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終曲 第009章 甦醒

    格里芬睜開了雙眼，今天他醒地比往常早了許多。他來到窗邊，拉開窗簾，欣賞着弗洛爾莊園早晨的景色。

    距離「紅鬍子」塞恩的襲擊已經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中，塞西爾子爵帶着格里芬和菲娜去了好幾次梅加城的教堂，讓納爾森主教為格里芬檢查靈魂的修復情況。

    隨着時間的推移，格里芬慢慢地讓自己表現出靈魂修復後相對應的動作，同時也控制着靈魂表現出逐漸修復的假象。但主教依然能夠發現格里芬的靈魂修復情況，這讓格里芬對納爾森主教感到了深深的忌憚，他可不相信能夠直接觀察靈魂狀況的強者僅僅只有八級。

    儘管納爾森主教一直用「主指示着一切的進展」向子爵解釋他的力量，但格里芬很清楚，即使是真神，對靈魂的了解程度也不高。只有在靈魂方面有着極高造詣的真神才能夠精確地觀察到靈魂的狀態，其他的強者雖然能夠觀察到靈魂，但卻不能夠清楚地分辨出靈魂修復的情況。

    而格里芬所知，諸神所有的神術中並沒有能夠讓沒有神格的凡人精確分辨靈魂情況的神術，即使是借用靈魂之主的神力，施術者也沒有辦法探究靈魂的細微改變。

    為了避免暴露，格里芬每次被帶到納爾森主教面前都是極其專注地注意細節，十分擔心無法瞞過納爾森主教的探查。不過，格里芬並沒有暴露，他不知道主教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偽裝沒有發現，但他下定了決心，決定之後避開主教，避免出現什麼問題。

    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格里芬差不多也習慣了這樣被女僕菲娜服侍的生活，也習慣了女僕與他的親密接觸。

    不過，幾天前主教對子爵的話，也表明了這樣的日子馬上就要過去了。

    他在晚上思索了很久，如何面對自己的甦醒與甦醒後的瑣事，或許用性格大變來搪塞掉所有的宴會邀請？

    格里芬並不想這樣做，儘管這樣比盡力扮演好他現在的角色容易多了，不過幸好原本的格里芬性格與他有不少相似之處，扮演起來也並不是太困難。

    格里芬在被打傷前，一般比被打傷後早一段時間離開夢鄉。之前的他會在離開房間後開始早上的晨練，並在晨練後前往浴室中洗乾淨晨練後附着在身體上的汗液。

    沒錯，格里芬決定扮演一個忘記他被帝都貴族子弟打傷那天到昨天的格里芬。按照他的計算，格里芬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在甦醒後遺忘這一切，將這一天當做那次對他來說是災難的那一天。

    與此同時，他確信，他的父親，阿諾德·塞西爾子爵不會為了慶祝而舉辦宴會，讓格里芬在疑惑中受到心靈的創傷。即使是為了鍛煉格里芬作為騎士的堅定意志，也會在日常的生活中慢慢透露出格里芬感覺中的與過去不同的那些感覺。

    現在的時間還早，需要再等待一會才能夠離開房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估計着時間快到了，他輕輕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開門之後，落入他眼中的是還在睡覺的菲娜。長長的金髮披散在枕邊，她蓋着的被子稍微有些亂，露出了她那美麗的睡顏。

    格里芬清楚菲娜是在他靈魂受損期間搬到這個房間來住的，為的是能夠更方便地照顧格里芬。

    敏感的女僕很快注意到了附近的異樣，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毫無防備地伸了個懶腰，雙手撐着身體坐了起來。迷迷糊糊中的菲娜似乎發現了什麼，半睜的雙眼突然全部睜開，注視着站在前方微笑着的格里芬。

    「啊，主人——」她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鬆開雙手再一次揉了揉眼睛，以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最終，掀開柔軟的被子，少女朝着格里芬跳了起來，緊緊抱住他。

    是真實的！少女不由得流下了眼淚，她等待着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格里芬輕輕托住只穿了睡衣的少女，溫和地說道：「菲娜，怎麼了？奇怪，為什麼你搬到了這個房間來住了？」

    聽到格里芬的話，菲娜的臉頰變得通紅，她也注意到了自己只穿着睡衣便掛在格里芬身上。將頭埋在格里芬的胸前，菲娜輕聲說：「主人，你醒了？能不能……」

    「啊——」格里芬將抱着自己的少女輕輕地放回被窩，帶着溫和的笑容，說：「抱歉，吵醒了你，菲娜。我的劍和鎧甲現在在哪兒？晨練的時間到了……」

    菲娜在格里芬接受檢查時也在附近，她清楚格里芬這樣的表現的原因，帶着些許淚花的臉頰綻放了不自然的笑顏，「抱歉，主人，我將你的裝備放在了雜物房……」

    「那麼，早餐的時候再見了，菲娜。」輕輕的關門聲響起，格里芬離開了房間。

    看向格里芬離開時的方向，菲娜的眼前模糊了，她靜靜地抱着雙腿坐在被窩上，頭腦一片空白。

    格里芬泡在浴室的水池中，流動的溫水帶走了附着在他身體表明的汗液。他來到浴室的時間比之前的晨練結束時間早了許多，儘管兩年的時間他沒有一直躺在房間裏，在菲娜的帶領下，會到處走走。但這樣的運動強度終究是比不過作為騎士的訓練，格里芬的體能下降了不少，力量更是退步了許多。

    過去的格里芬是四級騎士，只需要再努力一年，便能成功激發鬥氣，成為五級騎士了。

    不過現在，他的肉體力量已經降低到了二級的水平，儘管意志力還處在四級的巔峰程度，但想要成為五級的騎士，還需要長時間的鍛煉。

    「鬥氣啊……」格里芬感嘆着，他作為奧術師，對於泛位面獲取力量的主要幾種方式並不陌生。

    奧術師協會的研究資料中記載了，作為一種最普遍的力量獲取方式，這是從古代魔法文明的三大法師派系中的元素派系通過一些改變而完善的力量獲取方式，不過即使是元素派系的變種，它依然屬於神術的分支。

    因為達到半神級別的鬥氣修行者想要再次進步，便只能走封神的道路，甚至比原本的施法者更加困難一些。不過由於任何人都有機會激發出鬥氣，它作為一種力量獲取方式在泛位面流傳地非常廣泛。

    不過對於想要重新走奧術道路的格里芬來說，鬥氣卻是他最大的障礙，純淨的奧術力量不會容許其餘力量的存在，要想進行奧術的冥想，必須先把鬥氣的基礎完全破壞才行。

    嘆了口氣，格里芬並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在不造成隱患的情況下「洗白」自己的身體，讓它能夠適應奧術的力量。

    暫時放棄了思考，他離開了浴池，換上稍微簡單一些的貴族服飾，前往餐廳享受早餐。

    「父親？」格里芬走進餐廳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阿諾德·塞西爾子爵。

    阿諾德正坐在長桌的一端，慢慢地吃着早餐。他的右手邊，是他的哥哥——年輕的弗蘭克·塞西爾勳爵，而左手邊，則是準備好的若干片土司麵包、兩塊七成熟的煎蛋、些許黃油以及一杯牛奶。

    這些東西，是曾經的格里芬最喜歡的早餐，儘管現在的格里芬更喜歡全熟的煎蛋和撒有葡萄乾並沾上番茄醬的土司，但他還是有必要按照之前的格里芬的習慣來完成這頓早餐。

    菲娜正站在屬于格里芬的椅子後方，看見格里芬進入了客廳，便輕輕拉開椅子，以便格里芬入座。

    平常的弗蘭克與阿諾德並不住在這兒，也不會在這兒吃早餐，或許是被僕人通知了格里芬的甦醒，便來到這裏見一見自己。格里芬一邊吃着不大合乎自己口味的早餐，一邊思考着。

    提前吃完了的阿諾德與弗蘭克並沒有提前離開，而是等待着格里芬吃完他的早餐。在得知格里芬甦醒之後，他們分別從自己的住處迅速地趕到弗洛爾莊園，激動得甚至連早餐都沒有吃便在匆匆洗漱後出發了，心中仿佛有着許多話想要對格里芬說。

    可是，直到格里芬完成他的早餐，子爵和勳爵都沒有將路上想好的話說出口。

    終於，在菲娜和子爵帶來的僕人收拾完餐具之後，阿諾德開口說懂啊：「格里芬……」他思考了一會，繼續說：「最近最好不要離開莊園，有什麼需要找克萊夫，他會幫你的。另外，兩個月後是弗蘭克的成年禮宴會，你自己決定是否參加。」

    說完，子爵站了起來，離開了餐廳，但在轉角處，頓了一下，撇了一眼過來，離開了弗洛爾莊園主人的住處。

    注視着格里芬，弗蘭克欲言又止，最後帶着複雜的情感，說道：「我親愛的弟弟，就我個人來說，還是希望你能夠參加我的成年禮宴會的。」

    隨後，弗蘭克和子爵一起乘坐馬車前往城主府，僕人們也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留下格里芬在餐廳中一個人思索着什麼……