蘿莉」,會不會對自己下手什麼的。
她問駱峻,「我能把這個聯繫人拉黑麼?萬一他對我發動什麼攻勢怎麼辦?他剛才對着我笑了兩回!」
駱峻嚇唬她,「數岔了吧,我怎麼看見他沖你笑了四回啊。」
尚恬掏着手機就把聯繫人拖進了黑名單,念叨着,「這客戶咱們不用回訪了,案例提供的夠翔實了。他挑姑娘不看外貌,萬一突然覺得我這種白白胖胖的挺不錯的,過來勾搭我怎麼辦。有錢有顏有閱歷的,我還真不一定抵擋的住。」
駱峻笑的跟個裂了口子還被敲打的瓷碗似的,跟她講理論,「『戀幼』其實是一種普遍的心理傾向。不只是文子行對年輕姑娘喜愛,幾乎所有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戀幼情結,而且這種心理常常是跟年齡增長成比例的,越是到了晚年越喜歡幼兒,除了幼兒身上有那種無邪、真摯的品質外,更因為他象徵着生命的勃勃朝氣,而這種朝氣、這種真摯是上了年紀的人、閱歷太多的人所缺失的,因而想要從疼愛幼兒身上得到心理補償,比如祖父母特別痛愛孫子孫女。而文子行這種擇偶觀差不多也是類似的情況,他自身年紀大了,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於是就特別想從年輕女伴身上找回點青春的影子。」
前面還一本正經的,後邊突然補了一句,「像你這種白白胖胖的跟幼兒似的外形,最容易引起人們的『戀幼』情結了,你可提防着點兒那姓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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